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被个原书土著耍了这么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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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 整个城门口一片寂静。围观的百姓们吃瓜吃到心累:快来个人给我们捋一捋,皇室狗血大戏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

    丁润成第一个反应过来,哈哈干笑了两声:“楚王爷, 你被美色迷糊涂了吧,竟然让丫鬟来冒充王妃, 还是个有害人嫌疑的刁钻恶婢!”

    温缇生气了, 真当我杀了我自己啊,怎么骂人骂得这么难听, 立刻端起王妃的架势,骂道:“是你这个无知民糊涂了吧, 有眼不识本贵人, 来人, 掌嘴!”

    此刻连王府侍卫都蒙圈了:咋回事呢?丫鬟一夕升做王妃?不是,王妃假扮俏丫鬟?

    苏让见他们愣着不动,命令道:“王妃有命, 还不快去!”

    侍卫长如梦初醒, 领着手下赶忙挤进人群向丁润成走去。

    丁润成实在没预想到这种情况, 那个丫鬟虽然受宠但是跑前跑后苦活累活没少干, 他就不信了, 真侯门姐吃得了这个苦。

    “王爷, 您不能空口白牙地指鹿为马啊, 您她是王妃可有什么凭证?”丁润成极力镇定地追问苏让,声音里却不自觉地有一丝颤抖。

    苏让嗤笑一声:“我的妻子,我的王妃,你跟我要凭证?你也配!”

    户部尚书沉吟了一会儿,拱手道:“王爷,不是下官与百姓多疑, 此事实在听来荒唐,您不如拿出铁证来,好让众人心服口服。”着他突然想起来喊冤的张半秃,低头对他:“你睁大眼睛,好好认认,那位女子可是温家姐楚王妃?”

    张半秃此刻一肚子都是脏话:靠!我个混子就见过温家二夫人,哪见过温家姐啊?王府里那位王妃从没露过面,我更没见过了,这叫自己怎么认。他不敢回话,用骂人的眼神瞟了丁润成一眼。

    丁润成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妃不管是真是假,今天他们必须死死按住成假的,王妃不死就是他们死了。

    “看看看看,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所谓的王妃,王爷你不要把我们都当傻子!”他一边话,一边冲户部尚书使眼色:快,先把人拿下再!

    户部尚书明白他的意思,不容分地:“此事还须详查,王爷劳您起驾,和那女子先跟我回府衙吧。”完手一挥,指示丁家家兵冲过去拿人。

    苏让几乎要暴怒了:“大胆!你敢动本王一下试试?侍卫长,哪个不要命的敢过来,就砍哪个!”

    侍卫长和几名侍卫刚挤出人群,立刻拔出刀剑,怒气冲冲地拦住丁家家兵。双方隔着三四步的距离,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百姓们吓得噤若寒蝉,偌大一片地方,挤得接踵摩肩的人群几乎连喘气声也听不见。

    突然,不知哪里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呵,谁没人认识温家姐啊?”

    所有人脑袋刷一下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位清俊书生走了出来,冲户部尚书拱了拱手:“张尚书,久违了。”

    户部尚书惊呆了,僵硬了一会儿才回礼道:“韩公子,久违。”他万万没想到卫国公家的公子会出现在恒州。

    韩宴之笑得云淡风轻:“别人不认识,我韩宴之怎么会不认识自家表妹啊?”

    户部尚书额头慢慢渗出了汗珠:是了,卫国公家与宣平侯府是姻亲,听平时来往也很多,韩宴之肯定见过温家大姐。

    他再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依韩公子所见,那名女子是否真的是楚王妃?”

    韩宴之慢慢走到温缇身边,笑容温柔亲切:“不是我家表妹相邀,我怎么会来这里忙活呢?”

    “天神娘娘真的不是坏人啊!”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呼声,百姓们也松了一口气,狗血大戏终于弄清楚了,他们没拜错神仙!

    “这……”户部尚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了下来,之前丁润成和江夏郡王的言之凿凿,他没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那边丁润成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想溜走,没想到被一个高壮男人拦住了去路。这男人他见过,是楚王身边的总管。

    大总管上去一把薅住他手腕:“别走啊,王爷还想请你当面对质呢!”边手上用力一握,丁润成疼得龇牙咧嘴,扇子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瞪向丁家家兵扯着嗓子喊他们过来护主,丁家家兵左右看看,丢下武器一溜烟全都跑散了。

    张半秃趁乱悄悄挪动两步,也被侍卫长三两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户部尚书擦擦汗,冲着苏让行了一礼:“有韩公子作证,王妃身份确凿无疑,如此便好,是下官多虑了。”

    苏让看也没看他,一双凤眼阴鸷地盯着笑得温柔和煦的韩宴之,心里气得吐血:认人就认人,得这么暧昧,给谁添堵呢?

