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黎炀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薛与深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心里苦涩,就知道他会抛下自己而去。
正在黎炀发愣之际, 忽然门开了, 他听到声响朝门口望去,薛与深站在门口, 看见他醒过来, 也没什么表情, 走过来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 才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些了?”
黎炀愣愣地看着他,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不是走了吗?
薛与深见他眼神呆呆的, 道:“傻了?”
黎炀抓着他的手, 深深地看着他, 道:“我……我以为你走了。”
薛与深轻叹一声, 没话,在床头那里拿了体温计给他测量体温, 看着温度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得回去了, 药你记得吃,我给你煮了点粥, 你饿了自己去吃。”
黎炀听到他要走,哪肯放开他,急道:“别走。”
他的手用力一拉,薛与深猝不及防, 朝他那边倒了下去,正好压在黎炀的肚子上,黎炀痛得闷哼一声,却没有放手。
薛与深好久没有与人这么亲密,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黎炀这么接触,他感觉自己的渴肤症好像压制不了了,浑身都叫嚣着想要更多接触。
黎炀低头看薛与深的耳朵红了,就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接触,他知道,一直知道,就算薛与深的心里不想,身体还是想的,只可惜,他现在大病初愈,两人又刚重逢,不能操之过急,压下了内心的躁动,道:“哥,你的渴肤症对那个人也是这样吗?”
薛与深摔得一荤八素,脑子里迷糊着,慌乱地从他床上爬起来:“你谁?”
黎炀本来觉得不存在什么那个人,现在越想越觉得可疑,控制不住地心里却已经嫉妒上了,道:“你不是你有了对象了吗?那个人有没有碰过你?”
薛与深心里好笑,黎炀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吃醋,以前是现在也是,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吃醋有意思吗?
薛与深本不想与他有再多的纠缠,见他紧盯着自己,道:“有。”
黎炀心里的妒火燃得更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把他压在床上,咬牙切齿道:“你又骗我!”
薛与深:“……”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黎炀压着他动弹不得,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他觉得以后还是要离他远点。
“你就不能跟我真话吗?为什么要骗我?那个人是谁?我不信!”黎炀着着眼眶又红了,好像真的有那么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把他的人抢走了,还跟他那么亲密,他简直要疯了,都不敢去想,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薛与深皱了皱眉,想起他前面的话,找回了一点理智,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渴肤症?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薛与深懵了。
黎炀完这句话,眼睛砸下一滴眼泪,砸到了薛与深的脸上,温热的液体使薛与深惊了一下,刚要话,黎炀又委屈地道:“我不过骗了你一次,你就这么恨我吗?把我赶走,还去找别人,你居然找别人!”
薛与深看着黎炀泪眼婆娑的,他最看不得别人流眼泪,自己也被带动了情绪,但他不能像他那么容易就哭出来,只是伸手抹去了他的泪水,道:“黎炀,你都多大了还哭。”
黎炀委屈地趴在他肩膀上,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地跟个孩子一样,分开的这段时间,天知道他有多难受。
薛与深无语地任他哭着,也不安慰他,他本来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心道怎么大半年没见变成哭包了,工作摧残的吗?有这么伤心吗?
不让我找别人,你自己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吗?还在媒体面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薛与深心里酸酸的,不敢再去想。
薛与深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本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道什么,干巴巴地道:“别哭了,很烦。”
黎炀更加委屈了:“你还嫌我烦!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薛与深似笑非笑地道:“你现在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现在问这些有意思吗?”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有你的前途,又在媒体大众面前宣布有了喜欢的人了,又何必来招惹我呢?
黎炀愣住,连哭都忘了,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薛与深的每个表情,他看着好像不开心的样子,黎炀不确定地问道:“哥,你是在吃醋吗?”
薛与深毫不留情地道:“没有,你喜欢谁跟我没有关系,尊重祝福。”
黎炀露出失望的神色,被他的话刺激到,也愤愤地道:“是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你呢?你不也有喜欢的人了吗?”
薛与深:“……”
黎炀有点得意地道:“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是谁?
薛与深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黎炀在《寒徒》庆功宴上的采访,他身边站着娇美如花的女主角,两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相配,还有,总是跟他在微博上互动的严鸣,也长得十分英俊,他们都是圈里人,谈起恋爱来也方便吧。从他那天公开有喜欢的人后,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但是他没是谁,大家也只是猜测。
薛与深不想再想下去,浑身血液都要僵住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神色淡淡地道:“我得走了。”
黎炀愣住,薛与深连问都不想问吗?就这么不想知道他的事情吗?
