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偷练功法,梦魇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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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谣记忆时断时续, 现在对魔修及其厌恶。

    韩扬让路横看到她,纯粹是想要找乐子。

    路横还想要和明知谣话,怎料对方随后便转过头去, 不再理会自己。

    这样的举动让路横的心里凉了一截。

    “阿谣……”

    他口中呢喃, 韩扬则在一边开口趣:“你还犟吗?”

    “韩扬你……”

    一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心思朝着城内走进去。

    城内比城外的状况稍微好了一些, 城外都是一些难民, 而城内因为有附近宗门在布粥, 所以百姓还不至于吃人肉。

    云嫦心中不解。

    为何只给城内的百姓发粥?

    她停下脚步询问了几个正在布粥的某宗门弟子,对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开口:“此地动乱之后,在外面的那些百姓,有的是自行逃离,有的则是因为抢夺杀戮被驱赶出去。”

    并非宗门长老想要活活地饿死城外的百姓, 而是不这样城内的纪律就维持不住。

    此番是不得已的举动。

    云嫦心中了然,冲他道谢后便走到陆修桑的身边。

    “大师兄,看来此地情况不容易乐观。”

    陆修桑颔首点头,他也很清楚。

    现在既然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炼化路横,同时要尽快地将其他材料送过来。

    而且那所谓的地火熔炉和铸器大师只是有一点点线索,究竟能不能找到还二。

    云嫦沉吟一声:“那魔骨那边可有消息?”

    陆修桑摇头。

    他并不过多言语。

    云嫦也就没有多问。

    五人在这城中找了一处院子暂住, 陆修桑和云嫦一间, 明知谣最近不愿意呆在结魄灯中, 所以她要租一间。

    至于那两位魔修自然是住在一块。

    陆修桑和韩扬等人外出寻找地火和炼器大师时, 云嫦则紧闭房门修炼功法。

    房间之内,云嫦盘腿端坐在榻上,双手做莲花决放于胸前。

    她闭目认真凝聚气息,但总是难以维持下去。

    此功法虽然是正道功法,但却总是扰乱修炼者的心性, 总有梦魇让她心悸。

    云嫦又一次从修炼中惊慌地苏醒过来。

    她捂住胸口,思绪难平,嘴唇无比苍白。

    “进度太慢了?”云嫦不明所以,自己是纯晶之体,修炼进度远超过一般的修士。

    云嫦再翻看玉简,再次修炼。

    又是熟悉的梦魇……

    但这一次她看到了崖州陆家,看到了昌禾的坟墓。

    这座坟墓是大师兄亲手挖的,昌禾的尸骨早就在三百年的风吹雨淋中只剩下了一点点残骨。

    所以他的坟墓不大,甚至得上是“”而简陋。

    一方土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昌禾的名字,他的生辰八字,何方人士,死于何年。

    但云嫦这一次看到的石碑上面满是青苔,似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残破和腐朽的气息笼罩其上。

    虽然有些不太整洁,但云嫦还是很高兴给他来扫墓。

    石碑前燃着蜡烛,还有开了封的一坛好酒。

    云嫦稍微一思索就明白这或许是自己心中的渴望。

    明知谣天天喊着要找昌禾师兄,自己也答应陪她以后去陆家。

    于是自己此刻便看到了三师弟的坟墓。

    那么阿谣呢?

    云嫦恍惚之中不停地往前走,她的身边孤苦伶仃,再没有了别人。

    心中的担忧像是错综复杂的野草不停地向上攀升,将她整个人都缠绕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云嫦又一次地惊醒,好在此次修炼有所进展,不算是原地踏步。

    云嫦欣喜若狂,捂住胸口呢喃自语:“大师兄,原谅我此次任性一回,你不让我帮你,我心中难安。”

    此功法自己必然珧修炼到大成,好在日后去克制魔骨。

    陆修桑也并非全无察觉,他晚上和韩扬等人归来,发现云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陆修桑给她拍背:“白日你便不太舒服,在住处休息,脸色反而越发难看?我给你看看……”

    云嫦按住了陆修桑的手,笑着摇摇头:“不用,我的身体没事,我只是看到外面的百姓受苦,忍不住与之共情,心中难受,连带着身子骨也不太利索。”

    云嫦找了个理由呆在住处修炼,一边布粥一边修炼。

    陆修桑并未多疑,他也不愿意怀疑云嫦。

    翌日。

    云嫦前去找到施粥的宗门,拿出自己珍藏的灵丹妙药和他们换取了不少的粮食,她并且再去请人熬粥。

    云嫦吩咐人将粥熬得稀一些。

    负责熬粥的一个老妪看着一身华服,面戴面纱的女仙子,慢吞吞地开口:“医仙子,稀粥可不顶饿啊,不妨熬得浓稠一些,大家肚子不饿啊。”

    云嫦街道边上,环视四周,开口:“对于我来,稀粥救得人多,稠粥让人管饱,并无差别。”

    老妪又道:“城外除开有外出逃难的百姓,还有作恶多端的歹徒,难道仙子也要一起救吗?”

    云嫦摇摇头:“我只救良善之人。”

    云嫦并没有再交流的心思,老妪看到她这样子也只得讪然闭言。

    布粥的时候,云嫦站在高处凝视着前来粥的人群。

    大家口中感谢她的大恩大德,也谢陆修桑等人为天下奔走。

    云嫦晃神,面对众人的夸赞她并不在意,等到非城外之人布粥时,她才祭出灵剑。

    “杀气过重者,敢来领粥,死!”

