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纪言谭×宁兮 她三两下松开他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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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江寻的到来,宁兮也是没忍住愣了一下。再看看醉酒的陆庭安,显然没有预料到此刻弥漫在周身的危险气息。

    因着委屈和愤怒,她一个甩手果敢地顺着江寻的话又在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

    “陆庭安!”

    江寻一声呵斥,将宁兮和陆庭安都给呵懵了。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姗姗来迟的纪言谭,后者只是沉着一双眼眸,并未觉得奇怪。

    江寻是何人?

    家长口中完美的谦逊少年,温润如玉不,就连动怒大声话都不曾见过。

    而此刻,站在陆庭安面前再度恢复温柔的男人,叫人根本不敢相信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戾气。

    宁兮没有上前了解二人的谈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旁观她们的一举一动。

    江寻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丰富的表情变化,几乎都只是因陆庭安一个人而起。

    即便陆庭安在感情方面空有一腔理论知识,遇上江寻之后,所有的理论都在实践之中得到失败的结果。

    但是宁兮知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纵使陆庭安平日里再能拿那些理论知识和她的头头是道,一旦自己深陷其中,一样看不清捧在自己面前最纯粹的那份感情。

    虽然担心陆庭安,但是以宁兮对江寻自到大的认知,她还是放心把陆庭安交给江寻的。就算是醉酒,江寻也不会趁人之危。

    看着江寻把人抱走,宁兮只是盯着二人的身影,突然笑了一下。

    笑容里既是羡慕也是苦涩。

    纪言谭看了她一眼,简单出声,“走吧,我送你回家。”

    着,他转身欲走。手腕轻轻被人扣住,纪言谭回眸的时候,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宁兮毫不客气地冲她身后的吧台指了指,“喝一杯?”

    纪言谭沉眸,女生的声音在这朋克风声音环绕的室内依旧清亮,

    “我今天也想喝酒。”

    话落,男人勾唇,嗓音低柔,“可以。”

    两人坐在吧台处,纪言谭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威士忌,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你要联姻?”

    彼时,宁兮恰好抿了一口手中的酒,闻言只是淡然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完全没有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淡淡“嗯”了一声。

    听出她话里的无所谓和敷衍,纪言谭的眼眸渐渐暗了下来。

    “上次在办公室,为什么不和我?”

    坐在高脚椅上的女人莞尔一笑,将垂下的发丝轻而易举勾至耳后,她红唇轻扬,

    “没那个必要,豪门圈子就那么点大,以你的人脉,迟早会知道。”

    “早知道晚知道,不都一样?”

    纪言谭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宛若他此刻冰凉的内心在她的身上碰壁一般。

    “和谁结婚对你来这么无所谓?”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严肃,宁兮侧目细细量着他的神色。不过几秒钟,女人眼眸微弯,不掩自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从来都没有我话的权利。”

    她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酒杯。透明的液体在霓虹灯的映射下显得晶莹有味,

    “再了,和谁结婚对我来真的没什么特别大的意义,这只是我身上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罢了。”

    纪言谭把酒杯一搁,力道颇重,俊美的容颜上明显看出几分薄怒,

    “所以连郑尧那种纨绔子弟你也可以接受?”

    宁兮一愣,送到嘴边的杯子又重新挪开。她有些诧异地挑眉,

    “这你都知道了?纪总消息还算灵通嘛。”

    纪言谭接话,声音平静到仿佛再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我了他。”

    宁兮拧眉,“为什么?”

    纪言谭:“他出言不逊。”

    短短的一句话,宁兮便知道大致是指什么。一个纨绔子弟,从他嘴里能出什么腌臜之话,她随便想想就能猜到。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她着,话里带着歉意和无奈,

    “你掌握纪氏,倘若因为这件事落下把柄,郑氏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难你。我这点事情,还不劳烦纪总挂心了。”

    纪言潭没话,意味深长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宁兮,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

    宁兮叹了一声,圈着酒杯的指尖沿着透明的玻璃缓缓移动。

    “我不是陆庭安,敢追求自己的所爱所求。我也没有她那么幸运,不过是个同床共枕的人罢了,谁都可以。”

