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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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胤禛正要开口,但直接在称呼上卡壳了,过了半晌他才道:

    “神使向皇阿玛建议,让她前去宣平安抚民心,福晋怎么看?”

    虽然,他也并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可是若是让格格一个女子与自己和二哥一同出行,他心里更是不愿。

    如此来,带上福晋等人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什么?大清朝是没人了不成!竟然让武妹妹一个女子前去安抚民心,之前那些贪官只拿俸禄不干人事,怎么不见皇上派人去处置了?!”

    福晋当即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炸毛了,站起来冲着一只就噼里啪啦的了一大通。

    胤禛:“……”

    胤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情绪激动的福晋,幽幽的道:

    “是神使自己向皇阿玛提议,她要亲自前去的。”

    福晋一顿,然后缓缓的坐了回去喝了一口茶,这才轻轻的道:

    “哦,这样啊。武妹妹年纪,对于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这也是正常的。”

    胤禛:“……”

    真特喵的双标啊!

    “对了,神使还给皇阿玛提议,请福晋和李氏,宋氏相陪。皇阿玛答应了。”

    胤禛直接忽略了康熙被迫答应此事的真实情况,如是着。

    而后便见福晋面色一下子和缓了,甚至眸中还闪过一丝笑意。

    “武妹妹啊,真的是……”

    福晋还记得自己此前将自己早年绣着的那幅屏风送到武玉处时,第二日武玉就问自己,是不是想去瞧瞧江南之景?

    武玉还,她一定会让自己早点见到的。

    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胤禛有些读不懂福晋脸上的表情,但是福晋不出意料的答应后,胤禛看着福晋脸上那一丝清浅的笑意,整个人像是吃了一颗柠檬。

    他酸了。

    这还是自己的福晋吗?!

    “福晋对于神使还真是青睐有加啊!”

    福晋瞥了一眼胤禛,淡淡道:

    “武妹妹与我们同为女子,也更懂女子之间的绵密心思,起话来亦有共同话题。我与武妹妹交好,难道爷不高兴吗?”

    这哪是交好不交好的问题,胤禛心想,但是他也没想出反驳的话,只得淡淡的道:

    “福晋自己把握好就是了,爷有时真的怀疑……爷和神使在你们心中到底谁轻谁重。”

    福晋立刻垂下眼皮,慢条斯理地吹着茶碗中的浮沫没有答话。

    胤禛等到半晌,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便也识趣的不再追问了。

    反正若是自己纠缠不休,指不定得到什么样的扎心回答呢。

    “罢了,福晋这里该带的话爷已经带到了,李氏和宋氏那里就劳福晋去传话了。爷,爷先回前院了。”

    胤禛虽然这么着,可是却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等着福晋挽留自己。

    此前福晋虽然愿意让自己进院子,可是往往两人都非同衾而眠,更不必做一些男女敦伦之事了。

    福晋看了一眼胤禛,唇角勾起一抹含着讽刺的笑容。

    曾经自己是多么盼望爷的眷顾,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竟是颠倒了过来。

    福晋站起身,低语:

    “妾身恭送爷。”

    胤禛只得起身离去,出了正院,胤禛站在正院的门外,有一瞬间的茫然。

    福晋这里不留自己,李氏和宋氏想来也不会留自己,至于格格那里就更不必想了,剩下的便只有耿氏和钮祜禄氏了。

    可是,如果自己此刻宠幸耿氏和钮祜禄氏的话,自己和福晋之间的隔阂应该会更大吧。

    胤禛愁。

    胤禛真愁。

    但是,无人帮他。

    福晋等胤禛走后才没忍住,眉眼间露出来一丝嗔怪:

    “武妹妹也真是的,做事老是这么猴急!非让我去瞧瞧江南之景,可是这一次是有正事要做的,怎的也要把我们这些人带上?”

    秋落立刻笑嘻嘻的道:

    “瞧福晋您的,这还不是神使将您放在心上!”

