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她笑称 都是为工作,不敢称从事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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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劭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这场舆论中,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也可能是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样的事情。

    没人知道他提着一个行李包, 悄声的搬去了温玉的房子。

    温玉住的在内环高层公寓,李劭忱去的时候, 她不在家,所有的舆论□□件, 真正伤人的不一定是网上的那些张嘴骂人的看客,身边人的舆论才像刮骨刀。

    李劭忱见她,就知道她最近承受了多大压力。

    向来体面精致的温女士, 连妆都没画, 戴了顶帽子, 满面老态, 再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母子两四目相对, 丝毫没有外人想象的剑拔弩张。

    李劭忱提着包问:“请假了吗?”

    温玉:“没有。”

    李劭忱也不重复教,只:“请假吧,学校的工作目前不适合你。该退休就退休吧。”

    温玉充耳不闻, 也不接他的话。

    她进门后直奔吧台, 给他冲了杯咖啡,问:“你们公司呢?怎么样?我前段时间看到你领奖了。”

    李劭忱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她问起他的工作, 是不带嫌弃的。

    他随口:“制造业,出科研成果不容易, 得奖也正常。

    温玉望着他,脸上一派平静,他早已不是那个考了满分会仰头看她,满脸欣喜等她表扬的男孩了。

    李劭忱有耐心的时候, 是真的有耐心,脾气也是真的好。

    一整晚母子两人就这么无关痛痒的聊一些这么些年来彼此都不曾了解的,关于对方生活状态。

    难得的和睦。

    温玉自己不肯请假,他第二天自己去学校替温玉请了假,非行业内的人并不认识他。

    但但凡注意财经频道的人,都会觉得他脸熟。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满身矜贵的公子哥,和人交谈温文尔雅,在学校的领导面前不卑不亢。

    那位主任和他主动提起:“温老师的事情,最近传的沸沸扬扬,最近也确实有学校学生在院办闹事的事情发生。”

    李劭忱温言:“母亲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建议她暂时请假,她目前不适合再继续从事教学工作,只是给学校造成不太好的影响。十分抱歉。”

    主任有些诧异,他看起来实在年轻,但话很老道。

    “你在哪里上班?觉得你有些眼熟。”

    李劭忱见对方并不为难,就解释:“我在清华园学的语言和国际关系,在外交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家里繁忙,就辜负了老师的栽培。”

    主任惊讶,这位也是家世不凡,这才想起他是谁。

    开玩笑;“那你们姑侄两一文一理,国内头部的两大院校毕业,也算是佳话。”

    李劭忱惭愧:“不敢辱没母校的名声。”

    等他办好手续回去,温玉出去一直都没回来。

    陈尧的生日,冯豫年中午被冯明蕊叫回家吃饭,为了省事,就在外面的菜馆定了一桌。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了温女士的事,饭桌上她还啧啧称奇,和她絮叨:“看起来倒是丝毫看不出来,是个那样的人。”

    冯豫年见陈叔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样的人?”

    冯明蕊:“你们大院不都她是高级知识分子吗?看不出来,她生活作风这么不检点……”

    陈璨突然把筷子拍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并冷冷的注视着冯豫年。

    陈辉同立刻呵斥:“你又怎么了?”

    冯豫年低着头当作没听见,陈尧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们。

    冯明蕊也有点蒙,但是并不生气,问:“怎么了?”

    冯豫年低着头,慢条斯理的:“你刚什么来着,继续。”

    陈璨突然起身,斥责一般的质问她:“你和李劭忱恩爱那么多年,你怎么忍受你的妈妈这样他的妈妈的闲话?任意侮辱她呢?你有没有良心?”

    冯豫年淡淡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这么爱他的吗?你配吗?”

    冯豫年看着她,漂亮的脸,精致的妆,最新款的奢侈品外衣……

    冯明蕊一时间被辈这样当面指责碎嘴,有些脸上下不来台,冯豫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防腐蚀让她自己记住教训,冯明蕊正准备话。

    她挥手让冯明蕊不要话,温声:“我喜不喜欢他,配不配,和你们都没有关系。至于你有多喜欢他,你私下约过他多少次,你和他的妈妈如何交好,你如何为他们母子操心,你们的家庭、工作财富,有多般配,我也不想知道。至于我妈妈聊天了什么闲话,或者是了谁的闲话,那是她的自由,轮不到你大呼叫,也轮不到你指教她。你不喜欢听,可以出去。”

    陈璨的脸红了白,白了红,一句话也不出来,这本就是她理屈,她就是见不得冯豫年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觉得她太冷血。

    陈辉同凶道:“消停的吃饭,吃完饭,你爱上哪去上哪去。我不管你。”

    陈璨委屈的带着哭音:“对,你就偏心她!她哪都比我好!”

    冲陈辉同吼完,掉头就冲她:“你永远就这么高高在上,仿佛都不屑和我争,可是该你得到的,你全都得到了!我确实争不过你,我明明比你漂亮,比你讨人喜欢,比你赚钱多一百倍,从初中开始追我的男生不知有多少。对,我喜欢李劭忱,那又怎么样,那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他为你跑全城区买礼物,值得他为了你连留学也不去了,值得他为你前程都不要了?我输给你,我就是不甘心。但是没办法,他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男人都喜欢保护你这种看起来无依无靠的人吧。但是我一样瞧不起你!”