    云嫦的话震慑众人。

    有恶徒偷偷地和同伴:“我就是杀过人了,她一介女子还能看出什么把戏不成?我这就过去领粥喝!”

    然而他一靠近,一道剑气滑过,对方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

    云嫦目光冷冽,反问:“还有谁敢来?”

    凡人中间引起骚乱,也吓跑了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恶徒。

    别的凡人看到恶徒被杀,当然是鼓掌叫好。

    “医仙子惩恶扬善!”

    “听闻陆修桑也来了。”

    “那不是曾经的酆都魔主吗?”

    “现在陆修桑可是正道修士中的主心骨,大家都指望着他来斩杀魔骨呢!”

    在偏僻角落里,数位掩盖身形改头换面装扮成难民的修士们正在传音入密。

    ——医仙子怎么能知道自己杀的是不是恶徒?

    ——难道是随意杀一个,杀鸡儆猴?

    ——不,不对,如果她是乱杀,那恶徒们反而能看得出来了,她杀的肯定是为非作歹之人。

    ——她是纯晶之体,凡人又不像修士可以掩盖气息,身上的杀气一重就会被她发现。

    最后一个开口的剑修正是伏珧,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

    伏珧不再和他们交流,而是微微扬起斗笠,目光深情地从缝隙中看向远处的云嫦。

    伏珧担忧她,纵然知道云嫦的心中没有自己,但他还是放不下对方。

    伏珧抿了抿唇,他和云嫦过往前尘总是有缘无分,不是错过便是在错过的路上。

    初见她时,她心中已经有了陈祁远。

    后来和她相处,自己却没抵抗住魔骨的诱惑……

    而那次的庙会,自己也因为软弱再一次和云嫦错过。

    伏珧摇摇头不愿意再想过去的遗憾事情。

    现在自己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云嫦和陆修桑来到此地的消息已经被泄露了。

    而此地又是以铸器闻名,相比陆修桑是要造一把神器,此把神器可用来除魔。

    但凡能听消息的修士都能想明白其中的原由。

    这是陆修桑瞒不住的。

    正道人士和魔修都往此地赶来。

    而那被魔骨附身的修士也必然会听到这消息。

    不久后,此地恐怕会沦为血色遮天的战场……

    伏珧握紧了手中的灵剑,自己现如今用着陈祁远前世的身躯,用着他的修为和法术,自愿能在这场争斗中保住云嫦……

    待云嫦布粥完毕后,她离开的时候望向伏珧的方向,微微蹙眉。

    看来有不少修士过来了啊……

    而与此同时,一名身形高大显得又胖又壮的男修满身魔气朝着此城赶来。

    他的眼中再无清明,而是满满地愤怒。

    此人依旧彻底被魔骨控制了。

    魔骨怨气借用他的嘴开口道:“陆修桑,云嫦,你们想铸造神器来杀我怕是天方夜谭!”

    “本魔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

    几日后,前来此城的修士越来越多。

    也有人由衷地钦佩陆修桑,想要以他为主。

    可惜陆修桑不见他们,他们便用玉简传递消息,更多时候是云嫦看了这些消息。

    ——陆仙君心胸开阔,胸怀天下,着实令我等钦佩。

    ——此次韩扬府主寻来铸器之法,吾等也愿意为陆仙君出一份力。

    ——城中百姓对陆仙君和云嫦仙子赞誉颇多。

    ——吾等愿以陆仙君和医仙子为首。

    有人故意攀附,有人真情实意,但都不重要。

    当年他们追杀自己,如今前来讨好……可云嫦并非宽厚大度之人,她不希望大师兄给这些人提供庇护之所,也不希望日后起来还得为他们分神救他们。

    云嫦照样每日偷偷修炼,每日布粥。

    她的脸色一日也不如一日,陆修桑心中为她担忧。

    后来云嫦去凡人女子中借了一些脂粉涂抹,再加上面纱覆面,倒让陆修桑心中安心了些。

    陆修桑给她送了雕刻好的木人。

    那是一个娃娃,像极了两个人的女儿。

    云嫦又想要一个大师兄的木雕,于是陆修桑也在百忙之中允诺下来。

    明知谣也想要,但知道大师兄忙碌,她乖巧地不吭声了。

    入夜后,陆修桑坐在庭院中借着月色给云嫦雕刻木人,两个人凑在一块话,偶尔相视一笑。

    云嫦靠在他的肩头:“大师兄……”

    “嗯?”

    云嫦轻笑:“我就是喊喊你,我心中欢喜……”

    陆修桑摸了摸她的发丝。

    一边的明知谣自觉没趣,和陆修桑云嫦过后便出门散心。

    此地附近都被大师兄的神识笼罩,最为安全了。

    院外不远处,韩扬正控制住路横,二人僵持不下。

    韩扬看到明知谣来了,趣:“新娘子来了。”

    明知谣眉心一拧,道:“哼。”

    韩扬嘲讽:“当年是谁一门心思苦恼着要嫁给路横?”

    此刻的路横纵然是被捆绑住,但姿态还是轻松惬意,他竭力想在阿谣面前表现出最美好的模样。

    可惜明知谣只看了一眼,似乎从未见过他,更别谈爱过他的样子。

    路横心碎。

    他强颜欢笑,目光深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看着这位和他拜过天地的妻子。

    数百年的爱慕,此刻他眼中的含情脉脉反而叫明知谣觉得厌恶。

    明知谣摇摇头,:“我此生最恨修炼魔道之人,我的夫君不可能是一位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