第173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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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楚青早上爬起来收拾行李, 陆无游就在厨房做早饭。

    房雅上来帮楚青拎行李的时候正好看到陆无游系着围裙坐在轮椅上炸鱼,高冷的陆董事长还矜贵地冲她点了点头。

    一向淡定的房雅差点当场裂开。

    她勉强保持着镇定冲进卧室揪着楚青,震惊地指指外面又指指她道:“你就把陆董事长当佣人用?”

    正蹲着清点行李箱的楚青:“?”

    “什么叫我把他当佣人用?”楚青茫然不解地看着房雅, “不就是做个饭吗, 我又不是没给他做过?”

    房雅表情复杂:“……那可是从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大少爷, 现在为你洗手作羹汤……”

    不愧是你。

    她看着楚青的表情默默把后面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还缺什么我想想……”楚青没理会房雅逐渐凌盼化的表现, 绕过她在屋里走了一圈, “还要带什么?”

    “啊, 对, 带书。”

    房雅回头看见楚青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本《始皇本纪》

    房雅惊讶:“你不是带了教科书吗?你还学历史?”

    “不学, ”楚青表情平静,“这不是要演皇帝吗,我了解一下历史上著名的皇帝有助于我带入人物。”

    等到楚青收拾完行李,早饭也做好了。

    房雅看着陆无游身上可爱风格的围裙欲言又止, 最后决定还是不当电灯泡,提着行李箱到楼下车里等楚青。

    楚青走到门口, 陆无游转着轮椅一路跟着她到门口, 轻声嘱咐:“工作的时候注意身体, 注意休息, 按时吃饭、少熬夜。”

    “知道啦,”楚青换好鞋轻磕了两下鞋跟, 转头笑,“大董事长才是,要好好休息……”

    楚青探头凑过去, 在陆无游唇角亲了一下。陆无游瞳孔倏地扩大。

    楚青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飞快退开,关上门,“拜拜!”

    门在陆无游面前关上, 他抬手摸了摸唇角,垂下眼皮看向自己近乎没有知觉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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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后半部分的实景拍摄,剧组的取材地横跨不少地方。

    第一站就是漠北。

    这里拍摄的场景是宋昭景成为女帝后第一次与唐轩见面。

    两国约定要合作对北狄出兵进行清理。

    唐皇亲自带兵,为表尊敬和心中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想法,宋昭景也选择了亲自带兵。

    这场拍摄的首要要求就是演员要会骑马。

    何泽成拍摄的电影,为了减少穿帮镜头,很少用替身。

    他曾经询问过楚青,因为女帝本身是没有什么武力值的,不会有武过于危险的镜头,只是偶尔可能会吊着威亚被别人带着飞的镜头。

    楚青听过后告诉何泽成,所有镜头她都可以自己完成,不需要替身。

    现在骑马这一幕戏就需要她至少会策马。

    剧组找了个马场,把几位主演,尤其是楚青、顾西锦和宁彦靖都拉了过去,找了一位教练训练他们骑马。

    等人的时候楚青好奇地问两人:“你们都不会骑马吗?”

    顾西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拍戏总是要骑马,总用替身未免太麻烦,我特意学的骑马。”

    宁彦靖也回答道:“我也会骑,”

    “……”

    楚青默默地转过头,没想到何导所谓的他们一起来学骑马竟然是他们两个来陪楚青学骑马。

    教练让楚青在马厩里挑一匹喜欢的马。

    楚青一眼就看到了一匹皮毛顺滑,眼睛又大又水灵的枣红马。

    楚青心翼翼地走上前摸了摸它,马不闪不躲,安安分分站在原地任由楚青摸。

    “呦呵,”教练看看楚青又看看马,“这匹马叫一丈红,脾气可不上好,竟然乖乖让你摸,难不成它也是颜控不成?”

    楚青一愣,弯腰用额头碰了碰马的额角,对上它那双会话的大眼睛眨了眨:“是吗?我感觉它脾气很好啊?”

