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冰川消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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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上着历史晚自习。

    贺知修不喜欢女的,没有女朋友啊,他有点不信李卓那双眼睛,但心理总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比如贺知修会不会和上次在校门口那个漂亮女人在一起。

    想得入迷至极,后桌戳了戳他的脊梁骨。

    他转过头,“有事?”

    后桌塞给一张纸条。

    李卓的吗?

    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从最后一桌传到老师眼皮下的第一桌。

    他开,熟悉的字体写着: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冷漠,还要用刻薄的眼神看我。上个月还要跟我做朋友的,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得到了就变脸,得不到也坚持不了。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原来你也是那种人!

    他微微侧过头,瞟了眼严佳佳,她趴在桌上,用委屈又可怜的眼神回应。

    要换以前,不得抱在怀里哄,但现在,再美都不犯贱!揭清洋收回目光,怎么就这么容易被美**惑啊,忘了舔狗的故事吗。

    他甩了甩脑袋。绝不做舔狗。

    “揭清洋,你这是不赞同为师的法吗?”历史老师李大嘴扶了扶眼眶。

    “没,没有啊,怎么会不同意。”

    李大嘴放下卷子,“这道题正确答案是什么?”

    揭清洋站起来,呆呆看着试卷,讲到哪儿了?

    他想瞟一瞟同桌,但这个李大嘴提问就爱趴在别人桌子,将脑袋悬在学生脸边,用大眼睛死死盯着,根本不敢动。

    根据历史老师平时讲题速度,现在上课差不多半时,应该讲到最后几道选择题了,他放手赌一把,“选A。”

    教室爆发一阵哄笑。

    李大嘴冷哼一声表示嘲讽,“我讲到大题了。你你一选择题只对一个的人,怎么还有心思开差,是不是觉得科目不重要,我重复很多遍了6-1=0。要想考好大学,少哪一门都不行。”

    揭清洋没回嘴,越顶嘴越罪大恶极,不如沉默。

    就这样罚站到晚自习下,他没有回寝室,而是去宿舍楼找贺知修。

    不是不信,就是想问问。

    贺知修的房间灯关着的,这么早就睡了。他现实轻轻敲了窗户,没人应,然后连续用力敲击,依然没人。

    显而易见,贺知修不在,办公室灯关了,宿舍也不在,过来的时候看操场没他影子。

    这么晚了,夜不归宿,还能干啥,肯定和妹子出去开房了,衣冠禽兽,明天还是他早自习呢,都不消停,还要出去逍遥!一点都不为人师表,他要举报!

    揭清洋蹲在门口画圈圈,明天就举报不知羞,身为人民教师,夜不归宿,和妹子出去开房!

    “揭,清洋?你蹲在这干什么?”

    揭清洋立马仰头,走廊的灯光是橘黄的,在少年的脸庞是温暖的。

    “你让让,我要开门。”贺知修别过视线,拿出钥匙,作势要开门。

    就是这种冷漠的语气,再次刺伤了揭清洋的内心。

    “你怎么才回来?”他挪挪位置。

    贺知修冷笑,“我什么时候回来要跟你声招呼?”

    拧开门锁,推门而进。

    揭清洋也跟着进去,“我看见你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了,你不是你没谈恋爱吗。”

    贺知修愣了半刻,缓过来,对着揭清洋,“我谈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半夜不回宿舍休息跑来这就问这个?”

    够可以的,揭清洋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这也太阴晴不定,放假的时候对我还温柔有加,贴心赐教,现在就冷漠无情,你谈恋爱了,我当然是来祝福的啊,毕竟都快大学毕业了还没和女的谈过恋爱,不知道还以为你不行!现在来看,谈恋爱了竟然还回来睡宿舍,不是有贼心没贼胆,那就是不行。”

    贺知修被他脑回路绕进去了,清冷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我你脑子没装健康的东西还真是,成天就黄色颜料,是不是青春期分泌的雄性荷尔蒙过多,没处发泄,要跑到我这儿露两手。”

    “我分泌过多也不需要在这里,天涯何处无芳草。”

    “那天是谁在电话里哭诉?”贺知修冷嘲。

    揭清洋被揭短,脸腾得一下爆红,跑过去就要捂住贺知修的嘴,“我是信任你才跟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贺知修往后移了两步,躲过了他,义正言辞,“你现在回宿舍,以后都不许来这。”

    神色凝重,语气决绝,一下将揭清洋唬住了,他首次见到贺知修给他甩这么严肃的脸色,话都哆嗦了,“不,来就不来,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走出教职工好远,揭清洋都心有余悸贺知修那个吓死人的表情,与以前的和颜悦色大相径庭,完全违和,分不清那个才是他。

