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也许她握在手中的这个秘……
“M国那边有消息了。”陆淮暄告诉许嘉瑶。
“这么快?”许嘉瑶惊讶。
“是的,找到了负责处理陆君竹女士遗产的律师。”
“遗产啊,这陆君竹女士是著名画家,她的遗产应该也不少吧!”
“确实,非常多,按照她的遗嘱,遗产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捐了,另一部分委托律师寻找她兄长的后代,如果能找到,就让其继承遗产,如果在三年内没有找到,那部分遗产也将用于捐献。”
“那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非常顺利,按照那律师的法,陆君竹女士的兄长陆成轩,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带着一腔热血回归报效祖国,但回国之后就跟他们失联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联系上。陆君竹去世后,律师与她祖籍所在地宜宁市政府联系,得知陆氏宗族的存在,便跟他们联系上了。”
许嘉瑶瞪大了眼睛:“就是那个假的陆氏宗族啊?那律师这么不负责任的吗?人家随便两句就相信了吗?”
“当然不是。”陆淮暄,“做过验证的,DNA验证,确认陆君竹女士跟对方有亲缘关系,是直系血亲。”
许嘉瑶更觉得不可置信了:“怎么验证的?也就是那陆家后裔是真的存在了?”可她潜意识里,一直就认定了那个人应该是陆淮暄才对啊!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个经过官方认证的陆家后人了呢?
陆淮暄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那个人是陆铭胜!”
“啊?”
“嗯,是他这边把带毛囊的头发寄过去,经过DNA验证之后才确认的。”
“所以陆君竹女士的巨额遗产,就是被陆铭胜继承了吗?”
“没错,这事那位律师亲手经办的。”
“那会不会,陆铭胜跟那个姓沈的苦心隐瞒的就是这件事?”
陆淮暄微微皱眉:“应该不是,陆铭胜继承大额遗产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而且也没有必要隐瞒,很多人都知道,陆氏之所以有今天,跟他得到的那笔巨额遗产有很大的关系,没有那笔钱,陆氏也没有那么容易做大到这个规模。”
许嘉瑶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是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她甚至不敢出来,只是喃喃道:“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她看着陆淮暄,他这么聪明的人,如果她都能想得到,他不可能想不到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陆淮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就肯定会留下痕迹,肯定能查得出来的。”
许嘉瑶朝他张开双臂:“抱抱。”其实是她想要抱抱他了。
如果她心里想的那个想法是真的,那对陆淮暄来是多大的击啊,曾经所相信的一切都要颠覆了,难怪在里他会黑化呢,遭遇到这种事情,能不黑化才怪。
陆淮暄把她托在掌心中:“想要怎样抱抱?”
“变大了抱。”
陆淮暄笑了起来,眉眼如画。
本以为这些事情要查很久的,陆淮暄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转机。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一大早,钱秘书就来找他:“陆总,沈姐又来了。”
他的沈姐,是沈德豪的女儿沈烁菲。
“不见。”陆淮暄回答得干脆利落。
沈德豪死得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所以他留下来的陆氏的股份,按照法律规定由他的妻子和女儿沈烁菲继承,按照陆氏当前的股价,他名下的股份,兑换成现金的话,足够沈烁菲母女俩一辈子什么也都不用干也可以过上富裕优渥的生活了。
沈烁菲是沈德豪独女,但她并没有能力接替沈德豪在陆氏的工作,陆淮暄当然是不乐意他们不干活白占股份吃分红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将沈德豪名下的股份收购回来,跟他的妻子也已经协商好了,正准备签合同的时候,沈烁菲突然跳出来反对,还找了好几个集团的元老出来哭诉,她父亲还尸骨未寒,陆淮暄就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那几个元老出于面子,当然也是为自己的未来考虑,陆氏如今如日中天,手里的股份可比现金值钱多了,谁也不希望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被赶出公司,所以也一起过来劝陆淮暄,弄得他不厌其烦。
陆淮暄当然不是被人随便就能得动的人,他一旦做出了决定,就肯定不会随便更改,不管沈烁菲怎么样哭闹,集团元老们怎么施压,他也没有改变初衷。
因此沈烁菲今天过来,他以为又是为这些事来闹的,自然不愿意见她。
钱秘书迟疑了一下:“可是,沈姐,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关于老陆总的。”
陆淮暄拿着笔正在签字的手顿了一下:“叫她进来吧!”
