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与羔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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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雾城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死者是那个泼了我一身红酒的女子-----艾米丽。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在环绕雾城的那条河里。死去有差不多两天时间,尸体被泡得发涨,面目已经有些变形,四肢有被河里的鱼儿啃咬的痕迹。

    她是被人伤害过的,她的体内有明显的被男人伤害的痕迹。

    她的双手被反绑着,结成了一个蝴蝶结,她的眼睛保持着被黑布蒙着的样子,她的面孔里有着无限的惊惧,跟所有的被杀人魔杀害的受害者是一样的情况。

    艾米丽是雾城里的本杰明爵士的女儿,她算是出身比较高贵的女人,但她却被杀人魔侵犯了。

    这很不对劲,似乎杀人魔改变了行凶的对象,他不再针对受害者是皮肉生意的少年少女,转而对身份高贵的人下手。难道,是因为我,或者是米迦勒的原因,他在我的身上尝到了侵犯我们这种人的乐趣?

    我很不解。

    我远远地看着,心中一阵恶寒。

    杀人魔是在警告我吗?

    因为我在艾米丽露出衣服外的一截腹部看到了杀人魔留在她身上的英文:LAMB(羔羊)。

    雾城不大,但消息传播速度很快,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艾米丽被杀人魔侵犯并杀害了。由于之前杀人魔所选择的受害者都是那种不干净的少年少女,人们开始臆测艾米丽是否也是那种不纯洁的女人。

    然后,有报记者终于爆出了有关艾米丽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其中的精准程度让我都有些讶异-------

    艾米丽不是本杰明爵士的亲生女儿,是从一家名为“凯特琳孤儿之家”的孤儿院里领养的,而那家孤儿院里的院长是个利欲熏心的人,他克扣了孤儿们本该拥有的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以达到自己隐秘的某些癖好,比如他喜欢孤儿的身体……他希望孤儿们能听从他的话。

    孤儿们大多都不是本地人,有的找不到领养人。他们在这里无依无靠,他们为了生存,被迫听从孤儿院长的话。

    艾米丽未被领养之前,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人。

    我算走一趟那个孤儿院,我让丹尼尔陪同,结果琼恩也坚持和我一起去,他是为了查明真相,我没有反对。

    我们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丹尼尔为我雇了一辆马车,我因为睡眠不足,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欲睡,但我能感觉到某人渴望的眼神,我视而不见。

    “到了。”自愿冲到我们的车夫的警察琼恩叫醒了我。

    我正要起身,却被丹尼尔按住肩膀,接着,我看见他先轻盈地跳了下去,继而转过身,将我一下子就抱了下来。

    琼恩愣了一下,他原本伸出算扶我一把的手短暂地僵在了半空,然后才悻悻地收回手。

    我冷淡地看了一眼丹尼尔,也不道谢,径直走向了孤儿院的大门,按响了一边的门铃,不久,有人为我们开了门。

    是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他对我比划了一阵,可惜,我看不懂哑语,眼中满是茫然。

    “他在问你,你是谁,有没有预约?”丹尼尔走到我身边,帮我解释道。

    我斜眼看他:“你看得懂哑语?”

    丹尼尔微笑:“我有个朋友的妹妹是聋哑人。”

    我表示抱歉,他大度地一笑,对聋哑老人做了几个手势,聋哑老人“啊啊”的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着莫名的东西,我不解,问丹尼尔:“他这是什么意思?”

    丹尼尔笑道:“我跟他,你是尊贵的客人,算为孤儿院捐赠一笔巨额款项,用以修建孤儿院的图书馆。”

    我眯起了眼睛,我觉得他在谎,道:“还有呢?”

    丹尼尔狡黠地一笑:“没了。”

    我歪头看他:“真没了?”

    琼恩看不懂我们之间的言外之意,表现得很懵逼:“你们在什么哑谜?”

    我不理琼恩,只是盯着丹尼尔看。最终他妥协地叹了口气,:“我告诉他,你是我的朋友。”

    “艹!”我咬牙咒骂了一句。

    丹尼尔无奈地摇头:“其实,哑叔是我的本家叔叔。他很关心我,也担心我的亲事------”

    我根本不信,对他做了个“撒谎”的口型。

    丹尼尔立马有些尴尬地辩解:“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琼恩却还持续懵逼的状态。

    “凯特琳孤儿之家”在雾城算是一家规模较大的孤儿院,面积不,足有两个足球场大,里面的建筑也修得很漂亮。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些孤儿在院子里嬉戏玩耍,单从他们快乐的样子,我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又被院长侵害过的迹象。

    我在聋哑老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孤儿院长乔伊斯和他的老婆凯特琳。

    乔伊斯是个中年大叔,秃顶,啤酒肚,穿着一套烫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的西装,可惜,因为体型的原因,看起来没有那种精致的感觉,反而因为他本人粗鲁的个性而显得有点暴发户的感觉。