    躺在床上还在回想贺知修的那个凶狠冷漠的表情,做梦都是。

    第二天他精神面貌极差,苍白蜡黄,无精采,坐在座位上,也不想背书,想睡觉。

    贺知修让他们背《滕王阁序》二三段,待会儿默写。

    揭清洋连几个哈欠,迷迷糊糊间趴书上睡过去了。

    晚上的梦全是关于贺知修的噩梦,白天的梦就比较甜蜜美好,他梦见贺知修在给他讲故事,轻声细语,面目柔和,可爱可亲。

    贺知修拿语文书走到他座位,直接扇醒了他。

    “要睡回家睡!”

    揭清洋揉揉眼睛,发觉是脸疼,又摸摸脸,“你这么凶干什么!我们是仇人吗?”

    “你是我学生。张嘴读书。”

    被扇过后无比清醒地揭清洋捧着书,开始背课文,理解了倒也好背,就是被了心里不好受。贺知修好凶呀。

    有点愤怒的他上课不像以前那样积极配合,要么沉默不回应要么就是唱反调。

    贺知修却故意当他不存在,自己讲自己的。

    没劲儿,没意思,幼稚。揭清洋也累了,中午吃饭都提不起兴趣,草草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

    “哥,你这几天怎么了,谁惹你了?”李卓吃得津津有味,这两天背的单词累,消耗的脑细胞太多,使命地补。

    一开始令揭清洋费解,怎么李卓都热衷于学习了,相当于万年铁树开花啊,后来看见陈君赫时不时朝后看就明白了。

    陈君赫一板一眼地道:“严佳佳,这几天频繁书信来往。”

    自从上次严佳佳递了次纸条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天天都来问怎么不理他了。

    揭清洋就回他,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有喜欢的人了,就尊重,要避嫌。

    严佳佳话里话外想和他成为朋友,揭清洋字里行间不想和她成为朋友,要么恋人要么陌生人。

    得那么清楚了还要争辩什么啊。

    “那不是有希望了,揭哥,严佳佳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还等待什么啊!勇往直前,抱得美人归,想想我们为之付出的心酸啊,”揭清洋摇摇手指,“我不喜欢严佳佳了。”

    “??”

    “!!”

    四目惊讶。

    李卓:敢情我们跟踪两次,差点跟人干翻了白忙活?

    揭清洋莞尔一笑,“美好的事物,看着赏心悦目,得到了反而没了那份神秘感。”

    陈君赫:“变心了。”

    李卓:“我不信。”

    揭清洋没辙:“我以前是喜欢她,但听了别人劝阻,名花已有主,就不瞎凑热闹了。”

    李卓:“谁的劝阻啊,这么有用?”

    揭清洋想到贺知修的就来气,根本不想提他,“一个傻逼!”

    李卓:“不会是他男朋友吧,让你知难而退,他就坐拥美人了。”

    揭清洋听完呆滞,脑子反复想,这贺知修不会真的像李卓的,劝退了他,没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抱得美人归了。昨天也没问个明白,但照他这个反应。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可和严佳佳呢。

    所以贺知修遮遮掩掩,不道个明白,究竟在隐瞒什么,明明一两句话就可以清楚。

    他气愤地甩盘子离去,今天一定要问严佳佳,她那神秘对象究竟是谁,不就告诉老赵,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士可杀不可辱。

    进入教室,目光直逼严佳佳座位,严佳佳吃午饭还没回来。

    他就在她座位上等她。

    女生的桌面整洁,就是饰品多,夹子,镜子,口红应有尽有,也不怕老赵没收,最主要的位置隐蔽,靠窗。

    他在严佳佳桌面一个型抽屉收纳盒旁看见一件触目惊心的东西。

    一支派克钢笔,这不是和那天晚上自己摔贺知修的那一模一样。

    上辈子他老婆死死护住的东西,离婚导火线啊。

    他准备拿起来好好瞧一瞧。

    “揭清洋,你在我座位干什么?”

    严佳佳回来了。

    他手一缩,没触摸到,站起身,“我,我等你,想跟你一些话。”

    “恩恩,想什么呀?”严佳佳没催他出来,自己坐在邻桌。

    “那支笔是你对象送的?”

