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发现
白仕森在院里搭了好几个砖头灶,上面放着铁架子。余舟看他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眼都花了。
“你搭这么多灶干什么?”余舟问。
白仕森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欣赏了一番自己刚搭好的灶,“烧烤呀。”
“烧烤?”余舟,“那也不用这么多吧?不是,你是我们班的来你这烧烤?”
白仕森点头,“嗯哼,吴清风昨天了电话给我。”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你不是不愿让人到你这来闹腾吗?”余舟看着他。
“看心情”白仕森蹲下把刚才搭好的灶最上面不太平实的砖头拿了下去,走到篱笆墙边那垒砖头堆里挑挑捡捡换了一块拿回来,放上去左右看了看,很满意地点点头。
也不是余舟吃惊,白仕森从来不让很多人来的这里,即使他自己的学生。
除了工作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守在这栋房子,这座山里。似乎这里有他割舍不了的东西,年过半百还孑然一身。
好几次他想问,你考虑过找个人陪你在这山里度过下半辈子吗?但他没问出口,他知道问了白仕森也不会有个什么正经的答案给他。
“你今天心情已经和太阳肩并肩了吗?”余舟倒了杯茶递过去。
“差不多”白仕森,“你多来这陪陪我,我会更高兴。”
“是吗?”余舟,“去年你不是嫌我来着?”
“没有”白仕森,“那是你弄断了我的盆栽,我生气。”
“切”余舟,“要不你给我找个婶吧,生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这样你就有人陪了。”
白仕森指了指自己,“我?”又摊开手从上往下比量自己,“都大年纪的人了,还想这个。”
“四十几岁”余舟,“如狼似虎的年纪”
白仕森把手里空了的杯茶递回给余舟,“老咯,骚不动了。”
“哈哈哈”余舟把杯茶放到桌上,笑着,“听你这话就感觉你年轻的时候特别不正经。你要是结婚早,孩子得和我一样大了吧。”
白仕森低头笑了笑,叹了声,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出神。
赵旭吃完早餐后到周围转转,陈夏因昨晚醉酒的原故,头有点晕,余舟让他回房间休息去了。
院里一下陷入沉寂,几只鸡在草垛里翻找,窸窸窣窣。余舟把茶具拿去洗了,回头见陈夏站在楼上走廊里看着他。
余舟甩掉手上的水,看了眼白仕森,往楼上跑去。
“你怎么不睡了?”余舟跑上来问。
陈夏往楼下了看了眼,拉了下余舟往房间走。
“睡不着。”
“躺一下也好呀”余舟,“头还晕吗?”
转了弯陈夏一把抱着余舟,头抵着他的颈窝,弓着腰背慵懒地,“想你了。”
也不是余舟思想不纯洁,总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想,只是陈夏这种全身心放松懒洋洋地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就像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的石头,叮咚炸起一片水花。
比他昨晚喝醉酒时那种状态更容易想入非非。
余舟撇过脸在他耳垂上亲了亲,“那就抱抱。”
“就只抱抱?嗯?”陈夏拖长尾音。
余舟:“。。。。。”
靠,这语气!
少年人本就血气方刚,经不起挠,一挠就滋滋冒火。不过色欲再怎么熏心,白日宣淫这事余舟还是有所顾忌。
“你不是挺正经的人吗?”余舟。
“是挺正经的”陈夏。
“屁的正经。”余舟笑道,
陈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我思想挺纯情的,就想抱抱而已,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偏过头,看着余舟一会儿,伸手往余舟腰身下摸了一把,“旗帜都竖起来了。”
余舟:“。。。。”
“卧槽,陈夏,我真没看出来你是一个流氓呀。”余舟推开他,冷笑一声,也朝他下身那抓了一把,“哟,你有本事别站起来呀。”
“美人入怀还坐怀不乱,那只能明有毛病。”陈夏的一本正经。
“好了,好了”余舟手抵在陈夏胸口,“再下去,非干什么不可了,大白天影响不好。”
“那抱抱。”陈夏又伸了手要抱。
“去你的,还抱,抱出火来了都”余舟笑骂道。
“好吧。”陈夏看着他可怜巴巴地。
阳光很强烈,照着对面青翠葱郁的山谷透过窗户看有点玄幻缥缈,风很温和,四周很安宁。陈夏枕着余舟的手臂睡着了。
陈夏睡觉很规矩,侧卧姿势很标准,半张脸埋在他臂弯里。余舟发现陈夏睫毛很长,虽然平时也没少看,就跟找了很久的东西怎么也没找到,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有点意外惊喜的感觉。
他用手指在他睫毛上来回扫了几下,又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到他嘴唇上。
陈夏眼皮轻微颤动,伸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捂住,带着浓郁睡意的声音,轻哼一声,“别闹。”
余舟轻笑一声,亲了下他的脸颊,“你睡,不吵你了。”
来的人并没有余舟想象中的那么多,只来了二十几个,还有几个余舟没见过的,可能是别班的。
必考清华群的那十几个人都到了,可能在群里闹腾惯了,也不拘谨。
“赵旭,你个狗东西,昨晚就到了,也不声。”范植伟拿着根鸡翅指着赵旭骂道。
“嘿嘿,气死你。”赵旭一副欠的样子。
“这山腰上有这么处房子真的好安逸。”班长量一圈。
“夏天好过。”他身旁的人,余舟叫不出名字来,平时在班上跟人话不多,都是碰个眼熟,知道是一个班的。
几个女生坐一起有点拘谨,低声笑着些什么,边摘菜边时不时朝余舟这边看上两眼。不过,余舟发现高晓雯没来。曲子是怕遇到她吗?补觉补了一上午都没下来。
吴清风跟白仕森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这群人,叽叽喳喳弄烧烤食材。
“余舟,还有盘吗?”女生那边有人问。
“有。”余舟放下手里的食材,起身进了厨房,拿了十几个盘子,“先用着。”
“余舟,这房子主人是你家亲戚吗?”范植伟拱了下余舟,低声问。
“嗯,我叔。”余舟串鸡翅的手被拱的抖了下,差点戳到赵旭。
“啧,你怎么跟女生似的,到处瞎听。”赵旭扔了片青菜叶子过去。
“我次嗷”范植伟也扔了根菜过去。
赵旭回击,范植伟再扔回来。你扔来我扔去,刚摘好的青菜散的满桌都是。
“你俩等下就吃这桌的。”班上。
“给他吃”赵旭和范植伟同时指着对方。
“欸,你俩闹什么呢?”吴清风,“等下还吃不吃了?”
