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花了整整一个时才吹干程天舟。面前的大老虎皮毛蓬松，露出了底下还没完全褪去的绒毛。白虎稀奇地用手摸了摸, 问道：“你的胎毛还没褪干净吗？”

    程天舟觉得自己威武雄壮的气概受到质疑, 撇开脑袋不让白虎摸他胸口下的绒毛。

    “我还没成年。”他闷声闷气地，“再过两年就好了, 等我十八岁之后，我的体型可以更大。”

    白虎的语气里却流露出一丝可惜：“只剩两年了啊，唉。”

    程天舟不高兴地甩了下尾巴, 抖抖脖子起身跳上床榻，背着白虎躺了下去。白虎后知后觉自己那样有点嫌弃的意味，赶紧爬上去跪在程天舟后面，伸手挠他后脖颈。

    “生气了？”白虎凑近他耳边问道，程天舟扬起尾巴向后拍了下, 正好在白虎的后臀上。程天舟不着痕迹地僵了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收回尾巴落在塌上。

    白虎被中屁股也觉得怪怪的，但是看程天舟应该是不心甩到的样子，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就挪了挪屁股，继续把手绕到程天舟下巴处轻轻抓挠，用哄孩的语气道：“别生气了大老虎, 我叫你大老虎好不好？”

    一声软绵绵的“大老虎”听得程天舟浑身都酥麻了，他没有回身也没有回头，尾巴却缠住了白虎的脚踝。

    白虎的脚踝被毛乎乎的老虎尾巴松松地勾住, 程天舟的力道很轻，蓬松而干燥的尾巴尖环绕着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白虎忽然生出一种温暖而柔暖的感觉。

    他忍不住趴到程天舟背上，眉眼弯弯地笑道：“大老虎~”

    软软的尾音轻轻上扬，白虎连叫了两声，忽然被程天舟翻身压在身下。白虎也不惊慌，顺势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你家也没有被子，正好搂着你保暖。”

    明明没有月光照进来，程天舟却觉得白虎的眼里漾着月辉与波光。

    “我要是睡过去了，你估计会被我压死。”程天舟的声音低沉得透出一丝沙哑，金沙色的眼眸里有沉甸甸的情绪在涌动，仿佛随时就能突破界限，却被眼睛的主人极力地克制。

    白虎扭过身，按着程天舟的肩让他从自己身上下来，脖子枕在他粗壮的前肢上，又拉过另一只大爪子搭在自己腰上，整个人屈膝缩进他怀里，背靠着暖融融的毛肚子，笑道：“这样就可以了。”

    如此贴合的姿势，程天舟下面正好抵着白虎肉呼呼的下臀，他微微向外挪了下，凉气就顺着空隙挤入，白虎向后紧紧贴上，嘟囔道：“大老虎，你靠近点，别让风进来了。”

    他平时十点半就睡觉，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声音里已经带上浓浓的睡意。

    程天舟所有的僵硬和局促在这一声充满依赖的声音里化无一腔的温软。他牢牢地裹住白虎，鼻尖埋进白虎肩窝处，熟悉的体味混着和淡淡的奶香，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味道，他的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意识滑入甜美的梦想。

    第二天白虎是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只橘色的大爪子搁在面前的床榻上，撑着手臂就要起来，被身后的大老虎一爪子按趴下。

    “天舟，我要接电话。”白虎艰难地转了个身，推着程天舟的前肢。猫科动物本来就爱睡懒觉，程天舟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别去管，我们继续睡。”

    白虎把埋在自己脖颈处的大脑袋往外推，道：“不行，应该是我妈来的。”

    听到是未来丈母娘的电话，程天舟终于睁开眼睛，站起身两只前爪趴着草席伸个了懒腰，跟在白虎身后看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还真是“妈”。

    “怎么了妈，我刚起来。”白虎就揉着眼睛了个哈欠。

    手机里传来激动的声音：“虎，你赶紧过来，梅梅发动了。”

