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被抵在桌案上，后背摩擦着僵硬的木质桌面。

    陆褚云放了两颗进去，好整以暇眯着眼：“让本王看看你本事。”

    谁他妈有这种本事?顾宁想破口大骂，一对上陆褚云的双眸，想到今天徐夙偷他银子，顾宁一咬牙，抬脚蹭着陆褚云下腹。

    “王爷，我不喜欢它，我喜欢你的。”

    陆褚云呼吸一窒，暗骂一句，就压向顾宁，挺身进入，狠狠侵占。

    “顾大夫，你真是马蚤。”

    陆褚云喘了口气：“原来叫你顾大夫，你更有感觉。”

    顾宁嗤笑：“王爷也不遑多让，不知徐公子可是知道王爷这么勇猛?”

    这一句狠狠戳在陆褚云的心窝上，他猛的掐住顾宁的脖子：“你最好管住你的嘴，本王不介意你做个哑巴。”

    可是徐夙已经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徐夙为什么不挑明了，难道他顾忌着陆褚云对他毫无感觉?

    这只是顾宁的一个猜测，不论徐夙的目的如何，眼下要紧的是先把陆褚云人勾过来。

    但是看这条路恐怕路漫漫其修远兮……

    陆褚云退出后，顾宁扶着腰下来，一脚就踩上扔在地上的一颗核桃。

    一股黏腻自脚心传来，顾宁抬起脚，着实没眼看那颗核桃。

    他匆匆把衣服穿上，不用陆褚云什么也知道该离开，忽然一锭银子砸到他身上。

    顾宁愣了下，陆褚云眉目间是不加掩饰的厌烦：“够不够?”

    “够了。”顾宁手去够银子，第一次碰了一下没拾到，第二次猛的抓起来，抬头时笑吟吟：“我今天还没钱买包子给子远吃，这锭银子够我们买很多。”

    陆褚云望过去，顾宁白皙的脖子上密密麻麻是他吮吻的痕迹，可见衣服下的痕迹会有多少，偏偏这个人还能不知羞耻笑出来。

    陆褚云扭开头：“滚出去。”

    顾宁系好腰带，就去拿药箱，到门口时忽然听陆褚云又：“你明天随我去青州。”

    “诶?”

    “青州发生瘟疫，你随我过去。”

    顾宁不明白：“王爷不是应该带着太医院的太医过去?那魏大夫、叶大夫医术也在我之上。”

    陆褚云不悦道：“怎么？本王让你走有意见?”

    “没有，我岂敢有意见，就是……”

    “你不就是担心顾子远，叶箫在府里，你交代给叶箫。”

    陆褚云这么已经是不容他拒绝了。

    顾宁未将此事与顾子远，只是找了叶箫，请他照顾顾子远，将平常顾子远喝的药写了药方交给叶箫。

    叶箫看着药方，“你这算什么？跟托孤一样。”

    顾宁端着茶，袅袅茶烟氤氲了他的睫毛：“我担心亲自跟他，他也想跟着去，他那身体经不起折腾……唉，我答应给他买好吃的都没买回来，这次还不跟他一声就走了，他这得跟我置气许久了。”

    “你这是一跑了之，让我在这里承受他的怒火。”

    顾宁干咳一声：“子远，还是很听话。”

    叶箫翻了个白眼：“听你的话才是。”

    他嘴上几句，还是答应顾宁替他照顾顾子远。

    次日，顾宁就随陆褚云前去青州，临走前还特意去买了顾子远喜欢的芙蓉酥交给叶箫。

    陆褚云上了马车时，顾宁正要上去，被他瞪了一眼：“你骑马。”

    顾宁揉着腰：“骑不了。”

    陆褚云冷笑：“要么骑马，要么走着去。”

    顾宁眨眨眼，见陆褚云并非笑，便退而求其次去骑马了。

    此去青州除了随行的太医院太医，还带有大批药材，赈灾粮食。顾宁本以为会见到徐夙那姐夫万曹，孰料他不在随行队伍里，这倒省了去面对他。

    但昨天挨的那些，现在身上还没好全。

    顾宁背着药篓，戴着斗笠遮挡太阳，一路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从马上跌落时，忽然被人拍了几下。

    顾宁无精采看了来人一眼，从穿着和身上隐隐药香，猜出了是太医院的太医。

    韩盛世道：“这位后生背着药篓，想必是一名郎中。”

    顾宁笑了笑：“正是。”

    “何处高就?”

    “王府里谋口饭吃。”

    韩盛世闻言，惊讶道：“难道你是药王思公弟子?”

    顾宁不知道什么药王，摆摆手：“不是，我就自己看些医书摸索。”

    原来只是有些三脚猫医术的郎中。韩盛世便也不再将他放心上，随意应付两句就告辞。

    顾宁被他搅，登时毫无睡意，抬头朝前面马车望去，撇撇嘴，这陆褚云自己倒是会享受。

    ……

    十日后，到了青州，沿途便见饿殍遍野，灾民面黄肌瘦，孩童啼哭，苦不堪言。

    陆褚云吩咐人发放了一些粮食，便急赶进城。

    城内也好不到哪里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更别卖儿卖女，易子而食。

    众人在驿站下榻，尚未歇息，陆褚云就见了当地州府，带着太医去了解瘟疫情况。

    这一行人里，倒显得顾宁无所事事了。

    没人管，顾宁也乐得自在，背着他的药篓，戴着斗笠拄着一根木棍就出门。

    青州城内已如人间炼狱，灾民挤在城里，食不果腹还要忍受疫情。

    顾宁看到漆黑的地上一位妇人抱着啼哭不停的孩子，那孩子大约有两三岁，蜷缩在她怀中。

    顾宁走过去，见她惊惧望着自己，柔声道：“我是大夫，我看看她。”

    “大夫。”妇人反应过来，慌忙跪地：“你救救我孩子，大夫，你快救救她，她烧了一晚上，烧一直不退。城里的医馆都关门了，我找了许多家，也没人肯救她。”

    顾宁拉过孩子的手，为她号脉，问道：“州府里没人负责吗？”

    旁边的一名大爷道：“没有，州府里只是派人开仓施粥。”

    “就没有任何措施?”

    大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顾宁此时放开孩子手腕，道：“你放心，她只是受了风寒引起发烧，我这里带了退烧药，你先拿去。”

    妇人闻言抱着孩子感激涕零：“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顾宁道：“但眼下瘟疫肆虐，你还需多加注意。”

    妇人涕泗横流：“好，好。”

    顾宁沿路又救了几个人，但是单凭他一人着实救不了这许多病人，不仅仅是药材不够，还有潜藏的瘟疫横行。

    回到驿站已是天黑，顾宁摸黑进了卧房，刚摘下斗笠忽然黑影笼罩下来。

    他吓了一跳，陆褚云的声音在耳边阴测测响起：“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