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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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播间的邬子安有些头疼。
在节目组原本的计划里,第一天应该是四对夫妇和和气气相互熟悉的桥段,这几个人里面除了裴峋夫妇,也都是经常上综艺的老,怎么会闹出这么大阵仗?
“今天就录到他们回家就结束吧,跟谭老师和关老师打声招呼,拜托他们控一下场。”
编导点点头,又补充:
“不过邬导,刚才直播间人数和各平台指数又往上涨了一大波,数据好像要直逼第一期了”
“”
有时候,裴峋温窈这对夫妻,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因为上面赫然写着——
温窈拿的才是富家公主剧本吗爆
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应娆万万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蹭上热搜。
回到屋的应娆看着热搜榜上的第一位,差点连里的都忍不住要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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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应娆“都是我爸妈太宠我了,要不是他们都不许我进厨房,我不定也能和温老师一样贤惠”。
温窈微笑答“应老师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用学这些啦”。
那一个“才”字,醒目又讽刺,像在肆意嘲笑着她今天的一举一动。
这也是万众瞩目的艺人最大的弊端,普通人装逼失败也就是周围人议论几句,但对于明星来,装逼失败就意味着大范围社死,并且还会像这样,被人剪辑成视频,反反复复在各大平台循环供许多人观看——
[以前我也觉得应娆爸妈应该挺宠她的,但温窈一下子拉高了我的见识]
[买包买首饰不算什么,真金白银给股份才是宠啊!!]
当时的弹幕一片羡慕应娆是千娇百宠大姐的声音。
而现在的弹幕却是一片:格局大姐我爸妈太宠我了
[以她的身家来,买这些可能就像我去卖部买一块钱的辣条一样不值得犹豫吧呜呜呜]
再比如最后应娆带着大家去明园吃饭,弹幕甚至都有些怜爱应娆了。
又比如应娆送温窈礼物时居高临下道:“一条围巾而已又不值多少钱。”
[对温窈来好像确实不值钱]
[本来平时觉得应娆这种作精其实也蛮可爱的,现在滤镜稀碎之后发现真的蛮尴尬]
后面还有不少评论,应娆再也再也看不下去。
[看着得意洋洋的应娆和欲言又止的温窈,一时不知道该替谁尴尬]
[关键是应娆粉丝现在还倒打一耙人家温窈装逼,真是冤到家了,难道不是应娆一直骑脸输出强行装逼吗?]
不会是吧?
看了眼应娆的房间,温窈决定装作没听见,径直回房。
啪嗒——
温窈从客厅里倒水上楼时,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外面夜色幽幽,花园径的脚灯照亮石子路和风中摇曳的波斯菊,更远的地方看记不太清,温窈贴在玻璃上,呵气晕出一片雾。
门外有了动静,温窈转头。
外面似乎飘起了雨。
回到房间的温窈瞥见玻璃窗上的雨痕,忍不住向外张望了一下。
温窈跑着过去,见他头发和外套都有些潮湿,立刻去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
“外面雨也不大,不是有车吗,怎么还会淋成这样?你跟你弟弟都什么了?”
推门而入的男人卷着一身湿冷潮意,鸦羽似的发被雨润湿成锋利刀尖,一缕缕垂在额前,缀在眼底的一星寒光上。
“你回来啦?”
他沉默不语,任由微湿的头发蓬乱,像只在雨夜中偷溜进温暖屋舍的野猫。
半响,他终于开口:
裴峋只是微微躬身,低下头,以便温窈能够到他的头。
锐利的发梢在粗糙毛巾的揉搓下变得凌乱,女孩擦得认真,昂着头露出纤长的肩颈线和白皙锁骨,身上的棉质睡衣略显宽大,罩在她娇骨架上,似一朵细骨伶仃的花。
裴峋却忽而多看了她几眼。
“不问我为什么?”
“下次如果再碰上,不用理会他。”
头发差不多擦干了,温窈取下毛巾,哦了一声。
她的得不可思议,指却又细又长,像白玉雕的漂亮摆件,看起来需要心翼翼地拢起心呵护。
但也只是看起来,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甚至比很多很多看上去强大的人还要坚定。
“总之就是讨厌的人对吧,我记住了。”温窈从床上拿来他的睡衣,递给他,“去洗澡吧,别仗着身体好就不怕淋雨。”
漆黑长眸落在女孩的那一截白皙腕上。
裴峋抬眸,眉眼如往常一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衅:
“让我去洗澡,都不帮我拿换洗内裤的吗?”
