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剑辰与剑奴
话音落后良久,对面并无半分声响传来,陈墨风抬头发现披发老者依旧那般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端
“请问前辈可是剑辰师叔祖?”
陈墨风又重复了一遍,依似先前般,心疑惑,不由稍稍大声了些,但老者并无异动。
心恼怒又带着深疑,正待再次相询却见披发老者指指自己耳部,又指指自己口边,摇了摇头。
陈墨风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原来老者竟为聋哑之人!无怪自己言语并无分毫反应。
正当脑思量如何与其沟通时,披发老者却做了个势,转身便行。
墨风明白,当下快步紧随而。
绕过那些石雕出现了一个传送法阵。
老者示意站,待踏入后老者打了一套法诀。
白光顿起遮蔽二人身形,墨风心竟隐隐生出些许不安之意。
待光芒散尽,映入眼的是一间精巧屋子。先前了甚多,约莫四五丈宽长,一个同样披发,道袍破旧的年老道人正盘膝坐在蒲团。
显然年数颇久,蒲团几已辨不清颜色。
陈墨风一时间倒不知该怎生是好,怔怔看着眼前。
正此时那盘膝的老者突兀开口道:“我是剑辰。”
墨风闻言一惊,接着赶忙跪倒在地:“弟子叩见师叔祖!”
“起来罢。”剑辰师叔祖道,嗓音略有些嘶哑。
衣衫褴褛的披发老者自去墙角处闭目盘坐,对这边事竟不理不睬,恍如未见。
“坐罢。”剑辰师叔祖抬指了指身前的蒲团,墨风依言,打量老者。
老者应当极老,面皮褶皱,不知如今年岁几何,并未戴有道冠,枯发散乱下尽显灰白。身道袍虽不似先前那人褴褛却显然也是穿戴许久,破败异常,只其双目闪耀着神采,仿佛一下即能洞穿人心般。
灵尊,自己身前所坐的竟是一位灵尊。
“你便是陈墨风?”剑辰师叔祖开口道:“为此次门内斗魁首?”
墨风欠了欠身,恭敬道:“回禀师叔祖,弟子侥幸得到头名。”
“太清已与我了,你是广元之徒,入门不过两年。”
墨风正待言语,可剑辰师叔祖又道:“不过我瞧得出,你修习御剑之术却不止这些时日,而你虚灵剑体所成应有数十年了。”
言毕凝视陈墨风,有如利刃的目光令墨风好似心亦要被剖开了般,顿时一凛!
老者并未见过自己,但所言尽一语的!
陈墨风不敢诓骗,当即将自己取得乌灵双剑,于习得御剑法门之事尽告与身前这个年老道人。
“师叔祖,弟子并非存心偷习,只那法诀太过精妙,弟子把持不住这才”陈墨风面露惊慌之色。
在此人前自己心竟生起了一股无惧意。
“唉”剑辰师叔祖叹了口气道:“我并未责怪于你,此乃天与你的缘,我等不可逆行。”
陈墨风闻言遂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身后背尽为冷汗浸湿。
“多谢师叔祖,这次掌门令弟子前来正要师叔祖稍稍指点弟子。”墨风诚恳道,心希冀眼前这个大能可令自己再一层楼,于修仙路行得更远。
哪晓剑辰师叔祖随后之言却令其大吃一惊!
“我没什么好再指点你了。”老者淡淡道,带着那好似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师师叔祖!莫非弟子惹师叔祖您老人家生气,不愿指点弟子?”陈墨风诧异道。
“年轻人,稍安勿躁。非我不愿指点,只你身的确再无我能指点之处。”神情清淡,仍那平静模样。
在这个老人身墨风看不出一丝悲喜。
“前辈此意何解?”墨风问道,其心不明里,颇为忐忑。
剑辰师叔祖道:“以你之资我的确没什么能指点你的了,只要你一如既往地勤奋,往后成定不在广元之下。”
“真的?”墨风一惊。
“千真万确。不过”剑辰师叔祖顿了顿又道:“不过年轻人,虽然对于修炼我无甚指点,却有个忠告。不知你可愿意听?”