    “怎么可能!”教练也惊奇地走上前来,看让楚青随便伸手摸的一丈红,“之前岳家的少爷想要这匹马,脾气烈得都不让靠近,靠近就尥蹶子。”

    教练也伸手摸了摸一丈红,楚青这次从马黑亮的眼睛中看到了明显的嫌弃。

    楚青乐了:“我现在信了。”

    教练:“什么?”

    他没注意手一松,马立马挪动了两下避开他的手往楚青这边贴了贴。

    教练:“……?”

    楚青扶着马笑弯了腰,她抱着马单手拖着它下巴凑近它亲昵地问:“美人,这么喜欢我啊?”

    一丈红了个响鼻,用鼻尖蹭了蹭楚青的掌心。

    跟马儿熟悉起来之后就先牵着马在场里走,然后要学会上下马。

    这些步骤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但楚青和一丈红好像格外契合一样,没费多少功夫就可以骑着它正常的在场中散步,走走停停。

    教练在旁边紧张地跟着,亦步亦趋。

    顾西锦和宁彦靖虽有骑马的经验,但跟不熟悉的马接触也都是慢慢来。

    今天也只是骑着马在场中溜达散步。

    他们见到楚青的进步都十分惊讶。

    即便这样,今天的进度也只是楚青能够不用教练牵着马,自己骑在马上绕着马场走,虽然她感觉自己能够跑起来,但教练再三重申不要贸然进行危险动作和超出能力范围的动作,楚青也就没有勉强让别人担心。

    骑在马上看出去视野辽阔,这边的地上全都是翠绿的草,一丈红甩着尾巴走走停停,慢悠悠地也不着急。

    楚青好像能感觉到一丈红惬意的心情,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哼一些调。

    悠扬俏皮的调回荡在草场上,旋律婉转悠扬。

    下午楚青要走的时候一丈红很舍不得,贴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楚青回头好话尽,反复安慰了它好几次,一丈红才没有跟出来。

    出门的时候顾西锦还对楚青道:“这么喜欢不如就买下来?帝都也有马场,可以养在那边。”

    “啊……”楚青一愣,心这样也行,但是一丈红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的样子,也不知道多少钱才能把它领回家,“过两天再吧,问问教练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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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马两军对垒的戏份至少要他们熟悉马十天后才能拍摄,这段时间拍摄的就是其他镜头。

    包括一些军营内的警备镜头,夜晚女帝坐镇中军大帐与其余人商讨战术排兵。

    或是男装丽人毫不介意地坐在一群军官中,看他们大口吃肉嬉笑。

    女帝随军征战,她本是女儿身,又手无缚鸡之力,多有不便。

    但女帝登基日子不长却积威甚重,严于御下,治军有方,军中素有贤名。她与将士们一样睡冷板床,吃菜团子,从来未有例外,且宋昭景指挥的战役从未有败仗。

    君王随军出征也的确很大地鼓舞了士气。

    今天晚上夜戏拍摄的是一段唐轩与宋昭景多年后的独处。

    女帝随唐皇乔装改扮进了边陲的城探查情况。

    探查过程有惊无险,两人皆是微服私访,所带人员寥寥,皆是亲信。

    晚上宋昭景拿着一份情报去与唐轩商讨,话题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两人时私自定情的事情。

    宋昭景隔着烛火看向对面男人俊美的脸色,笑起来,笑容中分明带着点苦涩。

    少女灯下容颜娇艳,白皙的脸颊好像被烛火熏红了一样,带着点痴意:“轩哥哥,五年了,五年未见你我都已经大变了模样。”

    “我先前还想着,如今你见了我怕是认不出来了。”

    唐皇仿佛也卸下了身上的皇帝枷锁,看着对面的男装丽人:“是该认不出来了,昭景都长这么大了。”

    他这话的时候身上不再是什么皇帝的威严,恍惚间好像很多年前的那个温雅少年,帮没背下来书的少女罚抄课文,无可奈何又宠溺地用毛笔点了点她的额头。

    宋昭景坐直,眼底微湿,她定定看着对面的唐轩:“当年我还过,这辈子一定要嫁给轩哥哥,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的了。”

    唐轩愣怔地看着她。

    宋昭景叹了口气:“轩哥哥,你这有酒吗?”

