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经纪人曹文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电视。见林智从里面爬出来， 也给他倒上一杯。

    咖啡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传递到大脑，林智深呼一口气， 摇了摇头：“任务失败了。”

    林智瞥了一眼电视，里面正播放着民国苦情戏。

    女主角被冤枉和管家偷情， 周围所有的人都拿着锄头， 闹哄哄地要把女主角浸猪笼。

    好在最后关头男主角出现了， 把女主角从水里捞上来， 抱着哭得撕心裂肺女主角大喊：“亲亲，我相信你。”

    林智拿起遥控器，换台。一个大男人看种婆婆妈妈的电视剧，有意思吗？

    曹文也不介意， 笑了笑道：“之后会有专人分析失败的原因。只要不是你的问题，照样可以领取工资。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林智点点头， 因为老板跑了，以及后期系统出现了大bug才导致剧情失败，绝对跟他无关。

    只是回想起最后姜尧站在岸边那比湖水还冰冷的眼神， 林智的心还是觉得一阵难受。

    不过是一个虚拟人物而已，莫非是自己入戏太深了？

    曾经看到一些人爱上二次元的人物， 为了他们如痴如狂一掷千金，当时他还觉得可笑。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对这样一个人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在那人身上所花费的时间、精力与感情， 都会变成记忆储存大脑的沟壑里，时不时的跑出来刺激一下。提醒自己，当初的一切都是喂了狗， 以后再碰见这样的人，要长记性。

    “我想歇一段时间。”林智躺在沙发上一脸疲惫。他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出任务都凭自愿，我们不勉强。”曹文完，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这部剧的结果出来了回头再通知你。”

    林智在家里窝了三天，把那个民国苦情剧追完，才心满意足的决定出去透透气。

    那个世界已经是冽冽寒冬，现实却还是凉爽的秋天。穿着T恤和短裤，带着太阳眼镜走下楼，还未出区，就见他们区门口的商场门前竖着一块牌子。

    “全场三折。”

    三折？老板也太豪气了吧。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林智赶忙跑过去捡便宜，却见门口收银台人山人海。

    看这人流量估摸着整个区所有不上班的人都过来了。老头老太们的广场舞没有白跳，各个身强体壮，胳膊上挂五六个塑料袋，干劲十足。

    他来的真是时候，如果再窝在家里多伤感一会天，这个超市就被搬空了。这趟门，出得不早不晚，刚刚好。想到这里，林智觉得自己那被那个野男人伤害的心，瞬间得到了救赎。

    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当然不能输给那些前辈们。扫荡了七八个购物车之后，林智挤到售货员旁边，笑着问：“你们老板是买彩票中奖了吗？搞这么大的优惠来回馈社会？”

    服务员扫完条形码，看了林智一眼，撇了撇嘴：“老板在外面借钱炒股，重仓的股票炸了，现在正抓紧时间把超市里的货物倾销出去，好还债。”

    听到这话，林智吓得一跳，赶忙掏出手机开炒股的APP，看到自己股票全部飘红，收益跑赢大盘之后，虚情假意地安慰：“唉，股票确实害人。”

    “估计这个超市也保不住了，正在找人转让。”收银员一脸苦瓜相。

    听到收银员的抱怨，林智估摸着那个老板应该很缺钱。想到自己正要歇一阵子，而且一直想开个超市。眼前这个机会，很诱人啊！

    这难道是情场失意钱场得意吗？

    林智一边心算自己的存折余额，一边结账：“能联系上你们的老板吗？我想买这个超市。”

    “买超市可不像买大米，几块钱就能搞定的。”收银员量了一下林智，看着林智T恤短裤人字拖，穿得不太上台面，有点瞧人。

    被觑了之后，林智心里有点淡淡的不爽。

    沃尔玛他肯定买不起，但是眼前这个卫生巾都可以卖到过期的超市，他应该还是有资格当老板的。

    林智装作不经意间抬起眼镜，冲着收银员露出正脸，倍大款地道：“报价吧。”

    “你是——”看到林智的脸后，收银员面露惊喜，眼前这人他在电视上看过，是个明星，但是她又一时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来。

    被人认出来后有点得意，林智重新带好眼镜，表示自己不想被人认出来，免得有粉丝要求合照。

    收银员：……

    明星肯定比普通老百姓荷包鼓，收银员也不收银了，立马拿着一个喇叭跑到超市外面，对着空中大喊：“老板，快下来，不用跳楼了，有人来买咱们的超市。”

