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她又觉得他不是难过 是高兴出毛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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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午回去, 大概是因为哭着吵了一架,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早上的事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和妈妈过她的不开心,她的委屈。她有那么多不愿意的事, 她都没有过,所以妈妈大概觉得她的不愿意也没那么所谓。

    当划开冰面后, 冰下的一切,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暗涛汹涌, 而我们也没那么难接受。

    人就是这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冯明蕊知道管不住她了,亦或者是觉得各自退一步, 以后的事还是有商量的。

    给她发微信:「你袁阿姨介绍的人, 你不想见, 就不见了吧。」

    她看了眼消息, 没有回复。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有很多专业的书,还放在李劭忱隔壁区的房子里。

    就给他发消息:「我的书很多都在你那里。」

    他回复:「钥匙在你客厅电视下面的抽屉里。」

    冯豫年奇怪的起身开抽屉,里面有一大串钥匙,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想着回去看看, 先拿回来一些专业书。

    出门前带了一个提书的帆布包,等她回了李劭忱的房子,开了门才发现, 里面还是和从前一样。门口玄关上的那只碗,还是她在潘家园淘来的。

    灯还是从前的灯, 人还是从前的人,仿佛什么都没变过。

    她直奔书房,原来他的书全在这里。

    大概有人扫,书架上还沾了一层一次性的膜, 撕开膜,全是她的书。书架上还有她的照片摆台,她的手办玩意儿。

    座椅上是她垫的抱枕……

    她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连卧室里的东西都没收起来。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李劭忱有病吧?

    她发微信问:「你这房子进来感觉有点不对劲,有点吓人。」

    李劭忱正在大学门口等人,温玉入职大学,教的是行政公文。暂时看来她的新职业适应的很好,他应邀,在学校门口等她。

    看了眼消息。

    「哪不对劲?」

    「像个被封起来的玻璃盒子,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感慨,只觉得惊讶。

    李劭忱看的失笑,她想哪去了。

    「我有时候在那边住。你开衣柜,看看我的衣服就知道了?」

    冯豫年听他这么,才觉得正常点了。

    他若是不住在这里,还把这里保持成这个样子,就真的是心理的问题了。

    衣柜里确实有他的衣服,不光有他的,还有她的。

    她在书房呆了一晚上,清点了一些她自己都不记得书。

    挑了几本,没等她回去,李劭忱就回来了。

    冯豫年见他回来,惊讶问:“你还真住这啊?”

    李劭忱手里拿着车钥匙,放在她之前放钥匙的大碗里,边换鞋边:“我哄你做什么。”

    冯豫年手里还拿着本书,有些悻悻然。

    赶紧:“书我挑好了,我这就要回去了。剩下的,我下次再来拿。”

    李劭忱笑起来,问:“你急什么?坐。”

    冯豫年在犹犹豫豫中,过去坐沙发上。

    李劭忱还是早上那身衣服,陪母亲吃了晚饭,温玉的工作都就位了,可能学校的环境让她有了些微的改变,人也少之前的高傲,也可能是她上年纪了,感到了孤独,不复从前的那么孤傲不可接近了。

    李劭忱很难和她聊私人的事,他们母子之间,早已经分道扬镳。

    如今他们之间只剩责任,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天伦之乐了。

    想一想,还是挺让人唏嘘。

    饭桌上温玉问起:“你算什么时候成家?”

    他问温玉:“你为什么会对我的婚姻充满期待?”

    温玉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半晌才:“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因为工作缺失了很多对你的陪伴。但我们母子真的不能好好的相处了吗?”

    他听的无端的笑起来。

    安慰她:“妈,人不能太贪心,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我们如今好好的坐在这里吃饭,就很好。”

    温玉被他的哑口无言。

    他比起那几年,可以不会和她发脾气,不会和她吵架了。却多了威严,更多了一不二的决绝。

    越来越像他爸爸了。

    冯豫年见他心情不错,问:“你总问我这几年怎么样,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

    李劭忱笑了下,进厨房拿了水出来,拧开后递给她一瓶,然后拿着另一瓶并不拧开,坐她身边,淡淡:“挺好的,我在哪过的都不会太差。”

    冯豫年听在耳朵里,却不是这样的。

    “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就辞职了?”

