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针锋相对5
夜晚辗转难眠,他想起今天贺知修靠近他话,就抑制不住脸热。
贺知修最后一句是在挑衅他,还是嘲笑,还有是真的原谅吗,要是自己被了,不可能原谅啊,得挺真的。
他这个人既虚伪又轻佻不正经。
明天是他早自习,不会又抽自己背书吧,肯定会抽,就只会死盯着他。
揭清洋烦死了,初恋还没到手,就犯上背书焦虑症了。
他敲敲下方陈君赫的床位。
应老赵硬核要求,全班住校,无一例外,方便管理,宿舍进行了微调,前八名在同一个寝室,自己有幸和优等生一起。
“干嘛?”刚躺下没多久的陈君赫轻声回道。
“语文书带了吗?”
“没带。”
“我带了。”四号床挥挥手中的电筒,“你要吗?”
“要,借我看看。”
“你们还在吵什么!?”窗户被黑色影子敲响,一道炙热的白光透过玻璃照亮整个宿舍,“把电筒关了,躺下睡觉!别再我发现一次!”
“好好好,马上睡。”
宿舍陷入漆黑一片,阿姨站一会儿就离开了。
确定脚步已经远离,揭清洋揭开被子,“扔给我,四。电筒也借借我。”
“好,”四对准一号床,将课本和电筒扔给揭清洋。
“一号床给我出来!!”窗户边又惊现宿管阿姨的影子。
白光直接怼在揭清洋惨白脸上。
这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平时别人夜晚学习没见被抓,他就今天想背背《归去来兮辞》,上天都在阻止他学习。
他揣着课本,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娄阿姨,晚上好啊。”是熟人就好办多了,认错加嘴甜应该就不会扣分了。
“是你啊,揭。”娄阿姨搂着揭清洋就往外走,“闷在被子怎么学习,光线暗,空间窄,还会扰到室友休息,”“没办法啊,我必须学习,我肩上担子重,不学就会落后,落后就得挨。”
“去我那儿啊,你想学多久就学多久,走之前关灯就行了。”
“真的吗,娄阿姨这世上怎么会有您这样人美心又善良的人,简直太好了,就像我妈妈,我以后叫你娄妈吧。”
娄阿姨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来文科班以后,性子比以前开朗多了,”揭清洋得到宿管娄阿姨的允许,带着课本去了楼下宿管处。
以为温暖至此于他,却是遍地开花。
大桌子围了五六个学生,都在埋头写作业,见人来了头不带抬一下的。
不巧,全是熟人,但他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他只在理科班待一个星期。
高三还没下自习,这都是高二理科创新班的,文科创新班他了解,平时上课都懒得学,课后更不可能。
他摊开书,一开始默读,然后声读,渐渐地就不受控制了。
“揭清洋,你点声,”一位戴着黑色眼眶的男孩子忍不住提醒。
“别人都是早起背书,没见过晚上还在背书的。”
“可能学神跟别人不太一样吧。”上次终于击败揭清洋成为理科年级第一的男孩子骄傲地扶扶眼眶,“这学文了,气质都变了,文嗖嗖的,以前不是看两眼就会背的记忆天才嘛,这是怎么了。”
揭清洋猛地合上书,其他人连忙闭嘴。
“我以前这么牛逼的嘛,看两眼就会了。”这十几年把天分糟蹋殆尽,也没到风烛残年,怎么就背不到呢。不行!
“我出去背,不扰各位了。”
外边有路灯,昏黄昏黄的,但不影响背书。
他走到寝室楼外操场边的栏杆,靠着,夏天的风吹着凉快,心里头也惬意。
其实只要意思懂了,背书轻轻松松的。
所以他必须得先翻译,笔也没有,注释不全。
好在有点文学功底,大概意思是差不多弄懂了。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
“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第三段很快就搞定了,揭清洋睁开眼,不难嘛,内心狠狠窃喜一番,决定犒劳自己自己,休息一会儿。
他极目远眺,操场外围有几根路灯,中心是没有的,但能模模糊糊地看见有几个人影子,应该是体育生,这所学校也蛮重视体育的,目标都是一本。
所以晚上发奋夜训的不少。
少年是该如此,不知未来如何,但凭热血,他很羡慕,深知自己也同样拥有,却不再是少年心。
在这充满青春的地方待久了,会时常恍惚,自己也许就是高中生。
但现实的巴掌马上甩过来。
一男同学从中心塑料操场跑了出来,速度越降越低,突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揭清洋卷起书和操场那边的人同时冲向倒地上的人。
“同学,同学,醒醒,”揭清洋不敢轻易碰,他伸手轻轻放在鼻子处,还有呼吸,幸好,他当机立断,掉头赶快去找老师,这很可能是猝晕,抢救不及时死亡的概率很大。
事出太急,他用劲儿过大,结结实实撞了身后也匆匆跑过来的人。
“啊——”对方低低叫了一声。
他反应过来发现趴在人身上,关键是自己的膝盖好像攻击了这人致命的部位,所有才发出低沉的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你,”揭清洋刚想起身,却发现对方是贺知修。。
这人怎么半夜还在外面晃荡。
“你起不起来?”贺知修想捂住疼痛部位,可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揭清洋瞥一眼旁边晕倒的人已经被其他赶来的同学扶起,灌葡萄糖了。
是低血糖。
“揭清洋,你再不起来,我踹了。”
“等一下。”揭清洋凑到贺知修的面前,望着这张因疼痛而微微变样的脸,“贺老师,今天,你让我卑躬屈膝,这笔账怎么算?”
