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想知道什么样的仙女才能配上我家大宝贝。”姚天启一脸向往地搓搓手,走到窗台那撸了两下布偶, 又很给面子地揉了把油腻感十足的橘猫。
梁闲跟上来:“你家布偶多大了, 还没绝育呢?”
姚天启笑得跟个老母亲似的:“我家宝贝去年十月底才接回家,刚断奶。它爸妈都是赛级猫, 长得特别好看,我也是偶然间瞧见了才想养一只。我托了不少人情花了不少钱才赶在它还是个猫的时候买到手,猫舍它这样的都能当种猫了。能不能生漂亮猫倒无所谓, 我只希望它能拥有完整的猫生,先谈个恋爱再去咔嚓。”
梁闲敷衍地赔笑,手里抓着橘猫的尾巴转了转去。
橘猫瞄了眼布偶,笑容有点诡异。
布偶一脸无所谓,好像身后那俩人谈论的不是他。
姚天启看看尾巴快被玩断也没发脾气的橘猫:“你这猫脾气够好的, 一点都不想流浪过的。”
他偏头瞅瞅,橘猫的蛋蛋非常饱满,就这大,一看就是个街霸:“你这猫应该连孙子都有了, 什么时候带去咔嚓了吧。”
梁闲的笑容有点僵硬:“我,我带它去医院看过,医生它这个体型太夸张, 得减了肥再考虑绝育,不然手术风险太大了。”
布偶立刻看向橘猫,眼神精光四射——我还能谈个恋爱, 你就剩减肥了。
萧元凌知道梁闲是随口瞎编,可听了这话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他抖抖耳朵,跳下窗台,甩着大粗尾巴跑了。
布偶紧随其后,两只见面就大出手的猫居然如此和谐。
梁闲把此景解读为“跟班紧抱大佬大腿”,可姚天启的想法就有点跑偏了。
他震惊地抓住梁闲的胳膊:“我家宝贝不会看上你家猫了吧?”
这组合,光看体型也知道他家宝贝的家庭地位啊。
老母亲很心痛。
梁闲无语地拍开他的手:“别瞎想,赶紧去想想案子吧。”
傍晚时分,梁闲接到萧元凌的电话,约他去警局附近的饭店碰面。
梁闲这头进展约等于零,烦躁之余正好出去转一圈换换思路,于是欣然赴约。
他到了饭店才知道萧元凌订的是包厢,一进去,哟,屋里可不止萧元凌一个人。
“这位是……”梁闲量多出那位,同款长发,同款贵气,同款……荧光绿,这不是上回和姚天启抢猫那位吗。
云王笑得人畜无害,他欠身请梁闲入座,然后自我介绍:“你好你好,我是凌儿的叔父。”
梁闲瞅瞅他,再瞅瞅萧元凌:这叔叔有点年轻得过分了。
云王摆出过去忽悠外国使臣的亲和派头,给梁闲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今日听凌儿,他向先生借了一千万,连个欠条都没给先生。这孩子出来之后愈发不像话了,我这个当叔叔的疏于管教,实在愧对祖宗,也愧对先生,应当自罚一杯。”
云王端杯就喝,梁闲急忙陪着喝,唯有萧元凌端着酒杯一脸菜色——
怎么就成他要借钱还不给欠条了,你俩能实事求是不。
云王又给梁闲倒满:“我等初入世俗,确实急需一大笔钱,梁先生肯出手助我等一把,我等没齿难忘,再敬先生一杯。”
梁闲一句话没,两杯酒就下了肚,他瞅瞅端酒瓶子又要给他倒酒的人,急忙把杯盖住了:“叔儿,我这还有工作呢,不能再喝了。”
云王立刻撂下酒瓶,给梁闲倒了杯果汁:“梁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整个家族都会感念于心。此次出世的人里,我算是辈分最大的,也勉强做得三分主。”
他边边看向萧元凌,萧元凌微微颔首,给足云王面子。
云王微笑,他端起酒杯:“这笔钱,我等不会无限期借下去。这样,我们以一年为期,利息……”
梁闲急忙摆手:“利息就算了,本金你们想用多久就用多久,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道。”
云王轻拍桌面:“梁先生这话得大气,敬你一杯。”
梁闲杯里的是果汁,可云王杯里还是酒,瞅他喝水一样轻松,梁闲咋舌:古老家族果然都很能喝。
云王酒意上涌,面色微红,给梁闲满上果汁后,他抓起了萧元凌的手。
“梁先生,这一千万实在不是数目,我这个当长辈的得有点表示。你看这样如何,我把我这大侄子许给你,你放心,钱我们照还。凌儿呢,就当是给你当人质了,以后你若是瞧他不顺眼了,随时休掉就成。”
梁闲正夹菜呢,闻言差点把盘子戳漏了。
萧元凌按住云王不停倒酒的手,对梁闲:“抱歉了梁先生,我叔儿喝多了就爱胡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梁闲尴尬地抖抖嘴角:“啊,我没放心上。”才怪。
云王拧着眉毛瞪萧元凌,呵斥道:“凌儿怎可如此无礼。人家梁先生慷慨相帮,我等又岂能白白占了便宜。”
萧元凌:“叔儿。”
云王瞪眼:“你给我闭嘴。”
萧元凌:“……”
云王的酒疯撒得十足:“我告诉你,你爹不在,我就是你爹,你的终身大事我做不得主吗?”
