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我仰慕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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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时间在上午九点, 裴星渺依旧起得很早,夏时衍怕再被落下,艰难地从被窝中爬起。

    裴星渺好笑道:“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会, 等醒了再来找我吧。”

    夏时衍疯狂摇头,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 “我要跟着你。”

    免得你再被人欺负了。

    今天不需要化成熟妆, 不到一个时裴星渺就换好了衣服。

    先帝驾崩,摄政王从关外归来, 他第一次见到先帝的儿子萧琰, 这是他和10岁的萧琰初次见面的一场戏。

    剧中摄政王的年龄比男女主大上12岁, 为了节约拍摄时间,男女主在江湖流浪时的戏份和裴星渺他们是分开来拍的,因此裴星渺直到现在都还没机会见到男女主。

    主角和余州都在A区拍摄, 由副导演监督,他和群演们还有饰演皇帝的容祁在B区等待拍摄。

    裴星渺有一场骑马戏, 李导不喜欢道具,马戏都是让真马上阵的。

    来之前导演助理就问过裴星渺会不会骑马,裴星渺点点头。

    虽然有替身, 但镜头切到近景的时候需要演员亲自上阵, 会骑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特地去训练了。

    李导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内,他跟身边的助理话,裴星渺进来的时候轻声了招呼, 站在一边不敢再插嘴。

    容祁今年刚8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他却像个板正的老头,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板凳上听着导演话,他手里还拿着一块糯米糕在啃, 这是他的早饭。

    裴星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视线从裴星渺身边掠过,直直落在身后的夏时衍身上,他双眼亮了亮。

    夏时衍趁没人注意,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容祁是夏时衍的表弟,他爸妈从不管他,经常将他扔给家里的亲戚们代为照管,某次夏甜抱着他去一个剧组探班,那剧组刚好缺孩,容祁就那么稀里糊涂进了星河娱乐。

    夏时衍放假的时候会回国,夏甜总是将容祁甩手交给他照顾,一来二去的,容祁就喜欢上了这个表哥。

    每次见到夏时衍他都要黏上来,但又很听话,夏时衍什么容祁就做什么,不哭也不闹,挺招人疼的孩。

    李行凯没有无视裴星渺,他让裴星渺坐在容祁旁边,开始给他们两人戏。

    得知先帝去世的消息,摄政王萧迟马不停蹄回京,宝马良驹换了一匹又一匹,终是赶不及在先帝下葬皇陵前再见仇人一面。

    他骑着黑马站在空旷的城门之下,抬头仰望被烈阳烤干的墙缝里的杂草。

    “你是谁?”守城士兵满脸凶相,颐指气使高声喊道。

    “原来从骨子里就烂透了,早就被腐蚀了。”萧迟勾唇浅笑,抽出腰间唯一的匕首,甩刀将墙缝内的杂草剔除。

    他没有回答士兵的话,士兵只觉得火大,剑影闪过,被萧迟徒手掰断。

    萧迟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出手的士兵,他的笑意没有收回,冰冷的眼神让人脊背发寒。

    萧迟掏出先帝赐予的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守城士兵早就不是先帝的人了,即使萧迟身穿铠甲,身上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他们还是不敢阻拦他,任由铁蹄迈入了边界线,头一次让骏马冲进了皇宫。

    皇城内乱,先帝突然暴毙,没有留下任何遗诏,先帝的儿子们都在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等到有人来传讯萧迟回京的消息时,已经晚了。

    萧琰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外面套着匆忙抓来的下人衣服,昨夜大皇子和三皇子发生冲突,已然兵戎相见,他虽年幼,却知道其他几个哥哥是怎么被大哥哥和三哥哥残害的,他们也想杀了自己。