    秋落那天没有随福晋一同在武玉院子见识过武玉忽悠康熙手的一幕,但是有春嫣在,福晋身边的四大丫鬟对此事都心知肚明。

    而秋落这时候才有些后怕,自己当时先入为主还讽刺武玉。

    幸亏神使大人大度!

    福晋听了秋落的话笑得合不拢嘴,但仍旧:

    “武妹妹呀,就是心眼太实诚了!只可惜,当初是我先慢了一步,竟让李氏先一步扒了上去,现在武妹妹干什么都要带上他们!”

    福晋可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她心知肚明,这一次的出行武妹妹应当是特意带上自己的,至于李氏和宋氏她们只不过是捎带而已!

    是的,福晋就是这么自信!

    为此,福晋还亲自去李氏和宋氏的院子和她们起此事,只不过起要出行之事时,福晋总是眼含喜意,却口中责怪:

    “李妹妹/宋妹妹,你武妹妹怎么就那么好呢?我不过是幼年时有那么一个愿望,武妹妹就真的将其放在心上了!

    不过啊,武妹妹知道咱们姐妹情深,所以特地也带上了你们二人,你们可要好生准备着呀!”

    福晋在秋高院和琼草院显摆够了,这才施施然离去。等福晋走了,李氏磨了磨牙,差点绞了自己的帕子。

    宋氏只是乖乖听着,但等福晋走后,宋氏立刻又拿起了自己早前寻出来的绣绷,一针一线的开始描摹起来。

    武妹妹喜欢,福晋可以,她也可以。

    康熙派去的钦差已经先一步走了,宣平虽然有旱灾,但是周围设了常平仓,所以并不如何严重。

    只是可恨那宣平县令的强征暴敛,至于武玉这一次就是去当一个吉祥物,在合适的时机降下一场甘霖便是。

    故而,她们的行程并不如何赶。

    这次,武玉等人离开京城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想来届时他们抵达宣平之时,钦差应当已经将灾民安置妥当。

    到时候再由武玉施展神通降下甘霖,给他们以生的希望,以此可以达到最大程度的名平息百姓的怨恨。

    这三日时间,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唯独府里的耿氏和钮祜禄氏有些懵。

    因为两个人来了贝勒府后都坐了冷板凳,故而即使耿氏清高,但也因为钮轱辘氏和自己地位相同,难得有个可以一起话的人,以至于两个人便结成了临时的联盟。

    但是,耿氏知道两人之间的联盟很是薄弱,充其量只是个闲着磨牙聊天的塑料姐妹花。

    因为钮祜禄氏的算计,她很不喜欢。

    邀约台,钮祜禄氏和耿氏相对而坐,丫鬟在两人身侧扇,两人亦是手持团扇,缓缓扇着,但仍有细汗布满了额角。

    六月将至,暑气是一日胜一日的重了,她们这些做格格的可没有多少冰例,自得省着点,等到最热的七八月份才是。

    只是钮祜禄氏身段丰腴,便更畏热一些。但她和耿氏虽然结成了临时的塑料花联盟,可两人彼此都不信任彼此,这会儿都穿着正装,相对而坐。

    耿氏淡淡的瞥了一眼钮祜禄氏并不话,只是自顾自得饮着清茶。

    邀月台离水源最近,如今虽然暑气盛,但还勉强可以忍受。

    这也是这些日子钮祜禄氏一直来耿氏这里的原因。

    耿氏性子清高,又好面子,自然做不出赶人的事儿。而且,耿氏吃穿用度极其讲究,这里的茶水点心都是花了银子就是让人捡好的送来的。

    竹影看着钮祜禄氏一口一个点心,再干一碗茶的模样,忍不住心疼的抽了抽眼角。

    格格真的是太好性儿了!自个好好容易让人送来的东西还没沾几口,就被钮祜禄格格牛嚼牡丹的用完了!

    “钮祜禄妹妹,你这般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呦,我哪里比得过耿妹妹你讲究?这点心,茶水不就是让人吃的吗?”

    耿氏没在话,勉强压下了眼中的一丝不屑:

    “罢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不多了。只是,钮祜禄妹妹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没事我便不能来看看耿妹妹吗?就连福晋她们也老往武氏那里跑,也不知道她那院子里有什么好的!”

