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纳西瑟斯二十
徐李曼娜重新让他回过神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安妮的笔记本由她拿着。
“你和他恩爱吗,夫人?”成衍舟问。
徐李曼娜愕然。
“你还惦记着他,所以你没法去接受你的上司的馈赠,是吗,夫人?”他像个很有经验的猎人一样对她穷追猛。
“我……”徐李曼娜眼中有着浓重的痛苦。
她的瞳孔模糊起来,成衍舟只地抿了一口她的痛苦品尝,发现其味道真是美妙绝伦!有这一口,今天就够了。他接着往下:“BILL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体格健壮,棕色头发,浅棕色眼睛,我认识他那儿,他是个性格有些忧郁的人。先给他们这么多,然后我们接着。”
“好。我来给他们。”徐李曼娜,她将做的记录递出门去。
“我只见过他一次,虽然他后来又约过我,却一直没有再来过。”成衍舟。
“为什么你认为他是模仿犯?”
“他那时就在杀人了,他要有人帮助,他才住得了手,可实际上,他只是想找人聊聊这种事儿,攀谈攀谈。”
“你倒没有------他肯定你不会出卖他?”
“他觉得我不会,他也喜欢冒险。BILL告诉我,他有犯罪记录,可具体是些什么,他没有透露,我做过简要的病史记录,也没有特别之处。只有一点不同,BILL告诉我,他经常失眠。我能记得就这么多,徐女士,而且我想你也急着要走了吧。如果我还能想起别的,我会通知你的。”
“你告诉我们的情况是否真实?”徐李曼娜问。
“至少我是很有诚意的。”成衍舟笑道。
“我已经为你在J省这儿做了一些临时性的安排,你的情况我们会讨论的……当我们把这儿落实后,你会继续到茅县那边去。”
“谢谢。我想要部电话,假如我能想起什么的话。”
“你会有的。”
“还有,J省顶级法国餐厅的烤羊排,听那滋味美极了,”他露出嫣红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嘴角,假装不好意思地,“这要求会不会过分了点?”
“没问题,很好。”
“徐女士,有什么线索不要只托付给文森先生他们,他从来不喜欢和人玩公平的交易,他是决议要来完成这次捉拿。”成衍舟很诚恳地劝诫道。
“谢谢,成医生。”徐李曼娜淡淡地。
临出门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成医生,你还在做那份报告吗?如果还在做的话,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
成衍舟微笑道:“是的,那是很有意思的报告。夫人,你今天的这件裙子很漂亮,徐厅长要还活着,会很喜欢的。”
我走进了华亿俱乐部的大厅,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
华亿俱乐部的门槛不高,只要交够了钱,阔佬想要的玩法和他们喜欢的类型都会有,连最豪华的VIP也会为你开放,在场的男孩女孩随便挑,甚至都没有人数限制。只是,进入这里的客人们会戴上面具,他们热衷的就是面具舞会。
我专门挑了一套华丽的银色礼服,系着银色的领结,跟随着那些蒙着面具的人们进入了大厅,立刻就有模样姣好的女孩或者皮肤嫩滑的男孩迎了上来,询问我是要大堂还是包间。
“包间。安迪在吗?”我问。
一个扮花哨,模样还算俊俏的少年笑嘻嘻地挤了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娇嗲地:“老板,我就是安迪。老板,你的身材真好。”
我含笑地拿手捏了捏他的粉嫩的脸蛋,:“你的皮肤也很好。”
1314暗自吐槽:“宿主大大,你好久没这么浪了。”
我笑道:“嗯,难得我今天心情好。”
1314有点闷闷地:“宿主大大是想体验做1的感觉吗?”
我笑得更加开怀:“能做1的时候,干嘛还想做回0?反正盛逍又不在。”
1314觉得自己很同情那位曾经的监视者。希望他尽快从监狱里出来,“你头上已经一片绿了哦。”1314想。
我拥抱着安迪,把他一言寓拉进了二楼的包间,这里的格调明显比大厅高了不止两个档次。
“老板,“老板,你想喝点什么?红酒还是威士忌?”安迪一边在我的身上蹭,一边在我耳垂边低语,吐气芬芳,清新好闻。若是换了其他人,可能早就饿虎扑食了。
看着他眼巴巴地望着我的样子,我知道这个俱乐部的规矩,我淡淡地:“红酒吧。”
于是,他开了一瓶红酒,给我斟了一杯,我只浅浅地抿了一口,那酒的滋味不算好,跟它的价格相比相去太远。
他又蹭了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几乎要坐到我的大腿上:“老板,你想怎么玩?”
我还是笑意不减,但却把他推开,从衣袋里拿出一叠银卡、金卡、钻石卡,在他眼前排成一个大大的扇形,微笑道:“我晓得你们这里的规矩,但我有我的规矩。”
安迪眼睛亮晶晶的,目光里的贪婪之色尽显,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把所有卡都揽到自己的衣袋里,怀抱里,“老板,你有什么规矩?”
“我问你答,如果是实话,这些都是你的。若是假话,我会把你沉到澜江去。不要妄想骗我,我是人形的测谎仪。”我的声音忽然就冷了下来,好似寒冰冻结了万顷湖泊。
安迪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身边的这位老板看着斯斯文文,温温柔柔,可是,他出的话会让人感觉遍体生寒,干笑了两声,道:“老板想知道什么?”