    林智：……

    没过多久，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穿的像买保险的青年出现在林智面前。

    “你不要瞎，我只是去楼顶透透气。”完看向林智，红肿的眼睛里写满殷勤：“是你要买我的超市吗？”

    林智觉得他要是否认了，这个男人会立马哭出来，然后再次跑到顶楼透气。

    “先看价格。”林智话不好死。

    “如果你能今天交易，我把这个超市原价转给你，这里面的货物作为添头，免费。”青年老板恳求道。

    这两年来房价飞涨，商铺的价格虽然没有房价那么疯狂，但也跟着上浮了不少，原价转让，而且还算上这些货物，确实很划算。

    林智挺满意，但是面上不显。买东西不能表现出太强的欲-望，不然会被敲竹杠的。由老板带着，林智简单的看了一下超市的情况。

    社区的超市虽然比不上商场，但规模林智还挺满意的。生活必需品：米面粮油、果蔬水产生鲜、家电家具床上用品，样样齐全。

    逛完一圈之后，林智觉得这老板真的急需用钱，超市很实惠，便没有压价，只是在签协议之前，试探性的看向老板：“我有一个要求。”

    “您。”老板一副只要你买这个超市，干啥他都愿意。

    “既然超市里这些货是添头，那折能不能到此结束？”林智心疼地看着一个老太太扛着一大袋米颤颤巍巍地走过。

    他要买超市，怎么能让这些老太太们把超市搬空？

    “可以，可以。”听到这个要求，老板喜出望外，跑到门外一脚把折牌子踹倒，回到超市拿起喇叭大喊：“今日的折活动，到十一点半结束。”

    “凭什么？”老人们不满。

    “解释权归超市所有，超市从十一点半开始歇业。”青年老板大喊。

    众人只好抓紧时间抢购。结果一看表，纷纷暗骂老板没良心，现在已经十一点二十九分了。

    本来捡便宜捡地乐呵呵，现在却要被人扫地出门，摊谁身上都不乐意。老人们把货物直接扔在那里，也不结账了，气愤地离开。

    都不折了，还买个什么！

    对于超市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他们表示非常不满，决定不吃完今天买的大米，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们这里的员工，要不要一起带走？”老板心翼翼地询问。

    在门口乖乖站成一排的员工听到这话，也都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林智。

    既然买了超市，他肯定需要工作人员。有现成的熟手在，林智也不会拒绝：“试用期二个月，不过工资减半，转正后与现在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员工们松了一口气。

    新老板看上去挺不错的，就是抠了一点。

    心满意足地回到家，林智发现曹文正坐在沙发上在等他。曹文有他家里的钥匙，不过一般是没有要事不登门。

    “你去超市买什么了？”曹文问。

    “我去买了一个超市。”林智笑着。

    曹文：……

    “就是楼下那个中心超市，你后你去买卫生纸不收你钱。“林智大方道。

    “我看你这超市老板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曹文眉头皱起，为难地看向林智：“公司对你上次的穿越后修改的剧情做了审查，发现这次任务失败主要原因在你。”

    听到这话，林智微微诧异：“难道不是高达离开后，系统出现故障了？”

    “是出现了一些bug，不过无关紧要。本来剧情差点就圆满了，可惜你最后一自杀，强行退出了这个世界，完全改变了初衷。我们要的是一个双宿双栖、夫夫双双把家还的剧情，你这样乱来，整个剧变得一团糟。罗伊星球的审片，那天和伴侣吵了架，看到这片子，回去就开煤气了。幸好抢救了过来！”曹文不满地看向林智，“作为一个演员，你不顾全大局，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最后做出错误决定，导致整个剧本功亏一篑。”

    林智目瞪口呆：他的是我刚刚经历的世界吗？

    “因为高达是老板，他临阵逃脱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我身上？”林智挑眉，不爽道：“没想到外星人开的公司，也徇私枉法。”

    曹文叹了一口气，看向愤怒的林智：“我们可以让你看一下你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是非黑白自有公论。”

    林智犹豫了。

    一想到又要见到那个人，林智有点胆怯。本来准备忘记这段失败的经历，就当他真的在穿越世界里死去，从此不用再去管姜尧的是非，不用去看他和别人双宿双栖。

    没想到最后还要与那人牵扯上。后面的剧情，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不就是韩碧山当上武林盟主一统江湖，姜尧要么是去神医谷当谷主，要么去如意山庄当庄主，最后两人比肩江湖吗？