    耿氏一手托着茶船,用茶盖拨弄着茶碗里的浮沫,低头不语。

    过了半晌,钮祜禄氏吃饱喝足,这才开始出自己的来意:

    “这些日子,你不觉得咱们府中有些太过奇怪了吗?太安静了,你福晋他们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事?”

    “是与不是,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钮祜禄妹妹还想朝正院伸一伸爪子?”

    钮祜禄氏一噎:

    “耿妹妹,如今你我进府这么久了,爷都没有来你我的院中,你是不是福晋她们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钮祜禄氏见着前面的话,耿氏不接,只觉得耿氏真是滑不溜手,只重又起了另一件关乎两人共同利益的话题。

    耿氏听到这话,捻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低着头道:

    “你我都是皇上亲自赐给爷的,爷迟早会想起我们的。”

    “你怎能如此!”

    钮祜禄氏也没想到耿氏会这么没有气性,见自己了这么多,耿氏都不接的话,当即气咻咻的站起来,踩着花盆的摇曳着离去了。

    等钮祜禄氏走后,竹影才垮下来了脸。

    “那钮祜禄格格怎么回事啊?她难道不知道格格与她同为格格,份例都是应当的吗?

    怎么她来到咱们这里,回回都要将格格给自己备着的茶点吃得一干二净!便是那武格格在福建用点心那也是福晋允许他的!可钮祜禄格格连问都不问格格您!”

    她们格格才入府,还没有立稳脚跟,如何能和福晋相比,这钮祜禄氏格格真是太会占便宜了!

    耿氏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她愿意吃就让他吃吧,何必因着这些俗物和她计较?况且她这般模样,不过这画虎不成反类犬而已。”

    每日的请安她也去了,那武格格即便在福晋那里大吃大喝,可也不令人讨厌。

    哪里如钮祜禄氏那样纯粹是为了占便宜,眼中满是贪欲,让人看一眼就憎恶的模样?

    要不是自己不好贸然与其他几人结交,她才懒得搭理钮祜禄氏这样的人呢!

    只是……

    “这些日子府中也着实安静了些许,倒是瞧不见福晋他们日日聚在武格格的院子了,难道是武格格失宠了?”

    耿氏喃喃的着,但终究没有下令让竹影去调查。

    她生性谨慎,在一个新地方绝不会轻举妄动。钮祜禄氏也是看着憨,她几番挑唆,不过是想让自己做她的马前卒罢了,可谁又是蠢人呢?

    于是,就在耿氏和钮祜禄氏相互推着想要对方出手刺探的时候,第四日的清。

    “格格,奴婢回来了。”

    耿氏正坐在窗前拿着一本书凝神看着,就听到了竹影的声音,不由抬头去看:

    “你不是去提膳了吗?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膳房那边不曾为难于你?”

    “格格,膳房那边实在是太奇怪了!今日的早膳早早就做好了!奴婢倒的时候,也只有钮祜禄氏格格那边的燕梅在!”

    “难道是武格格那边又想出什么新招式,要把福晋他们请过去一起用膳了?”

    耿氏这些日子在府中虽然没有刻意听,但也知道武玉经常弄些新奇的点子和福晋她们开灶。

    “可是……今日膳房的人态度实在是有些散漫了。奴婢瞧着,倒像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耿氏将书反扣下,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而等到傍晚,耿氏和钮轱辘氏两个人才得了消息。

    府中的其他主子都已经出府了,只有她和钮轱辘氏被留下来看家。

    耿氏/钮祜禄氏:……

    真就我们不算人是吧?