    唐轩抿唇从床下拿出一个封好的泥潭:“时候就你馋嘴,总爱偷酒,惯爱把酒藏在床底。”

    他顿了顿又道:“这是你六年前埋在桃花树下那坛酒,来之前我亲手把它挖出来,刚好今日便把它喝掉吧。”

    酒是好酒,人也是璧人。

    酒过三巡,宋昭景脸上就真的涌上了娇艳的酡红。

    她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歪斜着往下倒,唐轩连忙起身长臂一捞就把她揽进怀里。

    宋昭景抽着鼻子抬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昏暗灯光下少女人比花娇。

    她眨了眨朦胧的眼睛,像是很多年前那样傻兮兮喊:“轩哥哥!我抓住你了!”

    唐轩心头一震,借着酒意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楚青第一次拍摄这种耳鬓厮磨的亲密戏。

    开拍之前何泽成拉着她和顾西锦坐在一起,给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

    生怕她放不开或是心中有什么芥蒂。

    “拍摄不会太露骨,但是因为没有替身,也不用替身,所以肯定要你实拍的。”何泽成是知道楚青有男朋友的,也不可能当真勉强她去做什么,注意着分寸道,“接吻也是借位就可以,你俩先练习一下怎么借位。”

    他大手一挥把楚青和顾西锦拉起来道:“你俩先借位试试,知道怎么借位吧?”

    “知道。”楚青面上没有什么异色。

    顾西锦见状也苦笑着点点头:“知道的导演。”

    一般演员拍戏为了有真实的效果,吻戏都是实拍。

    更何况何导这么精益求精的人,整个剧组里没几个人有替身,有也基本就是个摆设。

    但此时见何导这种严防死守的架势,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顾西锦也隐约明悟过来什么。

    这种戏拍起来对男女演员来都很尴尬,如果搭档放不开,导致拍摄达不到理想效果,反复NG,另一方会更加尴尬。

    而且男演员一般都不会太主动,为了照顾女演员的情绪,一般亲密戏的拍摄都会由女演员来掌握。

    但现在有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楚青是第一次拍摄这种剧情,她放不开才是正常的,顾西锦也应该进到一个前辈的引导作用。

    这个引导的度要怎么把握就是一门学问。

    顾西锦深吸一口气正算,表现得主动一点。

    那边何泽成示意完他俩可以开始先试戏了,楚青就朦胧着大眼睛垫起脚,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顾西锦顺势低头,两人呼吸相闻。

    楚青还是那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又真实的保持了一段距离。

    从镜头中看过去,楚青这个角度掌握得非常好,两人仿佛像真正的情侣一样在热吻。

    何泽成却面色凝重,楚青的这个动作做得已经很好了,但在他看来却还是有必须要进步的空间。

    他示意两人停下,走到两人旁边亲自进行讲解,双手换上顾西锦的脖子给楚青做示范。

    顾西锦猝不及防就要往旁边躲,被何导一把拉回来,顺便把他的头压下来:“跑什么?老实点!”

    顾西锦:“……”

    何泽成示范完问楚青:“看明白了吗?”

    楚青竭力才憋住不笑点点头:“看明白了。”

    虽如此,这场戏还是因为种种限制原因拍的格外艰难。

    主演们白日除了拍摄外还要抽出时间去练习骑马,晚上这段剧情足足拍摄了三天才算通过。

    顾西锦和楚青都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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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跟一丈红相处,越相处便越喜欢,最近总琢磨着要把它买下来。

    为此特意加上了教练的联系方式。

    【楚青:教练,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想把一丈红买走的话要多少钱呀?】

    【教练:你想买?这匹马可不便宜啊。】

    【楚青:没事,您报个价我看看。】

    【教练:488。】

    【教练:万。】

    【楚青:……】

    好家伙,顶得上一辆跑车、一套房了。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把一丈红买回去之后每天放在马场需要的寄养费,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楚青后仰瘫在床上喃喃:“我怎么还是觉得自己好穷啊。”

