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霎时白得像蜡，上下嘴唇哆嗦：“你要搬去哪里？”

    “我……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她怔了怔，他看来萧索而憔悴，落魄而苍凉。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你为什么要搬走？”他控制不住地大为光火。“你可以一直都住在这里。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住，我可以搬到医院的宿舍去住。你用不着避开我。”

    “不是的。”她急着撇清，“我不是避开你。我是因为……”

    “我知道是因为他，对吗？你爱他快要发疯了，就像我爱你爱得像个疯子一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的爱不比他少。

    但是在爱情这种事情上，不是以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一厢情愿，我不该……”

    他越越激动，也越来越失控。他的身上洋溢着一种类似于愤怒的东西，在四肢百骸到处蔓延。

    “对不起，远略，我不想伤害你，请你原谅我……”

    她声的，轻柔的道，不想去刺激他已经变得脆弱而又敏捷的神经。往日那个稳重儒雅的钱远略已经消失了。

    “你会后悔的！”他攥紧了拳头，朝她挥了又挥。她以为他想自己，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到咚地一声闷响，她睁开眼，发现他那一拳已经砸在了门上，竟然砸得有些凹陷进去了。

    再看他的手，指关节都变红了。他的脸也痛得发了白。

    “走！你走吧！”

    他低吼道，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她推起行李箱走到门口，回转身子来，看到他丧魂落魄的模样，一丝怜悯夹杂着歉意的情绪油然而生。她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房子。

    林已经等了她很长时间，见她眼圈红红的样子，不由地问了一句：“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上车吧。”她飞快地钻进车里，不想再多话。

    当车子启动的时候，她的泪水瞬间就下来了。她看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那熟悉的窗台，还有自己亲手布置挂上去的碎花窗帘，包括这个熟悉的环境，周围的一切又一切。她闭上眼就能清晰无比地回忆出它们来。

    这一切都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开手袋掏出纸巾的时候，有一个东西掉在旁边的座椅边上。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硅胶做的象玩具，一捏就会发出吱吱呀呀声音的那种。

    她想起来了，这只象玩具是钱远略送给星儿的。星儿一向对它青睐有加，只是搬去申家之后就把它给忘记了。

    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把这只象塞在自己的手袋里。她情不自禁的捏住象的身子，柔软韧性，发出吱吱的叫声。

    林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

    "齐姐，申先生今天晚上会过来看你。“

    ”我知道了。“她胡乱地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不舍的情愫埋藏了起来。她明白要过新的生活，必须要与过去的生活道别。

    为了不让林发现她失态，她将脸转向了窗外，对着不断倒退的景物，思绪已经飘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