    耿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勉强有些稳得住,钮祜禄氏直接砸了一屋子的碎片,听燕梅扫的时候还划伤了手。

    被迫当了留守儿童的耿氏和钮祜禄氏在最初的气愤之后,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凄然。

    看样子等其他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们绝不能再像如今这般静静等着了,必须得主动出击,才能为自己谋得方寸之地。

    另一边,这因为这一次出去到底不是为着游玩,所以一群人都轻装简骑。

    清,马车从四贝勒府驶出。即便再如何轻装简骑,可是这么一大群人的行礼也不少了。

    再加上旁的,故而等武玉出来一看,那一长串一,二,三,四,五,六辆马车,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过细问后才知道这些马车都已经省得不能再省了。

    她自己一辆,福晋一辆,胤禛一辆,李氏和宋氏两人合一辆,剩余的两辆马车用于放所有人的行李以及贴身丫鬟落脚之用。

    武玉刚坐在马车里没过多久,福晋等人便也一同来了。武玉的马车是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可实际内里自有乾坤的。

    这会儿,四个人团团坐着,马车里放着,那张平常用惯了的麻将桌,福晋等人一见,瞬间眼前一亮。

    “武妹妹竟把这东西也带出来了,此番路途遥远,如此也可轻松一二!”

    “不错不错,我就喜欢武妹妹的聪明劲儿!”

    “武妹妹向来聪慧。”

    武玉:“……”

    虽然被夸了,但是好尴尬怎么破?总觉得脚趾头已经可以抠出三室一厅了。

    “不至于,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只是和爷略提了一下,爷会答应帮我把这事办好我就没有再管了。论起来要谢的话,大家还是要谢一谢爷呢!”

    “啧,爷此前又不是没带我们出来过,只是爷哪里会管我们路上是否会无趣?如果真让爷来安排,也指定想不到这一点的!”

    “就是就是!爷向来觉得这些东西玩物丧志!以前弘,弘昀那么大一点人,喜欢个布老虎爷来看都要皱眉呢!”

    其实,李氏想的是前世自己唯一保护下来的儿子弘时。

    虽然因为弘时犯了错,她这个额娘一辈子都再无寸进,但是那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

    母子之情,血脉之情,不容作假。

    按理,自己明年便会孕育他。那么……她究竟该不该将那个孩子带到人世上来呢?

    李氏有一些失神,但很快她就将自己从方才消沉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看了一眼就和福晋斗嘴的武玉为弯了弯唇。

    是她魔怔了。自自己重来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只是,如果前世有武妹妹这样的人,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那么凄惨吧?但是为什么自己看着武妹妹的时候,如果不细思这件事,就完全想不起来呢?

    是因为武妹妹是神使吗?

    李氏想不明白,但她也不准备继续想下去,而是很快又加入了武玉等人的笑谈之中。

    麻将并没有一开始就放在这辆马车上,武玉让筠心去另一辆马车上将麻将取了过来,四人一边洗牌一边话。

    武玉取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因为她们要出远门,这糕点也是做的耐储存的。

    但是,贝勒府的厨子都是御厨出身,所以手艺并不差,吃起来虽然有些干涸噎嗓子,但是也比寻常糕点要好吃的多。

    “不是咱们要尽快赶到宣平吗?怎的带了这么多辆马车。”

    “武妹妹这一看就是没有出过远门,咱们要去宣平,这一路上即便是再如何快行过去,也许得数十日才是。

    到了宣评那里,如今正遭灾,想来也没有招待咱们的地方。那咱们往日用惯了的东西可要带上,别的都好发,唯独这贴身之物不可含糊。”

    “没错,我自就认床,后来到了府里硬是让自己从认床变成了认枕头,这次出来的时候我就带了!”

    李氏如是着。

    合着就得认个啥呗!

    武玉瞥了一眼李氏,她怎么觉得李姐姐起这话还挺骄傲的。

    李氏确实觉得在这一件事上自己可牛逼坏了!

    因为当初李氏在进府的时候认床认的那叫一个厉害,有一次在床上和胤禛这样那样的时候实在撑不住,直接累睡着了!

    当时胤禛的冰山脸直接裂开。

    后面,李氏自己实在熬不住才慢慢改过来。

    李氏觉得自己好容易将认床改为了认枕头,这下子出行也方便了,天也蓝了,花也香了,可不就得骄傲骄傲吗?