    “它啊,是啊,据很贵的,我都舍不得用,就每天挂着,就像看见了他。”

    严佳佳非常耿直,毫不隐瞒地回答,“这几天我跟你写纸条,你都不怎么搭理我,其实我很难过的,以前我对你不理睬,现在算报应。不要认为我是想吊着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好,想和你交朋友。每次和你聊天,我就忍不住想产开心扉,一点欺骗都没有,很奇怪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对任何人有过。所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严佳佳言辞极为真诚,态度一丝不苟,很难不动容。

    所有愤怒的情绪熄灭,揭清洋缓缓点头,“可,可以啊,我很喜欢交朋友,感谢你的坦诚,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对象叫什么名字,抱歉,哪怕我不认识,就是纯粹想知道名字。”

    “可以,但你不能跟任何人,要是被发现了……”

    “我知道的。”

    他内心其实是很紧张的,就像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的船,随时做好翻船的准备。

    如果是贺知修,他就要举报!!!!大义灭老婆。

    谁也别想得到。

    “老赵来了!”

    “赵大炮!快点看书,看书!”

    “啊啊啊啊——”所有人上蹿下跳的,像一群老鼠,从门口慌慌张张地涌进来。

    严佳佳赶忙让开,将揭清洋连扯带拉地拖出去,自己坐回位置,拿出数学作业规规矩矩地做。

    揭清洋大脑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挤回到座位。

    还没男朋友是谁呢。

    他想起身,面前却出现庞然大物。

    好吧,情情爱爱此刻显得多么渺,不值一提。

    赵德友手里捏了一个本子,攥得死死地,仿佛是谁的狗头。

    他将本子砸在讲台上,“这个本子是谁的,自己站起来!”

    班里鸦雀无声,也没人敢承认。

    揭清洋心瞄了一眼,本子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女生的,这不是谁的日记,然后写了情书?那不然正常人的日记不会让老赵这么生气啊。

    哎呀真是太不心了这群女性,揭清洋心里默哀,死相绝对难看的。

    “没人?!!”老赵横肉僵成一团,明已经生气到极致了。“夹在数学本里的。我知道是谁的,再不站起来主动承认,待会儿我可就没好词儿对你!”

    此刻全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跟了一层霜似的,没人敢抬头,大气不出。

    因为以前老赵过,谈恋爱=不想读书,被发现了就等于死路一条!

    赵德友冷冷地:“很好,我…”

    “赵老师,是我的。”

    微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严佳佳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脸被吓得惨白,手脚僵硬得不知放哪,眼睛看着课桌。

    赵德友端详了她一会儿,“你跟谁写的?”

    这次严佳佳沉默了许久,久到大家以为她没听见。

    赵德友将本子砸她头上,“我问你,这本子上污言秽语写给谁的?!!你和谁在谈恋爱?”

    严佳佳身体不由得往后一颤,撞在了墙上,泪水哗啦啦地直流。

    却没人敢给她递纸巾,旁边的人看都不敢看,怕引火上身。

    赵德友示意严佳佳的同桌让开,女同桌麻利地起身,由于过分紧张,还被桌脚绊了一下,也阻止不了她逃离案发现场的坚定决心。

    赵德友大黑手一把揪住严佳佳细溜胳膊,扔到了讲台,娇的身躯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恐惧到泪水都忘记落了,但还是死死咬住那个人的名字不。

    赵德友又推了她几下,“写给谁的!”

    “我,是我。”

    大家屏住呼吸,猛吸了几口气,今天瓜一个接一个,疯了不成!

    揭清洋实在看不下去,严佳佳被老赵毫无尊严地摧残,好歹是女生啊,怎么下得去手,就当行善积德吧。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伟大极了,手持佛珠,身披袈裟,散发着仁义之光,普照着万物。

    其实他怕严佳佳将那个人出来,更怕那个人是贺知修。

    “很好!”赵德友拍拍手,“马上电话叫家长来!”

    揭清洋猛地仰起头,顿时万分后悔,肠子悔青了,他记得收假那天就答应过他妈不会跟严佳佳来往,这,逞英雄,怕自己搭进去了!

    他还有救吗?!

    “其实,”他试图挽回,“不,”赵德友怒斥一声,“别再狡辩!你们俩去办公室等着!”

    严佳佳从地上爬起来,出了教室,揭清洋也跟着。

    “揭清洋,谢谢你。”严佳佳哽咽地道谢,“真的谢谢你,真的。”

    揭清洋听到这声音,就受不了,太可怜了,唉,心一横,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没事,我们是朋友嘛。以后不要把本子夹在作业里啊。”

    “不心,昨天写数学作业写到一半就想写日记,结果下课去上厕所,回来就被收走了,我又不敢去老赵办公室,我以为他不会看别人的隐私,所以…”严佳佳声音细微,带着哭腔,显然是被吓坏了。

    今天发生的一幕得是她这辈子的阴影啊,但愿下辈子没赵德友。

    揭清洋拍拍她的肩,“别害怕,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回家反省两天,不会开除的。”

