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点结果很快出来了，项目组从成本和安全性考虑，定了芯火国际和凌飞英。凌飞英是大厂的设计，至少是能够确保有零件可用。一点的芯火国际有成本优势，只要实验通过，那也可以使用。

    这个结果对于孙敏章来，是出乎意料的。原本的计划是凌飞英作为一点进入，随后在验证过程中，给芯火国际的芯片使点段。

    届时，芯火国际就会因为验证失败和成本过高的缘故，直接无法使用。但是，现在芯火国际成本优势很大，直接成了一点。那么项目组在验证时，一定会对芯火国际的物料更加严谨的对待。

    这个时候要再对芯火国际的实验使段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定连自己都会被搭进去。

    孙敏章很快收到了三重会高层的指责信息，对他此次事件的失败进行了严重的问责。并且要求他，尽快将芯火国际赶出此项目。

    孙敏章对此也是表示无语，自己拥有多年的采购经验，他怎么都没有算到芯火国际居然会报出一个亏本也要进来的价格。

    他在位置上思索良久，知道现在不能单军作战，得去联系他的上线了。

    孙敏章下班后，去了淮海路一家留声店。店里面灯光是温暖的黄色，墙上是皇后乐队，老鹰乐队等老牌乐队的海报。

    孙敏章走到一台留声跟前，那是一架老式的入门款留声，标价一千多。他取了一张老鹰乐队的唱片，留声里很快传来加州旅馆的前奏。

    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听到这个前奏，眼神清凉，看了一眼孙敏章。见到对方身形不算高大，但是脸庞很整洁，穿着巴宝莉的风衣，带着叫人无法回避沧桑。姑娘不出是被他的外貌吸引，还是被音乐吸引，驻足在原地专注的听前奏的吉他l。

    不过，孙敏章听了不到二十秒钟，就换了一张唱片。

    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好比被提起来的兴致，一瞬间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过，在看到孙敏章修长的指时，她的心仿佛又被撩拨里起来。

    孙敏章这一次换了一张披头士的唱片，经过一阵不算漫长的沙沙声后，传来挪威的森林的节奏。

    姑娘很快沉醉在音乐里，仿佛适才的不快又烟消云散。挪威的森林因为村上春树而在国内知名，因而很容易就能理解节奏里蕴含的伤感元素。

    不过，孙敏章这次依旧没有等到乐曲播放完成。在听了约莫十几秒后，他再次将唱片拿了下来。

    姑娘这次丝毫没有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心想，原来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白痴。她骂了一句有病，随后转身走开。

    孙敏章假装没有听到，这一次他翻出了一张莫扎特的古典唱片。唱片里传来唐璜的音乐。

    这一次，他没有再更换，而是站在那里安静地听着。

    姑娘似乎无法理解莫扎特的这类的古典音乐，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远远走开了。不过，她还是关注着孙敏章。心想着，刚才那个白痴的形容，下的太武断了。也许人家只是听不惯摇滚，而是喜欢古典音乐。

    在听了五分钟左右时，贵妇正在厉声斥责唐璜的背信弃义。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走到孙敏章身边，微笑道：“你也喜欢莫扎特的魔笛嘛？”

    孙敏章笑了笑道：“你也知道莫扎特的魔笛吗？我以为人们只知道他的费加罗的婚礼。”

    女子微微笑道：“先生，你知道的真多。不过，你听得也不是费加罗的婚礼啊。”

    孙敏章道：“对，如你所，也不是魔笛。”

    完，两个人相视一笑。美女做了一个请的势，随后被带进了唱片店的后仓。

    先前那个姑娘见到孙敏章跟一个美女简单聊了几句，就进入了后仓，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她应该感到庆幸，进入后仓的并不是她。

    孙敏章进去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戴着厚重的老花镜，专心致志的修理着一台老式留声。

    美女示意他坐下，孙敏章默不作声的坐下。看了看四周，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唱片。另一边的架子上则是留声，封在玻璃里面，心地被呵护着。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老者道：“你平时听歌吗？”

    孙敏章知道这个老者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压迫感，干巴巴道：“听的，不过我都是用。”

    老者道：“是啊，现在还用留声的人不多了。都是老古董了，就跟人一样，一旦有了新的东西，就会被丢弃在角落里，不再有人光顾。”

    孙敏章一时不知道什么好，只是干笑着点头。

    老者接着道：“可是，大家都不知道，越是老的东西啊，用起来才趁。虽然都会有点毛病，不过啊，他们跟着自己呆久了，也有了灵性，最是了解自己。修修补补的，也是能够用。”

    孙敏章道：“周先生，这个就高深了，我现在还不大了解。”

    老者抬起头，眼色如刀，不过很快又柔和下来，只是淡淡道：“可是老物件也难免有叫人生气的时候，把自己惹急了，真想把他给一斧子劈了，换个新的，更新潮的，不是更方便嘛。”

    孙敏章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知道老者这是在自己此次失败的任务。他有种莫名的紧张，瞅了一眼仓库门，先前的美女站在那里，冲他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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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继续道：“好比这台留声，听还是抗战时期的老物件，在老蒋那里给他夫人用的。你，这都辗转了多少年，经过了多少人的。我啊，无意间得着了他，那是一万个心地保养，甚至一粒灰尘都不让落到他身上，就怕他哪天啊，不出声了，那这就是一对废物了。”

    孙敏章心道：“一定不会不出声的，就算偶尔没法出声，也可能是天气太潮湿的缘故，只要好好修整一下，照样可以用的。”

    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给留声盖上盖子，心的上螺丝。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有螺丝转动的声响。

    孙敏章却感觉那螺丝正在他的心上旋转，每转一圈，他的心便紧上一圈。

    终于老者将螺丝都拧好，转身从墙上抽出一张唱片，心翼翼的放上去，随后打开。唱片开始转动，传来一阵沙沙声。

    孙敏章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那个留声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去留都在于他能否出声。

    过了很久，都没有声音传出来，随后是一阵杂乱的滋滋声。

    孙敏章紧张道：“周先生”

    话没有完，就听咔擦一声响，唱片居然从中间断裂开来。

    老者抬头，目光锐利，冷冷道：“老物件终究还是有坏的那一天啊。”

    孙敏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气闷，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美女从孙敏章身上抽出匕首，将血迹擦在孙敏章的巴宝莉衣服上。

    老者道：“他已经暴露了，就让他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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