沈烁菲难得这次没哭也没闹,其实她之前的哭闹什么的也都是装的,不过是为了博同情而已,现在知道博同情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只好另辟蹊径。
“我知道我爸跟老陆总上次出事不是意外。”
那件事对外的法是农庄的厨房由于工作人员操作不规范造成的燃气爆炸,大多数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事故而已。
陆淮暄脸色不变,静静地瞪着她的下文。
“而且我还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查我爸,他藏着一个很重要对你们很重要的秘密。”
“你想要什么?”陆淮暄终于开口。
“市场价的三倍,我将我们沈家手头的陆氏股份全部卖给你。”沈烁菲。
她到也算聪明,知道自己肯定是斗不过陆淮暄的,所以留下了一个杀手锏到最后,准备捞一把大的就走。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秘密值不值得这个价?”
“如果这个秘密跟一个叫做陆致远的人有关呢?”
陆淮暄的瞳孔猛地收缩。
陆致远,那是他的父亲!
尽管当初父母出事的时候,他才只有四岁,但他至今还记得,在更的时候,他妈妈就让他背熟了父母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要是出去走丢了,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就去找警察叔叔,把爸爸妈妈名字和电话号码告诉他们,警察叔叔就会把他送回家的。
他很乖,一直牢牢地记着,可是,却再也没有那个可以回去的家了。
陆淮暄的样子让沈烁菲有些害怕,但也更确定了,她的这个消息是有价值的,她一定不能被吓到,一定要坚持。
陆淮暄没话,就这么冷冷地盯着她。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过来,沈烁菲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还是壮着胆子回看了过去,她要镇定,相信这个秘密是值得这个价钱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烁菲的手心渐渐被冷汗浸湿,心情也从最开始的笃定变成了忐忑不安。
陆淮暄终于开口,出来的话冰冷刺骨:“你就不怕,这个秘密是要命的?”
沈烁菲忽然想起了她爸沈德豪的死,也许,她握在手中的这个秘密,并不是杀手锏,而是催命符?
她的心忽然疯狂跳动起来。
她后悔了,从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这个叫陆淮暄的男人年纪轻轻就能够把陆氏集团牢牢把握在手中,自己这点心计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你,你想怎么样?”沈烁菲声音发抖。
“放心,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你们手头的股份我会按照市场价收购,一分都不会少,至于你的那个秘密,你想就,不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查出来,只不过到时候查出来,会不会牵连到你们的身上,就不好了。”
他这么一,沈烁菲更害怕了:“那,那如果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能保证我跟我妈妈都不受到牵连吗?”
“你们拿了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越远越好,只要你们在那件事中没有插手太多,我可以既往不咎。”
“没有,肯定没有,当时我还很呢,我妈妈也从来都不知道我爸在生意上的事,我保证,我们都是不知情的。”沈烁菲好想哭,她甚至都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忽然急转直下,她一下子就处在了这个劣势的位置的。
陆淮暄看着她:“那你现在可以了。”
“我……”沈烁菲迟疑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她究竟是在忙活些什么呢?她不过是想拿到多一些钱而已,可是结果却甚至不如一开始就接受陆淮暄的条件,而且还必须得离开这个从长大住习惯了的地方,惶惶如丧家之犬。
陆淮暄却根本不给她迟疑的时间:“不想就算了,钱秘书,送客!”
听他扬声喊秘书,沈烁菲急忙:“,我!”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沈烁菲回家发现她妈妈半边脸颊红肿,正在难过地哭,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她妈妈发现她爸沈德豪长期以来每个月都会拿出一笔现金给某个人,而且那段时间给得特别多,接电话的时候还会刻意避着她,便怀疑他是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忍不住质问了两句,结果沈德豪就发火了,动手把她成了这样。
当时沈烁菲也是年轻气盛,不过她害怕她爸,不敢对她爸怎么样,倒是想要找到那个女人,好好教训对方一番,给她妈出气。
于是偷偷跟踪了沈德豪几天,发现他果然去见了一个女人,可是跟她想象中的豪华金屋包养的三不一样,那女人又黑又丑,住在老城区污水横流的狭窄巷子里,满脸风尘之色,根本就不像是个良家妇女。
沈烁菲这辈子从来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无从想象,他爸居然会来这种地方,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虽然满心厌恶,但好奇心还是让她跟了上去,听见沈德豪在骂那个女人:“你能不能管好你这双手,这么滥赌,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赌桌上!”
