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懵圈了。

    他……他就随口一。

    霍衍却不这么认为，第一个想法是彭老很看重唐柒，带在身边一对一教学，这是往亲传弟子发展。

    第二个想法是彭老对待医术的态度，严谨刻板，不容许人玷污、抹黑。

    他不畏强权，想要找他看病，得按照规矩来。

    在彭老眼中生命没有贵贱。

    除非病重危及性命或者欠下人情，彭老才会准许插队。

    “霍少。”助理见霍衍沉默，眼底的神色明暗不定，怕被呵责办事不力，他心翼翼道：“唐姐才转到中医系，一天课都没有上，怎么会医术？我这就去找彭老……”

    霍衍抬手断助理的话：“彭老是国医泰斗，德高望重，不会为自己的名声，随便安排一个人搪塞我。如果不能治的话，他会直接拒绝。”

    他咳嗽几声，声音沙哑道：“如果是怕得罪霍家，爷爷当年就不用费心请他给我治病。”

    助理松一口气，顺着他的话：“彭老忙得脱不了身，可能是让唐姐先接待您。”

    霍衍「嗯」一声，目光牢牢锁住唐柒，看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霍少，真巧，又见面了。”唐柒手里拿一串钥匙，指一指楼上：“彭老师的休息室在上面，他安排你去楼上等他。”

    “也好。”霍衍很绅士的做一个请的手势，让唐柒走在前面。

    唐柒带霍衍和助理去休息室。

    助理、保镖分散在外面。

    休息室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五脏俱全。

    唐柒扫视一圈，直接睡在躺椅里，“水在桌子上，你自己倒。”

    霍衍睨一眼桌子上的热水壶，又看一眼躺椅里的唐柒，她的头微微侧偏，发丝下若隐若现的脸庞，显得轮廓更加迷人。

    他扯动一下唇角，唐柒似乎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随意的，放肆的，别具一格的。

    霍衍没有倒水，也没有坐下，而是站立在窗前，眺望着形形色色的人，在道上进进出出，短短的一个时，他便见识到「生老病死」。

    他按着不适的胸口，将开的窗户关上一扇，想到助理还没有拿到唐北淮的头发，难免心情郁燥。

    “叩叩——”

    门被推开。

    彭老走进来，一眼看见窗前的霍衍，随后才看见唐柒睡在躺椅里，正在「开心消消乐」的游戏。

    他寒暄道：“霍啊，你爷爷近况如何？”

    “爷爷身体硬朗。”霍衍温和有礼道：“他叮嘱我一定要代他问候您，并且感激您，让我安稳的活了近二十年。”

    他瞥一眼唐柒，似想将她请出去。

    唐柒在过关，没有注意他的眼神。

    彭老倒是看见了，直接无视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彭老拎起热水壶，就知道死丫头没给霍衍倒水，他倒了三杯水：“关于你的身体状况，我当年便明了，吃过我的药，若是好不了，便另请高明。这一次答应接诊，是因为我最近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不定能给你治病。”

    霍衍下意识看向唐柒。

    助理听到这句话，眼皮子一跳，也看向唐柒。

    彭老话都挑明白了，等着唐柒表态。

    “Bonus Time！（奖励时间）”

    “biubiubiu！！（拟声词）”

    “unbelievable！！（难以置信）”

    唐柒手机里发出一连串音效。

    霍衍和助理齐齐看向彭老，眉眼间传递出一个信息：她这样的能行吗？

    彭老默了默，眼神又挪到唐柒身上。

    唐柒抬眼：“怎么了？”

    彭老咳了一声，清一清喉咙：“丫头，霍的病，我治不好，你给他看看？”

    “你治不好，我更没辙啊。”唐柒眨了眨眼，两手一摊：“我才转到你班上，一天课都没上。我家虽然有钱，可把霍衍治出个好歹，我赔不起啊。”

    彭老深吸一口气，放缓声音：“有任何事情，我来……”

    唐柒断他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都成年了，怎么还能让老父亲给我擦屁股呢？”

    她埋头继续游戏，没得商量的口吻：“治不了，不治。”

    彭老：“……”他想教训这个不孝子。

    霍衍没有与彭老一起胡闹，婉拒道：“您过万事讲究一个缘法，唐姐不愿意治，您不必强求。”

    助理听霍衍这么一，大喘一口气，后背都惊出一身虚汗。

    这彭老简直老糊涂！

    彭老叹息道：“你只能西医治疗，如果手术成功，没有出现排异的状况，保守估计能再多活二十年。”

    霍衍微微颔首，关于病情一概不多。

    他邀请道：“今日叨扰您了，晚上我在牡丹台设宴答谢您。”

    “不用，我没有帮到你。”彭老谢绝道：“科研所有事，我晚上要过去一趟。”

    霍衍不再勉强，看了一眼唐柒，到底没有再什么，带人离开。

    “嘭——”

    彭老将门关上，落了闩。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丫头，怎么不给他治？你家是经商的，你于霍家有恩，他们……”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唐柒断他的话，懒洋洋的道：“老师，我是正经人。”

    “嘿！”彭老差点被她这句话给直接送走，怒吼一嗓门：“死丫头，你谁老不正经呢？啊！”

    唐柒看老头儿炸毛了，将手机一收，几句好话顺毛：“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真的治不好。若是治的好，我不会不识您的抬举。”

    彭老一愣，没想到唐柒看出霍衍的病。

    唐柒不肯答应，霍衍拒绝了，彭老没算告知唐柒，霍衍的病症。

    他相信了，唐柒可能是真的治不了。

    “行了行了，你有时间随我去一趟科研所，那群老家伙闹着要见你。”

    彭老想到他们看见古方时两眼放光的样子，特别自豪：“你让他们见见世面。”

    唐柒想了一下：“今日您要坐诊，太累人了。另外约一个时间，我再整理几张古方，到时候您们一起研究。”

    彭老乐得合不拢嘴，哪有什么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