    满室的喧闹声也盖不过女人此刻干净的嗓音。霓虹灯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她冷艳的面容衬得极其孤独。那双集冷静与智慧于一体的双眸,此刻却隐含着淡淡的忧伤。

    是清醒通透的分析下,无法欺骗自己的悲哀。

    她接着喝了一杯又一杯,仿佛真的要把那句“不醉不归”给完全坐实。

    纪言潭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转着自己的腕表。

    ——

    把宁兮送回泊水湾的时候,纪言潭已经叮嘱林思远明早带着醒酒汤过来。

    近几年,他时常辗转于各种饭局,最初的灌酒都是不可避免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宿醉之后的难受。

    鲜少喝醉的人一旦喝醉了,会闹出什么事情还不得而知。但好在观察了一路过来,宁兮除了话变多了,其他的和平常无二差别。

    再者,所谓的话多,也就是若无其事地背了一路的法条,把随车的助理和司机都直接给整懵了。

    把人抱进房间的时候,第二波酒意正在席卷而来。

    宁兮有些不耐地挣脱着纪言潭的动作,嘴上已经从刑法突然背到了婚姻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一章第三条,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禁止借婚姻索取财物。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禁止家庭暴力。禁止家庭成员间的虐待和遗弃。”

    纪言谭:……?

    听了一路的故意杀人,判刑判几年,突然转变婚姻自由还着实有点不适应。

    被他扶着的女生一个抬手,越背越起劲,还专门挑着那些针对宁氏联姻不合理的法条。

    “第四条,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

    她顿了顿,一把推开纪言谭,“去他妈的忠实尊重,就郑尧那种纨绔子弟他根本不配!”

    纪言谭鲜少听到宁兮爆粗口,闻言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言行举止。

    “第二章第五条,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

    突的,她扭头看向一旁正好整以暇欣赏着的男人,指着他大放厥词,

    “听到没!你呢!不知道结婚必须双方自愿嘛!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让我和郑氏联姻?这不是强买强卖是什么!”

    她几步走到纪言谭面前,揪着他的衬衫衣领,迫于身高劣势仰头看他。

    “听清楚了吗?”

    纪言谭扣着她的手腕,对她此刻的嚣张跋扈只是无奈淡笑。

    “听清楚了。”

    宁兮:“那你重复一遍。”

    纪言谭:…………

    哪一条?刚刚她背了那么多?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酒后的宁兮这么爱话了。

    世人皆知学法之人的恐怖和严谨,心翼翼不敢招惹。殊不知,从事法律工作的大部分人,都会比学法之前沉默很多。因为谨言慎行,知法就不会犯法,少便可避免祸从口出。

    大概是知道身为检察官,她一定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论是在工作场合,还是那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家,就连在他面前,也总是那副理性冷静的样子。

    而毫无防备,真性情的耍赖骄纵也只是少有的出现在醉酒之后。

    纪言谭叹了一口气,勾住她的腿窝把人抱了起来。许是背累了,宁兮也消停下来,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走向卧室。

    察觉到自己被轻缓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慢条斯理地掀开眼帘。

    视线中,俯身在她床侧的男人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随着他俯身的动作,领口微敞,若隐若现地露出精瘦的身材。

    纪言潭睨了她一眼,瞧见她此刻的模样,有些生气却又有些心疼。

    须臾,他缓缓起身,甫一转身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袖。

    “站住!”

    略带霸道的话语在身后想起,纪言谭回眸的时候,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女生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纪言谭垂眸,嗓音温和:“怎么了?”

    宁兮:“别走。”

    他笑了一下,“我不走,只是要去沙发那边坐着。”

    宁兮似乎没有耐心挺清楚他的话,干脆直接站了起来,

    “不行!我了不许走!”