    “马车的事,就先不了,只是咱们这么多人都出来了,府里的事……”

    武玉看了一眼福晋,福晋连眼皮子都没抬,摸了一张牌:

    “不是还有春嫣他们吗?这次出来我只带了夏,剩下她们三再如何也可以相互照应着,不必怕出了纰漏。”

    福晋也没有想到,四大丫鬟中秋落的算账本事略胜一筹,不过春烟稳重,冬阳胆大心细,三人相辅相成,府里一时半刻乱不起来。

    更何况,前院还有别的人看着呢字,不必害怕。

    “武妹妹如今这么担忧,当初怎么叫我们同行的时候,没想过这事?”

    武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当时还不是被康熙给气着了,话赶话到了那里,后来他自个都没好意思和福晋她们。

    福晋见武玉不好意思了,也不再逗她,而是笑眯眯的道:

    “武妹妹对我的满腔心意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既然你有这份心,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

    武玉:???

    武玉愣愣的瞧了福晋好一会儿,才突然福至心灵,明白福晋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自己当初答应夫妻间的是想让福晋看看真正的烟雨江南,如今宣平遭了灾,哪里还能如以往那般秀制文雅呢。

    自己真的就是因为当时康熙几番不信任的试探不高兴,后面眼见着自己要出去施展神通,康熙却偏硬塞人过来蹭功劳,可不把武玉给气着了?却没想到,倒让福晋给误会了。

    只是武玉,看着福晋唇角的温柔浅笑终究还是压下了自己的解释。

    既然是一个美妙的误会,那就让这个误会继续误会下去吧。

    福晋这会儿眼角眉梢带着武玉看不懂的得瑟,让一旁的李氏和宋氏两人齐齐的捏紧了手中的牌,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福晋一眼。

    她们迟早也会有的!

    武玉本以为自己这只车队就已经足够声势浩大了,可直到她们在京城外和太子的车队汇合时,武玉才知道什么是巫见大巫。

    贝勒府一共就带了六辆马车,慢悠悠地晃出了城,武玉感受到马车停止,然后掀起了轿帘,就见外头排了宛若一条长龙一般的马车队伍。

    武玉朝前看去,便发现胤禛正在和一位穿着杏黄色衣裳的男子见礼。

    也不知道太子是否是在毓庆宫思过的时间太长了些,整个人的肤色极为苍白。

    他生的俊秀文雅,可一双眼睛也带着看破红尘的空洞与无趣,便是胤禛见礼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叫起,没有任何情绪,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也可以,大彻大悟后的心灰意冷吧。

    武玉只看一眼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神兽对于人世间的负面情绪极为敏感,所以来了贝勒府后,宁愿和福晋她们搞好关系,也不想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怨气的地方。

    可是,她在太子的脸上看到了死气。

    就武玉中皱眉思索着这事时,胤禛过来隔着帘子请武玉下去。

    武玉正好也对太子脸上的死气有些好奇,和福晋他们过后便下去了。

    胤禛站在一旁伸出手,让武玉扶着下车,武玉也没有推举,用手撑着胤禛的胳膊,直接跳了下来。

    一旁跪着的奴才还以为是自己跪的地方不对,吓得脸色都白了。

    “奴才,奴才……”

    “与你无关。爷,咱们走吧。”

    武玉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多,她并没有向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中展现的如何大仁大义。

    时代是如此,制度更是如此,人早已被等级化,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待考核的神使,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只求问心无愧便是。

    武玉和胤禛同去见太子,毕竟此处不是贝勒府,武玉做不到让太子过来找自己,自己无妨,可马车上还有福晋她们呢。

    胤禛和武玉走在一处,对于这其中的度拿捏适当,稍稍落后于武月半步。

    武玉抬眼看了胤禛一眼,也不再多,径直向前走去。

    胤禛站在武玉的身后,就那么看着武玉的后脑勺,却忍不住在心中想:

    自己这一辈子,可真是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背影。

    武玉站在太子的眼前,太子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微的波动,他声音迟疑:

    “阁下,便是皇阿玛所的神使?”