隔得实在太近,贺知修用手推开他,呼吸好急促,脸渐渐浮现潮红,“我知道,你先起来,我真的疼。”
“不,起来你就没这么好对付了,快跟我道个歉,像我今天那样真诚。”揭清洋看他脸偏哪边,就跟着哪边,腿死死压住他,满脑子只想着征服他,也让他卑躬屈膝一次,丝毫不觉得姿势不妥。
旁边同学已经醒过来,被同学扶着离开了,根本没空关心这怪异的两人。
贺知修疼得冒汗,脸涨红,却道:“你手别乱放。”
“哦,”贺知修穿了件十分宽松的球服,滑溜溜的胳膊和前胸几乎都*着,他手就按在那一点凸起。不还好,他也没觉得什么,但这么一,指腹就像触电一样,传遍全身。
整个人猛烈弹起来。
不敢回想。
贺知修得到自由的手脚蜷缩在一起,太太疼了,那部位,疼得狠。。
他想起来,几番尝试就是起不来。
“你,拉我一下。”他伸出手。
这一声微弱的求助声将揭清洋扯回现实。
“真是娇气。”他勉强恢复镇定,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掌心滚烫,不像人类的温度。
贺知修未看罪魁回首一眼,直接夹腿一点一点往回走。
速度像龟一样,揭清洋捡起地上的语文书,“贺老师,我扶你回去吧。你这样,得走到明天。”还没解决问题呢。
“不需要。”贺知修拳头攥紧,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要故作高冷嘛,刚刚就很好啊,知道求我帮忙。”
揭清洋跑过去直接架起,贺知修浑身激灵,像刺猬一样急忙推脱,但此刻力量悬殊,便也没挣扎几下。
“你刚刚那么疼,为什么还注意得到我手,你是不是有什么洁癖,不许别人碰你?我现在这样扶你,你有没有感觉。”
贺知修表情怪异,“你不要话。”
揭清洋才不会听他的,现在又不是课堂上,课上是暂且师生关系,尊敬他。课下众生平等。
“待会儿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的,弟弟,看样子很严重,会不会对你以后生活造成影响啊。我对医术略有造诣,可以免费帮你看看哦。”可不是,他以前学的医,后来为了方便毕业才转专业。
好歹学了一年。
话音未落,腰间就遭到一股大力,贺知修一掌推开,“滚一边去。”
啧,好心没好报。活该疼死。
“你是在害羞吗?”揭清洋毫不留情地哈哈嘲笑,“没有真的检查,就而已,你就脸红?”他还特地凑近近距离观看,“卧槽,我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薄的男人,”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喊大叫。
贺知修气得牙痒痒,疼得有点站不稳,“揭清洋,我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没长记性是不是?”
拿老赵压,这招完全可以。他甘拜下风,老赵跟他爹一样的年纪,威严不容觑。
“贺老师,我是真的想帮你,你别走啊,我帮你,你一个人怎么走。”揭清洋追上走姿奇怪的贺知修。
有什么比羞辱情敌还开心的呢。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你可不可以滚!”
“你一个老师怎么动不动就把滚挂在嘴边,怎么为人师表的。”
贺知修一张冷白的脸硬是被揭清洋气得通红,呼吸都开始不正常了,再次甩开他的手,独自往前走,今天这路格外的长。
揭清洋这次也不追了,站在后面,对着背影喊道:“贺老师,我明天去给你买药啊。”
他看见贺知修的身形明显一僵,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贺知修这人是真的脸皮薄啊,这装也装不出来,乐死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