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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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恍惚中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浩瀚无垠的夜空,几颗闪亮的星星点缀在黑夜的帷幕上,散发着神秘的色彩,我觉得全身有些僵硬,有潮湿的风吹拂在脸上,伴随着一股咸湿的海洋的味道。

    紧接着,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一艘-----船上!

    一艘非常非常古老的船,那种十七八世纪才有的大型帆船,木质的甲板,好多的地方都凹陷下去缺了几个角,船沿边上有木质的栏杆,都变黑发霉了,巍巍可及的竖着,好像一碰就能倒下去。

    我发现自己靠在船的主桅杆旁边躺着,桅杆上面已经没有风帆的存在,只挂着几片布条,还有腐烂的绳子松散地也挂在上面。桅杆前面就是一个圆形的舵,就是那种用来控制船走向的舵,上面还有非常古老的铭文。

    这艘船孤零零一只在海面上漂浮着,黑黢黢的夜空以及黑黢黢的海面相互连接在一起,一眼望不到边。

    “唔……”

    身边有呻吟声传来,有人在陆续醒来。

    他们都躺在距离我不远的甲板上,眼神茫然地挨个坐了起来,手撑着额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头好疼……这是哪儿?”

    “咦,我们好像在一条船上……”肖淼淼,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疑惑地四下扫了一圈,喃喃自语道。

    “阿尔忒弥斯号……”奚家杰,那个戴着眼镜的公司白领青年抬眼看见了甲板左面的船身上用刺鼻的油漆写着的六个大字,眼里闪过了一丝狐疑的光芒,“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心念一动,这不是那个邪教头子布莱克与“青涩之美”的俱乐部老板周笙之间进行的肮脏的交易的那条船吗?据,布莱克把那些他称其为养料的男孩和女孩偷偷转移到这条船上,连警察都没有找到,还在这条船上设了养灵阵。没想到,我和闻天弈他们竟然被枫叶茶馆的老板送进了这里!

    “我听阿尔忒弥斯是古代希腊神话的狩猎女神,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自由独立,喜欢狩猎。把这艘船命名为阿尔忒弥斯,总感觉有种不出的诡异感……”奚家杰着,他的视线瞥到了头顶船舱一角露出了个黑乎乎的身影,顿时惊叫了一声,躲在了我的身后。

    “怎么了?”我不解地扫了一眼,感觉这人是真的在害怕,不过,一个大男人这么鸟依人般的模样,莫名有种怪怪的感觉。

    “那,那里有人-------”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了二层的船舱。

    “谁?”窦智华叫了一声,便大步飞奔上了通往二层的生锈的楼梯,我们几个也冲了过去。

    楼梯上还有点水渍,踩上去不免有些湿滑,齐思思还滑了一跤,被身后的凌霄给拉了下手臂。她感激地回头看了英俊高大的凌霄一眼,了声:“谢谢。”

    凌霄放开了她,冷淡地了句:“没事。”接着,他一把拉住了还欲往楼梯蹿的夏菲菲道:“你心点。”那语气不出的温柔,分明与齐思思话时的口气不同。

    齐思思瞅了一眼瘦瘦的夏菲菲,心里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滋味。

    而我和闻天弈等人冲到了二层的船舱,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倒是看到这个船舱应该是主舱室,属于那种宾客们聚会的场所,很大,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两边摆了一圈座椅,铺了厚厚的丝绒垫子,中间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个四四方方的红色盒子,涂层的颜色黏稠浓重,格外鲜艳,就像是还未干涸似的,即便离得很远,也几乎能够让人嗅到那刺鼻的血腥味。盒子旁边,有一台老式的录音机,放磁带的那种。