他转回头,秒变和蔼丈母娘脸对梁闲:“梁先生若是同意这门亲事,以后便随了凌儿叫我一声‘叔儿’。”
梁闲更尴尬了:“叔儿……”
“哎!”云王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既然梁先生答应了,我这侄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梁闲瞅瞅萧元凌: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元凌无语:我懂。
云王兴高采烈地把俩人的手叠在一起,他握着这两只手,有种“我闺女终于要嫁人”的激动,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伤感。
这顿饭在云王的搅和下吃得特别诡异,梁闲和萧元凌各怀心思,吃得食不知味,唯有云王吃得异常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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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启跟领导汇报完工作就出来觅食,刚一出大门就瞧见街对面戳着个荧光绿,仔细一瞅,不就是上回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那个偷猫贼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云王一只胳膊,咬牙切齿地:“好子,这回看你往哪跑。”
云王眨巴着朦胧的醉眼,一点点靠近姚天启,想要把这个人看清楚些。
姚天启被他的举动吓得浑身发毛,想把人推开,又生怕松手人就跑了,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了。
“老姚?”上完厕所的梁闲一出来就被这场面吓着了,急忙过来要分开俩人。
可这俩人你抓着我我抓着你,缠缠绵绵那架势,不拿斧头都剁不开。
付完钱刚出来的萧元凌也吓一跳,不过他还算镇定,见惯云王真假难辨的撒酒疯,他早就淡定了。
姚天启也瞧见了萧元凌,愣了愣,问:“你子没事?”
不等萧元凌回话,云王先炸了:“你这人怎么话呢,什么有事没事的,我告诉你我可就这么一个大侄子,你再乱话信不信我揍死你。”
姚天启向来控制得当的脾气在碰见云王的时候从来都是失控模式,他扬起下巴,用胸口狠狠撞了云王一下:“怎么地,不服干一架?”
云王被他撞了个趔趄,偏偏俩人的手还纠缠在一起,他这一倒,差点把姚天启也带倒。
云王嗤笑:“就你这熊样,一看就肾虚。”
姚天启的表情也彻底失控了:“你谁肾虚?”
云王扯着脖子嚷道:“我你肾虚。”
忙着到处觅食的人们全都停住脚步,探头探脑向这头张望。
梁闲搓搓脑门,朝路人们解释:“没事没事,人家夫妻吵个架而已。”
众人瞅瞅云王红扑扑的脸,再瞧瞧姚天启隐私被戳破的暴怒,了然。
梁闲捂脸,姚副队这半世英名算是毁干净了。
萧元凌有心带梁闲退出这场闹剧,可剩那俩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云王把布偶装在包里随身背着,要是被姚天启发现,俩人指不定得成什么样呢。
好歹把斗鸡似的两个人扯进没人的巷,萧元凌端着手臂往墙上一靠,摆明了事不关己。
梁闲也想甩手退出战场,奈何战斗方之一的云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闲儿给我评评理,这个人上回我偷他猫,这回上来就动手,我又没犯法,他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梁闲好言相劝:“叔儿你消消气,你和姚副队之间有误会……”
“误会个毛线,我亲眼看见他偷了我的猫。”姚天启可不领这份情:“你不会以为猫还回来了,你就不用负责了吧?我告诉你,我那猫贵着呢,按金额算够把你抓进去蹲几天了。”
云王毫不示弱:“有种你把你那猫叫过来让它指认我啊。我那天抱了只猫上街,你就那只猫是你的,最后还逼着我把猫给你才放我走。那只猫是我的,你这叫抢劫,应该立刻抓去凌迟。”
然后他一扭头,泪眼巴巴望向梁闲:“闲儿,叔儿被这个人欺负得太惨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姚天启脑瓜子一蹦一蹦地疼,他问梁闲:“你认识这神经病?”
梁闲刚要给俩人做个正经点的介绍,没想到云王腰杆一挺,拍着梁闲的肩膀骄傲地:“我是他老丈人。”
梁闲:“……”刚才还是叔儿呢,咋这就成老丈人了?
萧元凌:“……”我都躺这么远了还能中枪?
姚天启的表情跟被雷劈了似的,他瞅瞅云王,又瞅瞅梁闲,艰难地问:“你偷我的猫,就为了给他当媳妇?”
梁闲再度给予他死亡凝视:您这脑回路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