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件重要的事情
男人罢这话淡淡瞥了众人一眼,明明脸上表情和风细雨似的,众人却感觉天上莫名起了电闪雷鸣,个个拔腿走了。
刘庆是个有眼力劲的,晓得这个男人绝非常人,嘟囔两句也拖着大包包去宿舍安顿。
原地只剩下牛槽三人以及这位男子,男子毕恭毕敬地朝着牟伸手:“您好,我是江晚歌,江柳棉的哥哥。”
牟莫名其妙地伸手,什么江晚歌江柳棉的,不过别,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正诧异着,牛槽出了声:“江柳棉?”
若是没记错,这个江柳棉便是江太太的原名。
江晚歌这才注意到背后那个悄无声息,看似没什么存在感的男子,却见他生了个五短身材,脸也方方正正的,眉毛粗黑且短,厚厚的唇似一根腊肠点缀在大塌鼻子下,好像是木头人成精似的。
只是,这人的气场却恁是安静,那细线般的眼中偶见眼神,闪着笃定的光,令人望之信任。
“你好,我叫牛槽。”牛槽也不知道个啥,他不大会套近乎,干脆搬出名字。
哪知江晚歌听到他名字表情却忽而变了,由原先的淡漠成了惊喜,他再也不管牟伸在半空中的手,快步来到牛槽面前:“你是牛槽?陈光那位大师傅?”
牛槽想了想,陈光的大师傅?莫不是指的先前合作的那次?
那倒确实是担得上的。只是,他还未来得及点头,手便被江晚歌握在手里了:“您好,久闻大名。”
牛槽十分被动地承受着江晚歌的热情,连带去宿舍安顿江晚歌也形影不离跟着,问东问西的,但都没个重点。
牛槽下意识觉得,江晚歌是有重要的事情同他谈,在寻找合适的机会而已。
这个猜测一直没得到认证,但江晚歌热情倒是真的。
此次培训在姑苏市服装厂给众人安置了住处,每日活动都不一般,但大多围绕着参观、学习等,有时候还要去厂子里当一名普通工人。
牟忙的那叫一个怨声载道,虽是学到了些东西,但是辛苦啊,姑苏市厂使唤起他们来丝毫不见客气的,直接当了那苦力使唤。
还好有高山市给的补贴,并非全然是免费的,牟心情好了些许。
那刘庆更别,先前那身叠板的西装再也不见穿了,套着个褂子,成日灰蒙蒙的,外加苦着个脸,跟从哪儿逃难回来似的,唯一有点儿精神气的时候,大约便是同牟斗嘴了。
“吆,乡巴佬今日这是吃了顿好的,瞧给乐的。”刘庆指着牟铁饭盒里的大肉,尖酸道。
牟赶紧将那饭盒子盖上,生怕刘庆去抢,倒不是他多护食,先前这事儿发生过,他还以为刘庆真瞧不上他手里的吃食,伸着脖子斗鸡似的准备吵架,结果刘庆一伸手,将他碗里的肉圆子给顺了去一口吞了,可给他气的。
牟抱着饭盒子往怀里一踹,昂着头不准备理睬他,刘庆瞧着他的背影挑拨离间:“你那厂长又被江公子叫走了,吃香的喝辣的又不带你,要不你跟着哥混吧!”
牟脚下步子没慢,耳朵却竖的老高:啥?江晚歌又把牛槽带出去了?
这江晚歌成日神神道道的,动不动带着牛槽出去,却又什么都不讲,到底是干啥子?
回了宿舍,六子正在拿着一个明书在看,安安静静的,饭也没吃。
牟大喇喇坐在他旁边,叉着腿开饭盒,将嘴里塞满了大肉:“吃嗳,瞧你瘦的,成啥样儿了,心讨不着媳妇儿。”
六子认认真真学习着大头机使用明,头也不抬:“你娶着媳妇儿再同我这话吧。”
牟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呛到,急的到处找水喝,这些人一个个的,净喜欢找他不痛快,刺他痛脚,是他太好欺负了吗?
牟气呼呼地想,很快又淡了怒气,吊儿郎当跑去问:“我瞧着,那个叫齐齐的姑娘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你俩,咋?”
牟挑眉逗六,这次六可维持不了镇定了,脸「唰」地一下红了,放下明书急道:“你别乱讲。”
牟意味深长地瞧了六几眼:“哎呀,不逗你了,跟你个正经的,你舅呢?”
六脸上的红这才渐渐淡了,拿起明书,注意力却如何都集中不了,视线四处逡巡,眼前浮现的却不是那些字,而是齐齐那张水灵的脸。
“不晓得,好像是江哥哥找过去了。”
牟扒拉着饭,眼珠子咕噜噜转着:果然啊,还真是被江晚歌叫走了,这富家公子找牛槽到底是为着什么呢?
江晚歌在本地很有名,不少人都晓得他,一为他家兄妹出众的外表,二为他的雷霆手腕,硬生生将他家那些产业从如狼似虎的亲戚手中抢来,并且发展壮大。
只是,稀奇的是,江晚歌名下却没有开辟新的产业,只有先前他父母留下的一些东西,也没见他做什么事儿,却是不知为何能快速将资产翻倍。
因此啊,众人都疑心,他是不是做那走资派的非法勾当了,否则如何能迅速壮大家业呢?不过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众人也就猜猜便罢。
江晚歌当然晓得众人是如何看他的,他也无所谓,到底旁人的眼光不能当饭吃,还得手上有实实的本事才行,可这本事不是有就能有的啊。
江晚歌晓得自己赚的那些钱都是差价,凭着聪明得的,长久不了,发展真本事才是首当其冲需要的。
于是,他这才将主意到了牛槽身上。
“来,兄弟,这里的糕点好吃,尤其是这桂花芡实糕,一口下去能吃到秋天。”江晚歌将一碟精致的糕点往牛槽面前推了推。
牛槽瞧着那细长方条,果然鼻尖沁着一股子桂花味儿,直芡入肺腑似的。
只是,他到底不是那迂回的人,这些天来江晚歌天天带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几乎将整个姑苏都逛遍了,他便是再迟钝也瞧出江晚歌这并非全然是因为热情,必然是有目的的。
“罢,您到底找我有啥事?”牛槽拿过一根芡实糕,一口下去,果然是一口秋天。
江晚歌正在给牛槽斟茶,闻言动作顿了顿,笑了:“兄弟,既然你问了,我就如实道出了。”
他江晚歌就等着他牛槽自个儿开口呢。
“不瞒你,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同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