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想 若是她能平平顺顺长到二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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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在这个家有些年了, 问温玉:“这次是不是调回来了?总在国外呆着这么些年,搁谁都肯定想家。”

    温玉矜持的正准备话。

    李劭忱笑:“她今年也退休了。”

    温玉补充:“刚确定,入职高校。以后就教学生了。”

    李劭忱笑笑:“那挺好的。”

    老爷子看着母子, 就想起早逝的儿子,心里满是伤怀。

    儿子李岱很优秀, 李劭忱很像他。

    一直到下午,三个人都在聊从前的旧人, 李劭忱对老爷子的那些战友和老部下都一清二楚,老爷子也乐意给他讲这些。

    起张弛,老爷子笑:“他就是天生的兵油子。那时候没把你送军校, 要不然你今年也能参加大练兵。”

    李劭忱笑:“可千万别, 我吃不了这碗饭。”

    温玉也:“他从在体能上就不占优势。”

    老爷子到兴处, :“你爸时候, 也和你差不多, 贪个子,身体偏瘦。但是进了部队,一样很优秀。”

    李劭忱提起父亲, 少了前几年的伤怀, 满是温馨的:“他经常和我吹,他那时候单臂引体向上,一十都能赢得轻轻松松。”

    老爷子听的笑起来。

    等李殊逸回来, 就见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还都笑笑的。她惊诧的和舅妈招呼, 温玉对李殊逸一直不错,觉得这个女孩子很聪明,做了最适合自己的工作。

    晚饭后,李劭忱起身, 先和温玉:“走吧,我送你回去。”

    温玉知道他不想她多和老爷子接触。

    等母子两出门,李殊逸问:“我舅妈找你什么事?”

    老爷子哼声,没搭理她。

    李殊逸也不恼,笑嘻嘻问:“您甭和我较劲,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舅妈,肯定是李劭忱惹她了。”

    老爷子还是没话,李殊逸本来就是李劭忱叫回来的。她回来陪老爷子,结果他自己跑的没影。

    温玉问:“老爷子身体怎么了?”

    李劭忱老神在在答:“没怎么,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

    温玉解释:“我没有和他别的,就是想让他帮帮你。”

    李劭忱不做声,路过冯豫年的区,他思想有点走神。

    温玉见他不出声,继续:“就算在企业,你的位置也该挪一挪了,不至于总在一个分公司里,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李劭忱听着也不解释,他这几年究竟在做什么。

    等把人送到家,温玉见他不下车,问:“你晚上还要回去吗?”

    李劭忱;“我明天要上班。”

    温玉也不摆姿态了,直接:“郭钰阿姨你记不记得?”

    陈璨的妈妈。

    李劭忱淡淡:“不记得了。”

    温玉自顾自:“我们前段时间遇见,我好久没见她女儿了。”

    李劭忱:“我倒是遇见几次,行了,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完一脚油门就掉头走了,气的温玉头疼。

    等他掉头回来,冯豫年还没睡,正在收拾屋子,钟静今晚和她住,卢姨执着的留在医院,不愿意回来。

    钟静家离这里并不远,她是个和气的性格,丈夫在政府上班,家庭挺好的,她自己也在单位上班。和冯豫年把次卧收拾好,出来:“等我爸出院了,他们两在这儿住段时间,让他们也出去转一转。”

    钟静也:“这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去我那里,也带他们转一转。”

    正着,听到敲门声,冯豫年犹豫了片刻,猜到肯定是李劭忱。

    除了他,没人会晚上敲她的门。

    李劭忱没想到家里有人,钟静那天在医院里见过他一次。

    冯豫年问:‘你不忙吗?”

    钟静站起身,笑盈盈的看他,冯豫年这才介绍:“这是我,卢姨的女儿,比我大,是我姐姐。”

    李劭忱笑起来,他笑的淡淡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钟静赶紧进厨房去倒水,冯豫年看着他,古怪的问:“我怎么发现,你怪怪的?”

    李劭忱故意:“我路过这里,你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

    冯豫年才不信他的鬼话。

    钟静和冯豫年看起来感觉很想,都是偏安静的人,李劭忱问:“医院那边怎么?”

    冯豫年长舒了口气:“等术后休养,还要看后期复查的情况。”

    李劭忱却:“我和廖医生聊过,她养护好,应该是没问题的。你不用太焦虑。”

    冯豫年问:“你什么时候问的?”

    李劭忱:“昨天。”

    冯豫年看了眼时间,问;“你最近不出差吗?”