    众人对视一眼,缓缓地走上前去。

    “这是一艘来自欧洲的游轮,船长阿历克斯和船员们负责把一批货物运送到东亚的一个港口去,途中,他们的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风暴,被卷入了一个可怕的地域,被困在了那里,吃的用的,渐渐地没了,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偏偏瘟疫也开始蔓延……”录音机里的磁带缓缓地转了起来,一个男子有气无力的,在这个颇为诡异幽暗的地方,莫名地有些瘆得慌,加上周围的呼呼的海风从破损的窗户中灌入,又给人带来了一种刺骨的寒意,几乎让人没有勇气继续待下去。

    “船长和船员们逐渐被莫名的瘟疫折磨得失去了理智,随着船员一个一个地死去,船长和大副都更加恐慌,决定寻找出路,逃出那片恐怖的地域,好在他们找到了一张海图,标明了脱困的去路,他们依着指示,准备开船离开……”男子。

    “但,这个时候,大副发觉了更可怕的事情,他们船上有吃人的怪物,它一步一步地悄悄地吞吃着剩余的船员,并取代他们……”

    男子的话还未完,肖淼淼就变了脸色,惊叫道:“天啊,吃人的怪物!不会真的有吧?”

    “开什么玩笑!明明好的是梦幻世界,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不行,我要去找姓姚的算账!”窦智华怒气冲冲地吼着,就不顾林子曜的阻拦,冲出了船舱。

    就在这时,船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一头巨大的怪物仿佛从天而降一般重重地落到了甲板上,窦智华站立不稳,一下子从生锈的楼梯摔了下去,正好摔在了怪物的跟前,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后缩,那怪物抬起了硕大的脚掌踩在了窦智华,好在他的动作还算敏捷,顺势一滚,抱头躲开了它的脚掌。

    别看怪物的身体很庞大,动作可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笨拙,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它已经追上了窦智华,伸出了黑乎乎的手臂和又尖又长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脚下,将他倒提起来,就要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嘎嘣嚼了。

    窦智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心想,这次他是死定了。

    “嗖嗖嗖-------!”

    四道细细的银色丝线电也似的不知从何处窜出,迅速缠住了怪物的双手和双脚。

    怪物不以为意,还当这是普通的丝线,随意地挣了一挣,才发觉不对,这根本就挣不掉。

    接着,眼前轻盈地落下了一道身影。

    怪物嘶吼了一声,疯狂地挣扎,想要挣断束缚住它的行动力的丝线,奈何这丝线虽细却坚韧,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挣不断。与此同时,原本在船舱里的肖淼淼他们也迅速跑了出来,肖淼淼看清了那个甩出丝线的人是谁时,不由捂嘴惊呼了一声:“天啊,是陈璟!”

    除了闻天弈,林子曜和凌霄知悉我的真实身份和底细外,齐思思,奚家杰,甚至连夏菲菲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场中的我独自面对怪物的场面。

    在他们眼中,那个身形修长瘦削的青年此刻保持着俯身弯腰的姿势,左腿微微前屈,右腿斜向伸长,把自己摆成了一张拉满了的弯弓的形状,一只手按在地面,手上还缠着细细的丝线,用力地拽着飞出去的丝线,与怪物进行着拉锯战。在呼啸的海风中,他的黑色大衣衣摆和那一头乌发随风飘舞,而他的眼神则冷凝肃杀,薄唇紧抿,宛若蓄势待发的猎豹,危险而优雅……

    而在省城盛家的葬礼现场上,盛逍正与三大世家的家主对峙着。

    “钱家主,请你适可而止。”闻万声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别人不理解盛逍,但他是知道盛逍的,他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欺负,实际上,这家伙比任何人看起来都要危险,尤其是他疯起来的时候,而且,这青年又特别的狡诈,手腕强硬冷酷,甚至比自己的那个棘手的儿子闻天弈还要难以对付。

    想到这些自以为是的老头子们认为盛逍软弱可欺,他都要替对付默哀三分钟了。

    因此,他表面上是劝钱家主,实际上是希望这老家伙知难而退,不要以身犯险,触怒了一头猛兽。

    “老闻,你一向温吞,与世无争,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和了。”钱一通道。

    闻万声:“……”