那女人却满不在乎:“死就死了,活着都不能好好快活,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沈德豪更火了:“所以你就去招惹陆铭胜?你自己想死别带上我啊,我他妈的失心疯了,当初居然保下你,总有一天要被你害死。”
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沈烁菲怎么听这女的也不像是沈德豪三的样子,而且他们吵着吵着,还提到了陆致远这个名字,好像是什么沈德豪跟陆铭胜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个陆致远的事,黑了心肝,不得好死之类的。
沈烁菲吓坏了,想要离开的时候,不心撞倒了门口地上的一个啤酒瓶,发出声音被沈德豪发现了,沈德豪把她揪进去狠狠教训了一顿,并且让她发誓那天听到的这些话全都烂在肚子里,不许跟任何人。
沈烁菲回去之后就病了一场,也没敢告诉她妈,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陆致远三个字一直反复出现,以至于她记得特别牢。
这次她爸意外出事,她其实并不算很伤心。
但后来一直有人来她家里查她爸留下的东西,或明或暗地来了好几次,几乎把她家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应该是跟她当年无意中偷听到的事情有关系。
这才动了想要利用这个来讹诈陆淮暄一大笔钱的念头。
她现在真的后悔死了,当初沈德豪教训她的时候,就已经过了,这是个要命的秘密,让她聪明一点就当从来都不知道,不然就连他自己都未必能保得住她。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沈烁菲战战兢兢地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了出来,包括那个女人的长相,住的地方等等,但她又有些担心:“我……,我后来就再也没有过那个女人的消息,我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还住不住在那个地方……”
她记得当时她爸的语气,是那女的要是被陆铭胜发现了她的存在,是必死无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她有没有被陆铭胜害死了呢!
陆淮暄站了起来:“现在就去走一趟吧!”
沈烁菲惊恐地后退了两步:“我,我也要去吗?”
陆淮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呢!”
“那,找到人之后,你就能把钱给我们,让我们走了吗?”
“找得到再。”陆淮暄让人去安排车子和保镖。
沈烁菲想哭,本来好端端就能拿到的钱,怎么就被她弄成这个样子了呢!
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被陆淮暄带上了车。
直到今天,她才看出来陆淮暄这个人有多么可怕,以至于以前对他的那点旖旎心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次如果能顺利拿到钱,她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去招惹他了。
“就,就是这里了,从这个路口进去。”沈烁菲发着抖,她也很奇怪,明明只来过一次的地方,居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这街区比几年前破旧得更厉害了,仿佛这是一个被城市改造遗忘了的地方,杂乱无章的违建让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陆淮暄下了车,皱着眉头看了看脚底下的脏污,掏出手帕捂在了鼻子上,这才对沈烁菲:“走吧!”
沈烁菲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栋老楼,值得庆幸的事,她在楼底下就看见了那个女人,那女人比几年前更瘦了,脸颊凹陷,更显得颧骨突起,一副刻薄的面相。
正翘着一条腿在树下跟几个看着就不三不四的人在玩牌,嘴里吆五喝六地着脏话,时不时拎起旁边的一罐啤酒喝上一口。
“就是她,树底下穿黑色棉衣的那个。”沈烁菲赶紧跟陆淮暄,只盼他能早点把人抓到自己好脱身。
陆淮暄示意他带来的保镖们从各个方向围了上去,确保那女人不管从哪边跑都跑不掉,然后才朝沈烁菲扬了扬下巴:“过去吧!”
“我,我就不用去了吧!”她是心底里害怕,被她遗忘掉的那种恐惧的感觉突然统统回笼,忍不住瑟瑟发抖。
陆淮暄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沈烁菲心里一抖:“去,去吧!”
走到那女人面前,对方正好点了一支烟,一扬手,那烟头差点儿戳到她衣服上去。
那女人不耐烦地嘟囔:“长没长眼睛?”不经意瞟了沈烁菲一眼,几年前只见过一面的人,居然记住了,“哟,这不是沈姐吗?怎么,你爸没了,换成你给我送钱了?”
着朝她伸出手指捻了捻:“上个月的还没给呢,赶紧的,手头紧。”
“不,不是我要找你的,是他。”沈烁菲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身后的陆淮暄。
那女人一看到陆淮暄就愣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牌掉了一地都不知道:“你,你……”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掉头就往外冲,很快就被陆淮暄安排的保镖们拦住了,反扭着双手送到了陆淮暄的面前,保镖们办事稳妥,连嘴巴都给她用交待粘上了,以免乱喊惹来麻烦。
那几个跟她一起牌的混混们见状不妙,扔了手里的牌一溜烟儿就跑不见了,可以是半分义气都没有了。
“陆总,您看这个人怎么处置?”保镖问。
陆淮暄抬了抬下巴:“去她家里问话。”
沈烁菲只好又战战兢兢地带路。
到了那女人的家门口,都不用她掏钥匙,其中一个保镖直接飞起一脚踹过去,那扇薄薄的木门就摇摇欲坠地开了。
一股让人窒息的闷臭味道扑面而来,屋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外卖餐盒、酒瓶、烟头扔了满地,蟑螂满地乱爬。
陆淮暄没忍住后退了一步,拿着手帕捂鼻子的手捂得更紧了。
沈烁菲也没想到几年下来,这女人混得更不堪了,当初她过来的时候,这里虽然确实又脏又乱,但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可见她果然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的。
保镖机灵地问:“陆总,要换个地方吗?”
陆淮暄摇摇头:“不用,去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