    太子满是探究的看着武玉,在自己曾经的那大梦一场之中,并没有这所谓神使的站出来,甚至自己都没有眼前这女子的印象。

    只是,那场梦实在是太过太过逼真了,逼真到自己以为自己当初真的已经死掉了。

    但是等自己这场梦醒来之后,自己在心中盘算过,若是真依着自己往日的行事,等到皇阿玛对自己猜忌达到顶峰之时,只怕自己真的要走上了老路。

    可是,自己是太子啊!是皇阿玛自幼一手教养长大的太子,可是皇阿玛竟然不信自己。

    自己所有的尊荣都是皇阿玛亲赐,也是皇阿玛让兄弟们见自己行君臣之礼,是皇阿玛许自己随意支取贡品,怎么到了最后竟都成了自己的罪责?

    太子自这场梦醒来之后,已经有无数次想要去问康熙这一件事。

    但是他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现在的自己已经到了索罗图被幽禁,自己被皇阿玛怀疑的时候,自己在若是有旁的异动,皇阿玛可还能如以往那般宽容自己?

    在等自己想着后路的时候,便得到了皇阿玛让人传旨让自己与老四一同神使一起去宣平赈灾。

    老四,自己知道,一众他们兄弟最默默无闻,也是最后摘了桃子的。

    可是这神使,又是什么?

    此刻,太子很是疑惑的看着武玉,然后便见武玉冷下俏脸:

    “太子如此声势浩大,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太子的车队,可足足有二十辆马车!

    武玉看着太子那浩浩荡荡的车队心里就来气。

    难道你爹没告诉你,你就是个过来蹭经验的,竟然还整这么大阵仗!

    也不怕被劫了!

    太子一愣:

    “你厌恶爷?”

    太子没有正面回答武玉的话,而是用了原本空洞的眸子看着武玉。

    武玉抿了抿唇没有话,没有谁会喜欢一个专门过来蹭经验的人。

    太子深深看了武玉一眼,在未被皇阿玛厌恶的那些日子,从来没有人会这般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

    “既然神使觉得也带这么多马车,有些繁琐,那……何柱儿,你去精简一二。”

    胤禛本来站在武玉的身侧,就怕太子下一秒震怒,届时她正好冲到武玉身前保护。

    但是胤禛没想到太子自这次思过出来之后,整个人愈发诡谲难辨,这会儿竟然乖的瘆人。

    “可是爷……”

    何柱儿还要再什么,却被太子的眼神逼退了,只得连忙依着太子的意思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挤到一辆马车上。

    只是,没想到那边没过一会儿就闹起来了。

    “太子爷,那辆马车上可全都是婢妾的爱物,何柱儿竟然让人将程氏的东西和婢妾放在一处,这不是作贱人吗?!”

    话的是太子的侧福晋李氏,她口中的程氏便是太子的另一侧福晋。

    此次太子出来前得知胤禛会带上自己的妻妾,出于其她因素的考虑也带上了自己的一部分妾室,至于太子妃太子没敢带出来。

    “你若是不愿,大可以现在让人送你回去。左右这会儿才刚出城,回去至多一个时辰便够了。”

    太子淡淡的着,李氏顿时便不话了,乖得像只鹌鹑似的。

    她好容易才得以来随太子出行,若是自己回去了,这好处岂不是全是程氏一人的了?

    太子此次出来也带了四个妾室,分别是两位侧福晋,以及两个格格。

    这会儿,马车精简之后只余了八辆马车,武玉看了一眼倒是勉强满意。

    不满意也没有办法,这好歹也是一朝太子。

    听这太子还颇得康熙宠爱,总不能等这次事完了之后,人家要回去给自己皇阿玛告状,自己还得去解释解释。

    关系户就是麻烦!

    “行了。出行在外不要张扬,否则必会招惹祸事!此次咱们是去赈灾的一切,低调行事。”

    武玉完这话便走了,胤禛没忍住眼皮子抽了抽。

    低调行事?若是格格是有真本事,等他们真到了宣平只怕就低调不起来了。

    而他相信格格的不是虚言。

    不过这话胤禛倒没有出来,只静静地站在一旁,太子亦没有反对,反倒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唯独一旁站着的李氏看着这个容貌娇美,可却穿着不显的女子,那双眼睛简直像淬了毒似的。

    好啊,她就怎么好端端的要动起她们的马车来了,原来都是这女子在这里找事!只是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连她的话太子都要听着!