    奶娘为了保护他死了,他趁乱逃走,躲在了大殿外破开的石洞下。

    整整一夜,有许多人从他面前经过,他心惊胆战了一夜,幸运的没被人发现。

    十岁的萧琰比同龄人瘦弱,的一团缩在石洞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日光穿透石板缝隙照在他的眉眼上,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铁蹄踏过石板的震动声传到他的身下,碎石与灰尘从头顶洒落,劈头盖脸洒在他的身上,他呛咳了几声,发觉不好连忙捂住了嘴巴。

    萧琰透过缝隙往外张望,大殿广场上躺了无数宫人的尸体,原本干净的石板被鲜血浸染,一片触目惊心。

    昨晚战斗是从这里开始的,逐渐转移到了后宫,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巨大的委屈与难过席卷,萧琰两手捂着嘴,无声掉下眼泪。

    李导在这时忽然叫停,裴星渺守在监视器后面,他顺利拍完城门前那段戏,李导就让替身上阵,从城门骑马到大殿广场这段都由专业的老师来完成。

    计划的很好,李导却不满意,他反复观看拍摄出来的东西,没有话。

    裴星渺的注意力落在石洞里的容祁身上,不得不惊叹一句‘天才’。

    容祁年纪那么,演技已经很好了。

    演员年纪,不够聪明的不容易理解人物的心理变化,演出来干巴巴的。

    因为是演员,观众自然带着强大的包容性。

    容祁从醒来时短暂的迷茫,和见到外面的惨状后的表情差异,情感逐步递增,所有情绪都正在点上。

    “哥哥,喝点水吧。”夏时衍站在裴星渺身后,伸手递来一个保温杯,企图分散裴星渺的注意力。

    裴星渺道谢接过,夏时衍突然低声问了一句,“容祁很可爱吧?”

    裴星渺觉得奇怪,侧头看向夏时衍,笑道:“是挺可爱。”

    夏时衍撇撇嘴,裴星渺没有理解他话中含义,将心中想法了出来,“有天赋真好。”

    夏时衍不以为然道:“天赋固然重要,没有努力是不行的,容祁是老天爷赏饭吃,那是他幸运,我觉得,靠自身努力获得成功的人才是最厉害的,哥哥,你不用羡慕其他人。”

    裴星渺笑了笑,“我这不是羡慕,我只是敬佩演技好的人,想向他们学习罢了。”

    夏时衍在心中冷哼,恨不得现在就让容祁多出几次糗,年纪就让裴星渺喜欢。

    容祁要学的还有很多,往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你也是天赋型的。”裴星渺忽然道。

    夏时衍困惑地眨眨眼,裴星渺伸手,将他胸前下坠的羽绒服拉链重新往上拉,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要是肯学,往后只有我仰视你的日子了。”

    完他露出一个真诚中带着点调侃的笑。

    裴星渺的是心里话,前世他就一直仰望着夏时衍。

    可惜夏时衍站得太高了,他怎么都追不上。

    “起来,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演员?”

    夏时衍呆呆盯着裴星渺脸上的笑,胸口的震颤太剧烈,盖过了裴星渺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胡乱冲撞。

    裴星渺的意思是,他也曾仰视过自己吗?

    裴星渺曾经也像这般认真的注视过他吗?

    ……

    休息时间还没十分钟,李行凯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画面从城门转化到广场上的时候,即使人物缩,也能感觉到是两个不同的人,而不是摄政王萧迟。

    不是替身老师的问题,也不是裴星渺的问题,只能李行凯太吹毛求疵了,这点细节旁人应该不会发觉,可他就是不舒服。

    李行凯看了眼裴星渺,问道:“你骑马怎么样?”

    裴星渺:“骑一段距离没问题的。”

    李行凯点点头,“这段不用替身了,你自己上。”

    余州结束了A组的戏,身上的戏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B区这边看戏。

    今天他们那边是副导演主持全场,奇怪的是,平时一直跟在副导演身边的助理大金不见了。

    余州进组前找大金吃了顿饭,还塞了不少钱,两人在剧组就是偶尔撞脸声招呼的‘陌生人’,他们彼此心里清楚就好,可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们私下接触的事情。

    因此他没敢找人听大金去哪了,他猜想大金应该在李导这边,到这边逛了一圈,他还是没看到大金,倒是听到李导在和裴星渺话,听李导语气挺正常,他更加疑惑了,难道大金没办好事情?