    李劭忱听的笑起来,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有事你我电话。”

    冯豫年也没察觉,他越来越自如了。

    等人走后,钟静和她:“看着挺好的一个人,挺细心的。”

    她话里探问的意思很明显。

    冯豫年也解释:“医院的医生是他联系的,是他的亲戚。”

    钟静接着就:“那咱们该请他吃个饭。这样,咱们三个我最大,我来请他,务必要谢谢他。”

    冯豫年很少遇见有这种被人护着的时候,就笑:“也不用,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今天也请过他们了。”

    钟静执着:“那不一样,我觉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觉得他对你不太一样。你不能在这种时候模棱两可。感谢他的事交给我,如果你觉得合适可以和他发展发展。”

    冯豫年听的笑起来,温柔的:“真的不用,他是个拎得清的人。谢谢你,姐。”

    钟静也温柔的笑起来。

    卢姨的两个女儿都很善良。

    拎得清的李劭忱回去后,开了电脑,看到冯豫年时隔一年多后,更新的一个短篇。

    评论里都是读者的呼喊声,欢迎她的回归。

    她的回复看起来很轻松,应该是心情不错。

    他看着那句“生命里面有很多事,沉重婉转至不可。”,久久都一动不动。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曾经的梦想是能继续读博,又或者是去燕园读书。

    他突然生出有种幻想,若是她能平平顺顺长到二十八岁,是不是此时已经是一位有名的作家,或者是一个自在潇洒的科学从业者。

    他想,他一定赔偿她,把欠她的人生赔偿给她,把他那一半无用处的人生,也一并赔偿给她。

    梁登义出院那天,冯明蕊给她电话问:“他做完手术了吧?你该回来了。”

    卢一文和钟静母女正在厨房里做饭,她家里什么都没有,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梁登义躺在沙发上,几个人正在聊天,家里正热闹。

    她回头看了眼,沉着的答:“今天出院,一个星期后复查一次,复查完我就回来。”

    冯明蕊抱怨:“我复查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上心。”完深深的叹气。

    冯豫年道歉:“妈妈,对不起。”

    从大院到医院车就五分钟,爸爸和卢姨找不到路。她不敢放他们两个不管。而且,爸爸毕竟是癌症,她不敢大意。

    等挂了电话,梁登义问;“你家里都不开火,你吃什么呀?”

    她随口笑:“楼下什么都有,外卖、速冻饺子,什么都可以吃。”

    钟静端着汤出来,笑:“你和文文一模一样。不到最后肯定不会开火做饭。”

    卢姨端着菜出来,招呼她:“这段时间,年年最累,从开始住院,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忙的。”

    冯豫年失笑:“这有什么,要是我不在这里,钟静姐和我一样。都是一家人,不这些。”

    结果没等到一个星期,冯明蕊电话肚子一直不舒服。她吓得连夜就回去了。

    她着急带她去医院,冯明蕊却不肯去,只,医生交代了,多卧床休息。

    冯豫年没办法,知道她不不想让她回去,连房间都给她准备好了。

    冯豫年只好和她保证:“妈妈,我每天回来看你行不行?平时陈叔在家,您不要什么都操心。尧尧也不调皮。”

    她又开始:“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债。”

    冯豫年安慰她:“别这么,我就算不考公务员,也能活的好好的。尧尧以后是个男孩子,只要你不要太惯着他,他自己知道自力更生。”

    她现在很怕妈妈把弟弟的以后安排的明明白白,让陈尧少了男孩子该有的担当和责任。

    冯明蕊笑她天真:“你的轻巧,当妈的哪有不操心的。等你以后当妈了就明白了。什么时候等你成家了,我也就放心了。”

    冯豫年知道她听不进去,也就不了。和她起其他的。

    冯明蕊又:“院里原来住的那个冯威,你记不记得?”

    冯豫年:“记得。怎么了?”

    “他姐姐是快结婚了,昨天见他妈要请老邻居们。他们搬出去有五六年了吧。”

    冯豫年应声:“差不多吧。”

    母女两难得聊天,冯豫年也不提梁登义的事。爸爸对妈妈来,是她前半生输的一塌糊涂的证据,她的大部分的偏执都是来自于那场失败的婚姻。

    她不评价谁对谁错,也没精力再去计较,去埋怨了。只希望他们各自能好好的。

    等晚上陈叔回来,陈璨也回来了,她就起身准备回去了,留他们三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陈叔叫她:“大晚上回去也不安全。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她不在意的:“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晚上回去还有事。”

    她只是简单和陈璨点点头,并不话。

    冯明蕊终于学会在陈璨面前,不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