见裴峋垂眸不动,温窈疑惑:
“怎么了?”
最后果然如裴峋的预料,女孩愤然将睡衣扔到他怀里:
“自!己!拿!!”
“”
温窈白皙脸庞一点一点染红,连耳根也连带着红得要滴血。
这一期她不能去助演,顾希月便找了一位和她喜欢的男艺人,希望温窈能把他们写成一对夫妻。
但毕竟是竞技综艺,不能演一些撒糖偶像剧,又提出主题一定要有内涵,最好是悲剧,发人深省,不过她的扮相不能太丑,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大开大合咆哮戏,上次评委了,这种浮夸演技很基础,称不上是高端表演技巧。
浴室很快传来水声。
早就已经洗过澡的温窈坐在桌前,正敲着键盘修改准备发给顾希月的短剧剧本。
“怎么还不睡,明天还有工作要早起呢。”
“给顾希月写的剧本还没改完,你先睡吧,我用键盘时声音会一点的。”
不得不,顾希月这个甲方真的要求很多。
温窈这么一写就写得过于专注,连裴峋出来都没有注意到。
做饭的时候是这样,改剧本的时候也是这样,秀气的长眉会微微蹙起,认真得令人忍不住探究,这种时候裴峋通常只记会远远看着,像欣赏一副静谧无声的画,从不会靠近打扰。
但这一次,裴峋感到了一种被忽视了的不满。
温窈头也不回。
她做事的时候总是很专注。
裴峋一边着,一边走到温窈旁边,一只长臂搭在高脚凳的椅背上,另一只随意地撑在桌沿。
他的并没有碰到她,但那种极具侵略性的气场却足矣构成无形中的束缚,像是缓缓收拢的禁锢。
他走到房间里的摄像头旁边,直播早已终止,但他还是直接拔掉了电源。
“什么剧本?”
“讲了什么?”他垂眸,眸光落在她细软碎发后的耳垂上。
“很简单的一个短剧啦,就是富家太太和她丈夫去探望给她代孕的穷姑娘,穷姑娘为了攒钱和男朋友结婚买房才来代孕,富家太太佯装和善,其实心中轻蔑,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但温窈大概是太过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有一搭没一搭地答:
“是一个代孕主题的。”
柔软的。
浑身仿佛过了一道电,连脚趾也下意识瑟缩。
吻落在了她的耳垂,温窈猛然惊醒。
湿润的。
“怎么不了?刚才不是挺专注吗?继续。”
他尾音微微上扬,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嗯,然后呢?”
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特别的事,语调寻常,但每一个响在温窈耳畔的字都在耳膜微微共振,好像一瞬间就夺走了她身上的气力,酥麻得脚都动弹不得。
“哦,倒是个很讽刺的故事。”
他的嗓音偏淡,乍一听,语气好像也很正经。
温窈不肯认输,往另一边躲了躲,故作镇定继续道:
“然后就是,富家太太的老公也破产了,不仅付不起代孕的尾款,生活困顿,还把主意打在了他老婆身上,最终富家太太也变成了当初那个她瞧不起的穷姑娘”
裴峋长睫半垂,声线绷着,有种难耐的哑:
“窈窈,你耳朵好软。”
可偏偏,他一边用正经的语气点评,一边轻轻口允弄她滚烫的耳垂,他的唇贴得太近,近得温窈能清晰听到他的换气声、吞咽声,和舌尖勾过耳廓时发出的低低水声。
温窈推他:“我工作还没做完,你别”
[:还没改完啊?哎呀我觉得你之前给我发的那一就挺好的了]
[:再有二十分钟我就该睡美容觉了,我还想在睡前看看呢]
温窈的呼吸乱了。
亮着的电脑屏幕跳出顾希月的消息,明天就要录制,她在催温窈赶快发剧本给她。
“有人找你,你不回吗?”
这样她要怎么回啊!!!
[:你真还没改好啊,那不然我就先睡了?]
裴峋的余光瞥到电脑一角跳出来的信息,慢悠悠道:
头发被他拨到了一边,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湿润的吻落在耳后,颈上,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像是在轻抚,又带着点禁锢的力道。
温窈躲无可躲,打字的指断断续续,微微颤抖。
温窈缩了缩脖子,企图躲开他的吻然后迅速回复。
然而“我再从头检查一遍”这句话才刚打记出两个字,那带着恶劣意味的吻又追了上来。
裴峋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唇齿间溢出一声低笑。
“你满意了吧?”