“请师叔祖直言。”陈墨风赶忙道。
剑辰沉吟了片刻,道:“我观你天性本善,只不晓为何身怀暴戾之气。此非好事,往后你需自行时时注意,控制自己情绪,否则必将惹下大祸。还有你眉宇深蹙似怀有心事,依我之言尽早将心所藏解决,否则定会影响你往后修炼进阶。”
陈墨风心猛地一沉,老者似乎将自己尽数看穿一般!那隐藏的心事确是困扰自己多年,灭门之痛犹如扎在心间的一根刺般,往日修炼时即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虽令自己更有动力,不过墨风知晓长久下这并非好事。
看来自己应当将其剔除了。
“多谢师叔祖指点。”陈墨风心明了,剑辰师叔祖虽未令自己提升实力,但为自己的前进拨开了迷雾,指明方向。
“好了,你去罢。”
陈墨风正欲告退,却四下环顾不知如何离开。
这屋无门无窗,周围壁垒严实,所见只有传送法阵,又不敢随意踏。
见得陈墨风窘态,老者轻轻唤道:“剑奴。”
只见那紧靠墙边的闭目老者猛然睁开双眼,随后立起身来。
墨风顿觉惊,老者耳聋口哑并不能听人言语,为何独闻剑辰师叔祖之言?旋即转念一想,或许师叔祖自有法门,毕竟身为灵尊几无所不能。
被称为剑奴的披发老者走传送法阵,陈墨风快步相随,最后移目而向剑辰师叔祖。
师叔祖仍闭住眼目,如老僧入定般。
墨风这才发现那整个人竟未散发出一丝气息,倘不察下当无法发现分毫!心登觉玄妙。
陈墨风知晓,怕此生再无会见其一面了。
躬身行礼,紧接着阵的白光将二人身形尽数遮蔽。
至当初来时之地剑奴示意陈墨风自己踏传送法阵,墨风亦躬身施礼:“多谢前辈。”
披发老者面无表情,只呆呆看了陈墨风片刻遂转身离去。
不多时墨风身影业消失不见,剑塔内再次静寂无声。
下一瞬映入眼的便是青天白日,淡淡阳光照耀其身,先前剑塔的压抑阴暗恍如天壤之别,心一阵舒畅。
“师弟回来了?”
玉泫之声于旁响起,陈墨风踏下传送法阵道:“劳烦师兄相待了。”
“无妨,师弟怕收获颇多罢?”玉泫眼带着些许笑意。
陈墨风心苦笑,又不便言明,莫非剑辰师叔祖什么都没教授自己,即是出怕也无人可信,当下只一语带过,玉泫并不追问。
出了禁地陈墨风回头凝视了片刻直插云霄的剑塔,遂与玉泫作别。
回去后将情形一五一十告知广元子,广元子闻言眉头一皱。
“师叔真个只这般言语?”
“是的,弟子怎敢诓骗师尊。”
“剑辰师叔此言定有深意,怕我等不明罢了。”
二人思来想去尽不得其妙,广元子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按师叔之意罢。其断言你往后成甚大应非虚言,以师叔这等身份与实力没有诓骗一个晚辈的必要。”
陈墨风点了点头,道:“师尊,那能否允许弟子下山一行?”
广元子先是一愣,道:“你决定了?”
陈墨风坚定道:“弟子决定了!以弟子实力如今必能报得大仇,否则如骾在喉,师叔祖相言对于弟子修行业有着影响。”
广元子沉思了一番,道:“既然你意已决那为师不同意也是不行了。以你这份心性为师应无担忧的必要。不过为师仍要提醒一句,切莫大意。”
“多谢师尊关心,弟子定会平安而归。”
“为师这里有些宝物,你”
“师尊,弟子想凭自己实力报仇,一旦用了师尊大威能的法宝往后进阶时必有所影响。”
“嗯也是,天劫时或有心魔而生,为师的法宝确是厉害异常,若当年玉矶带走那么一件两件双剑门绝不会被灭那你欲待何日出发?”
“明日。”望着神色坚毅的陈墨风,自己的弟子,广元子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陈墨风轻轻扣好自己屋门,来到广元子草屋前跪倒在地口轻轻道:“师尊,弟子走了,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弟子很快便回。”随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良久,屋内传出了一道淡淡的叹息声。
来至山门处,遇见守门的两个弟子。
“师叔又要下山采药呐?”陈墨风多次下山采摘草药,与二人也是熟识。
自陈墨风于门内一鸣惊人后那些弟子与其更显亲切,因墨风为人随和又且年幼,故而众人遂戏谑地以师叔相唤。
墨风笑道:“师尊差我下山办事,着取出广元子给予的下山令牌。那两个弟子验证无误后遂关闭了一些禁制。只见一口短剑从身突兀飞出落在身前离地三寸处,陈墨风稳稳踏,与二人作别后御剑飞行直下!
一路所见故人颇多,明煜、明桓、明月等人亦是碰见。
如今墨风已晓三人分数三个长老门下,明桓为云逸长老门人,知其定会禀告便言自己下山采药,而墨风时常如此明桓并不疑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