    余州一个快一米九的大高个闯入,大家都忽略不了,余州冲在场的几人了声招呼,笑着看向李行凯,道:“李导,我那边的戏拍完了,没事干就来学习,您不介意吧?”

    李导瞥了他一眼,原本严肃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转头就让裴星渺快点去做准备,有心人能发现,他对待裴星渺的态度明显变好了。

    ……

    裴星渺上马前和黑马过招呼,这匹马是老演员了,脾气温和,让不熟悉的人靠近也不发怒。

    马蹄踩过青石板,城墙的影子后窜出一人一马的影子,银色盔甲在光下泛着冰冷光泽。

    监视器中放大了人物,凌乱的碎发随风飘舞,萧迟常年在边关,晒黑的皮肤带着风霜的痕迹,即使这样也不能将他俊美的容颜给埋没。他驱马前行,跨过成千上百的尸体,像是在关外平地上毫无阻碍地纵马驰骋,他成了所有污浊中唯一的光源。

    昨晚的战乱终于在黎明时分平息,最终三皇子获胜,他清理完后面的事情,得到线人来报,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匆匆赶来前殿,与坐在马上的萧迟来了个四目相对。

    “没有圣旨,皇叔怎敢私自入京?”三皇子刚换上龙袍,连冠冕都没来得及戴上,头发松散,倒真有点刚谋权篡位的样子,他笑容阴狠,没有手刃兄弟的难过与悔意。

    萧迟牵着缰绳,他身上只有一副盔甲,没有武器,他身后是尸山血海,在他身前的高台上,众人都在俯视着他,他们脸上都带着嘲讽,像在嘲笑他的狂妄自大,敢孤身一人闯入重兵把守的皇宫。

    萧迟没有下马的算,他脊背绷得更直,微微抬头,鬓发与他的唇角一同扬起,从他眼下刮过,略微遮住了视线。

    “几年不见,本事长了不少。”

    “给我杀了他。”三皇子被他轻佻的语气给激得心头火气,弑杀的冲动还没消下去,他挥手,一部分士兵听从命令冲下台将萧迟包围住。

    萧迟没有丝毫慌乱,他耳朵微动,在刀剑声中精准捕捉到了人群中一个没有威胁的声音。

    他视线微移,落到了对面破了个洞的石壁中,掉下来的石板挡住洞口,他发现了一双幼兽般的眼睛。

    萧琰呆呆看着马上明媚张扬的青年,眼泪挂在眼睫上,头顶的地面在震动,像是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他胆怯地缩着脖子,身体不住发抖,本能的抽泣声从指缝中泄漏。

    他不经意与萧迟对上视线,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他,还是无意的一瞥,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萧迟紧紧凝视着他,仿佛俯视猎物的一个眼神,耳边响起男人略带沙哑的镇定声音。

    “如果你在边关待上两年,哪怕是上过一次战场,而不是在京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应该都能了解,战斗靠的不是虚张声势,你已经在向我示弱了吗?”

    三皇子冷笑两声,只觉得萧迟在做无谓的挣扎。

    眼前人影晃过,身边的心腹还没反应过来,三皇子已经被萧迟从他们眼前掳走,三皇子趴在马上,他腰间的剑被萧迟牢牢握在手中,剑抵着他的脖子,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割掉他的脖子。

    大难临头,三皇子一口呼吸卡在喉中,冷汗窜起,他才想起民间夸大萧迟的那些传,乱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只身入敌营又能毫发无伤冲出重围。

    他敢确定,只要萧迟敢,萧迟今天就能杀了他。

    铁蹄声震耳欲聋,三座城门被人开,众人闻声抬头,看着远处浩浩荡荡压过来的黑色潮水,那是萧迟的军队。

    三皇子瞪大双眼,刚才的问题立刻有了解答。

    萧迟他怎么不敢?!

