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和毛子的爱恨情仇①
六、和毛子的爱恨情仇
断这番讨价还价的,是忽然响起的刺耳警报。
……操。
我神色一凛,把巫商塞在胳膊底下一夹,大步迈了出去——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我可不放心放这子独自待在总队办公室。
他从我的臂弯里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恭喜你乌鸦嘴,奶中了。三区的毛子过来了。”
我冷淡道,大步跨到楼下的警卫室,把人往里一丢:“这子就是我们要找的巫家大少爷,还在发烧。留下两个人,给他拿点药和吃的,把人看好,别让他乱跑,剩下的人通知队友去集合。”
巫商愣住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飞快脱下自己平时那一身行头,换上了作战迷彩,其余人也是如此。手下扔了支作战匕首过来,我直接插进了军靴里。
“巫少爷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吧,我们这是算去仗啊。刚才咱们不是还聊起了这个么。”
我埋头往迷彩服里塞手榴,闻言嗤笑道:“自卫队自卫队,你当我们只当燕北的城管?燕北再往北就是三区的地盘,我们是要戍边的。”
他没理会我的阴阳怪气:“我知道——可你难道不该坐镇指挥?为什么要上前线,难道指挥人是傅先生?”
这听起来就像是“何不食肉糜”一样的蠢话。我当然知道我或者傅白雪应该作为总副队,起码应该有一个人负责指挥,可人手不足,如果一个人留下坐镇后方,那就意味着数倍的伤亡率。
可以,自卫队完全是靠我和傅白雪撑起来的,怎么能退?
我没话,巫商的眼睛闪了闪,长睫一垂,忽地挑出一个云雾般的笑:“我明白了。”
一看就知道他没好主意。
我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语带警告,哪怕知道只是聊胜于无:“别做多余的事。”也没多的时间磨蹭,我带着手下的组员呼啦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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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过,贫民窟的前身就是营地,位于燕北的东北部,与三区交接。在离那里不足十公里的地方,就是战场。在我们和三区彻底断交,双方的海陆空都停了的现在,那里是北地偷渡客的必经之地。
自从各国沦陷后,缺了强有力的控制,每到入秋时,北边的人就会南下,因为实在太冷了,又缺乏物资,不过来根本没办法活。
不过这种一般都是股的流民或者逃兵,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会燕北的主意。否则,绝不是我们这组建了不超过十年的民兵可以应付的。
毕竟真正底蕴雄厚的,当年见势不妙都往南逃了——比如巫家,那边才是真正底蕴深厚呢。曾经的繁华上京,现在不过一方苦寒之地罢了。
所以我们是城管也不错,管管自己人还称,但是要跟外人,缺钱,缺人,缺武器。
“真是穷死我算了!”
我暴躁地把一把组装好的步枪扔给身后的年轻,都他妈什么年代了,我们还要用这种破玩意跟别人,要是我和老白不在前面顶着,这不是叫这群年轻人送死呢吗!
方便防卫,自卫队的基地离水龙坡不远——这也是我为什么没事就能遛弯遛到贫民窟去的原因。我火速赶到了战场,就看到连绵数十公里的、由混凝土与高压电网组成的防御墙已经破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一股股人潮从北而来,像是挨挨挤挤的沙丁鱼,迫不及待地从那个破口中涌了出来。
傅白雪已经上了,他躲在一处壕沟后,带着最精锐的一队,对涌入的难民进行无差别扫射;其他队从旁协助,努力扼住缩包围圈;后方是后勤组,正带着从水龙坡拉来的人,在后面加紧挖壕沟。
都是老对手了,彼此都熟得很。第一波冲来的,不过是边境没有活路的游民,各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是实在没奈何的可怜人。有的好点,还拿了铁棍之类的防身,有些甚至只有水果刀或干脆赤手空拳。有些人冲破封锁墙时,脸上还带着希冀的笑意,紧接着就被子弹击倒,倒在了沙地里。后面的人察觉不妙,惊叫着要退回去,却又被后面一无所知的人潮推搡着往外挤,甚至死于同族的脚下。
——白了,他们都是炮灰,是用来填壕沟的。
等这波过去,后面的三波四波,才是硬茬子。起来,这个主意真是损得可以,也不知道是谁想的。不但浪费我们的子弹和精力,还很损耗神经。每年完仗,都有受不了这种残酷场面,而退出甚至自杀的。
我身后有几个是今年才加入自卫队的,从没看过这种堪称屠戮的场面,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也变了脸色,却不是为这一面倒的屠杀:“怎么今年的破口这么大!”