    楚青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咬牙把一丈红买下来。

    她现在虽已经不是原本的十八线演员了,但没有什么代表作品,顶了天算是一个二三线演员,还要养一个公司,五六百万也不是拿就能拿出来的。

    第二天陆无游就发来信息。

    【陆无游:你之前很喜欢的那匹马,不买下来吗?】

    【楚青:?你怎么知道我想买?】

    【陆无游:想买就买吧,家里有马场,不用花什么寄养费。】

    楚青一愣,她家里当然是没有这么壕的,这个家里只能的是陆家。

    陆家财大气粗,有个马场也没什么稀奇的。但陆无游明显不能骑马啊?这个马场……

    似乎是知道楚青心中的顾虑,陆无游很体谅地解释了一下。

    【陆无游:之前腿能动的时候很喜欢骑马,后来腿坏了就没怎么去过。】

    【陆无游:原本昱诚也喜欢去那个马场玩,我腿坏了之后到时也没怎么听他去了,不过我有几个老伙计养在那边,也没有荒废了。你若是喜欢就把那匹马买回来吧。】

    这几乎是陆无游给楚青发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同时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与楚青提及他的腿。

    楚青看着这段话,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想法出来的。

    楚青犹豫了一下,点进拨号盘,给陆无游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对面传来沉静浅淡的呼吸声。

    这样就好像陆无游在她身边抱着她,楚青好像又闻到他身上很淡的冷香。

    “能接电话吗?”楚青先问道。

    “嗯,”陆无游应声之后,又补充道,“我在家里,没什么事。”

    “啊……”楚青趴在床上,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引起话头,她伸手扣着床单上的线,犹豫了好半天。

    陆无游也不着急,安静地等着楚青要什么。

    “你还没跟我讲过,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坏的啊?”楚青踌躇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委婉的问法,简单直接问道。

    陆无游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难看,不上是苍白还是什么深情。

    他握着轮椅扶手,垂下眼看向了自己这双废腿,再开口时嗓音沙哑:“你很介意吗?”

    “什么?”

    “你很介意吗?”陆无游低低问道,“我的腿、我是个残废这件事。”

    楚青怔住,一时滞住,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但她直觉自己不能什么都不,楚青脑子飞快转动,连忙道:“当然不介意!”

    “你在想什么?我若是介意的话,之前又怎会在人前那些话,陆无游,你听好了,我楚青出去的话就不会后悔,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

    “所以,”楚青想起前些日子争吵完之后,陆无游难掩忐忑地来找她赔罪不希望她生气分手,有些啼笑皆非,“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这些事情,对你心有芥蒂或者产生什么别的情绪,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所以不会随随便便和你分手的。”

    楚青从来没有想过,陆无游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随时都能出家去吃斋念佛的神仙一样的人物,竟然也会烦恼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腿感到介意,担心她因为一些事与他分手。

    楚青感觉啼笑皆非又觉得很神奇,陆无游总是能在这种细节上让她心软的一塌糊涂,好像陆无游总能精准地踩中楚青最容易心软的点一样。

    她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角度来安慰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恋人:“你想想啊,你哪里不好,之前我的同事还你是最典型的高富帅,你的身高是多少?”

    陆无游声音闷闷不乐:“189cm。”

    跟楚青想像得差不多,她毕竟与陆无游同床共枕过,衡量过他的身高不会少于185,现在听到准确数据还是觉得万分惊奇。

    “对啊,你看你189,有钱、帅,还对我好,我有什么不满的。”楚青努力地宽慰他,“你算对自己不自信,也想想自己有多少钱啊?现在有多少姑娘为了钱勇嫁豪门的你知不知道……”

    “也行,”陆无游断了楚青的胡诌八扯,他声音低沉,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就算是为了钱留在我身边也行,我很有钱,你很难出去找到我这个年龄比我更有钱的了。”

    楚青哭笑不得:“我是开玩笑,你怎么还钻牛角尖里了?”

