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斐拍下早餐，一个鸡蛋大的红薯，两个鸡蛋白发群里卖惨：“哥，我现在穷得看见青蛙都冒绿光。”

    他又把抓起来罩在玻璃瓶的两只青蛙拍下来，发到群里面：“养着就等着杀青爆炒了开荤。”

    “中文名蟾蜍，两栖动物，体表有疙瘩，内有毒腺，因此别称癞蛤蟆。”唐北淮一脸冷漠：“人死债消，你吃吧。”

    唐西斐：“……”

    唐东野爆笑捶桌：“二哥，明城辉哥开的殡仪馆，你有入股吧？”

    他把唐西斐和唐北淮的聊天记录截图，发送给唐柒。

    唐柒站在护士站，点开微信看一眼消息内容，发送一条消息过去：“你们背着我有群？”

    唐东野装死。

    唐柒把手机和职工卡放进皮包，觉察到有人在看她，抬头望去，几个护士朝她友善一笑。

    她笑着走过去：“你们好，请问能给我一份唐北淮的值班表吗？”

    护士们都看见唐柒是拎着保温桶进去，待在里面好一会儿，保温桶留在里面，可见唐北淮收下了，而且她刚才手里的卡，就是唐北淮的卡。

    “可以，你等一下啊。”护士调出唐北淮的值班表，“你用手机拍下来。”

    “谢谢。”唐柒进去拍下照片，随口问道：“他经常长时间做手术吗？不能按时吃饭吗？”

    “是啊，有的时候接到急诊病患，得连着做几台手术，哪有时间吃饭？”护士叹息道：“唐医生医术好，找他的病人多。有时候人刚刚下班回家，又被催到医院。有次累过头了，他下手术台咳出了血，吓坏我们了，后来一检查，急性消化道出血。”

    唐柒盯着手里的值班表，决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练习厨艺，这样可以给他送饭，下手术台后有口热乎饭吃。

    “谢谢你。”唐柒从包里拿出几条巧克力给她们：“平时多谢你们照顾他。”

    其中一个护士好奇道：“姐姐，你之前是不是救了一个出车祸的引发气胸的伤患？你也是学医的吗？”

    “是啊，我刚刚转到中医系。”

    护士眼睛一亮，准备问唐柒是不是在中医院坐诊，突然被人胳膊肘捅了一下，她顺着视线望去，看见袁媛带着一老一出来，没有再追问。

    唐柒认出这个医生，之前在唐北淮办公室门口遇见过。朝袁媛微微颔首，然后离开医院。

    护士对袁媛道：“媛媛姐，刚才那位姐问了唐医生的值班表，关心了一下唐医生的情况。还给我们巧克力，谢谢我们照顾唐医生。”

    “唐医生的职工卡给她了，估计她会经常来医院。”

    “哦，对了，她刚刚转到中医系，不会是为唐医生特地学医吧？”

    袁媛双手插进兜里，笑容温和：“我们应该更多的关注病人，而不是同事的私事。”

    护士挽着袁媛的手臂，声的问：“媛媛姐，你她是不是彭老的接班人？”

    袁媛觉得不太可能，只是一句：“医学生很忙。”

    护士一愣，陡然明白过来，唐柒还在读大学？应该在学校上课，哪有时间往这边跑？

    更别是彭老的得意门生了。

    “媛媛姐，很多时候，幸福需要自己把握哦！”护士丢下这句话走了。

    袁媛怔怔地看向唐北淮的办公室，那扇门紧紧关上，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况。

    唐北淮对谁都很冷，不太好接近，他把自己的卡给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对他而言肯定很重要。

    她咬着下唇思虑一番，敲响了门。

    “进。”

    袁媛推门进去，看见唐北淮紧锁着眉心，一口接一口的吃米南瓜粥。

    这是那个女孩送的。

    “唐医生，下个月的学术交流会，院里让你去参加。”袁媛从口袋里掏出邀请函，放在他的面前：“可以带一个人去，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你有空？”

    袁媛一愣：“有。”

    “那就你吧。”唐北淮喝完最后一口粥，舌头甜得麻木了。

    袁媛抿唇笑道：“好。”

    ——

    唐柒站在电梯里，还有另外一老一，正是跟袁媛一起出来的人。

    老太太上了年纪，大约七八十岁，头发全都白了，身子又瘦又矮，脊背弓起，直不起背。

    女孩看不出年纪，看起来更瘦，剃了一个光头，就像一个大头娃娃，皮下的青筋根根凸出来的，脸色嘴唇很苍白，无力地歪靠在老太太身上。

    “奶奶，我没有力气。”孩子抱住老太太的腿，软绵无力地道：“我脑袋疼，想睡觉。”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蹲下来：“你趴在奶奶背上。”

    “我不要背，我想坐在地上。”女孩试图从老太太包里抽出一张纸垫在地上：“奶奶，这里好大啊，你找得到中医院吗？”

    “奶奶问了医生，门口坐2路车可以到中医院。”老太太拉住女孩的手，笑容慈祥：“奶奶背得动你呢，快趴上来，马上要到1楼了。”

    唐柒蹲下来扶住女孩，笑容温和道：“老奶奶，我正好要去中医院，送你们一起去吧。”

    老太太看唐柒穿着扮很贵气，局促道：“姑娘，不麻烦你了，我们……”

    “您别客气，我就是顺路。现在九点多了，等您坐车过去，上午都看不了病。今天太阳很大，妹妹晒得身体不舒服。”

    唐柒目光温柔，询问女孩：“姐姐抱你好不好？”

    女孩没有话，不安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孙女儿很没有精神的样子，身体开始发热，浑浊的眼睛里有着泪水，感激地道：“姑娘，你是好心人，谢谢你。”

    “举手之劳。”唐柒抱着女孩。

    女孩抱住唐柒的脖子，清甜的叫道：“谢谢姐姐。”

    “不用谢。”唐柒轻轻松松抱起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特别得轻：“孩子的爸爸妈妈没有空吗？”

    老太太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话。

    唐柒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继续追问，开车送她们去中医院。

    “你们挂谁的号？”唐柒带她们去一楼大厅。

    老太太站在人潮里，茫茫然地看向窗口，无措地道：“那个医生彭老中医，他的医术很好。”

    “巧了，他是我老师，不用挂号了，我带你们过去。”唐柒带着两个人去找彭老。

    彭老正被病患包围，看见唐柒来了，眼睛骤然一亮：“丫头，你可算来了！快来帮帮我！”

    他看向唐柒怀里的女孩：“咦，这是你的病人？”

    “找您的。”唐柒把女孩放在凳子上，凑到他耳边交代一句：“我没给她们挂号，等下您得空给看一下，我去给她弄一把轮椅过来。”

    唐柒让老太太等着，走出诊室。

    突然，被一个来复诊的病人拉住：“唐医生，你是个好人，我给你透个底。你今天带来的一老一，是我们村里的人。

    孩的爸爸脑子有问题，在县城里治病的时候，把主治医生给砍伤了，这才带来明城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