“这是你的东西吗?”我照常把那只手表的照片给他看。
“是。”安迪,“不过,我本来是想把它当了弄几个钱花花,结果,何安娜给我赎回来了。”
“你和何安娜的关系是?”我看了一下安迪,我觉得他应该是弯的,不太可能会喜欢何安娜。
“何安娜追求我,可我不爱她。”
“你爱的是有钱的大老板。”我戏谑地笑。
安迪不自然地扭了扭屁股,又想蹭到我的身边来,我淡淡地扫了他一记眼刀,他就僵在了原地。
他再次觉得今天的这位老板有点让他瘆得慌,虽然他戴着面具,但他可以肯定这位老板长得一定非常的好看,单看他露在半边蝴蝶面具下的挺直的鼻梁和嫣红如玫瑰花苞的嘴唇,尖削的下巴,还有那因为没有规规矩矩地扣上所有衬衫扣子而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里面隐约可见的漂亮的锁骨,以及包裹在衬衫和西裤下面的修长削瘦的身形和长腿,更别提他那与生俱来的优雅的气质,都在向他表明他的非同一般的魅力。然而,正是这么外表出众的人,他的身上却带着一种似乎可以操纵全场,让人无法仰视的气场。
“所以,是何安娜认为你是没钱花才为你把表赎回来的?”我问。
安迪摸了摸头,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对,那个傻女人,我什么都信。”
我看着他,冷淡地:“那个傻女人死了,你知道吗?”
安迪莫名的心虚:“不……不是我……”
我:“当然不是你,是”雨夜色魔”杀的她。”
安迪明显松了口气。
但我又让他把心给提了起来:“可这并不能表示,你会排除在案件之外。”
安迪差点跳起来:“你……你是警察!”
我轻轻地拍了拍桌子,淡淡地:“稍安勿躁。回答我下一个问题。”
安迪悻悻地瞪着我,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那块手表是谁送你的?”我问。
“是芩少爷。”
“哪个岑少爷?”
“就是C城的荣耀集团的太子爷,岑隋之。他经常到我们这儿来玩。他出手很大方的。我们都盼着他来。”安迪。
“岑隋之?没听过这号人物。”我蹙眉。
“老板,你不是C城人?”安迪诧异地问。
“怎么?”我斜了他一眼,问。
“岑隋之少爷,刑侦支队的徐炽警官,他们都是C城圈子里出了名的太子爷,谁都不敢得罪的那种。”安迪。
我淡淡地一笑:“知道了。那么,今天那位岑少爷还会来吗?”
“不知道。”
“你不是他常来吗?”
“可有人,他最近犯病了。”
“犯病是什么意思?”
“岑少爷曾经得过很严重的病,看过心理医生,他有好一阵子没来了。”安迪。
我在脑海里消化着安迪透露给我的讯息,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腾地起身,但跟着,我感觉到头脑发晕,脚步虚浮,浑身一阵燥热,我这才发觉不对,那红酒有问题,我只是尝了一口,不至于酒量这么浅。
手们涌进了包间,我一脚踢翻了茶几,一个手的大砍刀砍向了我,我在昏暗里避闪了一下,接着用肘部猛撞对方的面门,对方猝不及防,痛的弯腰,我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墙上猛撞。
包间里的音乐变得很嘈杂,红蓝紫三种光芒不停闪烁,晃得人眼花。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晃着那三种光,我几乎无法看清眼前的情况,只凭本能躲避。
一道刀光从我眼前横过来,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刺痛让我的神经短暂的清醒。
我踹开了眼前的对手,夺过了一个对手的砍刀,厚重的砍刀握在手中挺沉的,但不妨碍我撂翻对方,安迪早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我也顾不得去找他,直接冲出了手的包围圈。
我狼狈地推开过道上的人,把过道上垃圾桶和灭火器,还有那些昂贵的酒柜,凡是出现在我眼前的东西都推翻,阻挡追着我而来的对手的脚步。
然后,我被一个人拉着窜入了洗手间。
我拧开了水龙头,把自己的头伸到水龙头下一阵冲洗,冰凉的水让我身体里的燥热缓解了些许,我随手取下了蝴蝶面具,抬起头望向了镜子中那红得不正常的脸。
“听人,《C城时报》的记者沈子昀是个大美人,还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哪里有命案,哪里就有你的身影,看来传闻没错。”那人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着我,笑道。
我回头,警惕地看着他,那人戴着一副面具,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在这个热得要命的盛夏,他倒是一副精英人士的装扮,很体面的样子。
“你是谁?”
“一个老朋友让我照顾着你点。”他笑道。
“老朋友?”我蓦然觉得他身上有种让我熟悉的气息,尤其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我在记忆里搜寻到了一个人。
容不得我多想,洗手间的门被砸得咚咚的响。
他倾身靠过来,搂住了我的腰。
“你做什么?”我下意识地抗拒他的亲近。
那人嘻嘻一笑:“难道你想现在就暴露身份?”
我噎住了。
他挡住我的身形,把我圈在他的臂弯间,低头看似在亲吻我。
门被人踢开,手一涌而入,在洗手间角落里看到相拥亲吻的两人顿住了脚步,似是有所犹豫,匆匆地搜查了下其他的隔间,最后,他们退了出去,像是有某种默契一样,他们把门带上了。
“行了。”我推开了他。
他遗憾地耸耸肩,:“真想品尝一下你那嘴唇的滋味。”
我冷声道:“如果你不怕子曜伤心的话。”
他颓然地叹了口气,:“他不在这个世界。他们都不在。除了你,我,还有他。”
我知道他的那个“他”是谁,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在我身后:“不多待一会儿。我是,你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有点糟。”
我淡淡地:“没事,很快就好。”
我心里有着莫名的火气,这是我第二次遭人算计了,而且,这次这些手还不是普通人,我知道他们都是掠夺者,他们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身手,他们都想要我的命。
也许我在冥冥之中摸到了事情的某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