听到老师训斥,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把掉桌上的菜捡进菜篮里。
“我擦”班长“也不洗洗就放进来。”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赵旭。
“等下这一篮全都是你的。”班长把那篮子青菜推到赵旭面前,赵旭又推回去。
一旁的女生都看不过去,其中一个起身拿过那篮青菜,“我去洗洗吧。”
走出去两步,回头红着脸对余舟,“余舟,哪里有水龙头?”
余舟看了那女生一眼,很面生,并不是他们班的,“哦,在厨房那边。”余舟转身指了指。
“哦,好的。”女生走了过去。
赵旭朝那女生看了看,对余舟,“可以吧。”
“什么可以吧?”余舟看着他。
“装”赵旭。“你不是一直在群里给人家讲英语吗?在这装不认识。”
“她?”余舟,“哦,原来是她呀,你和她很熟吗?”
赵旭摸了下鼻子,“没,就偶尔在食堂碰到了几句。”
“哦。”余舟把串好的食物码进一个盘里。
吴清风这次买的食物都是原料,大概在菜市场直接买来的,洗切串样样都得自己来。看着有二十几个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谁也没干过摘菜洗菜的活,手忙脚乱地愣是忙活了两个时。
“陈夏呢?”赵旭甩了甩手上的水,甩了陆一鸣一脸水,陆一鸣抹掉脸的水起身骂道,“我日,你大爷赵旭。”
“诶哟,你蹲在那我都看不到你。”赵旭笑道。
陆一鸣抓直桌的矿泉水瓶,作势要泼,赵旭立即跑开了去,“别冲动。”
吴清风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喊了声,“赵旭,你站着别动,让他泼,然后找机会一架。”
赵旭:“。。。。”
陆一鸣:“。。。。”
余舟:“。。。。”
“不能架。”班长道。
“对呀,老师你怎么能怂恿他们架呢。”女生在一旁。
“那不。”吴清风。
“你们老师读书那会可比你们能闹。”白仕森端着茶不咸不淡地了句。
吴清风:“。。。。”
“在我学生面前,老师能不能留点面子给我”吴清风干咳了两声,低直。
“他是不是贼牛批的那种。”一个男生问。
“嗯”白仕森,“属于那种三天不就上房揭瓦的人。”
“那他被您过吗?”另一个男生问。
“我没教过他高中,我和他高中班主任是同学,听有次他跟别班人架,一人大战群雄,他愣是了个平手,你们想,这么厉害,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您真幽默。”
“然后呢?”
“然后,他班主任请他喝酒了。”白仕森笑道,“这子架行,喝酒不行,三杯就倒。醒来后,他班主任就问,以后还不架?他不了。”
众人向吴清风投去哦哟,我有你把柄的表情。
他读书那会是真的闹,架旷课,早恋啥的,跟这个年纪沾边的事,他都干过。学习成绩也总跟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不过,被班主任叫去喝了顿酒,就再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来了,醉酒真的是太难受了,吐的肝胆俱裂,差点上医院了。到现在他都不喝酒,心理有阴影。
余舟听完明白了,他也被白仕森请过一顿,原来是效仿别人的呀。
只是他没醉,倒是把白仕森灌醉了,那会他在实验跟人架,被叫了家长,白仕森去了后,回到家什么也没,还请他喝酒,余舟当时挺意外的,完架还有酒喝?
就是不知道他喝的酒和吴清风的酒精度数是不是一样,最后他喝第四杯的时候,白仕森有点坐不住了,抢了他的杯子,“居然没事?”
现在余舟知道白仕森当时的没事是什么意思了。
身边有人坐了过来,余舟转头冲他笑笑,“弄好了?”
“嗯。”陈夏。
余舟倒了杯水给他,回到屋里拿了包纸出来,“擦擦脸,快变成包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