    “陈璨!”

    “陈璨!”

    几个人都盯着她。

    冯豫年听的笑起来,这就是自由自在长大的孩子,觉得爱被辜负,恨不尽兴,就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

    连风雪都没有吹过,可真幸福啊。

    她笑起来,难得好脾气的:“你要是早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来,兴许,你真能得偿所愿。但是这世上的事,哪能都让你占尽呢?没追到喜欢的人,有些事不如你的意,这不是正常的吗?又不是我不让他喜欢你?你嫉妒我、瞧不起我,有什么用?我得到的一切,你要是觉得我运气好,那只能怪你自己的运气,你怪我干什么?再了,你的男朋友不也一直没断过吗?你有什么好叫屈的?”

    陈璨被她驳的语塞。

    她也再不是二十五岁的冯豫年了。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人就算处不来,还是要尽量交道。所以我们不能把初始条件设置成,老死不相往来,那样不现实。

    还是要尽可能去沟通。成年人吵架收放自如,不用动不动就闹的不欢而散。

    但冯豫年也能理解,或许在她眼里,李劭忱就是她永远得不到的最好的少年。容不得别人有一点点玷污那个形象。她心里想,她可真是个坏姐姐。

    冯明蕊有些不愉快,但又可耻的有些开心,因为明显年年吵架赢了。

    只有陈叔一直皱着眉头,一直都不高兴。

    连陈尧都不开心,冯豫年哄他:“我今天没有买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可以给我提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不论要什么都买给你。”

    陈尧听的眼睛发亮。

    陈璨生气归生气,也不甘示弱:“我给你买了三件,都在车上。”

    十几岁的孩子,拆礼物就是最高兴的事,欢快地:“我祝愿姐姐们,年年都漂亮!”

    这才让所有人都笑起来。

    只是中午的匆匆的一顿饭,冯豫年下午还有工作。所以也没有回大院,在回学校的路上,她意外碰见梁政兄妹。

    她只是在地铁上早下了两站路,去商城给陈尧买礼物去了。结果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陈尧要的东西,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梁西看见了她,并喊了她一声。

    起初她以为听错了,回头看了眼,梁西又喊:“冯姐姐,我是梁西。”

    她诧异的驻望,见她从店里出来,身边陪着一位女性,应该是她的妈妈,女士一身真丝的长裙,搭了件风衣,气质偏书卷气一些。但眉目看人十分的有力量。

    冯豫年礼貌的:“你好。”

    梁西有些惊喜,立刻:“我哥去取东西了,马上过来。”

    冯豫年正想她该用什么理由先走呢,就见梁政提着东西过来,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见她在这里颇感意外。

    冯豫年也不问,一看就是家庭出行,她简单解释:“我回母校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在北京呆几天。”

    梁西马上:“那我可以请你吃饭吧?”

    梁政呵斥:“西西。”

    冯豫年像个知心姐姐,开玩笑:“当然可以。学校周围最不缺吃店。”

    她看了眼手表,礼貌的:“那阿姨你们先逛,我就先走了,我下午还有个会议。咱们再次再聚。”

    梁政礼貌的和她道别。

    冯豫年一走,梁西就和辜女士:“妈,这就是我哥喜欢的女孩子,植物学的女博士,纪录片你也看过,就那个女生,漂亮吧?”

    也附和:“是挺漂亮的。能读到女博士,也挺难得。”

    梁政无奈:“你别听她胡扯,只是工作上认识的。”

    梁西狡辩:“明明你们从前就认识,她是舅舅的研究生,要是只是工作关系,你单独留着人家的照片干什么?”

    梁政呵斥:“西西,不要没规矩。”

    辜女士听的眉一挑,问梁政:“姑娘也是北京人?”

    梁政:“对。”

    辜女士看起来倒是像有点满意。

    冯豫年出了商场,都觉得怪怪的,有点隐隐的不适感。之后她又觉得对方是个女孩,没必要这么警惕。

    回学校的当天下午,在餐厅里正好遇上了她的研究生导师。

    饭桌上因为纪录片的事,顺势和她聊起了梁政,才知道,他和梁政的母亲,分别随了父亲和母亲的姓,而且巧的是他随母亲姓,他的姐姐随父亲的姓。

    周炳胜对她印象很深,因为杨渊是他的得意门生,杨渊和她关系又很好,也可能是她和梁政认识,所以那部纪录片到最后,她是受益最多的人。

    至于究竟为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而周炳胜对她读博十分赞赏,夸到:“你磨练了几年,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可见你是注定要走科研这条路的。”

    冯豫年想起从前被温女士闹没了的机会,那时候真是心灰意冷,如今再看,也没那么恨了。

    但是好笑的是,温女士竟然从来都不是她和李劭忱之间的矛盾,他们两好像从来都没有因为温女士吵过架。

    她想起来笑笑:“都是为工作,不敢称从事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