    凯特琳则是外表看起来比较尖酸刻薄,又非常狡猾,她的眼睛细,呈深棕色,她的鼻子略尖,嘴唇则很薄如刀刃,是个能会道,又爱斤斤计较的女人,很难引起人的好感。

    他们一致否认外界的传闻,他们对外界他们企图侵害孤儿院的孩子的法表示愤慨,声称那是诬蔑。

    我对他们表示深刻的同情,和他一起谴责胡八道的媒体,接着,我慷慨大方地对他们展示了一张大额的支票,表示我对修建孤儿院的图书馆的决心和诚意,赢得了夫妇俩的好感。

    最后,我提议想参观一下当年艾米丽住过的房间,凯特琳欣然同意。

    艾米丽的房间在三楼。

    凯特琳太太估计是风湿病犯了,走路有点吃力,蹒跚着走上楼,为我开了艾米丽的房间。

    “尊敬的先生,你为何对艾米丽这么感兴趣?”凯特琳的八卦之本能驱使她好奇地向我听道。

    “事实上,我之前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儿,还对她有点喜欢来着,毕竟,呃,你知道她长得可真,怎么呢,勾人……”我胡诌道。

    陪同我参观艾米丽房间的丹尼尔挑了挑眉,欲言又止。琼恩则在盘问孤儿院长有关艾米丽之死的案情,他期望能从那位暴发户院长嘴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讯息。

    “那先生您可看错人了,那纯粹就是个婊砸……”很显然,凯特琳太太对艾米丽没有半点的好感。

    我好奇地问:“怎么?”

    “那个艾米丽,怎么呢,私生活乱得很,我经常看到她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

    “可她被领养之前不是才十二三岁吗?”

    “哼,别的孩子十二三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子,可她不同,她年纪就已经不单纯了……”凯特琳太太冷冷地,“她还知道怎么取悦我的丈夫了。”

    我了然地“哦”了一声,没再话,看着凯特琳太太从一串钥匙中挑了把大点的插进了三楼艾米丽住的房间门的钥匙孔里,旋转了一圈后,门吱呀一下被凯特琳太太开了,一阵厚厚的灰尘和尘封已久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捂住了鼻子,用手在半空中挥了挥,皱着眉头走进了房间,丹尼尔随后跟入。

    这个房间很,大概只有四五十平米,还摆放了两张高低床,一个的衣柜和一张写字桌几乎挤满了整个房间。艾米丽的床是靠里边的一张,外面那张则是另一个女孩的,据她前天被人领养了,新的孤儿还未住进来。

    艾米丽的床铺有些凌乱,被褥随意叠放着,不过,还算干净,但床柱和床沿落满了灰尘。一些书籍和一个相册堆放在床头,另外还放了些衣服和洗面奶之类的东西。

    “那个……”凯特琳也有些尴尬,皱着眉头,高声叫道:“艾米丽偶尔会回来住一两个晚上。萝丝,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这间房子扫一下吗?你又偷懒了!”

    “太太,太太,刚刚警察来过,是这里可能留下的死者重要的线索,是暂时不要扫-------”一个腰间系着围裙中年女佣匆匆地跑到门边,回答道。

    我扫了一眼房间,赞同地点头:“对,最好不要扫,对警方破案有帮助。”

    凯特琳太太不悦地嘟哝了一句:“麻烦。”

    我不以为意地翻了翻艾米丽床上的那些杂物,又拿起了相册,细细地翻看着。

    “米迦勒少爷,你瞧,就是因为出了艾米丽被杀害的事情,我们孤儿院的生意也不太好了,孩子们都很害怕,要是那个杀人魔闯进咱们孤儿院该怎么办?现在连肯捐助咱们孤儿院的人都没有了,嗨,难啊--------”凯特琳太太在我身边喋喋不休地着。

    我随口回答:“我不是刚给贵院捐了钱吗?”

    凯特琳太太谄媚地笑道:“所以,米迦勒少爷是个大好人呢!”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翻看着相册,突然,我的手停顿在了最后一页上的一张相片上的人物上,“这是------?”我问。

    丹尼尔也凑了过来,和我一起看着那张相片,那是一张合照,是三个人的合照。

    ------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伸出双手揽住一左一右的两个少年。我认得那个女孩,她是艾米丽;左边的那个少年,我也知道那是我自己,或者是原主米迦勒;但右边那位,我却很陌生,是个长得跟米迦勒长相毫不逊色的少年,金色的微卷的头发,皮肤白皙细嫩,五官特别的精致,笑得很是开朗大方。如果米迦勒是清新秀丽如同百合花一样,又像纤细脆弱的瓷器般的少年,那么这个金发少年则是灿烂灼眼的蔷薇,还带了些许妖冶的气质,让人无法从他眼中移开。

    “他是谁?”我指着那少年问。

    “咦,米迦勒少爷,你原来跟他们都认识啊?”凯特琳太太诧异地看着相片中左边的少年时的我,问道,“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们在一起?”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我自己都忘记了。那么,你认识这个金发少年吗?”

