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旗袍就是洋裙，你想穿的话，我拿一套给你？”

    柏思思着，真的拿了一套旗袍出来，林寻看了一眼，疯狂摇头。

    就算她是平常是一个穿着很大胆的人，在荧幕上顶着寸头还穿成这样，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真怕播出去雷倒一群人。

    “当我没过吧。”

    拉开大衣柜旁边的衣柜，林寻朝里面看了三眼，叹了两口气，一把关上，“我的世界为什么只有黑白灰？”

    “对此我也深表遗憾，张大强先生。”

    柏思思快乐地玩起了服装秀，把衣柜里的衣服一套一套换上，把林寻羡慕得不行。

    “大强别哭了，那个段大帅还在等你呢。你赶紧去黑白灰里选一套换了走吧。”

    林寻耷拉着脑袋，随便挑了一套黑西装换上，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突然觉得我现在好像一个人，你也认识的，我的姐夫。”

    柏思思也是见过周书力几次的，她量了一下现在的林寻，评价道，“是很像她，简直是寸头版的完美复刻。”

    林寻照了一下铜镜，越看越觉得自己像周书力，“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光了。”“你再不走的话，你的人生跟我的人生都可能会被那个大帅终结。”

    柏思思把磨磨蹭蹭的林寻推出房门，然后她就被个子男人带着走了。

    “朱会长那边，谈得怎么样？”

    段大帅是个光头，中等身量，面目凶恶，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极好抽水烟，每次都要狠狠地嘬上几口才出一句话，整个人周身附近烟雾缭绕。

    林寻犹豫了一下回道，“他……他已经不在了。”

    “你杀了他？”

    段大帅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林寻有些慌乱，还是点了点头。

    “你……”

    段大帅的表情变了，脸上的刀疤都跟着肌肉在抖，他也不话只是猛嘬水烟。

    整间屋子浓雾不散，林寻被熏得想上去跟他拼命，却看段大帅长得太凶不太敢上。又等了不知多久，林寻觉得自己都要尼古丁中毒了，段大帅才开口。

    “杀得好！我早就怀疑他背叛我了，而且他知道了太多事情，留不得。”

    罢，段大帅将一张请帖甩到桌上，“这个你替我去了。”

    林寻上前接了称是，段大帅又补充道，“基本就是个筹钱的舞会。你长得英俊，你夫人又是著名的舞伎，你带上她去，给我们Q军长长面子。”

    林寻面上在笑，心里在气。

    她凭什么能分到著名的舞伎？这种角色不应该分给我才对吗！

    “这回你不给我弄回个几百几千大洋的，我可不放过你，哈哈哈。”

    段大帅大笑了几下，拍了拍林寻的肩膀，给她痛得要命。

    “真是不公平阿！”

    林寻把请帖拿回去给柏思思看，柏思思又开始第二轮服装秀，看得她十分眼红。

    尤其是个子男人又带了两箱衣服来，是段大帅赏的，让她们晚上好好扮。林寻满怀期待地开，发现里面一箱半都是各种各样的裙子，剩下半箱只有黑，连白灰都没有。

    “你我穿旗袍好看还是洋裙好看？”

    柏思思拿了两件衣服问林寻，失落的林寻瞄一眼，用最漠然的表情最奇怪的话。

    “不穿最好看。”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喜欢荤段子？”

    “我没荤段子阿。”

    柏思思放下衣服叉腰看着林寻，等着她还能狡辩出什么花来。

    “我在事实嘛。”

    林寻突然变了，柏思思虽然跟她相处不多，但能感觉出来不同。

    她之前都只是单纯的贱，话还是挺正经的，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现在突然变得动不动就开始讲些乱七八糟的话，简直是又贱又轻佻又油腻。

    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化得这么大的，所以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柏思思走到林寻面前，揪着她的耳朵，用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让你甜蜜点，不是让你来耍流氓！”

    “我以为差不多嘛。”林寻声完揉揉耳朵，一脸正经鞠了个躬，“对不起，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先道歉。”

    “死~鬼~你开几句玩笑而已，人家怎么会介意啦！得人家好心眼哦。”

    柏思思娇嗔道，一边还一边用手指在林寻的胸口画圈圈，膈应得她瞪大了眼睛。

    还我流氓，你自己不也很浮夸吗！

    看林寻一脸有苦不出的样子，柏思思又故意甩了甩马尾，拿起衣服美美地开始她的第三轮服装展示。

    报复，这绝对就是在报复吧！

    林寻深呼吸后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是个盲人。

    S城是Q军的势力范围，这次舞会的主题是军民共乐。

    主要就是军队里出几个人跳跳舞给老百姓看，然后逼着商户们捐款。

    作为Q军的代表，林寻在无止境的黑白灰里挑了一套黑色燕尾服，然后往寸头上喷满了发胶，做到每根头发都竖起，绝对不倒，完美诠释了很好很精神。

    柏思思则穿了一套浅葱色的传统制式旗袍，尽显玲珑身段。

    两人一入场后林寻就感受到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往这边瞟，她赶紧挽上了柏思思的手，而后将其他人都瞪走。

