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记五指山
司马书听到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叫他过去,等到声音停止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在女巫旁边了。
而他的面前,就是曾经被封印的他。
司马书伸手去抓的时候,手可以穿过他们的身体。这是幻象吗!但又是怎么形成的?!而且还如此的真实。
踢了踢脚边的沙子,他们不为所动。
静静地定在原地,秋熙童十几人围上来,他也没有注意到。
“司马?”秋熙童在他身边叫道,并往后拉他,不认为离这些从前的人太近有什么好处。
“嗯?”司马书问。
“你发现什么了?”秋熙童问他。
“他们都是假的。是幻象。”司马书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仪式已经进行了大半,他们开始把从前的他往棺材里放,而司马书清晰的看到自己从前的模样。
“这是你?”一旁赶到的哈热买提指了指被抬着的人和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司马书,吃惊。
司马书笑了,在此情此景下,他的笑容倒显得有些恐怖,“我想看看他们接下来做什么。”入了棺椁之后,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眼看着那些人往他的棺材里放东西,还包括那枚玉枣,竟然还有一把玉扇。
合棺之前,有个男子走过来想把他胸前的玉币摘下,但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无法摘下。可能因为下葬是有时间的,开始有人催他,只好作罢。
而这个朝着自己方向邪魅一笑的男人,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看清了,非常清楚是李冉。或者,只是跟他长得像,但举手投足之间,又截然不同。
心中瞬间升起戒备之心。
疑虑塞满心头,恍然间想起,当初招李冉的场景。可回想间,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如果,这个幻象就是等着他来,展示给自己提醒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那岂不是太危险了。而这十年间,他浑然不知?
再去留意其他人,没有一张面容他熟悉。
“司马?”秋熙童在一旁叫道,因为眼前的场景不断的重复着,而且斐蒙已经叫人找过了,没有任何放映的来源,就是,这场景就是凭空出现的。
“你看清刚刚想从干尸身上摘东西的那个人了吗?”司马书直勾勾的继续看着。
“没有,是谁?”秋熙童问。
“你仔细看。”司马书。
“不是,伙子,这人,怎么这么像你?”哈热买提再次问道,他从没见过这样邪乎的事情,总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嗯,是我。”司马书淡定道。转身对又惊又吓的哈热买提:“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跟外人提起。”
“啊?啊……”显然,哈热买提已经不知道该什么好,甚至开始不停的往后退,觉得眼前的人是个妖怪,他不想在此地多待,当初他们执意要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是李冉!”再看了第三遍之后,秋熙童肯定的,同样,斐蒙也是这样认为的。
“糟了!要跑!”斐蒙看到不停后退的哈热买提心道不好,迅速让人上去逮住他。
“你们放开我!我不能跟这个怪物待在一起!”哈热买提无力地挣扎着。
而此时的司马书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拼命的回想当时的场景,但除了这个场景被不断加深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想起来。
就这样一直看到了天亮,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他们就消失了。除了司马书、秋熙童和斐蒙,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好几觉了,虽然冷,但实在没有什么能抵挡得住阵阵袭来的困意。
司马书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个现象到底是为什么出现,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李冉不能留,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同样哈热买提也不能留,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等带他们原路返回,就除掉他。
不过有一个细节他注意到了,就是很多人都试图去摘他胸前的那个玉币,所以这玉币一定是有什么奥秘所在,或者,至少对于当时来讲,是很珍贵的东西。那目前姑且就把这个奇异的事情归结为与胸前的手有关系吧。
“好了,好了,该走了。”司马书,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怪象也没了,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
斐蒙虽然空手而归,但至少确定了司马书真的就是从这出去的,也更加确认了他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想要与他长期合作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外溢。
哈热买提就不好了,本来就不想帮这帮人,谁想到,身边的人竟然是那里的人,怎么想怎么头疼,害怕,这么大岁数了,怕什么了,只不过,知道的太多,才不是什么好事。
可为了不引火上身,还是顺从的把他们带了出去。
但就在快要走出沙漠的时候,司马书发疯似的从背后勒住哈热买提的脖子,周围人都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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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干了些什么!”秋熙童跪在被活活勒死的哈热买提身边,风带着沙子已经将他的一部分/身/体轻轻的掩埋掉了。
“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能留。”司马书面无表情,冷酷无比。
秋熙童看着他,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司马书,他认识的司马书……好像,也只不过没见他杀人而已,从第一次再‘混沌’里见到他,就知道他不在意人的生死。可他怎么也不能杀人啊!