    只有这个时候,她本该有的,那股大姐的霸道嚣张才有了完全的体现。

    纪言谭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原地,含笑温柔地量她。

    大概是觉得她此刻的表情格外有趣,他竟不知缘由地笑着。英俊的脸庞上,温柔宠溺的笑容更是锦上添花的勾人武器。

    宁兮眨了眨眼睛,那双蕴着醉意的眼睛似清明似浑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眼尾上扬,在悄无声息之中牵动着她的心。

    突的,宁兮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俯身凑近他,想要窥探的更加仔细。

    四目相对,男人漆黑沉沉的眼眸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陡然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油然而生。

    宁兮笑着看他:“这位公子,你长得可真好看。”

    纪言谭一愣,不紧不慢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所以呢?你喜欢吗?”

    宁兮没话,只是趁着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偏头吻住了他。她轻轻吮了吮男人的唇瓣,整个人几乎依靠在他的身上,答非所问,

    “好看,比我见过的男人都要好看!”

    察觉到她的靠近,纪言谭瞳孔猛地一缩。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女人柔软的下巴,他沉着声音,嗓音低到苏人耳朵。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宁兮挣脱开他的钳制,满不在乎地勾着自己的短发,眼眸微弯,风情万种,

    “你长得这般好看,吻你又算什么。”

    她俯身逼近他的耳畔,不动声色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我还想睡你。”

    纪言谭浑身一颤,女生话时的热气尽数喷在耳侧。他的眼睑轻颤,眼眸里逐渐漫上危险的神色。几乎是一刹那,他突然抬手揽住她的腰,直接把人压在了床上。

    “宁兮!”

    男人低低的一声训斥,“你看清楚我是谁。”

    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床,宁兮没有半点慌乱的神色,语气淡然,“纪总啊……”

    话落,那莹白如玉的指尖十分淡然地沿着他撑在身侧的手臂一路向上,最终滑过锁骨落在他颈前的领带处。

    “你长得如此好看,你看我应该也不差。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之间各取所需实属正常。我包你一晚上,价格随便你开!”

    她三两下松开他的领带,随手扔在了被褥之上,而后挑眉看他。

    “怎么?你不行?”

    纪言谭拧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话时的唇瓣几乎要蹭过她的,似有若无有意地在撩拨她,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看着我,告诉我要还是不要?”

    本就是醉酒之人缺乏理性,明明方才在酒吧喝的酒并不多,但是此刻,饭局上喝的仿佛和酒吧里的混匀在一起,有一股冲动难以压抑,借着酒醉的借口在不断侵占他的大脑。

    两人本就凑得极近,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挑起宁兮骨子里的胜负欲。借着这个角度和姿势,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只微微一抬头,便吻住了他的唇瓣。

    “我要!”

    含糊的两个字淹没在她柔软的语调之中,纪言谭眼里最后的理智和克制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反压住她的唇瓣,拉起她的手臂狠狠压在柔软的床褥之上。

    如果,如果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能让她属于自己,即便日后她恨他,他也无所畏惧。

    衣衫散落在干净的地板之上,暖黄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将室内的暧昧旖旎衬托到极致。

    男人的眼眸蕴着浓浓的情欲,久久无法弥散。他知道,自己的爱是霸道也是自私的。

    霸道的想要把她的一切占为己有;自私的即便知道清醒的她绝不愿发生这些事,也尊崇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不加克制地掠夺。

    她的心漂无定处,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害怕和质疑自己。

    只要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的有了喜欢的男生,和他人出双入对;又或者,她作为宁家的牺牲品,联姻之后在他人的身下承.欢。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便忍不住那狠戾的怒意和害怕。

    如果是这样,他就要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之中。

    后怕自心腔蔓延,他没有安全感,只能一昧地占有,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她,只有这样,他才真正觉得她是自己的。

    阳台上,养殖颇久的昙花,在月光的笼罩下渐渐绽放,在这悄无声息的夜晚独胜那一份美丽和高傲。

    纪言谭一直不清楚宁兮养殖昙花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是涂它好看,也许是为了等那昙花一现的浪漫和凄美。

    可是在他看来,昙花的存在总是在无时不刻的警醒着他。

    一生一世不抵一瞬间。

    他从不奢求什么一生一世,纵使一生一世固然好,可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既然如此,一瞬间的真情和动容或许更容易让一个人温暖一辈子。

    就像此刻:

    虽转瞬即逝,却铭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