    他逃离的了那个虚拟的世界，却无法逃脱现实的人生。

    林智在营养仓内躺下，曹文对着营养仓一阵调试之后，：“你已经死亡，无法再继续参与剧情。这次你会以旁观者的角色看完后续。”

    林智闭上眼睛，从脚底传来的失重感，蔓延到大脑。

    再次睁开眼，时间是他自杀后的早上。

    姜尧、韩碧山还有峨眉、少林的掌门，神医谷陆谷主，五人正在商量事情。

    看到眼前这几人，林智吓了一跳。过了半天才发现这些人根本看不见他。才明白过来，现在的他仿佛幽灵，这边的人看不见他的。

    姜尧身上还是昨夜在湖边穿的单衣，衣摆上还沾染着血迹与泥土。他就那么抱着剑，静静地站那里，神情淡漠，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向哪里。

    林智看到他的发丝上沾了一点树叶沫子，想帮他揪下来，抬手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看客。

    “查到城北‘客常来’客栈躲着十几个邪教余孽，这次围杀为防消息走漏，武林盟不方便出门，还请两位掌门带着亲信前去。”韩碧山开口道。

    两位掌门点点头准备出门，就见一位守卫跑了进来。

    “多宝阁阁主又被人劫狱了。”守卫早上例行检查时，在台子上没有看到人，于是赶忙跑去通报。

    听到这个消息后，姜尧立刻回神，脸色一变，慌不择路地跑向牢房。林智和其它几人也跟着赶了过去。

    林智有点担忧，听在水里泡旧了的人，会有巨人观。他被捞起来，会不会发涨得很难看啊！

    在路上，姜尧质问陆谷主：“陆英在哪里？”

    姜尧虽然性格冷清，但是挺有礼貌的。林智从未见过姜尧对除他之外的人口气这么差。

    这么着急，难道是怕他被劫狱之后将邪教余孽这些散沙聚拢，重新与武林为敌？姜尧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他昨天一晚上都跟我睡，没有机会劫狱的。而且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就没有再闹了。”陆谷主赶忙回答。

    听到这话，林智诧异，还有什么真相？

    来到水牢，牢门禁闭，上面的铁链一如当初被姜尧锁住时的模样，没有开过的迹象。铁门的钥匙只有一把，被姜尧与韩碧山收起来了。

    姜尧目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水牢，喊来守卫。

    “从午时到子夜，一共有三批人来劫狱，都被我们截杀。白阁主一直在水牢内，绝对没有出来过。”侍卫急忙解释道。

    韩碧山点点头，表示昨夜过来送被子时人还在。

    姜尧看着平静无波的水牢，眼神冷酷地吓死人。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拿出钥匙开水牢的门，对着水面咬牙切齿道：“你要是躲在水里吓人，我让你好看。” 完这句话，姜尧便跳进水牢里。

    林智看到这里，心里笑了笑。等你捞出我的尸体，我吓你一跳。

    姜尧在水牢里来来回回潜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颤抖地抱出一个人。

    那人被水泡得惨白，已经有点发涨。

    林智不敢去看那人的面目，偷偷去瞧姜尧，发现姜尧的脸色也和那人一样，毫无血色。

    他的脸上是林智从未见过的表情，目光狰狞，恐怖极了。

    而且接下来姜尧的动作，更是让林智惊呆了。

    姜尧把那人的身体在地上放平后，一边按压他的胸口，一边抬起他的下颚，亲了上去。

    看到这一刻，林智激动地恨不得诈尸。虽然姜尧只是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当时嘴对嘴还是很刺激啊。

    只是随着姜尧一遍遍的机械重复那个动作，林智的心情却没刚才那么兴奋了。

    这和他想的都不一样。当初明明是姜尧做的证，指认他是邪教。现如今他死了，姜尧为什么却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自己也是个大夫，应该知道他已经——”陆谷主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姜尧断他的话，继续重复的着刚才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林智就在一旁看着姜尧跪在那里给他抢救。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尧终于停了下来，抱着那具尸体低着头不话，脸上一脸难以置信。

    林智觉得心被什么什么东西揪了起来。

    没过多久，陆英得了消息，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飞奔到牢房。

    “是你害死了他，都是你。”陆英在一旁歇斯底里，想要上去踢姜尧，却被韩碧山拦住。

    “陆英，我们把白齐关起来也是不得已。”