    白虎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不见了：“真的吗？！我现在马上回去！”

    “不急，离虎崽出来估计还有六七个时。”白薇在那一边，“你吃了早饭再来，不要空着肚子。”

    白虎“嗯嗯”应声，挂断手机后兴奋地抱住程天舟：“我们赶紧收拾，梅梅要生了！”

    程天舟知道梅梅是谁，但还是假装问道：“梅梅就是你得那头要分娩的华南虎？”

    白虎双眼放光：“嗯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华南虎分娩，我们赶紧。”

    这次程天舟翻出一个包，里面装了套衣服让白虎拿着。他们原路返回，程天舟变回人形穿上衣服后，一起进了虎园里。

    “快快，”白薇在门口等他们，一见白虎就拉着往里走，声音急促而振奋，“羊水已经破了，比我们预计的要快，这次一定能够顺利产出虎崽。”

    白虎和程天舟来到观察室里，透过单面玻璃可以看到下面的虎舍。梅梅侧身躺在草堆上，时不时舔一舔自己的下面，两米远的栏杆外有一名工作人员守着，嘴唇动着，似乎在鼓励梅梅。

    白薇向白虎解释道：“他是我们的保育师，梅梅时候就是杨喂养的，就算后来被放进散养区，也一直认得他。”

    程天舟一眼就认出白薇口中的“杨”就是水潭里那只同类，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半个时后，梅梅忽然半坐起来翘起后肢，腹下后方出现一团乳白色半透明的薄膜。

    “这是羊膜囊，”白薇在他身边轻声解释道，“虎崽要出生了。”

    白虎下意识兴奋地看了眼手边的程天舟，对方这时也全神贯注地盯着梅梅的情况，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一丝紧张。

    白薇的声音继续道：“虎崽被包裹在羊膜囊里，看，露头了！”

    幼虎从里面缓缓滑出，白虎和程天舟都激动的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梅梅的后续动作。

    幼虎刚出生时，雌虎会舔.舐幼崽刺激老虎的肺部开始工作，然后成功呼吸。梅梅却没有马上这么做。白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梅梅，见她在闻了闻虎崽后终于开始舔.舐虎崽，将它脸上和嘴上的粘液舔了干净。

    白虎看到老虎的身体颤动了几次，发出微弱的喘息，问道：“妈，老虎成功呼吸了吗？”

    回答他的是程天舟，声音像是紧绷的弓弦：“没有，只是喘气，还不是呼吸。”

    白虎指尖都颤抖了起来，他看了眼墙壁上红色的电子时刻，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就在这时，虎崽终于发出中气十足的一声“喵嗷”，接着开始有过滤地叫唤着。

    “它成功了！”有人含着哭音惊叫道。

    白虎的胸腔忽地升起一股对于生命的敬重和感动，伴随着一阵酸胀，眼眶微微泛红。

    身边传来轻轻的啜泣声，他转过头，见白薇身后跟着的几名工作人员都眼角湿润。

    突然有人惊喜道：“下一只也出来了！”

    白虎赶紧趴回玻璃上，接下来梅梅又生了两只，梅梅一一将它们身上舔的胎膜舔干净。

    最开始出来的虎崽已经摸索着叼住梅梅的奶.头，后面那只在东碰碰西撞撞，看得白虎好不心急的时候，终于成功喝到了虎生的第一口奶。

    “第三只有点不对劲。”程天舟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白虎看过去，果然家伙竟然还在原地，除了一开始叫唤了一声，之后都没什么动静。

    作者有话要：

    为什么感觉虎和甜粥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了，点烟

    华南虎的从头至尾雄虎平均2.5米，尾长80到100厘米，东北虎更大，不含尾巴的话可以达到两米，想象他站起来的样子……

    感谢RICE和StillIce的地雷，Muamaua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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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CE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07 07:42:04

    RICE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08 10:58:50

    StillIce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08 12:48:32

    然后最近可能都没办法按时更新，但是我会保持日更，大家不要晚睡，早上起来再看，啾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