    凯特琳太太皱起眉头,轻蔑地:“那是洛伊,洛伊&;哈特。跟艾米丽谈过朋友,后来-------”

    “后来怎么了?”看着故意停顿不的凯特琳太太,我忍不住追问道。

    “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离开了孤儿院。”凯特琳太太似乎并不想谈起关于洛伊的事情。

    “没有人找过他吗?米迦勒,呃,我似乎也没找过他吗?”我问。

    凯特琳太太向我投过一个怪异的目光,道:“你们为了赢得艾米丽的芳心,你们吵过一架,你发誓永远不要看见他。”

    我愣了愣,问道:“我跟他谈崩了?”

    凯特琳太太点头:“对。洛伊后来被人领养了,离开了孤儿院------”

    我追问:“谁领养了他?”

    凯特琳太太的态度始终是很轻蔑的:“一个外乡人,酒鬼。他想要个儿子帮他在死的时候收尸。”

    “那他现在------?”

    “早死掉了。自己摔死在河里了。他死之后,洛伊就失踪了,谁也找不到他。”凯特琳太太不以为然地。

    看着那位金发美少年,我觉得心中的那块曾经却缺失了碎片的拼图好像一片片地慢慢地拼凑在了一起,我手指轻轻地点着相片上金发美少年的脸蛋,低低地道:“看来,你才是杀人魔最初看中的猎物。”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我走进浴室拧开了水龙头,冒着热气的温水从花洒里喷洒而出,淋在我的身体上,我抬起了手腕,注视着那清晰可见的因为长期戴着铁链而被其磨破皮的伤痕,以及遍布周身的纵横交错的一道道伤疤,那些伤,自我穿到这具身体以来就见过了无数次。这是杀人魔在原主身上造成的伤痕,现在伤痕在逐渐变浅,但仍残留着,更何况,原主心底的创伤,那根本就是无法平复的,就像我自己一样。

    心伤,是最难以愈合的。

    “别担心,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对着镜子里的那张属于米迦勒的少年面孔,“伤害不会一直存在的。”

    门又被无声的推开。

    丹尼尔走了进来,这家伙自从上次尝到一点甜头,就忍不住像只鬣狗一样对我纠缠不休。

    他从后面拥抱住我,看见了我身上的伤,怜惜地伸出手掌抚摸着,一寸寸地,像是带着强烈的电流抚摸过我的背脊,不由得让我一阵酥麻。

    “真可怜。”他吻着我的伤痕,柔情蜜意地。

    “我并不需要人可怜。”我推开了他,扯下了白色的浴袍,走出了浴室,走回自己的房间,但瞬间,我的瞳孔紧缩,因为我发现我的床边放着一只纸盒子,包装非常精美的纸盒子,盒子上还有一张卡片,我拿起卡片,上面是很漂亮工整的一行英文:THISI**YGIFTTOYOU(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颤抖着手开了盒盖,又是一只猫,一只被开膛破肚的猫,躺在了玫瑰花瓣丛中,既让人恶心,又有种不出的凄美。

    “啊啊啊啊-------!!!”

    我抱住头,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尖叫。

    丹尼尔和琼恩以为我遭到了意外的袭击,匆匆地跑来。

    我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又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些来自米迦勒记忆的画面,只是,这次又多了些东西------

    米迦勒发觉自己又被换了个地方。

    那好像是在一个光线异常昏暗的地下室,只有一盏白炽灯在头顶摇晃,而他则躺在冰冷的地面,触目所及的是一面封闭的铁栅门,上着锁。他的手脚仍是戴着铁链,铁链的一端没入了墙角里。

    他感觉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骨头都像是快要断裂一般。

    他呻吟着翻了个身,用手肘支撑着爬起来。

    屋里散发着一种与腐臭的尸体混合着的玫瑰花的香气,一种让人极其恶心的味道。

    他抬起头,顺着味道想走过去,但铁链绊住了他,他脚步被迫停顿下来,不出意外,他又看到了一具尸体,是个女孩,白裙子的女孩,本来长得挺漂亮,可惜现在她的面孔因为临死前的恐惧而扭曲了,她的眼睛被人挖去了,她的双手被绳子绑着了个蝴蝶结。

    他不知道凶手是不是对蝴蝶结有着特别的情结,几乎他所见过的所有受害者都被他双手用绳子绑了个蝴蝶结。

    这时,米迦勒听到了脚步声,是凶手一步一步下楼的脚步声。

    隐约有个老头在对凶手话:“先生,你又去画廊买画了?”