这宽达百米的缺口,绝不是往年的散兵能够造成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今年他们有了新的装备和武器;二,他们中有了可以改变占据的能力者。
无论是哪个可能,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选的话,我想选第一个。真的,我宁愿抱着核弹头穿越虫洞,也不想跟一个大Alpha或大Omega架。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指挥室,除了我以外,还有数个通信兵在来来回回,直到其中一个给我了个“OK”的手势,我才调整了下作战耳机:“呼叫老白。Over。”
傅白雪的声音传了过来:“收到。Over。”
我笑:“需要支援么,Over。”
“瞭望台传来消息,敌方拥有强力爆破的能力者,正在爆破我们的围墙。我需要你潜入找到目标,把他解决掉,尽量在三个时之内。Over。”
“收到。Over。”
我指了指西南方的薄弱点,对身后的人:“带着你们的队员,去那边做支援,如果墙体再次被爆破,那这里就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要让他们闯进来。”
完,我就出了指挥室,匆匆往战场赶。正好有一队大卡要往前线送人,我直接扒上车厢,搭了个顺风车,无意一低头,和一个孩四目相对了。
是乌秋。
也是,起来最讨厌毛子的,应该就是水龙坡的这帮人了。对我们来这是贫民窟,但对他们来,这就是家。所以每年自卫队缺人手,都会就近找贫民窟的人充当后勤,他们也应得很爽快,哪怕一天两个馒头也肯干。这只鸟一看就是重情重义的那种,大概会白给吧。
从他乌黑的双眸中,我看到了一身戎装的自己。他脸上的神色是那么震惊,震惊到让我想笑的地步。
我盘腿坐下,问他:“身上带着吃的么?”
他愣了下,懵懵地从怀里掏出一条巧克力,还是上次我给的,孩子不懂,那巧克力已经半化了,隔着锡纸都看得出软塔塔的一条。
他要把它递给我,我没收,反而掏了掏,从侧边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的金枪鱼罐头,丢到了他的怀里:“一会儿大概没工夫吃,你帮我把它吃了吧。”
他还处在震惊状态,晕头晕脑地收下铜皮罐头,表情还是懵的。
真是个笨孩。
大卡开的很快,路程又很近,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到地方了。剩下的路没法讨巧,得我自己走。
“回来给你取个名字吧。”我站起来,对他笑了下,然后揉了下他的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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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落地绕到几里开外的围墙边的瞭望台边,蹭蹭爬了上去。早在路上我就联系电台和他们进行了加密通讯,此时见到我爬上来,在例行验证身份后,放哨哥开始给我讲解情况。
“……他们并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装备和前两年持平……初步断定是能力者爆破……对,就是那个碉堡,我们怀疑那个能力者就躲在那里……他应该是拥有远距离操控非生命体膨胀的能力,对密度高的金属就没什么效果。但从这段到这段,都是砖土结构的墙体,大约两百米,非常容易被摧毁,电网根本无法阻拦……”
“咱们不是有轰炸机么?对面的炮台不算多吧,运气好的好,兴许过得去。”
“……咱们有轰炸机,可惜飞行员没法飞。”
啊操,我给忘了。每次两方开战都是先互炸一波以示友好,不巧,这次被他们撞了大运,把我们的空军指挥部给炸了,刚才的警报响,就是那个原因。没了指挥部,飞行员就是瞎子聋子,飞过去和送人头没区别。
所以这次还真就是千里走单骑呗,刺激啊。
我研究了下地形,心里有数了,一点头:“行。我懂了。”
哨兵哥有点担心:“副队,您一个人,真没问题么?”
我用拇指蹭了下下巴,吊儿郎当地笑:“我可是你们副队啊,连老白都要归我管,你我行不行?”
我当然行。
我跟个游魂似的在战场上飘荡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安生立命之所,好不容易有了点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空壳的东西,我怎么能不行?
我像一只豹子一样,绕过电网,轻巧地顺着阴影,无声无息地滑到了对面。每次一到这种关口,我就深恨自己的能力哪里都好,可惜没法飞。
我和傅白雪的能力,其实都是不怎么适合群体作战的那种。
其实单体实力强到一定程度后,都很难和人合作。所以在以往,都是我和傅白雪带队出去,我们两个背对背在前面当绞肉机,后面的人查漏补缺。有时候会遇到不得不分开的任务,那个出任务的往往是我。
一切都因为我的能力,我称其为「分解重构」。
白了,就是我可以结构一切我想要解构的事物。其中「解」和「构」是两个不同的阶段,如果只单单分解,那么对我的消耗是极的。
我伸出手,喷射出看不见的“线”——也可能是触手,或者蛛网之类的东西,反正那只是种感觉,是我精神上的一种知觉——但凡被“线”触及到的人或物,就是我能力所达之处。
以前我测试过,这个能力的极限范围,是一百米。
强么?可以强到逆天了。
但是代价也很大,每次用完后,我都会有很长时间的“游魂期”——呕吐、眩晕、耳鸣、晕厥……视我的使用强度而定。
老白交给我的任务,难点不是如何潜入,如何无声无息地干掉敌人。
而是我用能力干掉了敌人后,怎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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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和毛子的爱恨情仇②
“喂喂,听得到么?”
一道带着笑的嗓音从我的耳机种响起,“这里是巫商,收到请回答。”
“……”我有气无力道,“要Over啊。”
作者有话:
无药可救的铁血情结……本来只想一笔带过结果写细了,更操的是写细以后发现不太懂现代军事,又慌慌张张去查资料……所以这章很短。
:原型出自柏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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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的能力在变强,有兴趣的可以比对一下卧底生涯的翻车④。虽然描述相同,但在泛用性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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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少渊亲亲投喂的鱼粮~嘿嘿嘿差点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