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继续争取
六子这边懊悔不已,却不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无商不奸」。
他聪明没事儿,只要他的聪明能够为风雪康所用,风雪康巴不得他绝顶聪明。
当然,这个能用,也是要证明的,毕竟空口无凭。
几天后,看到「顶风雪」发出来的第三则通告时,从来不抽烟的六子抽了两根烟。
丁当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有点奇怪,他们朱总转性了?平日里烟酒不沾的一个人,现在办公室居然有股烟味儿。
六子生来克制,也就两根烟,便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他掐灭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那则消息,给我舅舅看了吗?”
丁当正想同六子这事儿呢,将一份签字报告给了六子:“牛董好像是知道这事儿的,已经将申请合作的通知下发了,并且签字盖章了,现在让我拿一份给您。”
六子愣了愣,这个他倒是没想到。
没想到的有两点,一点是牛槽在他前面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他可是一直在关注的,二点是牛槽竟然什么话都没有,直接签了字。
六子晓得,牛槽知道这事儿这么快,必然是风雪康告诉牛槽的,更有甚者,还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否则他为何这般好心,要去通知牛槽?
但是,牛槽不仅没受风雪康的影响,还直接表达了对他的信任,无需讨论便将盖好章的文件给了他。
六子沉默许久,先前在服装行业协会上,他直接拂了牛槽的面子,他以为他这个性子耿直的舅舅至少会生他气一段时间,哪里晓得,他竟然如此尊重他的意见,尊重到他都觉得感动。
生养之恩无以为报,尊重之谊不由言,可他也有自己的方向和理想,真的是抱歉了。
六子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冷血的人,冷血到除了目的,别无其他。
可这冷漠冷血中,不多的感动和人性,有属于这个从养育他的舅舅的一份。
六子认真看着那份通知许久,郑重收起来,压在了密码箱的最下一层,然后一个电话叫来了丁当和柳沉,开始商议起具体的方式。
这事儿六子心中是有一个完整的想法的,简单同两人了一下,两人就明白了个中关键点,有条不紊地按照要求拟定起来。
风雪康那边出了这个通知后陆续收到不少企业抛过来的橄榄枝,他将那一沓公司的自荐书扔给秘书:“你看看,这些企业,有可以的吗?”
秘书是个年轻的伙子,刚毕业不久,但工作经历丰富,从大学开始便参加了各个国际大型企业的实习,个人能力很强。
秘书接过风雪康的自荐书,迅速扫了一眼,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都是一群没有节操的短视之人,妄图得到高于本身能力的价格。”秘书不屑地点评。
风雪康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犀利和聪慧,伸手将他手上的自荐书接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既然如此,留着也没用。”
秘书的没错,这些公司妄图跟他扯上关系,沾上他的好福利好待遇,从而一路顺风。
实际上,这些公司根本就不够格儿。有一种公司,被吞并的耻辱感不啻于死亡,因为他们有灵魂,假以时日必能闯出一番天地。
而有一种公司,巴不得被吞并,如此便可不再需要苟延残喘地努力,而是安心享受着他的极速奔驰。后者,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于他没有任何意义。
风雪康正想着,秘书「咦」了一声。
“这家公司不错,资质可以,规模也行,最主要的是他们甚至出具了一份合资模式策划案,以及日后投资的领域渠道也一并拟定了出来。”
秘书左看右看,“还挺不错的,看来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风雪康看向秘书手上那份材料,一只站立的牛映入眼帘,憨厚不屈,充满敦厚的张力!
忽然,他的嘴角就显出一抹笑:“哦,真的吗?”
“嗯。”秘书点点头。
“那就给个机会吧。”风雪康道。
次日,傲牛就收到了通知,顶风雪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但也不是板上钉钉的,需要在月底参加他们的会议,届时连同其余竞争对手一起表现,绩优者胜。
六子对着那个「绩优者胜」冷笑了半天,这个风雪康,他给他提供了解决问题的路子,他就是这么感谢他的?
罢了,技不如人,忍让是必须要做的。
六子思忖良久,还是决定按部就班慢慢来,现在跟风雪康置气也没办法,商场上任何情绪都是多余的,只要达到目的便可。
他当即叫来柳沉和丁当,三人商议良久,对可能出现的形式都做了应对。
秘密会议结束时,丁当有些欲言又止,六子一眼看出他想什么。
“你是想告诉牛董吗?”六子问。
“嗯。”丁当点头,毕竟是牛槽签字首肯的,不告诉他,总归不大好。
六子当然知道的,他早在开会之前就跟牛槽过了。
当时,牛槽正戴着老花镜在办公室帮一家服装厂协调订单,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花时间在这些事上,且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他的责任范围内。
他不理解他,正如他也不理解他,目的和野心一直如此旺盛,从来不因岁月的蒸腾而淡却分毫,从最初拿出全部身家入股服装厂开始,其实六子就对未来做了长远算。
可是,虽然他们都互相不理解,可岁月蒸腾中,相互扶持的感情却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六子佩服牛槽,牛槽信任六子,这便够了。
天已经很冷了,牛槽那时候听六子汇报时裹着羽绒服,缩着身子,听完六子的话动作都没停,招招手:“去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同我。”
光线明亮,撒在他身上有种难得的温馨。六子忽然想起时候,那时候家中穷,他冬天的衣服都是很薄的,牛槽心疼他,日日在大队劳作结束后,点着煤油灯帮他做衣服。
旧时光里的新棉花,映着昏暗灯光,一下就照亮了他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