    不得不，她一张冷脸加这个竖得飞起的寸头还挺有威慑力的，几分钟后就没有人敢接着看过来了。

    司仪宣布舞会开始，柏思思突然发现任务栏变了，戳了戳林寻。

    【主线任务：与老西接头并对暗号】

    林寻虽然主要跳的是街舞，但交际舞也是会跳一些的。

    柏思思其他的舞不太会，偏偏会一些简单的交际舞。

    两人边跳边声讨论着任务。

    林寻：“对暗号是对什么暗号？”

    柏思思：“你不知道吗？蝴蝶。”

    林寻：“……我其实只想做张大强。”

    音乐结束，柏思思用一个漂亮的旋转回到林寻怀里，还附送一个标准笑容，而后就听到司仪，“现在是亲吻环节，女士们，先生们，请亲吻你们的舞伴。”

    林寻：“可以不亲吗？”

    柏思思：“我也想。”

    林寻是代表段大帅来表演的，她跟柏思思又长得出众，场下大部分老百姓都在关注她们，见她们两个无动于衷，一时乱哄哄，都在喊“快亲！快亲！”。

    司仪又催促了一次，“请亲吻你们的舞伴。”

    “那……”

    林寻还想点什么，柏思思垫了脚捧了她的脸，来了一个漂亮的借位。

    一首跳完，柏思思跟林寻先下场找了个地方坐着，林寻拿着鸡尾酒晃了晃，“真看不出来，你还怪熟练的。以前拍戏经常这样吗？”

    柏思思在埋头吃水果，想也不想就回了，“没，你是第一个。”

    骗人吧？！

    想到自己是怎么被忽悠来的，林寻就有点感慨，大好青年就这么被带上了贼船，如果不是一时好奇，她就不会跑来虚拟世界跳交际舞，而是继续在现实生活中狂跳街舞。

    “张副官。”

    一个青年女性过来了招呼，中断了林寻的感慨。

    “这是贵夫人吧？您好您好！”青年女性热情地跟柏思思握手，而后掏出了一张记者证，“我是《报》的记者，我叫老茜。”

    “老西？！”

    柏思思跟林寻对望一眼：居然都不用自己找，直接送上门了。

    “是这样的，刚刚您跟您夫人共舞的那一曲非常夺目，筹得了三千五百六十七块大洋，是本场目前最高的数额。能否拍一张二位的合照，作为我们《报》明天的头版封面？”老茜完就挥挥手让摄影师过来，好像料定了林寻会答应。

    “当然可以，不过……”林寻应下了，但加了个附加条件，“你待会得留下聊聊。”

    “这……”

    现在换成老茜有点犹豫了，她在思考要不要为了事业不顾自己的安全。

    林寻想了想，她演了一个男性军官，邀女记者大晚上聊天好像很容易被误会，补了一句，“放心，我夫人也会在场的。”

    你这话得也没有让人很放心吧！

    柏思思又带上了招牌笑容，“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故人，想问问你们认不认识。”

    不知道是柏思思的笑容太有感染力，还是老茜为了头版封面豁出去了，她点点头答应了，而后开始让林寻跟柏思思开始摆造型。

    “你们再靠近一点。”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还要再近一点，这样不够亲密。”

    “还要再近？”林寻看了看她跟柏思思中所剩无几的缝隙，“再近都要叠起来了。”

    “阿！对！”老茜一拍手，“那你们就叠起来拍吧！”

    柏思思&林寻：“？？？”

    最后，柏思思侧坐在林寻的腿上，林寻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的头还紧紧挨在一起，像连体婴儿一样分都分不开，老茜才满意。

    就当是为任务献身了。

    给柏思思跟林寻拍完了照，老茜还有其他采访要去采，害得她们在原地等了好一会，才有空跟老茜聊上天。

    “我有一个朋友……”林寻实在想不到暗号是什么，决定开门见山，“她叫蝴蝶，你认识她吗？”

    “叫蝴蝶？”老茜很困惑，认真想了想，“我在女高好像有个同学叫蝴蝶。”

    “哦，我们这个蝴蝶，是男的。”柏思思补充道。

    “男的叫蝴蝶？”老茜张大了嘴巴，摇摇头，“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人。”

    “你再仔细想想？”林寻不死心，“你叫老西，你不认识蝴蝶吗？”

    “不认识男的蝴蝶。”

    老茜否认得很干脆，又时候不早了她得回去了，林寻跟柏思思直到第二天在街上闲逛，见到《报》刊出才知道自己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