    没有圣旨无故入京,他得就是谋权篡位的心思啊。

    “我……皇叔,我错了,我是您的侄子啊……”三皇子趴在马背上,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求饶。

    萧迟的笑意淡去,剑身在三皇子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吓得对方晕了过去。

    他凝视着那道不足以致命的血痕,对先皇和他子嗣的戾气突然淡化了一些,他轻声回答,声音冰冷。

    “我不是你的皇叔,先皇又不是我的亲哥哥,所以,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周围的士兵纷纷瞪大双眼,他们看着马上的男人,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同样的想法,知道这个秘密的他们绝对活不过今天。

    萧琰的手还捂着嘴,他不敢发出一点呼吸,不是因为害怕。

    见到青年的第一眼,见到萧迟的第一眼,他被震撼的不出话。

    冰冷的眼神再次扫视过来,垂挂在眼睫上的眼泪害怕地洒落。

    萧琰不敢眨眼,他看到了,也知道了。

    他,被萧迟发现了。

    *

    李行凯原本以为这一幕要拍好多次,没想到几个主演的状态都不错,除了个别地方需要补拍,其余都很完美。

    夏时衍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毛巾递给裴星渺暖暖手,裴星渺不敢擦脸,他皮肤白,来不及晒黑,化妆师给他涂了深色粉底,这一擦估计要擦出色差来。

    李行凯奇迹般带了点笑,招呼裴星渺过去讲话,站在旁边一直观察李行凯神色的余州黑了脸。

    事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大金昨晚不是李导生气了吗?怎么一觉睡醒就和解了呢?!

    李导难道转性了?

    容祁长得可爱,别的孩待在黑暗肮脏的环境里肯定要哭几次的,他全程不哭不闹表现得还很好,大家怎么不喜欢?一群人围在他身前,给他擦脸给他递糖果,拼命想逗他笑一个。

    容祁板着脸,只觉得他们好幼稚,他转眼看到走过来的夏时衍,双手一张就扑进夏时衍的怀里。

    他身高只到夏时衍的腰腹处,仰着脑袋,乖乖喊了句‘哥哥’,让周围人酸了一把。

    怎么他们拼命讨好都没用,这个助理一过来容祁就扑上去了?

    这孩果然是颜控,看到长得好看的就喊哥哥。

    夏时衍牵着容祁走到旁边,他还没开口,容祁就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从国外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呀,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你是特意来这里看我的吗?你怎么穿的和平时不一样呀?”

    在外人面前高冷的男神形象瞬间破碎,容祁的嘴像机关枪一样扫射,都被夏时衍一一无视。

    夏时衍蹲下来摸摸容祁的脑袋,哄骗道:“我在社会考察呢,我现在是那位哥哥的助理,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容祁眨着鹿般的眼睛,乖乖点头。

    他长着一双和夏时衍十分相像的眼睛,家里人总是感叹他们兄弟长得挺像,连撒娇卖乖的样子也一模一样。

    容祁还是有点不解,夏时衍不像是会委屈给人做助理的人。

    “那个人是谁呀,你怎么给他做助理呢?”

    夏时衍继续哄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你看我都要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有多凶了,以后你见到他就躲远点,知道了吗?”

    容祁‘哦’了声,脑子里却在想。

    哥哥又在骗孩了。

    刚才他在石洞里观察裴星渺的一举一动,该怎么形容呢,舒服且安心,他喜欢裴星渺,也看不出来他很凶。

    夏时衍又将容祁的脑袋转向棚子,让他看向棚子内的余州,问道:“七,看到那个家伙了吗?”

