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酒吧
酒吧里彩灯闪烁,躁动的鼓点震耳欲聋。调酒师的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摆,不出片刻,一杯五光十色的鸡尾酒便呈现在吧台上。
服务生将鸡尾酒放进托盘,绕过舞池送到席清溪所在的卡座。
他斜靠椅背,双眸半眯,细细量舞池里律动的人。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席清溪漫不经心地端起朗姆酒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在顶灯的照射下荡漾出耀眼的光泽。杯酒下肚,懂事的服务生立马为他把酒斟满。
他不喜欢这样迷乱的热闹,但偶尔也会想来放松心情。
“席少,怎么光顾着喝酒啊?”好友注意到席清溪身边的冷清,破口大骂,“你们有没有点眼力见的?没看到席少无聊吗!”
“你们玩。”席清溪朝他们扬了扬酒杯,继续望着舞池发呆。
“席、席少,您已经喝了五杯,还……还要续吗?”服务生磕磕绊绊地询问席清溪,脑袋几乎垂到胸前,看不清模样。
席清溪目光泛冷,玻璃杯重重地放在矮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其他人听不见,眼前的服务生可是听得真切,他忙不迭跪下,连声道歉:“席少对不起,都怪我多嘴扰了您的雅兴……”
“你为什么这样问?”
服务生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吧台那边有位先生让我问的。”
席清溪猛然抬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独自饮酒。即使戴着黑色口罩,也不难认出他就是方若谷。
席清溪顿时觉得喝下去的酒全都化作了怒火,他脸色阴沉地走向方若谷的位置。
“你跟踪我?”
方若谷摘下口罩,面不改色地:“别得那么难听,我也是来喝酒的。”
席清溪怒极反笑:“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管我?”
方若谷目光灼灼:“你的恋人。”
席清溪最近喜怒无常一点就燃,听方若谷这样,更是气不一出来。他揪起方若谷的衣领把他按在吧台上,动作幅度过大,扫落好几个玻璃杯。
注意到吧台的动静,人群渐渐骚乱起来,还有好事者举起了手机。
“我当是谁,原来是席少呀。”男人愉悦的声音自角落响起,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席清溪倒是忘了,这家酒吧是临川集团旗下产业,巴结他的人又怎会放弃裴临川这条线。
裴临川从人堆走来,表情阴冷:“给我把闲杂人等全部都清出去。”
对上席清溪,他立即换上狐狸般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席少的局我都敢迟到,待会一定自罚三杯。”
席清溪兴致全无,转身欲走,不料却被方若谷抓住手腕。
没等他话,裴临川率先开了口:“这不是那个谁嘛,今儿还真是赶巧,我把范臻也带来了。”
范臻的状态不太好,似乎是在睡梦中突然被叫醒,素颜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席清溪被酒精麻痹的神经顿时清醒不少,他捉摸不透裴临川的用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愣着干嘛?叫人啊。”
“席先生好。”
“乖。”裴临川拍拍他的脑袋,转而对席清溪,“下面太吵,人多眼杂,对两位大明星影响不太好,要不咱们去楼上包间玩?”
席清溪抿唇不语,沉默良久才缓缓答道:“好。”
其他人谄笑着想要跟上来,裴临川冰凉的眼神扫过去,众人皆愣,不敢再上前半步。
来到包间,服务生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耳根一下子清净不少。裴临川靠在沙发上,指腹有规律地敲击真皮扶手,视线在席清溪与方若谷之间转。
“方先生好像不是席少带过来的?”
方若谷:“最近压力太大,我自己想来喝酒,恰好碰见了席先生。”
“是吗?”裴临川忽然坐直身子,意有所指,“看来今天巧合挺多。”
席清溪没有搭话,自顾自拿起酒瓶倒酒,刚拧开瓶盖,酒瓶便被抢了去,方若谷定定地注视他:“你不能再喝了。”
席清溪发出一声嗤笑:“你怎么和他一个德行?”
方若谷微怔,随即默默放下酒瓶。
裴临川搂着范臻,饶有兴趣地:“席少是不是养了只狗?”
席清溪答:“捡的,喜欢拆家,送去学校训练了。”
“不听话还留着做什么,换条听话的狗不是更好吗?”裴临川毫无温度的目光盯了方若谷几秒,而后偏头逗弄范臻。
席清溪平静地:“我喜欢。”
裴临川陡然凑到他面前,透着酒气的热息迎面扑来:“我们换人玩玩怎么样?”他指了指范臻,“他太听话了,没有激情。”
席清溪无动于衷:“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
裴临川耸耸肩,拿起席清溪开封的酒倒入玻璃杯中:“那席少回去好好休息哦,黑眼圈太重了。”
走出酒吧,席清溪的司机也刚到,关上车门的同时,席清溪对方若谷:“他在试探你。”
“什么?”
“范臻是我的人,他获取到裴临川的某些重要决策,通过你传递给我。”席清溪顿了顿,“这是主人格之前的工作,现在你们没有合作,尽量不要私下联系,他已经生疑了。”
方若谷:“他们怎么样不关我事,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扳倒裴临川。”
“好,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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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进来。”
“裴先生,王老板问您有没有空……”服务生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询问。
裴临川抓起杯子狠狠砸在他脚边:“让他滚。”
服务生慌慌张张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裴临川按压眉心,晾了范臻许久才懒洋洋地唤他:“过来。”
范臻身形一僵,慢慢挪动身子。
裴临川不耐烦地把他拉到身边,范臻没站稳,膝盖直接跪地。
“我的耐心有限。”裴临川手指插进范臻的发丝用力往后扯,迫使他仰头,“你和席清溪是什么关系?”
“我和席先生没关系……”
“砰——”裴临川扯着他的头发往桌角撞,一声闷响之后,范臻额角多了个血淋淋的窟窿。
“你和方若谷是什么关系?”
“对、对家……”钻心的疼痛袭来,血液缓缓下滑,视线变得模糊,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范臻如同残败的玩偶,被裴临川扔在地上,锃亮的皮鞋踩着他苍白的脸颊:“我这么疼你,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