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地端详子乔的脸，突然发问：“你有多久没有睡了？”

    “我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为了怕影响给宝宝喂奶，所以不敢吃药。”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发白发干。整个人显得无精采。

    “你在想什么呢。”

    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他抚摸着她的发丝，她的发丝并不丝滑，摸上去还有些干枯的手感。

    “我怕有人会跟我抢宝宝。”

    她躲进他的怀里，眼睛四处乱看，好像这房间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还有其他人。

    “不可能，谁会跟你来抢，你别多想了。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

    想不到医生这两个字，激起了她极大的反感：“什么？看什么医生？我没有病，有病的不是我。”

    “陪你去医院看看你的睡眠问题，让医生开些药，好让你晚上睡得着。”

    他柔声地道，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

    “好，我很想好好地睡一觉，我太累了。”

    着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

    他一看，原来她偎在自己的怀里已经睡着了。

    他将她扶到床上躺好，替她盖上薄被。

    他看着这一大一睡觉的样子，忽而笑了笑。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妻是琳蕊，而不是子乔。

    墙上还挂着他们两人结婚时拍的照片，他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转身走出房门。

    第二天早上，他在网上挂了号，领她出门。一开始她还是兴冲冲的，破天荒的，脸上还现出点喜色。

    可当她看到他领自己去的是精神病院时，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看睡眠科啊。只有这家医院有。”他不慌不忙地道。

    她开始怀疑他的话，但还是跟他走进去。一进去，他取了号，领她往前走。

    “等下，远略。”

    她在走廊上停下来了。

    “怎么了？”

    “我们还是回去了吧。”

    “你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不进来？快点。不要让医生等着我们。”

    “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得很，我不想进去看了。我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不要浪费钱了，走吧。”

    她越来越怀疑他的意图。

    “来吧。你怕什么。我跟那医生很熟，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没什么事的。我让他给你开几盒安眠药就好了。”

    他不由分地拉着她进去。在诊室外面的候诊厅，她看到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有的面对着窗户大声的唱歌，毫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有的则若无其事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他们的眼神无不例外都显得空洞呆滞麻木。

    “远略。”她叫道，在迈进去之前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角，“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好得很，我没有病。”

    “来吧，没事的。不用怕，有我在呢。”

    他将她拉了进去。

    一进入诊室，医生起身替他们关上门，并同远略握了握手。

    “老同学，好久没见了，我记得结婚前你发喜帖给我。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孩子都生。”

    “医生，我没有病，你跟我老公我好得很，我什么病也没有。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容易焦虑罢了。”

    子乔很紧张地拉住医生的袖子。

    看到自己的老同学一脸的诧异。他连忙解释道：“我太太生下宝宝之后，容易焦虑，患得患失，常常晚上睡不着觉。我认为她可以患了产后忧郁。”

    一听到这两个字，她差点跳起来，嘴巴里喊道。”我没有，我没有忧郁症，我好得很。我什么病都没有，只是晚上睡不着觉。“

    ”子乔，你先坐下好不好。“他将她按在凳子上，「我同学很有经验，你可以信任他，只要他给你开点药吃吃，你就会好了。」

    “我没有病。医生，我真的没有病，只是晚上容易睡不着，我很怕孩子会有事。”她眼神涣散地道。

    “阿强，宝宝什么事都没有，只有她在那边疑神疑鬼。她常常幻想有人会抢走孩子。你赶紧给她配点药。看看她这种情况会不会好转。”

    “孩子多大了？”阿强问道。

    “两个月了。还在喂母乳。”

    “我先给她去做下检查，如果她有病的话，这种药吃了的话，是没办法给孩子喂奶的。”

    “好，只要她能好转，什么都好。”

    他们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诊断出她有中度的产后抑郁加焦虑症，但情况还不至于很严重，最后拿了药就回家了。

    午饭吃过之后，他吩咐阿姨拿水给她喝。他自己则取来药，盯着她吃下。

    “这是治疗失眠的药，吃了晚上能睡个好觉。”

    她很听话地服下了。

    他把药交给阿姨，让她晚上也盯着子乔吃下。

    “子乔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从今天起你就不要给孩子喂母乳了。以后让孩子吃奶粉吧。”

    “为什么？”她觉得这药服下之后，头有点晕晕的。

    “你吃了这治睡眠的药就不能再喂奶。这是常识。”他耐心地解释道。

    “那我不吃了。我算到恩恩一周岁才给她断奶。人家母乳喂养最好。”

    ”那不行。你要是等她一周岁，你不要命了？

    从现在起，你需要好的睡眠。如果服了药，情况好转，那不吃药还是能继续喂啊。“

    ”一直不喂奶，到时候就没奶了，还怎么喂。“

    “总之你必须按时服药，不可以不吃。”

    他再三地叮嘱她，并要阿姨看紧她。

    从自己家再回到公寓里，方榕的电话就过来了。他犹豫了一下，准备让她来自己家来谈合作计划。

    方榕脱掉棕色大衣，从里面露出米色的贴身连衣裙，胸口处挖了一个大口子，裙摆的正中央也有开了一道衩，露出紧致修长的腿。

    她虽然临近五旬，但紧紧裹住的腹部无一丝赘肉。她化着淡妆，披散着长卷发，耳朵眼里塞着钻石耳钉，指间也佩戴着硕大的钻石戒指。

    她身上喷洒着淡淡的香气，那种香气甜润好闻。背着LV最新款的手袋。她一来，室内顿时蓬荜生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