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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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痒、痒、痒死我了。”宣朗觉得自己就要笑死过去的时候,陆续听到三个隐藏身份的现身,算下来,好像就他们三个的还没有呢吧,不过,或许他们的隐藏身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们不自知?

    “停,停不下,来了,吗?”元景已经顾不上手腕疼不疼了,痒是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难题。

    而那边痒痒肉特别多的范旭已经快要笑的抽过去了。

    断断续续的挠痒痒,已经持续了很久,终于在三个人上不接下气的时候,藤蔓收了回去。

    能明显感觉到高度在下降,可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已经生生地嵌进了肉里。

    不痒了之后,强烈的疼痛刺激着三个人的神经,从哈哈大笑变成了呲牙咧嘴。

    “我们是在下降?是吗?”范旭问道。

    “好像是。”元景也感觉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我们不会也钻到土壤里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吧?”宣朗还不想就这么死了,世界那么大他还没来得及多去看看。

    “别乱。”范旭道。

    接着三个人只觉得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在离地面二三十公分的位置跳了下来。

    “草了,这手腕都给勒成什么样子了!”宣朗看着深深的一道红印,肉已经翻开的双腕痛斥。

    “我也是,妈的,疼都疼死了,那绳子都嵌进去了,刚才脱离的一瞬间,我都觉得我灵魂出窍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死过去!”元景碰都不敢碰那手腕,隐约都能看到白骨,但他宁可相信这是错觉。

    “彼此彼此,在上面吊了这么久,没死已经很够意思了。”范旭同样也没敢碰,虽然疼的要命。摸着扎实的地面,搞不懂是怎么把方伟智吞进去的,“你,这地面真的会把人吃了?”

    “不知道。”宣朗摇头。

    “可能吧,不然方伟智怎么掉下去就死了。尸骨无存,真是惨。”元景道。

    “可我们下来也没事啊。”宣朗又。

    “那,不知道,哎,活着就不错了,还想那么多。”元景不想讨论这个,就像是突然放他们下来是要做什么。

    正在四处查看的范旭忽然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出现了一列白色的字,指着那里,“你们快看。”

    就看到上面的字:“树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什么树?”宣朗觉得他得云里雾里的,根本没个方向,这方圆几百里全都是树,难不成每个都找一遍?那不到明天也绝对黑天了。

    “就,眼前的这些吧?”元景也有这种感觉,故意不的很明朗,就让他们猜,像捉迷藏似的。

    “这么多!”最先看到文字的范旭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况且,我们想要什么?”

    “活着。”元景想都不想直接。

    “肯定不是,估计是要找隐藏身份了。”宣朗纠正道。

    “怎么可能找到就活着,那样的话,就是累死我也得找到啊!”范旭已经开始动手了,估计就是找隐藏身份。

    “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毫无目标的找。”元景看了几棵大树树干之后道,“这样下去肯定找不到,而且我们还受伤了,需要休息。”

    “你还想休息,别做梦了。”宣朗不得不击他,“但你的要有方向,我觉得是对的。”着看了看这些树木,都不是特别高,而且纵横交错,要是想借力爬上去,对于三个人来讲,也并非难事。

    “树上,不是树干上,那就是树叶?”元景想到什么就什么了,接着自言自语,“那要爬树了。”

    “诶诶,你上去干嘛?手腕不疼啊!”范旭看到他已经开始爬树了忍不住提醒,就是一动不动,手腕还生疼。

    “我觉得树干上没有,是树叶。”元景看着那些大片的满是浆液的树叶道。

    一旁的宣朗看向范旭,“好像有点道理?”着也手脚并用的开始向上爬。

    “诶。”范旭摇头,可还是忍痛跟了上去。

    树的上面要比站在地上看的稳许多,那些交错的藤腕也比想象的结实很多。踩在上面,晃都不晃一下。

    “我找到了!”元景的声音传过来,两个人都停住,“是个拟态叶子!”

    “隐藏身份,鸸鹋,已现身。”

    “你是鸸鹋?”宣朗在不远处问道。

    “嗯。”元景没急着下去,而是在藤腕上坐着找起标志来。最后在右臂的肱二头肌处发现了一个稍稍凹陷的巨大的鸸鹋标志,覆盖了整个肱二头肌,还闪着晃眼的白光。

    “我也找到了!”范旭没一会就喊道。

    “隐藏身份,非洲狮,已现身。”

    “元景,你找到你的标志了吗?”