    于是虽然对于武玉横插一杠子,缩减了马车,李氏心中还是不平,但是她也没有当面发作,只是目送着武玉回去,将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太子一直注视着武玉离开,直到武玉的身影消失在马车的轿帘后,这才收回了目光。

    而就在这时他才发现胤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老四?”

    “太子,那是臣弟的格格,还请太子自重!”

    就算胤禛自知道武玉的身份之后,心里如何虚,可是不管怎么样武玉现在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女子,他如何能容忍旁人觊觎她,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此时的胤禛虽然满面冰霜,可那还未到之后因兄弟相斗后的精疲力竭,阴沉狠厉。

    只是即便是如胤禛这般谨慎的人,都敢当着自己的面宣誓主权,让太子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但随后太子深深的看了胤禛一眼,故意:

    “是,神使如今只是你后院的一个格格,但是经此一事,若是神使当真的身负神通……老四,你以为神使还会只是你后院里的一个格格吗?”

    “那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胤禛硬邦邦的着,那张冰块脸上没有写出丝毫情绪,太子看了一会儿唇齿之间溢出了一丝嗤笑。

    老四就嘴硬吧!

    太子的话让胤禛回到马车时的脚步都是虚的,等到苏培盛将一碗茶水放到他的手边时,胤禛才蓦然回神。

    其实这件事他一直都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想要让格格永远只做自己一个人的格格吧。

    无关爱恨情仇,只是因为她能带给自己安心的滋味。

    可是,如今太子残忍地戳破了这个血淋淋的现实,若是格格当真身负神通,乃是与神兽得以沟通的神使,那么自己还能留得住她吗?

    生母不慈,养母不在,生父不疼胤禛不知道自己还有何资本能将人留下。

    在此之前,胤禛一直将自己定位为未来皇上手中的一把刀,自己一定会尽自己所能,辅佐他将大清江山绵延的更为久远。

    可是,只要自己一日居于辅位,固然可以安享太平,可自己一日便不得有自己想要留下来之物。

    这天地之间,唯有帝王可以生杀予夺!

    胤禛闭着眼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耳旁是马车周周转转的声音,他的呼吸急促了些许,但随后又归于平静。

    既然,格格至今都没有开口要离开自己的后院,那么想必她也是愿意留下来的吧?

    胤禛心里清楚的知道武玉一定舍不得福晋等人,所以无论如何武玉都会留下来。

    如果她不愿意想来,不会有人能勉强她。

    胤禛这般想着,勉强将自己服了过去。

    这边,胤禛和太子前脚刚走,直郡王便已经得了消息。

    在直郡王眼中,胤禛和太子早就已经结结实实的绑在了一起,如今两人一同离去应当是皇阿玛给的秘密任务。

    宣平之事乃是康熙派钦差去秘密处理,并没有大肆宣扬,故而直郡王虽知道太子和胤禛有秘密任务,但还是不可控制地闹到了康熙面前。

    “皇阿玛!儿子听您让太子和老四出京了?”

    直郡王的封号完美贴合了他的性子,简直就是直肠子!得了消息直郡王直接冲到了康熙面前,将此事叫破。

    “是朕让他们出京办事的。只是朕是让他们出京秘密处理一些事,怎的你竟然得到消息。”

    自己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傻不拉叽的!

    直郡王被康熙这话给问住了,支支吾吾一个字也不出来,康熙将手中的折子啪的一下扔到了桌子上,冷眼看他:

    “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巴巴的过来,就是想要和朕你手下的人一直在监视着太子吗?”

    康熙这话就有些重了,直郡王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府中有人从城外过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太子的马车车队,那叫一个声势浩荡!”

    康熙:“……”

    这些倒霉孩子没一个省心的!太子也是个蠢的,让他去赈灾,他连马车车队都弄得声势浩荡!简直愚不可及!