她闭了闭眼。
打好的字又删掉,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重头修订一遍的想法,直接把剧本打包发给了顾希月。
“又不是我不让你工作的。”他眸光晦暗,尾音勾人,带着戏谑笑意,“难道不是你自己,心志不坚?”
怎么又!
温窈昂着头略带薄怒地看向他。
从这个角度,昂着头的温窈正好枕在他肩上,瓷白面庞浮现出异样的艳色,连眼尾也染上了水光潋滟的薄红。
裴峋看着温窈那双明亮的眼,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就见眼前的女孩忽然伸长脖颈吻了上来。
她的紧张显而易见,眼睛都不知道闭上,就那样胡乱地贴过来,不甘示弱又不懂章法,飞快地用舌尖舔了下就要缩回去。
倒打一耙啊!
“你就心志坚定吗?”
他微挑眉梢,了然道:
“就非要我再亲自教你一遍?”
缩到一半就被一只扣住后脑,她双慌张抓住他衣襟。
“我不是这么教你的吧?装傻?”
语罢,不等温窈反应,他俯身含住近在迟尺的唇,极霸道而强势地撬开她齿关,穿过她发丝的五指扣着她的后脑压近,鼻尖是他刚刚沐浴过的淡薄荷味,混杂着空气中无形的荷尔蒙铺天盖地而来。
等温窈回过神时,衣角已经卷了起来,她的嗓音有点发颤:
温窈心跳如擂鼓。
他轻笑:“挺诡计多端啊,粉丝。”
他的眸光晦暗,半垂着眼吻她的下颌线。
嗓音仍然清清淡淡,掌不轻不重地:
“裴、裴峋——”
她鲜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
直到裴峋终于放过她,将她抱上床裹好被子时,她才模糊意识到裴峋今天的情绪很不对。
他像是不打算给自己盖被,只把温窈裹得严严实实,搂在怀里打算睡觉。
“嗯,我比较心志不坚,体谅一下。”
“”
“但是你都受伤了。”
她的视线落在他背微微红肿的地方。
“你们打架了?”
裴峋给她掖被角的一顿,抬眸:“不是不问?”
“不想睡了是吧?”
“没有。”她装乖道,“我心疼。”
看上去像是跟什么人打过架。
温窈偏头吻了吻他伤到的地方,头顶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温窈有些讶异,显然被裴森的外表迷惑了一下。
“他对付我干什么?”
裴峋像是被她这个答案取悦,眸光软化了几分。
“不是什么伤。”他淡淡解释,“之前上挑动舆论攻击你的,是裴森做记30340;,跟他玩那些弯弯绕绕的诡计他只会更兴奋,多揍他几顿他就知道消停了。”
“所以,他想让我生气,然后跟你离婚?”
“不是。”裴峋拨了拨她微乱的额发,“他是想让你爸讨厌我,他知道你爸爸疼爱你,你在我这里受足了委屈,那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裴峋轻嗤一声:
“他觉得我跟你结婚,是想和温家联姻来对付他,他年纪不大,心里算计倒是很多,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怎么忍得住。”
“他从就这样。”
呼吸交织,裴峋又不知何时吻了过来,落在她额头。
温窈愕然:“你弟弟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吧?”
怎么,一肚子坏心眼呢?
“吵得我耳朵疼,就揍了他一顿,多揍几顿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窈忍不住笑了几声,又忍不住试探着问:
“时候,还骗我表妹的压岁钱,气得她哭了一天。”
“然后呢?”
温窈想起他十几岁离家出走的经历,心中有些酸涩。
她看不到的时间里,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究竟经历过多少难过的事情?
“你好像,都没怎么提过你家里人呢。”
今年除夕,他也是跟她一起过的,并没有任何要回家的意思。
“感兴趣?”
温窈轻轻嗯了一声。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的吻游移在她锁骨,不轻不重落下印记。
温窈意外地眨眨眼,还以为他真愿意了,谁知道刚要开口,一只带着薄茧的指便探入了被子里。
她咬紧了下唇。
他怜惜地吻了吻她眼睫:
“那你问。”
温窈:“不问了,我要睡觉!”
她狠狠地翻了个身。
什么温柔怜惜果然是她的错觉,他低低笑了两声,语调仍然是那样恶劣戏谑地:
“又不问了?”
身后却幽幽响起男人的声音,懒洋洋地:
“这样就受不了的话——”
“窈窈,你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