“你疯了吗!他是无辜的好吗!若不是他,你会见到这一切吗!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他可是个老人!”秋熙童起身,红着眼,怎么也没想到,司马书真的会痛下杀手。而且毫无预兆。真像万达的,其实根本没人了解他。
一旁的斐蒙也有点懵了,剧情反转的有点快,一时间他还没来得及接受。而且他们几个人上去拉他,怎么都扯不开,纯碎是白费力气。
“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不能暴露!”司马书坚持道。
“你疯了!”秋熙童急红了眼,冲上去就是一拳。
司马书脚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他也知道不该杀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不能留,而这茫茫沙漠就是掩盖罪证的绝佳之地。
秋熙童见状不管不顾不由分地冲上去,骑在他身上,记记重拳落在他身上,手的通红也没有停下,仿佛面前的是他杀父仇人。
“你别这样,你放手!”斐蒙看不过,司马书明明可以还手,却无动于衷,而且显然开始招架不住,便上前去拉架,却被秋熙童骂了句“滚开!”还被一把推到一边。手下的人想冲上去,被拦住,“别管了,他们自己的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起身弹掉身上的沙子,后退了几步,静静的看着。
秋熙童边边骂,而且每一句,拳就更重些,“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有没有点良心,他可是个老人,对你能有什么威胁,值得你痛下杀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人吗!我他妈的真是看错你了!你才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我还觉得你是好人!我呸!你个王八蛋!猪狗不如的畜生东西!有悖人伦!他把你怎么样了吗!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泄露你的秘密!你的心可真脏!你你这么多年你到底干了多少肮脏的勾当!”
司马书没有还手,蜷缩在沙面上任由他的拳头像雨点般密集的袭来。秋熙童没错,自己也没错,只不过站在了各自的立场上罢了。
“你!626,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秋熙童不肯罢休,虽然他也很心疼眼前被的鼻青脸肿身体才恢复的司马书,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他真的杀人了的事实。
司马书瞳孔放大,十分震惊。谁跟他过这个事情,他怎么知道的!随后看向斐蒙,见他摇头,不是他,那这个事情是谁告诉他的,他又知道到什么程度。想来想去,可能只有万达了,毕竟他爸死里逃生,那他一定知道。“不是我。”
“你个鬼!我就知道你撒谎!你一定会撒谎!”秋熙童竟带着哭腔出这句话,手上也没停,但很明显轻了许多。
“我没撒谎。”司马书吼着,随便摸了一把,鼻子里的血和嘴角的血混为一谈,蹭在一旁的脸上。
而哈热买提的尸体,早就被浮沙彻底掩埋。
“你怎么能杀人呢……”秋熙童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一旁,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曾经的人民解放军,如今会爱上一个杀人犯,还杀的有理有据毫无悔过之心,怎么办,要去报警,还是要让他自首,还是让这件事情随着沙漠中的黄沙,永远的沉溺于此?他不知道,想不好,无法做出更好的选择。好像哪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
“对不起,熙童。”司马书跪坐在秋熙童面前,有的事情,他不得不做。
有的路,是一条不归路,但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
果然,棺材司马没错,之前那些女巫下咒封印他的人也没错,像他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爱,只配孤独的活在世上。即便拥有财富,拥有所谓的快乐,也不配有人陪伴。他的存在,就只能给他爱的人,爱他的人带来灾难。“对不起。”
司马书只能这样做,不然他的身份就会被公之于众,那到时候,势必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他。
他迫不得已,必须这样做。
看着气红了眼的秋熙童,他不忍,但又能怎样。或许,从他长生不老的那一刻起,人生轨迹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再也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你不要跟我对不起!你该的是他!”秋熙童指着沙漠他认为哈热买提倒下的地方,但是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或许几天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才会有人在沙漠中发现一具白骨。而他的家人,很快就会发现,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们就都要蹲监狱!
“如果警察找上门来,你们大可以是我干的。”司马书不想逃避,他承认,但即便这样哈热买提也必须死。
“你冥顽不灵!”秋熙童再次吼道。
“我二位,能不能别吵了,这人都找不见了,你们还在这纠结该杀与不该杀,有意义吗?”斐蒙也杀过人,当也没像他们这样,而且不也照样活得如鱼得水。
“闭嘴!”秋熙童厉声吼道。
“好好好,闭嘴闭嘴我闭嘴。”斐蒙摇着头,做了个你们继续的手势。也不急着走,倒要看看他们能讨论出什么花样来。
“你看不惯,大可以去举报我。”司马书心一横。
“你怎么能这样!”秋熙童有些失控,他在践踏自己的感情,“你在杀人的那一刻,就没想过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吗!”
“想过,但我了,他必须死。”司马书道。
“你恶心!”秋熙童又是一记耳光在他的脸上,瞬间五指山爬在脸上。
司马书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知道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看法,索性闭口不言,只是再次把嘴角的血擦掉,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你吧,只要你解气,怎么都行,把我送进监狱也行。”
“司马书!”秋熙童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我做不到!”直到刚刚那一刻,秋熙童才发现,他之所以会这样愤怒,就是因为他做不到亲手把他送进监狱,而坐视不理又有悖他做人的原则,没有办法,只能把气撒在司马书身上。秋熙童恨自己,也恨他。恨自己竟然因为他,会想要把一个无辜百姓的生命视做空气;恨他,让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