    七是容祁的名,他点点头,脸皱起来,道:“我不喜欢他,你别让我跟他亲近,我不要。”

    夏时衍还没什么呢,没想到容祁会主动那么,他讶异问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容祁努了努嘴,道:“他才没有得罪我呢,我早上过来的时候,他主动跟我了几句话,还要送我好吃的,我不要,他就硬塞给我,有人的时候他就上手扒拉我,装我俩很好一样,我不喜欢。”

    容祁从辗转在不同人不同环境下,耳濡目染懂得自然多,他看上去纯良无害,其实就是个人精。

    “我在导演伯伯的休息室换衣服,听到导演伯伯跟别人聊他,他不好好看剧本,还拉着一群人去外面喝酒,听他花了几万块钱请全组人吃饭呢,导演和主演都没请他先请了是怎么回事?”容祁到后面,开始学李导的腔调话,脸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夏时衍笑了笑,听他继续道:“听他之前请一个叫大金的人吃饭,塞了不少好东西,加起来也有十来万了,他和大金想要诬陷另外一个哥哥,叫什么我没听清楚,好像是星星吧?副导演伯伯被导演伯伯骂的可惨了,然后他们要辞退大金,反正他们起余州就很不开心,我也不喜欢他,不想跟他一起玩。”

    夏时衍掐住容祁的脸,让他别再做严肃的表情,道:“你讨厌他就好,少跟坏心思多的人来往,戏拍完了就乖乖回去上课。”

    容祁嘟起嘴,“那你呢,我什么时候能去你家玩啊?你现在住哪里啊,我可以跟着你吗?我爸妈又出国了,我不想住在姨姨家,你带着我呗!”

    夏时衍深吸口气,手指转移阵地,将家伙的嘴巴捏成鸭子嘴,道:“闭嘴。”

    ……

    马儿的奔跑声突然闯入,夏时衍和容祁齐齐往声源处望去,裴星渺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坐在了马上。

    李导是想补拍进宫的画面,日头正足,一身盔甲的将军从众人眼前纵马而过,夏时衍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被金光照射的青年身上。

    不是演戏状态,容祁十分放松,连注意力都分散了。

    他左右环视,看看裴星渺又看看一脸呆愣的夏时衍,不禁好奇问道:“那个哥哥是谁呀?”

    相同的问题,却是不同的意思。

    容祁从没见过夏时衍那么专注地看过一个人。

    那眼神,好像不是看朋友的眼神?他不懂!

    忘记具体的日期了,Gaxy男团曾受邀参加一个综艺,他们作为特邀嘉宾要帮助节目固定成员们夺得比赛胜利。

    那个综艺节目玩的很大,比赛环节都是真枪实弹上场,其中有个骑术比赛的环节,所有嘉宾都需要骑真马。

    骑马难不倒夏时衍,他家有马场,时候家里人送过他一匹专属的马,那马性子烈,照样被他驯服上手。

    裴星渺那时候还不会骑马,他只能待在马背上,让他操纵马儿奔跑他是做不到的。

    节目开始前,会有专门的驯马师给嘉宾们传授经验。

    夏时衍记得那会他还没喜欢上裴星渺,他比赛完了就站在栅栏外,看着坐在马上六神无主的裴星渺。

    一向沉稳的队长也有这么慌乱的时候,让他觉得好笑,又觉得有趣新奇。

    裴星渺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软弱会被摄像机全程记录下来,他听从驯马师的指导,没过一会,他的表情就变了。

    片刻功夫他就克服了会被马儿摔下来的恐惧,操纵马儿在场内奔跑了起来。

    夏时衍站在树荫下,等他发觉时,他的目光已经在裴星渺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自那之后,这个时间就在不断延长。

    虽然最后成绩不理想,夏时衍却对裴星渺有了改观。

    无论什么时候,那家伙都在努力啊。

    “起来,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演员?”

    夏时衍盯着裴星渺肆意张扬的微笑,轻声呢喃。

    他不是在回答容祁,而是在回答裴星渺那个迟来的问题。

    “有,我仰慕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