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看咱们老祖宗有个大俗语啊，那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陈光头头是道。

    “可老祖宗也有个俗话，酒香不怕巷子深。”牛槽来了个冷幽默。

    陈光直接来了个「狗屁」，嗤之以鼻：“酒香也怕巷子深！”

    牛槽差点没被陈光逗笑，回来这些年，他倒是愈发粗鄙了，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哩。

    “当然，你现在已经有这个意识了，比如在《晚饭花》上宣传、制作商标等，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陈光话题一沉，认真道，“你想想现在那些个牌子，除了跟你有着通标、牌子这些形，还有啥？”

    牛槽想了想，没想出什么。

    陈光也晓得牛槽这方面意识稍微差点，指点道：“你想顶风雪，除了那朵雪花，你还会想到什么。”

    这么一问感觉就来了，「顶风雪」除了那朵雪花，他们出新品时对外的图片也十分好看，准确地，应该是他们的模特儿好看，个个儿盘好条顺，不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差，瞧的牟他们个个儿眼冒金光，啧啧感叹的。

    另外他们还有企业歌曲，伴随着广告在喇叭里、电视里响起，形象生动，连隔了十万八千里的牛槽都能哼上两句。

    “模特儿，歌曲？”牛槽试探着问出口。

    陈光拍手表示赞同：“不错啊，你还有关注。”

    牛槽当然是有关注的，他这人一向踏实，想要做什么事情必然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决计是不会空想喊口号。

    “你现在能够想到通过依傍他们品牌款式走路子已经很活络了，哈哈……”陈光笑，“怕不是你的主意吧？”

    牛槽有些不好意思，还真不是他的主意，这里面大部分的想法都是六子的，另外有些是凤儿的，他也就起到个点头首肯的作用。

    “你啊，这块问题还是要跟你那机灵鬼侄儿交流下。”陈光想到六子，记忆中浮现的还是那张稚嫩的孩童脸，他对他最深的印象便是年纪跟着牛槽一起过来干活的事儿，踏实可靠沉默，却又多了牛槽没有的机警灵动，实在难能可贵。

    这种人才，若不是牛槽的亲侄子，牛槽亲手带大的，他还真不敢给牛槽建议交流之类的，万一人家出了什么人事纠纷，怪罪到他身上，他还真白白惹了一身骚。

    牛槽认真听着，间或敲敲桌面，沉闷的办公室里，只有时不时的叩桌声响起。

    办公室外，牟贼头贼脑地转了好几圈儿，就是不敢敲门。

    他正唉声叹气准备离开呢，门「吱呀」一声开了，牟正猫腰蹲着，抬头正好跟居高临下的牛槽面面相觑。

    牛槽招招手：“进来罢。”

    着便转过身去。

    牟愣了愣，挠挠头，跟了进去。

    半个时候，牟从办公室出了来，又挠挠头：刚才牛槽哥同他啥？找模特儿？

    牟脚底跟踩了一朵棉花似的，轻飘飘走到厂房中央，周围路过的大姑娘伙子纷纷朝他点头：“林总好。”

    深秋的冷风一吹，他方才醒悟过来：牛槽这是重新重用他了啊！

    还给了他寻找模特儿这样的美差事！

    牟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抱着胳膊瞧着身边路过的姑娘们，一个个啧啧摇头：这个太肥，这个太瘦，这个太矮，这个太黑……

    十足一副皇帝模样。

    忽而便想到去领橙子他们那会儿，被定子像太监的事儿，赶紧咳嗽两声，摆正身子，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六子知道这事儿时，牟已经大肆开干了，他有些诧异，舅舅很少有不经他耳而作出的决定，却也没多问什么，便当这事儿没听见。

    牛槽也不是个擅长解释的，没多啥这个，只召集六子、凤儿、牟同阿斌开了个范围的会议。

    会议上，牛槽讲了跟陈光电话的经过，告诉众人，准备通过这批羽绒服一炮响「傲牛」的牌子，改变消费者对于傲牛固有的低端制造的印象。

    “咱们争取通过这批羽绒服响第一炮。”牛槽声音不高，却有种难得稳定军心的效力，“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牟带头叫道。

    凤儿也将胸膛挺的同肚儿一样高，一副认真的模样。

    六子稳重老成，思索道：“舅，您是想通过这批羽绒服造出名头？”

    牛槽点点头，先前他们虽然试水良多，在各种杂七杂八的牌子上加了标签，但一开始并没有图形商标，记忆度太低，也没有宣传，还广撒网去了外地，走的蛮干傻卖路线，是以效果并不好。

    此番，牛槽十分看好这批设计款式新颖的羽绒服，高山市的人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保暖舒服轻便，而且同国际上、大都市高昂的售价相比，他们的成本十分低，鸭毛鹅毛遍地都是。

    “嗯，我算走本土路线。”牛槽思忖。

    这是他近来深思熟虑后定下的结论，先前衣裳全都走了大城市，虽然大都市人多，但厂家品牌同样多如牛毛，分散了不多的注意力，他们的衣裳贴了个牌子在顾客眼中也同地摊货无异，基本上那些都是白费功夫。

    而如果将注意力放在高山市，以此为突破口，走本地龙头的路子，那么也许能够突出重围，一步步做大呢？

    牛槽想起年少时从书中见过的一句话：人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便算完美了。

    延伸开去，人做好眼前的事情便足够了，心不能太大，太大了能力装不下。

    故而，有了这番考虑。

    “你们觉得如何？”牛槽巡视一圈众人，将视线落在六子身上，和蔼道，“六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决定他没告诉六子，凡事遇到大方向的问题，他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的，哪怕旁人不同意，他也要做，先前不想同高山市服装厂合并如此，现在想走高山市路线同样如此。

    好在，六子同他的想法一致，并无其他意见。

    “我觉得很好。”六子淡淡道。

    “我也觉得好，毕竟高山市是咱们地盘啊，好做！”牟拍手。

    阿斌也很赞许，他十分了解现在高山市的服装行业，傲牛如果能做大做强，那么离成为龙头是指日可待了！

    一行人斗志昂扬，下一步便正式开始推进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