    凶手低低地应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先生喜欢戈雅的作品《疯人院》吗?”

    凶手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他开了地下室的铁栅门。

    他趁他进来之前,赶紧回到了原位,躺了下来,假装昏迷。

    凶手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起来,我知道你在装睡。”

    米迦勒只好坐起来,怯懦地看着他。凶手此刻表现得异常和颜悦色,还伸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对他:“羔羊,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完,他开了他带过来的几个饭盒,有香喷喷的米饭,还有肉。

    他把筷子塞在了米迦勒的手中,温和地笑道:“来,吃饭。”

    米迦勒颤抖着手,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想对他做什么。

    米迦勒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拿起筷子默默地扒饭。

    男人夹起一只饭盒里的肉放入了米迦勒的饭盒里,那眼神温柔得极不正常。

    米迦勒也只好听他的话,默默地把肉吃掉。

    男人盯着他,柔声:“好吃吗?”

    米迦勒食不知味地点头。

    “这是那只奶猫的肉。”男人的话里带着一丝不出的恶意。

    米迦勒顿时感觉腹部一阵翻腾,胃里不出的恶心,他捂住了嘴,冲到了地下室角落里唯一的一只马桶里吐了个稀里哗啦。

    男人不满意了,不高兴了。

    男人大步朝着米迦勒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米迦勒的头发,把他狠狠地拖了回去,将他用力地撞向了墙壁上。

    米迦勒痛苦地呜咽着,他的额头被撞破了,大量的鲜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流过了他的眼眶,顺着他白皙的脸颊继续流淌着。

    “不要……不要我……”米迦勒哭泣着。

    男人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地对他拳脚踢,米迦勒只能抱着头,蜷曲着身子挨,还要挨骂。

    “贱人!真贱!你跟人一样的下贱……”

    米迦勒渐渐听不到他的骂声,他的意识陷入了模糊状态……

    “米迦勒,米迦勒……”

    耳边传来了父亲安格瑞先生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他一脸的担心和焦急。

    “爸爸……”我虚弱地叫了一声。

    父亲听到了我的呼唤,惊喜地趴到我的床头,用手爱怜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我却瑟缩了一下,父亲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他知道我害怕和别人接触,收回了手,对医生嘱咐了几句后,又对我:“米迦勒,你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父亲叹了口气,又跟我解释不是他不想陪我,而是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我体贴地点头,让他先去忙他的事情,我丹尼尔会照顾我,琼恩警探也会保护我的安全,让他不要担心。

    父亲又嘱咐了我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安格瑞先生是个好父亲,这一点对于原主和我来,都能清晰地体会得到,但原主经历了被杀手囚禁虐待这类事情,本能地抗拒与人接触,我本人其实也对周围的人有着一种古怪的隔阂情绪,除非必要,我是不会主动亲近别人的。只不过,丹尼尔好像是个例外,对于他的靠近和亲密的接触,我并不反感。

    也或许是我故意地撩拨他,吊着他的胃口吧?

    我依然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懒洋洋的,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

    “来,吃药。”丹尼尔把一颗药丸和一杯水放在了我的掌心里。

    我知道这是缓解我的情绪的药物,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和水吞服了下去。

    “米迦勒先生,我问过你家里的佣人了,他们,这是有人寄给你的,地址是离这里很远的省城。”琼恩也走入了房间。

    我叹了口气,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丹尼尔的语气有些沉重地:“两天。安格瑞十分担心你,当然,我……我们也是。”他的眼里有些血丝,看起来似乎是为了照顾我而导致休息不好。

    这倒是很难得,毕竟我知道这家伙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对我神情款款的样子,实际上,他个性冷漠得很,根本不会关心周围的人。显然,他能够在我昏倒之后,不眠不休地照顾我,已经是非常的稀罕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超出了他的职业范围了。

    “那我昏迷这两天,是否还有命案发生?”我问。

    琼恩和丹尼尔都很意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关心案情的进展。

    “呃,有的……”琼恩从床头柜上拿过了一张报纸递了过来。

    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大概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的手机和网络刚刚兴起,但报纸还是占据着传递消息的主要地位,尤其是在这个比较偏僻的雾城,人们基本都是靠嘴和纸媒来传递重要的消息。

    我翻开了报纸,果不其然,我看到了在报纸头版头条上,标注着醒目的一条新闻,案发时间是昨天,一个名叫迪恩的男孩离奇失踪了,家人正在寻找他的下落,但警方估计他凶多吉少,因为,有人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了他的书包,书包上面还有一行字:“LAMB(羔羊)。”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发觉杀人魔的犯罪行为好像有些微的改变,好像他不再像以前光是绑架杀人,而是大大方方地向警方挑衅,或者,他在向我宣告,我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如果我不回到他的身边,他是否会继续展开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