    “找到了。”元景跳下来,刚好落在范旭所在的藤蔓上,晃了三晃。

    “那你帮我找找。”

    元景是在范旭的锁骨处看到了一只被拉长的非洲雄狮,但只是凹陷下去,并没有发光。

    “隐藏身份,苍鹰,已现身。至此,所有隐藏身份均已现身。”

    “可猎杀活动没有开始吧?”左眼皮上有一只渐变色苍鹰的宣朗问道。

    ·

    本来秋熙童是跟燕思君他俩反方向走的,但谁想到不过走了几步,那俩人便追了上来。

    现在秋熙童觉得自己其实处境挺危险的,毕竟他们两个是一家,而且现在这猎杀机制虽然已经开启,虽然还并未感受到威胁,但他们的层级摆在这里,所以如果自己想要攻击赵明烛的话,燕思君必定会来攻击他,那么就是三败俱伤。

    总之目前,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灭敌人的机会,更何况,他们还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秋熙童不会下手。

    三个人沿着一条满是躺倒的黑白花的路一路向前,来到一座铁皮房前,四周已经生锈,可走过去仔细看,铁皮上精致的花纹和俏皮的图案给人一种这铁皮之前好歹是件艺术品,只不过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天的样子。

    秋熙童用手拂去窗上的灰尘,双手拢在头两侧向里看。

    屋子不是很大,里面有一张绿色布面沙发,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摆着一个相框,像框内的照片看不太清,离这沙发没多远,是一张铁架床,斑驳的锈迹清晰可见,靠近墙的的一侧,堆了一个破旧不堪的被子,大半已经穿过铁架拖在地上。另外一边,看上去好像是个卫生间吧,网状的铁门虚掩着。

    整个屋子里,恐怕就那张绿色的布艺沙发看着最新了。

    “看到什么了?”因为只有一个窗户,所以四处查看的燕赵两人还没看到屋子里的样子,只能靠嘴问。

    “你们自己看,不清。”秋熙童闪身让他看,然后自己走到那个铁门前,想着进去看看。

    不过看着虚掩的门,也没有上锁,却只能开一点点缝隙,再就推不开了。秋熙童只好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回来就看到他们已经看完了,“过来帮个忙,我们总要进去看看。”

    “门不开?”燕思君不解。

    “嗯。”秋熙童点头,这不问的废话,要是能开,他还会在外面绕一圈?

    最后三个人合力将这个看着不重,但因铁锈锈住的薄薄的铁门费力推开,走了进去。

    可房间里的样子和在窗户看的截然不同,房间里没有任何都没东西,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荡荡的房间,四周铁皮。

    “你们刚刚在窗户看到的是这个样子?”秋熙童发问。

    两人摇摇头,“不是啊。”然后大概复述了一遍。

    跟秋熙童看到的差不多。

    接着秋熙童走到窗户所在的位置,远看就是外面的景象没错。凑过去看,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手捂着心脏缓了半天。

    “怎么了?”赵明烛看他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有个……你们自己看吧,挺吓人的。”秋熙童声音有些发抖地。是一个骷髅头,上面嵌着一双圆圆的眼球,还在滴溜滴溜的转。本来秋熙童是不害怕的,可他正集中精力的想要看外面,那骷髅头突然从上面滑下掉在他面前跟他对视。

    看到他们两人也是这反应,就放心了。

    “这……”赵明烛不知道该些什么,“你也看到骷髅了?”

    秋熙童点头问,“你们也是吗?”

    “这地方太邪门,要赶紧离开才好。”燕思君。

    但等三个人开门想要离开房子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燕思君刚把腿伸出去,就收了回来。

    “怎么了?”赵明烛凑到前面向下看,只见前面就是万丈深渊。“这是要我们去送死?!”

    “怎么?”秋熙童之凑过去看一眼,就退回去老远。

    “你恐高?”燕思君问道。

    秋熙童吞了下口水,没回答,虽然他们猜也能猜到,但直觉告诉他,不能把这件事破。

    “外面是悬崖,我们总不能就在这破屋子里呆着吧?”赵明烛试图在屋子里找其他的出口,可这铁皮房子虽破旧的很,但连个多余的窟窿都没有。

    “应该有其他的办法。”秋熙童回到那扇窗前,再次向里看去。

    ·

    祝宝在这色块的世界无聊到睡了醒,醒了睡,倒是有些意外的安逸。

    直到女声响起,所有隐藏身份全部现世后,他开始睡不踏实了。他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融化,也不再是坚硬无比,而开始慢慢的趋于胶状。

    本来祝宝还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脚有些痒。

    这会才发现本来还坚硬的色块脚,竟然开始变的颜色混乱,很快有着蓝绿黄三个颜色的脚就混在了一起,而且碰上去还会晃。

    这种变化把祝宝被吓坏了,本来进到这里,变成了色块,就已经够惶恐了,如今又变成了这般果冻式样。

    而且一直蔓延到祝宝整个身体,就像是很多果冻被融在一起,然后又凝固了,极为混乱,看着还有些恶心,只有两个眼球粘在所谓的脸上,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想不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现在祝宝这个状态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他就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靠着,祝宝几次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可都会跌坐下去。

    浆糊一般的脑子里格外的混乱,祝宝想不明白,也没办法想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是因为呆在这里的缘故吗,还是,外面的猎杀已经开始,而他无辜躺枪?

    他想话,可是祝宝发现他的嗓子已经粘连在一起,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感觉到身体“duangduang”的动着,并随着韵律发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处在胶状介质的祝宝,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意义,但他找不到答案,只能不断的提出问题,就像是在用皮肤呼吸一样,很自然的,不需要过多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