    韩宴之完全不惧怕,挑衅似的也扬起下巴看他。苏让紧拧着眉头,把温缇藏到了背后。

    温缇气得捶了他后背几下: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吃飞醋。末了还是声提醒他:“先收拾了太子同党再。”

    苏让这才收起满肚子醋意,一转身眼神狠戾地看向户部尚书,一开口声音比冰碴子还冷:“是,以后你也不用多虑了。来人,张尚书一阵旅途劳顿,请他去府衙好好休息,人休息不好就别让他出门了!”

    这意思是要明刀明枪把他软禁了,户部尚书想搬出皇命,但再一想真假王妃这出戏闹的,自己估计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他腿一软,颓唐地坐到了地上。

    侍卫们押着面如死灰的几个人走了,城门的百姓们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人顿悟了一样,向天大喊道:“丁家少爷终于倒台了!”

    很快有人哭天抹泪起来:“呜呜,我兄弟就是叫他给活活逼死的!”“他还领人收钱,不给就到处砸,我家米缸里剩下几粒米,他都叫人刮走了!”百姓们迅速转换角色,吃瓜大会变成了丁润成罪行控诉大会。

    一桩桩一件件,温缇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丁润成这恶贯满盈的,放现代社会估计是一本刑法除了封皮里面每一页的罪行都干过。

    听到他每家每户搜罗漂亮姑娘去糟蹋,温缇忍不住了,向着人群大声喊话:“各位百姓,现在王爷已将姓丁的捉拿到案,谁有冤屈,尽可以一一明,王爷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

    人群哗啦一声像炸开锅一样,嗡嗡一阵子,人们又纷纷跪下高喊道:“天神娘娘大慈大悲,王爷英明神武!”

    苏让看得心痛不已,自己封地的百姓竟然让太子安插的眼线祸害成这个样子,他语气沉痛地:“恒州城竟然出了如此作恶之人,是本王的疏忽,你们受苦了。你们放心,他犯下的罪责,本王绝不姑息,必要全都替你们讨回来!”

    下面的百姓个个山呼王爷娘娘千岁,感恩得涕泗横流。

    苏让皱眉看了一会儿,扭头瞥见韩宴之瞅空子还在冲温缇笑,立刻又大声宣布:“此事这位韩公子主理,明日他将在府衙外受理诉状,你们有何冤情尽可上门讲述!”

    百姓们自然是拍手欢迎,你一句我一句地喊着:“多谢王爷,多谢天神娘娘,多谢韩公子!”

    温缇心里对苏让的心眼极度无语:人家刚给你作证解决了大麻烦,你一杆子把人给支过去当苦力,白眼狼也不是这么当的啊。因此她偷偷从苏让背后探出头,抱歉地冲韩宴之笑了笑。

    韩宴之毫不意外,但凡自己跟温缇有一点点接触,苏让就跟炸毛鹌鹑似的,今天当着众人喊她表妹,苏让不定怎么心里呕血呢,这不给自己找点麻烦就不是他苏让了。

    “放心。”韩宴之无声地冲她做了个口型,这点事他还是能应付的。

    苏让发觉不对,回头去看温缇,温缇迅速摆正身子,眼神正直无比地看向下面的百姓。

    恒州最大的隐患终于暂时铲除了,苏让回府衙视察一圈,太子派来的这些同党已经都被牢牢看管起来,连江夏郡王那个蠢货也不例外,他始终吊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了。

    回去内院,推开房门,温缇抱着手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苏让心里好笑,这妮子最近还越来越有跋扈相了。他故意假装没看见温缇的动作,照常坐好给自己斟了杯茶。

    “喂!”温缇有点气急败坏,撅着嘴巴冲他喊,“我有话问你。”

    苏让不动如山:“。”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温缇鼓着腮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你真想知道?”苏让嘴角泛起一丝坏笑,“好,如实告诉你,从你跳墙跳进我怀里那一刻。”

    温缇他早就见过了。当年议亲时,皇后特地召温缇入宫,让他在屏风后偷偷相看,那时的温缇怯怯弱弱,让人看着气闷,不过他满心愤懑仇怨,无所谓哪个女子做妻子,随口就应下了亲事。也幸亏他那一刻的草率,没有让他们擦肩而过。

    “你!你早就知道了!还故意戏弄我这么久!还把我当丫鬟使!你,你!”温缇气得快不出来话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当时苏让要是点破了,也就没他们现在这出感情戏了,但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啊,自己被个原书土著耍了这么长时间!

    她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狠话:“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苏让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凑到她面前:“哎?这世上哪有妻子赶丈夫出门的道理啊?”

    温缇气正不顺呢,抬手就想推开他。苏让动作更快,牢牢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整个人贴到了她面前。

    “你,你走开!”温缇声音一下子软了,明明是威胁的话出口却一点震慑力也没有。

    苏让当然不会走开,他另一只手轻轻捏住温缇的下巴,越凑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