    “所以楚青,别因为这些理由离开我。”陆无游还是自顾自地在电话那头喃喃道。

    “好好好,我不走,过段时间拍完戏就去找你好不好?”楚青难得这么有耐心地哄一个人,陆无游身上真是倾注了她全部的耐心。

    “嗯,”陆无游闭了闭眼睛,眼下心中翻涌的暴虐,回答楚青刚才的问题,“你问我腿是怎么伤的,这件事如今知道的人,要么是被封口了,要么是三缄其口。”

    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向楚青简述了自己的故事。

    原本的陆无游虽然脾气冷淡,但不似现在这样孤僻,外界风评也不好。

    那时候他是陆家老爷子最的老来子,也是出了名的天才,陆家的骄傲。他学东西从不用费力,好像神明高居云端俯视这个世界,他看什么都带着天然的漠然。

    于是15岁的时候被陆老爷子找了个机会丢进了军营里。

    “未满十八岁当然是不能进行军营的,但是当时我父亲找了些关系,想要把我丢进军营里训练,这倒也不是史无前例的,有一些被军方收养的孤儿,从就会接受半军事化的训练,其中表现特别优异的孩也会被破格提前录取进入军队。”

    “我在进入军队前却是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底子在的,”陆无游抬起手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换句话就是,我是这些同龄人当中最弱的。”

    “我从到大从来不知道‘弱’字怎么写,那种地方什么都不会就只能挨,”陆无游声线冷漠,仿佛在讲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所以一年之后,所有同龄孩中,再没有人能够过我。”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用一年把这些军队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全都倒是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事情。

    楚青安静听着,眉眼染上些笑意。

    “我在军队待了四年没有回家,几乎把军营当成了我的家,十九岁那年,来消息我母亲不行了,我才回到了家里。”

    “回家没多久就出了车祸。”

    电话两端都是一阵沉默。

    陆无游仿佛在仔细回想那段时光,楚青则安静地陪在电话这边,没有断他的回想。

    “我的腿本来是能救回来的,但是手术的医生用错了药,当时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最后只废了一双腿已经是幸运的事。这件事我刚开始只觉得也是一场意外。”

    他的声音中带上了冷冷的嘲讽之意:“天之骄子一朝跌下神坛,这是很常见的剧情,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在暗中掩盖想要抹去我出事的一切痕迹,我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下事情,”陆无游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至今回想起这件事仍让他觉得难以置信,“我的哥哥,亲哥哥,想要我的命。”

    楚青猛地坐直身子,她有做过猜测,陆无游这么一个人,走到原著里那个地步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他,但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后来的你应该能猜到了。”陆无游声音难得出现了明显的情绪,干涩沙哑地道。

    楚青当然能猜到后续剧情,陆无游的话与她先前对原著的了解相对应,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线。

    “你的哥哥,就是陆君野的父亲?”楚青端正坐在床上,面色沉凝。

    听到这个名字,陆无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诡异地停顿了一瞬才肯定道:“是的,他是我侄子,我的哥哥就是他父亲。”

    “那么,他父亲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陆无游平静道,“我那时候已经是个废人了,又能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罢了,是他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这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楚青长舒一口气,兀自出神了一会儿才道:“所以陆君野恨你。”

    “大概,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把他搅合进来,但他执意要参与进来。”

    “那你身边原来的老管家?”楚青试探道。

    “他是我父亲的人,”陆无游向楚青解释道,“我大哥出手废我就是因为那几年总有人告诉他,陆氏最后会落入我手里,而当我父亲表现出要为陆氏寻找继承人的意愿之后他就坐不住了。”

    “我父亲原本属意的继承人就是我大哥,因为我大哥更像他,大哥死后他便与我离心,如今见我那侄子翅膀硬了,想要把陆氏重新夺回来给他罢了。”

    陆无游起之前医院里那场争吵也是毫无心绪起伏的样子:“父亲总觉得他对不起我大哥。”

    陆无游完见楚青没什么反应,反问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不,”楚青斩钉截铁告诉他,“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你大哥没有利欲熏心对手足下手,就不会自食其果;你父亲没有老糊涂就该知道,他这么多年最对不起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