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流血豆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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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父母自然是欢天喜地,见我变黑变瘦了,加上现在天气转凉,却没穿秋裤,我妈少不得一顿唠叨。

    我背个大卷轴也被问起原由,我是防身的。

    我妈又担心地问:“闽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谁呀?”弄得我哭笑不得。

    帮爸妈做饭的时候,我跟他们闲唠嗑:“妈,听张老师让人打破了头!”

    我妈一边摘菜一边:“哼,他自己作的怪,怨不得别人。”

    我爸:“嘎子下没轻没重的,这要出人命,自己还得搭进去,我觉得不值当。”

    我又问:“我刚才去看了一下,他伤得倒不重,他嘎子是从一台电视上看到以前的事儿,你们听了吗?”

    我爸点头:“好像是有人提过,电视应该是李嘎子家的吧对了,你问这干啥?别管闲事,跟咱家没关系!”

    我觉得这事很蹊跷,非得亲眼确认了才能罢休。

    我又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村里没来什么怪人吧?”

    我妈想了想:“没有啊,就是李大娘的药吃完了,成天来问你回来没,你回头给她送副药去!”

    “成!”

    吃完饭,我和吴八一还是回我的诊所,吴八一在这儿已经呆习惯了,大大咧咧地往炕上一躺就掏出开始玩。

    我把背包里的东西归置一下,上次章歌奇斩杀的蛟鸟的龙丹送给我了,此外还得了一朵茔生兰,以及炖孟婆汤没用完的土中息,这东西已经风干制成了切片,此外还有一袋青泥。

    茔生兰是堪比千年人参级别的药物,这东西喜阴喜湿,我把它心翼翼地用保鲜膜包好,放入半坛水中,坛子则放在阴凉的角落里头。

    这时,我头又疼开了,这阵疼和之前的疼不大一样,之前好像烧红的烙铁在烫眉心,此刻的疼就好像一个大锤子在敲脑袋,我估计时幽已经开始打铁了。

    铸造神兵真是要命,字面意思的要命,虽然疼痛不已,但却让我对将来的成品越发期待。

    为了缓解头疼,我在放药材的仓库里盘腿打坐,开始动转气息,抑制疼感。

    沉浸在冥想中,杂乱的思绪慢慢沉下来,心中一片清明,这种体验很愉快。

    据一些老僧能从打坐中体会到一种“禅悦”,能在意识中观察宇宙和自己的内脏,我现在多少能够体会这种精神层面的极致放松状态。

    在半梦半醒的恍惚中,我看见自己来到一个卖早点的铺子,早晨的阳光从老旧的木窗透进来,几乎坐满座位的食客大口大口吃着,吃得四脖子汗流,头上冒热气。

    他们的脸很陌生,吃相过于野蛮,看着总觉得令人不舒服。

    我瞅了一眼他们在吃啥,原来就是普通的青菜豆腐汤配油条,我心想这有啥好吃的,一个个吃得这么欢?

    只有一个年轻人看着碗中的豆腐块,半天不动筷子,神情有些尴尬。

    我和他四目相对,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注意到前面有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正在熬煮这种豆腐汤,一只抓着长柄勺慢慢地搅拌,雾气中看不清这个煮汤人的脸。

    忽然间,窗外的风吹开水汽,露出了一张极为丑陋狰狞的脸。吓得我一哆嗦,那个长得近乎畸形的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嘴参差的黄牙冲我笑。

    站在陌生的场景,被陌生人包围,让我感到很不自在,食客们呼噜噜吃东西的声音响成一片,闭上眼睛就好像站在猪圈里面一样。

    我一扭头,又看见案板上放着一块白白净净的豆腐,四四方方的,像玉砖一样漂亮。

    随后,一名黑胖大厨师拿起刀,正要切下去时,突然,案板上的豆腐竟抖动起来,那块豆腐像是在逃命般从案板上往外滑,黑胖厨师立刻用长满毛的一把按住它,用力切下去,豆腐抖得更厉害了,随着刀锋切入,它居然开始流血了!

    鲜血从豆腐里面流出来,淌得案板上全是,那木头案板是红色的,似乎是被豆腐的血给染红的。

    厨师切着切着,忽地抬头递给我一个阴森的目光。

    我吓得惊叫一声,转身要走,猛然间发现刚才坐在那儿的年轻人不见了,他桌上的那碗豆腐汤根本没有动,一个长得像狐狸的老太太正在收碗。

    就好像做梦一样,一些信息自动进入我的脑子这时我瞬间明白——豆腐是人变的!!

    紧接着,我发觉周围陡然安静下来,呼噜呼噜吃东西的声音停了。

    意识到这地方不大对劲,我转身要逃,却发现那些食客统统站了起来,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有些人口中还流出口水,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我,有人甚至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劲儿大得惊人,像是要抠进我的身体里似的

    “啊!!!”

    我大喊一声醒过来,浑身汗津津的,呼呼地喘着粗气,这个梦里所见的东西实在太真实了,我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狂跳!

    怎么会在打坐时睡着,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在古墓中经历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我的潜意识受到了影响?

    我缓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走到外面喝了杯水。

    看见吴八一抱着歪在炕上睡着了,我摇头叹息,心想这二货咋跟个孩儿一样,于是过去替他盖上被子。

    正要走开,吴八一嗷一嗓子叫唤出来,他猛地坐起,紧紧抓着我的,惊慌地瞅着我,气喘吁吁地:“林哥,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咋了,做噩梦了?”

    “玛德,太可怕了,我梦见我掉进一口井里,下面有东西在拽我的腿!”

    我一愣,“你也做怪梦了?”

    “啥?你也做啦?”

    我仔细一寻思,吴八一这梦不就是那次他掉进温泉,差点被鬼拖下去的经历吗?

    而我前后的两个怪梦,一个婴儿变妖怪,似乎是影射我对胡沁蕊的猜忌。

    今天这个食客的梦,大概是在古墓里,我看见吴八一、胡沁蕊被食欲支配,疯狂大吃大喝的样子,当时让我感到他们很陌生,很可怕。

    我:“可能是最近经历的怪事太多,我们又太累了。等着,我去泡一壶安神的药茶,喝完再睡。”

    吴八一长出口气,摆摆,“嗐,知道是个梦就不怕了。你咋动不动就吃药,做个噩梦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着他打着哈欠,裹好被子,“我接着睡啦!”

    吴八一根本没把噩梦放在心上,翻个身就呼呼睡了。

    我不放心,揉开望气眼检查了一遍周围,整个屋子只有一处阴气源,就是后院里埋的坛子仙,应该不是它作祟。

    我叹口气,坐下来毫无根据地想着——也许是因为我失去了犬兄的庇护吧,想到在g白山上牺牲的犬兄,我不禁又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