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渐行渐近6
揭清洋撬开第一个瓶盖,“来,贺知修,祝贺我们俩第一次吃饭。”
“要一口闷!”
贺知修眸子微狭,手随意地握瓶尾,瓶口稍稍一歪,两瓶啤酒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以。”
揭清洋往嘴里哗啦啦地灌酒的同时,不忘腾出眼睛去量对面的情况。
不知羞那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非常专注地闷那瓶酒,液体顺着浅红的唇边从玻璃瓶溜进,慢悠悠地滑入胃里。
喉结滚动的频率,不及他一半,却能感受到对方享受这一过程。
干酒的人一般只管往里猛灌,酒本身味道就不怎么好,是喜欢酒灼烧嗓子那股刺激,和麻痹神经后的放松。
但贺知修细长的手指散在透明闪烁着光的瓶子周围,不时指尖还有节奏地起伏。
仿佛这啤酒是琼浆玉液,喝了能延年益寿,美容养人。
揭清洋率先干完一瓶,然后支着脑袋,专心地欣赏大美人喝酒,其实对方也是相当豪爽,干一瓶酒中途没带停的,喝完还象征性地将酒瓶倒立,以显示尊敬。
他竖起大拇指,眼睛却盯着对方嘴边残留的酒液,“贺老师,给你点个赞。”
贺知修用纸巾擦擦嘴,脸上云淡风轻,跟喝了杯白开水一样轻轻松松,“我劝你消喝醉我这个想法。”
“我没输过的。”他边又给两人分别开瓶盖,“你放心,要是你喝醉了我给你送回学校,反正我知道你住哪儿。”
贺知修接过,“你今天看来很开心?”
“开心啊,能和清华大学的老师一起喝酒,出去脸上都有光,贺老师,这样玩,我们每个人问对方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就喝一瓶。必须真实,敢不敢?”
贺知修轻笑,润过酒的脸愈发红嫩,“有何不敢?你先。”
揭清洋提前备足了功课,就要问最狠的问题,他不仅问,眼睛还哧溜溜地注视。
“贺老师,你喜欢裸/睡吗?”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被人剥光衣服一样。
贺知修抿抿嘴,犹豫再三,“喜欢。”
难怪上次不让他和李卓留宿,揭清洋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那大学和你同寝室的人不是天天免费欣赏你的好身材?啧,贺老师,怪癖挺多。”
“这是下一瓶酒的问题。”
揭清洋急躁地:“那你快问。”
“我在你眼里什么样?”
这算问题吗?揭清洋开始了他的彩虹屁,掰着手指头,“帅,美,人好,皮肤白,有文化,气质佳,特温柔。”
“我问的是在你眼里,不是大众眼里。你不真实,你得喝。”贺知修敲敲酒瓶。?可恶,又被他装到了,揭清洋不服,拍拍自己的胸口,“在我眼里也是这样啊,我的是真实的。绝对真实。”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第一印象就是觉得这个人温柔到极致,面貌,眼神,无一不透漏着。
肌肤更是白得亮眼,好像凝固住的雪,望着凉凉的,一触碰似乎又融化了,温温的。
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绝色的男人。
贺知修眼里露出太阳般的光芒,“行吧,你继续问。”
“贺老师最近一次做春/梦是什么样的?”
贺知修一下被问住了,僵在那里。揭清洋静静等着他回答,只见对方的眸子忽明忽暗,别过自己的视线,望向了旁边,神色有一点点不自然了。
“男人都做春梦的,贺老师不许没有。”看他那样子也不可能没有。
过了好长时间,贺知修拿起桌上的一瓶酒,一饮而尽,这次没有一开始那份从容,灌得很猛,很急,有部分酒顺着嘴角洒落而下,滑进他的衣襟里。
揭清洋也跟着咽咽喉,这个男人疯狂起来有点点性感。
突然异常期待一会儿他喝醉的样子。
“该我问了。”贺知修眯着眼睛,气息不稳,喘了几口,他端着双手,慢条斯文地吐出,“如果你老婆和别人一起了,你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羞存心的吧,揭清洋恶狠狠道:“我老婆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除非别人主动勾引。”
“你得回答问题,而不是质疑问题。”
揭清洋不想撕开伤疤,任人欺负,宁愿干一瓶酒,他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闷完了,迎着对面讶异的眼光。
“是挺能喝的。”修长葱白的手指在桌上弹起了钢琴。
揭清洋用手擦擦嘴,摸清对方的门路,嘴角露出一个邪笑的弧度,“贺老师,你性/幻想对象一般是怎样的?长什么样?”
跳动的手指蓦然悬在冷空中,他扯扯了嘴角,“你满脑子只有这些问题,就没有健康一点的?”
“这哪里不健康了,都是正常问题。除非你不是正常的男人。”揭清洋双手环胸,睥睨着他,“要是不能回答,就喝。”
贺知修手抚上酒瓶,愣了半晌,又收回,用一种戏谑的口吻:“那你好好听着,我接下来的内容可能引起你的不适。”?揭清洋大脑迅速转动,不知羞老早就表现出对严佳佳有兴趣,这货不会……他怒目冲冲,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压低声量,“我不问这个了,我换一个问题。”
“不行,”贺知修上半身向前靠在桌边,像逗宠物,“收不回,如果不想让我,自己喝一瓶。”
喝就喝,揭清洋爽快地又喝掉一瓶,连干三瓶,胃有点难受,主要是少年的身体,不禁喝,一会儿两边脸颊就像火一样红,热。
贺知修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牛肉,“还玩吗?”
“玩啊,你快问。”揭清洋觉得自己根本没事,还可以干一箱,不过不能纯喝了,得吃点菜,他拿起晾了许久的筷子,率先吃了不知羞夹的牛肉。
面前又出现一块卷好的北京烤鸭。
贺知修见他不接,便放进他碗里,给自己卷了一个,完了便优雅地摘掉手套,扬起温热的眸子:“你哭得最伤心的是哪一次,为什么?”
瞬间觉得嘴里的烤鸭不香了,不知羞怎么个个问题都在刀刃上,揭清洋嚼了两下便生吞进去,来脾气了,“你干嘛总问些让我不开心的问题。”
喝就是了,他闷闷不乐,利落地站起身扬起瓶子,咕噜咕噜大口往嘴里灌。
喝一半,洒一半。
已经尝不出液体是什么味道,他肚子渐渐鼓起,撑到不行,眼睛开始迷离,脸上的红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一屁股重新坐下,长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贺知修,你厉害,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游戏不玩了。”
“嗯,”贺知修没管他,自顾自地吃饭,细嚼慢咽,一一品尝每道菜,完全视对方如空气。
“贺知修,你不要光吃菜,喝点酒啊,”揭清洋一只手撑着侧脸,边边酒嗝,将仅有不多的目光全凝在模糊的人身上。
“酒后容易乱性,你以后少喝点。”贺知修摆放好筷子,走过去倒了一杯水给他。
揭清洋也觉得胃不舒服,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接,却没对准,一把抓住了贺知修的手,杯子不知怎么搞的,翻了,水全泼在两个人身上。
夏天/衣服穿的少又薄,所经地方瞬间湿透了揭清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慌乱地往后一退,连人带椅子一声巨响,脑袋磕在后方的不太高的台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痛啊。”
贺知修赶紧去扶他,左右检查,柔声问道:“哪里疼?”
揭清洋目光水盈盈的,像一湖清潭,没了平时里的桀骜与不驯,显得温顺又可爱,他牵起贺知修的手往自己后脑勺一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