    “可是老赵他。”

    “他没那么可怕,我和他很熟的。”

    “你们俩在干什么?”勾肩搭背的。

    贺知修挺拔颀长的身影停在他俩面前,挡住了去路。

    “贺老师,”严佳佳看到贺知修,好像更委屈了,泪涌得更多。

    揭清洋立马从严佳佳的肩上收回手,想着还和贺知修生着气呢,头偏在一边,不理他。

    “怎么了?”贺知修看着严佳佳,生硬地问了句。

    “就是,日记被,赵老师,看到了。”严佳佳啜泣着,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德友从后方出没,“贺老师,这两人谈恋爱,被我抓个正形。正准备叫家长。”

    贺知修表情晦暗不明,往揭清洋那边望去,从牙缝里蹦出,“真的?”

    揭清洋又被他这幅冷血要吃人的样子镇住了,但又怎样,他俩早就翻车了,“对啊,我们就谈恋爱了,怎么,”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到了揭清洋的脸上。

    伴随着赵德友怒骂:“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我滚去办公室。”

    贺知修脸色微变,眼神闪过一丝心疼,但终究是没一句话,看着几人下楼离开了。

    有赵德友在,严佳佳和揭清洋没再话了。

    太他妈疼了,这赵大炮是铁手吧,怎么会那么疼,脸肯定红了。揭清洋所有情绪都抵不过巴掌带来的疼痛,深入骨髓啊这,脑子还正常运转吗,不会得脑震荡?

    到了办公室,按惯例,两人得站起码半个时以上,要给老赵准备辱骂陈词的时间,期间还给双方家长了电话。

    揭清洋心里七上八下如同鼓,他不想周傲清难过伤心,宁愿自己痛苦。

    可是待会儿该怎么狡辩呢。

    他和严佳佳真没谈恋爱,估计没人信,上个月太大张旗鼓了,全校人尽皆知,十张嘴都不清。

    而严佳佳不会将那个人供出来。

    这锅一旦背了,就甩不开了,不背也得背。

    “你们俩谈多久了?”

    办公室静悄悄的,也没别人,肯定是在问他俩,可谁也没先开这口。

    “揭清洋,你。”

    揭清洋随口编造:“一个月,刚追上的。”

    “你成绩下降是不是因为这个?”

    都了不是,怎么还问,揭清洋回道:“您认为是就是。”

    “你们俩还想读书吗?”

    两人异口同声。

    “想。”

    “想。”

    赵德友:“待会儿家长来了,我会尽量让他们不你们,好好认错,然后回家反省几天,至于分不分手,想读书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会儿唱白脸,一会儿又黑脸。揭清洋整迷糊了,“分手呗。”

    “做得到吗?”

    揭清洋:“这有啥难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

    赵德友:“……”

    揭清洋想好措辞,侧身就对严佳佳:“我们今天当着赵老师的面分个手,这样有证人,也好得清。你觉得呢?”

    严佳佳如同惊弓之鸟,与平时的飒爽果断的性格判若两人,揭清洋什么她就只会跟着点头,仿佛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救世主。

    揭清洋看着严佳佳,出准备已久的话,“好,赵老师,你得作证,我今天就和严佳佳正式分手了,以前的种种恩怨我不会再计较,我不会恨你,你也不会因此难过,毕竟我们还,什么都不懂,就当从来没遇见过吧,保持那一份最初的美好,分手愉快,严佳佳。”

    赵德友起初还不信,但揭清洋不像是做做样子,就连严佳佳都被惊住了,仿佛二人真的谈过,深爱过,难舍难分过,她蓦然觉得悲伤,莫名其妙的。

    “好了,好了,我信你了。”赵德友住,“这么容易放手为什么要谈呢?”

    “想尝一下爱情的苦。”揭清洋接话接得贼溜。

    这句话把赵德友逗笑了,“你真是,等你妈来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先来的家长并不是周傲清,而是严佳佳的妈妈严云,她脸上阴云密布,一进来就抄起门边的扫帚往严佳佳身上,等赵德友反应过来,严云已经又换了个武器,拿起别人办公桌的书就往她女儿身上砸,毫不客气,嘴上还骂骂咧咧。

    “谈恋爱!叫你谈!不要脸的婊/子!和你爸一个德行。看我不死你!年纪不学好。活着有什么用!”

    揭清洋试图拉住:“阿姨,别了!阿姨!我们已经分手了。没谈了,她已经知错了。”

    严云见有人扯她,转头一看,是个男孩子,听这口气指定是女儿谈的对象,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响亮地在揭清洋的脸上。

    这一幕刚好被赶过来的周傲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