    这老家伙执迷不悟,上赶着找死,他再劝也是无益,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盛逍轻轻地笑了几声,道:“看你年老体迈,行将就木,我勉为其难地叫你一声叔吧。”

    “竖子,安敢-------?!”钱一通最忌有人他老,此刻被盛逍戳中了痛处,脸色都变了。

    “钱兄,稍安勿躁。”郭家主郭大庆赶紧劝了钱一通一句,然后对盛逍用不软不硬的语气,“盛家子,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要我们逼迫你,这件事情本就是你们盛家有错在先,我们也不过是向你们为了讨个法而已,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盛逍淡淡地:“嗯,倒也是人之常情。”

    钱一通看盛逍有让步的趋向,这才缓了缓心中的怒气,道:“既然你如此识相,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逼你,你这就乖乖地照着你钱叔的做,把你们盛家的股份和经营权,房产和矿脉--------”

    盛逍嘴唇扯了下,扯出了一丝冰冷的笑纹,徐徐地道:“三位叔伯,你是不是会错了意啊?我有过要出让咱们家的股份,房产什么的吗?难道不是该你们交出那些东西,我再相应地给你们补偿一点损失吗?”

    “什……什么?”

    钱一通,郭大庆和东野森都是一怔,继而恼羞成怒地大吼:“你什么?”

    盛逍笑容一敛,那原本就精致好看的眉眼蓦然被一股从未有过的凶煞之气笼罩,那黑色的孝服衣摆无风而动,周身的气息在瞬间就变了,如同一头出笼的凶兽,他的嘴唇慢慢地扯开,露出了那白森森的牙齿,莫名有种嗜血的味道。

    钱一通,郭大庆和东野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再发觉不对,自己竟然对此刻的盛逍生出了几分惧意,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下一秒,他们就看见盛逍的手一挥,无数个西装革履的黑超保镖和手手里握着狙击枪,冲锋枪,甚至还有肩膀扛火箭筒的一古脑儿地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你……以为你能都把我们给杀了?”钱一通强装镇定地道。

    “不然呢?”盛逍挑了挑眉,森然地,“你们能安稳地走出这里?”

    “你要是敢杀了我们,你就不怕你的母亲和妹妹落在手里?你就不怕你得罪了我们三家,我们会让你平安无事,逍遥自在,我们三家的通缉令会让你悔不当初--------”东野森道。

    “呵呵呵……”盛逍的白牙在刺眼的灯光下透着明晃晃的光泽,他,“你以为我会这么愚蠢吗?”

    接着,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在手机屏幕上一划,接通了,放在耳边听了一下,然后,他按了免提,对三位家主道:“你们听听吧。”

    三位家主看着气定神闲的盛逍,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手机里先是传出一阵激烈的砰砰声响,那是双方交火的声音,然后是惨叫声,哀嚎声,还有人大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再然后是一个轻松而愉快的声音在,“盛总,那些你送葬的时候企图伏击你的钱家手全部清除,一口活口不留。”这是钟覃的声音。

    钱一通闻听此言,脸色顿时一白。

    但这并没有完,跟着郭家主郭大庆又听了一个让他几乎魂飞天外的声音在:“爸爸,家里来了好多人,是爸爸你抢了他们的很多值钱的东西……爸爸,你不能这么做,你应该还给他们,不然,他们要把我卖到南非去当妓……”

    郭大庆浑身一抖,失声叫道:“媛媛……”

    没等郭大庆精神崩溃,东野森也听到了来自自己的妻子的声音:“阿森,你在哪儿?你快回家,妈妈她……她被人从疗养院接走了,这可怎么办?我追不上他们……”

    东野森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随即咬牙切齿地吼:“畜生,你胆敢--------!”

    “如果你们敢伤害我的妈妈和妹妹,那么,我不吝惜送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一起去陪葬。”盛逍缓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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