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谢玉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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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羖大夫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个,老头子我还不太清楚。”

    裴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

    羖大夫尴尬道,“七十年前,老头子我也只是个学徒。”

    还不到十岁的学徒,只是听到身边长辈口口声声把元神医挂在嘴边上,那句‘便是元神医来了都无药可救’的话,便是那时候扎在脑子里的。

    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辈们忽然不再提起元神医,甚至讳莫如深。还是学徒的他问过一次,却遭到了长辈责骂,让他别多嘴。

    再长大一些,羖大夫才知道元神医和白家的这档子事儿,只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打听的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是在雍都里发生的事情。”羖大夫道,“年轻的时候没本事打听,等到有本事的时候,又把这件事忘了。”

    唯有那一句元神医来了,不自觉的改成了元神医再世。

    羖大夫一声长叹,“现在想起,若要查,怕是也无从查起了。”

    七十年的时间,人都换了好几茬,还如何能查到蛛丝马迹?

    裴容靠在软枕上若有所思,“既然是发生在雍都的事情,谢玉瓷怎么会知道?”

    “这也不算太奇怪。”羖大夫想了想,“元神医当年的确极为厉害,名头极广。谢姑娘既然也是学医出身,想必曾经听过长辈或者师傅的念叨。”

    这倒也是。

    裴容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那谢玉瓷和白闲庭,谁的医术要更厉害一些?”

    羖大夫耍了滑头,“这,不好不好。”

    “真不?”裴容就只反问了三个字。

    越是平静,传递出的威胁越大。

    羖大夫立刻怂了,“王爷,您应该最有感触。谢姑娘给您看过病,老头子我的记得白闲庭也给您看过。”

    看了眼不老实的羖大夫,裴容已经清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谢玉瓷和白闲庭,谁更厉害?

    这是显而易见的。

    白闲庭,甚至白家的长辈也给他瞧过病,但是所开的方子,从没有让羖大夫的反应这么大过。

    那么谁的医术更好,一见即明。

    问题又来了,从云岭山里来的谢玉瓷,为何会有那么好的医术?她和元神医,又有什么关系?

    见裴容沉思,羖大夫想了想,试探的问,“王爷,您谢姑娘,是不是元神医的后人?”

    裴容的眼神在羖大夫的脸上划过。

    这老头子,刚刚不实话,生怕得罪了白家,这会儿竟还还好意思张嘴?

    他淡淡道,“本王又不是谢姑娘,你若是好奇,就直接去问问看。”

    羖大夫懊恼的揪了揪自己的胡子。

    他才不去见谢玉瓷呢。

    没脸!

    再好奇都不见!

    这是人见不着,这方子还是可以仔细揣摩揣摩的,羖大夫主动道,“王爷,老头子替您熬药。”

    裴容没出声,羖大夫怀揣着药方子,乐颠颠的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再想到谢玉瓷过的那些话,裴容对她的身份多了许多了然。

    而谢玉瓷还浑然不觉,无意中的一句话,也把自己的老底泄了个干干净净。

    在裴容面前扳回一城,她神清气爽。

    收到布庄送来的衣服之后,越发满意。

    不愧是雍都最大的布庄,裁剪上佳,做出来的衣裳极为合身,她提的那些要求也都处理的非常妥帖。

    既好看,又好穿。

    谢玉瓷满意的挑出了那件云雾绡,适才换上,便见魏淑华身边的婢女桂英来了。

    “夫人请玉瓷姐过去一趟。”桂英含笑道。

    谢玉瓷点了点头,让木香看家养,她则去了宜春居。

    才刚踏进去,魏淑华便眼前一亮。

    “玉瓷这是什么时候做的衣裳?看料子,莫非是云雾绡?”她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云雾绡。

    如烟似舞,若云若霞。

    “你什么时候去了布庄?”魏淑华惊讶道,“前些日子,我给婷钰和婷芳也做了,到现在还没收到。”

    “两三日前吧。”谢玉瓷道。

    魏淑华一百个不信,那布庄是雍都第一家,门头高的很,寻常人都没资格进去。便是能进去,一套衣裳等一个月也是常有的。

    两三年日,谢玉瓷还真敢。

    魏淑华心中鄙夷,但见那云雾绡实在是漂亮,又有些糟心。

    这么好看的衣裳,怎么没有先穿到婷钰身上?

    她心情不愉快,脸色也淡淡,“你来雍都之后不曾带你四处转转,正好这一阵子宴席繁多,你便跟着我去看看吧,长长见识。”

    六月初夏,各家各户都要办迎夏宴。

    这一波宴席过去,就要在家熬夏了,一直要等到中秋前后,才会再度大摆筵席。

    这日之后,谢玉瓷便一连两天跟着魏淑华出门。

    连接赴了两场宴席,谢玉瓷明白过来了。

    这赴宴是假,借想把她嫁出去才是真。安国公夫人谢丽英,也就是自己那亲姑姑,只差没有把这心思刻在脸上。

    魏淑华还好一些,谢丽英则专往那些夫人中间凑。

    言必称谢玉瓷年龄不,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再者便是,谢家不会亏待她这嫡女,定会附赠丰厚的陪嫁。

    只是转场了两天,谢丽英嘴皮子都破了,却也没什么太大进展,只有区区几户门第浅的人家稍稍感兴趣,多问了两句而已。

    她在别人面前好生没脸,看着谢玉瓷便格外不顺眼,“晦气!”

    “满雍都的人都知道你克父克母克丈夫,你瞧瞧,那些看得上眼的人家,没有一个看上你的。”

    “长得好有什么用?”谢丽英瞪她一眼,“白长了一张脸!”

    谢玉瓷不咸不淡的望了过去,“姑姑倒是想长这样一张脸,可惜不能。”

    “话回来,我怎么克父克母了?我爹不是还好好的吗?姑姑,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咒他?”

    谢丽英被谢玉瓷气了个仰倒,大步去找魏淑华告状去了。

    谢玉瓷扶了扶额头,愈发感觉到魏淑华容不下她了,急不可待的想把她嫁出去。

    摸清了魏淑华的目的,谢玉瓷便称病不再赴宴。

    她想查的事情还没有线索,眼下还得留在谢府,称病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