    他放下水,伸手握着她的手,冯豫年用力挣扎了下,没挣扎开。他细细的一根一根的梳理她的手指,轻描淡写:“辞职和你关系不大。当时的状况也有些复杂。不这个了。”

    冯豫年见他不想,也就不问了,抽出手,不轻不重的:“你别拉拉扯扯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他忍着笑,点头:“对,应该注意。”

    冯豫年白他一眼,虚伪的男人。

    他长舒口气,:“林越文那里的股给你留着,你不用管,她的心思大着呢。你那个同学跟着她不会吃亏的。”

    冯豫年问:“这么算来,看起来我吃亏了,其实我赚了?那何必绕这么大弯子,直接把钱给我得了。”

    李劭忱伸手拍拍她脑袋,微微笑着:“还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好骗?”

    冯豫年瞪她一眼。

    他起身:“行了,走,送你回去。”

    冯豫年恨恨的起身踢了他一脚,这才回书房拿包。

    出来后,他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头顶有盏黄灯,淡淡的,照在他身上,像昏黄雀色,照的他整个人满身寂寥。

    她察觉出来了,他心情不好。

    拿钥匙的时候,她问:“这是你的钥匙吧?你把这一把给我就行了。”

    他提着她的帆布包,随口:“不用,我还有。上面有大院和我那边的门钥匙。”

    “那我丢了怎么办?”,她惊讶问。

    他笑起来教训她:“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

    冯豫年觉得他好烦人。

    她把餐桌做成了书桌,吃饭都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餐桌上摆了很多东西,很多事成册的文稿,一些植物绘本,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李劭忱问:“你怎么不养花了?”

    她指指阳台:“那不有嘛。”

    李劭忱回头看了眼那一排仙人球,也不和她抬杠,把包放在桌上,回头低头看了眼电脑。

    冯豫年忙:“你看什么!”

    里面有写文稿,不能让他看。

    李劭忱也不执着,立刻收回目光,这里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家,沙发边上的边柜上放着两只口红和指甲剪。到处都是她的东西。

    冯豫年回厨房泡了柠檬水,出来问:“你跟我讲讲你那个项目吧。因为植物园有自己的研究院,我要是应聘根本不可能被录用。”

    李劭忱接过水:“你心虚什么,普通的招聘都是硕士学历,只要求论文,没你想的那么严格。再了你的论文,我都知道,都符合他们的要求。”

    她语塞,她的论文,他确实都知道。

    见她认真,他也解释:“中科院的分院,关于土地的事,已经在办了,你的资料我也提交了。你只要准备好去上班就行了。”

    冯豫年问:“你给人家什么了?”

    他笑起来,低声:“给什么不重要,我现在除了钱,也没什么可以给别人的了。”

    他捐赠了五百万的研究基金。

    冯豫年不再问了,等喝完水后,和他认真:“李劭忱,如果,我如果,我坚持读博,并且最后能毕业,我会在论文最后只感谢你一个人。而且注明你是我读博的唯一的赞助人。”

    虽然她的经济独立在李劭忱面前贫穷的还不如个乞丐。

    李劭忱并没有笑,伸手轻轻拂开她耳边的头发,认真:“年年,我不需要你感谢我,我只想你按照你的意愿一路平平顺顺走下去。至于那些辛苦我就不能帮你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心,把你没有得到的理解和支持,全都补偿给你。”

    冯豫年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李劭忱,你这叫趁火劫。你现在比以前都狡诈了。”

    李劭忱低低的笑出声:“你看出来了?”

    冯豫年恨声恨气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劭忱仰头看着屋顶,悠闲地:“别这么过河拆桥,我就坐会儿,什么都不干。”

    冯豫年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起身咳了两声,这才大方:“行吧,你坐,我去看个东西。”

    等到了餐桌旁,又问:“你看不看电视?”

    李劭忱笑起来:“不看,你忙你的。”

    冯豫年当真不管他了,在那里写东西,李劭忱在手机上看东西,一直皱着眉,和科技大学合作的研发,这几年一直都是他在负责。这几年他成长的很快,李岩都他在董事会上已经有话语权了。

    这是他作为中层领导,在集团用个人能力站住了脚。

    基础工业的发展,远不及其他行业,每一步都走的缓慢。李岩手里的大型机械设备集团,到如今的更新换代,每一代都是一代人的更迭。而到现在,一代人能发展出几代机器的进化。

    冯豫年看一会儿就扭头观察他,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低头看手机。

    她又问:“你到底怎么了?一晚上怪怪的。”

    李劭忱笑起来。

    心,年年,你还是一样的心软,一点都没有变。

    冯豫年有些恼,他招手:“你过来坐。”

    冯豫年又过去,他握着她的手把玩,冯豫年要缩回去,他抓着不放。

    笑起来,但是一句话都不。

    她又觉得他不是难过,是高兴出毛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