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奇奇怪怪的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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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皇后的神情一丝不苟,“臣妾是皇后,一国之母,亦是后宫表率,岂可肆意浪费?朴素些能节省国库,为国分忧。”

    盛安帝有些头疼,他这个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太节俭了。比如坚持一顿饭不超过四个菜,比如衣裳一定要穿旧了才换,十分俭省。

    按道理来,魏皇后能有此表率很好。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国泰民安,国库充盈四海升平,堂堂一朝皇后再这般俭省就有些过于苛刻了。再者,再怎么俭省,又能省出来多少银钱?

    反正劝不动她,盛安帝也不再勉强,只道,“那就让婉晴多打扮打扮,缺什么直接跟内务府一声。”

    “皇上。”魏皇后眉头再度皱了起来,“婉晴是公主,亦应该为雍都贵女的典范,不可奢靡铺张、大肆奢华。”

    “臣妾在家时,父亲经常教导要懂得体恤百姓不易,要克己奉公,这些年来臣妾日日坚守,不敢有丝毫怠慢。皇上您身为天子,更要约束好身边亲眷,为天下做示范。”魏皇后不紧不慢,了长长一段。

    盛安帝顶顶受不了她这样,总觉得皇后比亲娘在世的时候管的还宽。

    国库不缺钱,朝廷也不缺钱,年轻人打扮的鲜鲜亮亮的不好看吗?何必如此严苛?

    内心不赞同,但盛安帝仍然尊重这位几十年如一日的皇后,点了点头让来喜送她离开。

    皇后走了,盛安帝揉了揉鬓角,想到裴容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李丞相家的姑娘,又有些发愁。

    他自是不担心裴容会生出异心,也很想让他早日成家,是不是丞相家的姑娘也无所谓。

    问题的关键是,谅之这么一来,不是把李丞相给得罪的透透的吗?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

    想想李丞相的那一群门生,盛安帝都要苦恼几分。

    想了想,吩咐了人交代下去,别院中裴容的话切不可传开。至于这桩婚事,暂且用李吟婵幡然醒悟,两人无缘无分做收场。

    宫中示意的消息很快在雍都传开。

    有人狐疑,李吟婵怎么那么快便幡然醒悟?但不论是瑞王府还是丞相府全都三缄其口,猜忌者也就渐渐散了。

    魏淑华听到这消息大失所望。

    瑞王连李吟婵都能一而再再三儿的拒绝,那究竟是对女人毫无兴趣,还是真的中意谢玉瓷?

    若是王爷真想和谢玉瓷发生些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魏淑华便头皮发麻,立刻写信给了谢丽英,让她速速帮谢玉瓷相看对象。

    眨眼间,进入了六月,天气愈发燥热。

    谢玉瓷则觉得,身边怪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首先是瑞王,自从上次在瑞王府不欢而散之后,他叫人送了鲛皮套之后,又叫人送了两次东西,可始终没有再发病作妖。

    他作妖的时候,谢玉瓷浑身戒备。

    可他不作妖的时候,她又有些不习惯,总觉得那人是不是在酝酿一个大招,琢磨着使坏。

    其次,便是那白闲庭。

    也不知白闲庭哪里来的执着劲儿,每三天,他必要去拢香阁拜访一次,每次必买一盒脂粉又必问谢玉瓷在不在,被木兰每每拒绝之后也不失望,三天后再来。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谢玉瓷简直怀疑,白闲庭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知道了两家有世仇,故而如此锲而不舍。

    再次便是拢香阁那边,原本把那女人送入京兆府之后,京兆府态度应付,对追查并不热切。可不知其后发生了什么,京兆府突然雷厉风行起来,不止严审了那女人,更顺藤摸瓜,查到了指使那女人背后的始作俑者妆粉阁。

    妆粉阁的掌柜的亲自来拢香阁致歉,更干脆关了店。

    妆粉阁跌倒,拢香阁吃饱,生意好的爆炸。

    最后便是魏淑华,这几日魏淑华一反常态,对她再度热络起来。不止又叫桂英送了衣裳首饰,还叫她好好打扮打扮,莫整日窝在府上不动弹。

    前几处的的怪异皆无处可寻,但魏淑华的怪很明显,她又想生事了。

    谢玉瓷按兵不动,只等她继续安排。

    木香也愁的老厉害了。

    瑞王和李吟婵在别院见面那日,她在拢香阁,那里的消息格外灵便。故而木香知道宫里传出的,什么李吟婵幡然醒悟那话不过是给丞相府遮脸用的。

    听瑞王把李吟婵贬的渣都不如。

    虽然不知他究竟了什么,但木香心里痛快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单方面宣布,又对瑞王重拾好感。

    也是因此,她特别想知道,姑娘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木香眨巴着眼睛,很想问,但是不敢问。

    主仆多年,谢玉瓷知道木香在想什么,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脑门上,“不许胡思乱想。”

    “奴婢没有啊。”木香连忙道,“就是想点事情。”

    “姑娘,您有没有觉得,人应该放下成见,放下往事?”到底憋不住了,她有些忐忑的对谢玉瓷道,“虽然您和王爷之间的误会有些大,但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把话开?”

    谢玉瓷真想剖开木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她恼火道,“你若再看一本话本子,就从谢府离开。你去帮着木兰,我这里有谨心足以!”

    谨心力气大,话还少。

    “别别别。”木香连忙讨饶,“婢子不就是了。”

    谢玉瓷揉了揉眉心,“你忘了咱们来雍都的目的?我娘的遗物找到了吗?你不想回云岭山了?”

    “可是,姑娘您不嫁人了吗?”木香声问,“婢子只是觉得,您只有在遇见瑞王的时候,情绪才有所变化。”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谢玉瓷,“婢子不希望您又变回云岭山的那样。”

    谢玉瓷想了想,她在云岭山的时候,整日研读医书,琢磨药方,几乎足不出户,外界的一切都不能牵动她的心神,她也从未觉得每一日有什么不同。

    但不过区区两个月的时间,却几乎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谢玉瓷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改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