    韩碧山低声出的话，让林智难以置信。当初不是你们一口咬定我是邪教？现在又不得已。

    “这些年来，邪教一直陆陆续续渗透进了武林盟，他们暗地里家劫舍，明面上又与武林盟一起击杀邪教。有人在武林盟身居要职，消息灵通，便一直没有曝光。这次走镖围剿邪教，他们依然蛰伏不出。哪怕白夜生被杀，他们也无动于衷。不仅如此，还乐见武林盟将白夜生击杀。就是为了从此之后，他们的身份不会暴露。”

    “已经查到有两位长老与他们有关系，那一批人装作当年被邪教灭门的苦主，想接这次机会灭掉多宝阁，然后狮子大开口，借机敲诈，索要赔偿，最后退出武林盟。白夜生被炸死，本来四处逃窜的邪教已经不成气候。但是这群人又蠢蠢欲动，还发了追杀令，谁杀了白谁就是下一任邪教教主。”

    “在那些人身份没有全部查明之前，不能轻举妄动。把白阁主关在这里，只是为了保护他。”韩碧山叹了一口气。

    陆英吸了吸鼻子，哭喊道：“你们明明是拿他做诱饵。”

    听到这指控，韩碧山沉默了。半响才无可奈何地开口：“这几天晚上，我们安排了各派的弟子在牢房外面，防止有人过来截杀。姜尧也守了三天，没有合眼。只要我们还活着，绝不会放进一个人，哪里知道——”

    听到这里，林智愣住了。

    姜尧曾经告诉他，让他不要相信他的话，但是一定要相信他。林智起初不懂，现在却全部都明白了。

    那天晚上，姜尧不是要杀他，也从没想过要杀他。

    林智默默地跟在姜尧身后，看着姜尧把尸体抱出水牢，悄悄安葬。

    那个坑姜尧挖了一天，就在林智怀疑他会不会挖到地心的时候，姜尧从坑底跳了出来，把他扔进坑里。

    那具尸体尸体的手里，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

    鲛鼻。

    看着姜尧姜尧捡起鲛鼻时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林智又心虚又难过。

    埋上土，没有棺材没有墓碑，就一个光秃秃的坟包。摆着两盘馒头，就算祭奠。

    姜尧拿着鲛鼻在坟前坐了一夜，表情阴冷，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便回了他当初他所呆的水牢。

    武林盟没对外界公布多宝阁阁主的死讯，那么‘他’就还活着，还能继续作为诱饵，吸引这那批亡命之徒。

    只是看着姜尧把鲛鼻贴在脸上，潜入水牢底部时，林智如遭雷击，不知所措。

    寒冷的冬季，哪怕是练武之人跳入这么冷的水里也不好受。姜尧却是在水里一坐就是一夜。

    林智坐在姜尧旁边，身手抚摸着姜尧脸部的轮廓，心中有股不出的滋味。

    三个月后，邪教被清剿完毕。

    这三个月的每一夜，姜尧都独坐在水牢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韩碧山让人把湖里的水排空，水牢里的水见底之后，姜尧才从水里出来。

    如果当时他不自杀，那么在剿灭邪教余孽之后，他是不是就可以和姜尧双宿双栖了？

    “接下里你准备怎么办？”韩碧山问姜尧。

    姜尧认真思考，不知道想到什么，如同被冬季冻住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开个医馆。”

    从那之后，姜尧便将剑收了起来，做起了悬壶济世的生意。

    起初医馆的生意非常好，毕竟是神医谷名满天下的大弟子坐镇，很多人都慕名过来求医，没病都要瞧一瞧。

    可是没多久，病人就越来越少，后来除了病危的需要急救的，没人愿意过来找姜大夫。

    林智在一旁跟着着急。姜尧，你的药钱收的太高了啊，给人治个痱子都要二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姜尧却一脸无所谓。每日站在柜台前，或拨弄算盘或发呆。没有客人过来时，他一整天都不一句话。

    韩碧山过来看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医馆，帮他出主意：“诊费可以平价一点。”

    “便宜了我怎么过日子？又不是做慈善。”姜尧拒绝。

    姜尧不开窍，林智在一旁干着急。

    只是在某一天，看着姜尧那孤单的身影，他突然想起曾经跟姜尧商量，以后他们一起开个医馆做生意。诊金不能收太便宜，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过惯了好日子吃不得苦。他不记得姜尧当时同意了没有。

    想到这里，林智觉得眼眶发热。剧情失败，好像真的是他的原因。

    他对姜尧所表现出的信任，没有达到剧本里写得那么深。

    最后，林智闭上眼睛，慢慢退出系统。

    作者有话要：　　谢谢不存在天使的地雷，今天写的有点多，来迟了，六千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