黎炀气恼,有点凶狠地抓住他:“不准走!”
他眼角还挂着眼泪,再怎么凶狠看起来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那副样子,可怜极了。
薛与深不敢看他,怕泄露自己的慌乱,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冷静下来,道:“黎炀,我守了你一个下午,你还要我怎么样?”
想到要搬家的事,薛与深突然纠结起来,以后比邻而居,岂不是总能遇到?
也不一定,黎炀那么忙,可能没空待在家里,算了,顺其自然吧,花了那么多钱不能白花。
“我要回家了,我女儿还等着我呢。”薛与深。
向来巧舌如簧的黎炀不出话来,自己的要求确实过分了,他能在生病的时候示弱装可怜让薛与深留下,但他能一直把人困在身边吗,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有了孩子,终究是要回去的。
不管他们之前有多么亲密,这么久没见,终究是有了裂痕。
不能太急,得慢慢的。
黎炀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彬彬有礼地道:“对不起,是我麻烦你了,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他这样客气地话,薛与深反而心里更加难受了,点了点头,正要起身走人,忽然又被黎炀叫住。
“哥,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薛与深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问道:“我生你什么气?”
黎炀笑了,道:“没什么,你不生气就好。”
薛与深心道,我还气你什么,你别来气我都好了。
黎炀忽然道:“对了,哥,你生了个女儿是吗?”
薛与深有点尴尬,他一个大男人生了个孩子,确实有点难以出口,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黎炀道:“那一定很可爱吧,”
到女儿,薛与深心里一片柔软,语气放温和了一些:“是挺可爱的。”
黎炀笑了笑,道:“我也喜欢女儿,真好,我也想要个女儿。”
这话好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薛与深嘴角抽搐着,心道你喜欢女儿与我无关,自己生去。
薛与深回到父母家,看到两个老人在围着岁岁逗。现在他们总算找到事情做了,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养孩子上面,每天不亦乐乎。
陈月抱着孩子笑嘻嘻地:“岁岁快看,爸爸回来了。”
薛与深从她手里接过孩子,一股奶香味,软软糯糯的,抱着很舒服,抚平了他焦躁不安的心。
岁岁已经两个多月了,刚生下来的时候,的一团,皱巴巴的长得很难看,脸红扑扑的扭成一团,薛与深都不敢相信这么丑的孩是自己生的,现在长大了一些,好看了很多,皮肤白嫩了,有时候单眼皮有时候双眼皮,眼角稍稍往上挑,眼睛看起来还有点黎炀的眼睛,眼珠子亮晶晶的,也不爱哭闹,惹人爱得很。
薛与深抱着岁岁不话,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今天遇到黎炀后,一直心事重重,看到岁岁又想起黎炀来,心里更是愁闷,他该怎么办才好。
岁岁觉得可能无聊了,都要哭了,陈月连忙把孩子报抱过去哄,一看薛与深的眼睛,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薛与深淡定地:“没事,进沙子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遇到了一个朋友,耽搁了。”
“什么朋友?能耽搁一天,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啊?”
“妈!没有。”
薛与深无奈了,虽然……但是……不过是前男友了,要是他们知道岁岁的另一个爸爸是黎炀,那还得了啊。
薛与深以为至少他还没搬家之前是不会碰到黎炀,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天正好是岁岁一百天的日子,办了一场百日宴,请了亲朋好友参加,好几桌人。
除了爸妈和朋友,家里的亲戚都以为岁岁是薛与深与前女友生的孩子,还怪可怜的,孩子妈太狠心了。
七大姑八大姨嗑着瓜子絮絮叨叨地讨论着孩子的背景身世,得绘声绘色,给薛与深安排了许多单亲爸爸的可怜戏份。
忽然一个人的出现把他们的故事断了,所有人都看着刚进来的年轻人,没想到黎炀居然会来,都惊呆了。
连薛与深都惊住了,看他进来的那高调的架势,还以为他是来抢孩子的。
薛与深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拉着黎炀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惊诧道:“你怎么来了?”
黎炀答非所问: “孩子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