    “咳,朕不管你是从何知晓的,只是难道你就是要来和朕这些吗?既如此,朕听过了,那你便可以回去了。”

    康熙没有当面发作,甚至还强行替太子挽尊,可他这话一出直郡王立马就不干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皇阿玛,你可不知道!太子和老四此番出去携妻带妾的,知道的是他们是出去秘密做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出去游玩呢!

    尤其是老四,听他连他福晋都带上了!太子也带了两个侧福晋呢!”

    直郡王自然知道皇阿玛就是喜欢他这直爽的性子,有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便如实相告。

    等告完状后,直郡王就等着康熙的震怒了,他也没想到老四那家伙往日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出去办事竟然还这般风流快活。

    康熙闭了闭眼,但终究没忍住,直接起身过去,踹着直郡王一脚:

    “朕竟不知道朕之前让你在上书房学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学到了狗肚子里了?偏听偏信,这就是朕教给你的吗?!

    你只看到老四带他福晋出去,那你就不能看到点别的吗?你怎么不问问他们究竟是去做什么?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

    直郡王懵了,揉了揉屁股,呐呐问:

    “是啊,皇阿玛,那你告诉儿子四他们为什么还要带上妻妾出去办事?!”

    康熙,康熙也想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四之所以带着妻妾出去,还不是那个糟心的神使非要带人陪她一起玩,既然老四带了太子又怎么会不带?

    康熙抿紧唇,愤怒的火苗在眸子里跳了跳,他又没忍住,踹了直郡王一脚:

    “既然知道是秘密做事,那有些事是你能知道的吗?还不滚!”

    直郡王过来告状,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反而还被皇阿玛踹了两脚,走出去的时候,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太子一向得皇阿玛宠爱他已经都习惯了,只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老四也起来了?这一次老四可是将他的福晋都已经带出去了,可皇阿玛竟然还没有什么反应。

    直郡王如是想着,然后又想起之前胤禛还曾在康熙偏殿留宿过的事,他顿住脚步,眼神看向乾清宫的偏殿,那里便是连自己也没有资格停步的地方。

    可是,老四在哪里过了一夜。

    整整一夜。

    皇阿玛现在,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直郡王憋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府里,刚一回府,他便将自己额娘的养子八阿哥招来与自己共商此事。

    八阿哥生的光风霁月,这会儿端着一杯茶,低眸吹气的模样,看上去分外文雅,颇有一种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

    “大哥叫弟弟来,就是要告诉弟弟皇阿玛如今对四哥的态度有异?”

    “对啊!老八你不知道,今天皇阿玛在乾清宫对于老四那叫一个维护……”

    直郡王巴啦巴啦将康熙近日在乾清宫的所做所为都给胤禩了一遍。

    胤禩耐心地听着直郡王的吐槽中,见直郡王的嘴巴都干了,为直郡王倒了一盏茶,这才慢条斯理地道:

    “大哥真的是杞人忧天了,若是皇阿玛对四哥青睐有加,又怎会让四哥如今与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平起平坐,不过一个的贝勒呢?”

    胤禩这话直接将直郡王给点醒了,他也有些回过味儿来,咂了咂嘴:

    “你的没错,要是老四真的的得皇阿玛宠爱的话,怎么可能让他在一旁干看着,连一个像样的爵位都没有呢?果然还是八弟你脑子机灵!”

    ……

    带一群人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行进速度缓慢。

    因为此次出行明面上有太子,暗地里还有武玉这个神使,故而康熙直接让人拨了一支佯装运粮,实际是精心训练过的一千人的羽林军的队伍,在其后方。

    只是,只第一天武玉发现自己就有些高估马车的行进速度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傍晚,路已经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他们距离下一座城还有些距离,迫于无奈只得第一夜在野外露营了。

    幸而不远处有一座破庙,虽然门半开着,但是也勉强不用天为被,地为席了。

    武玉虽然带了麻将,但是也只是在闲时发一下烦乱的心情。

    怨气真的太烦了!!

    等玩了几局,其他人见武玉神思不主的模样,便直接让她去一旁歇着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武玉在一旁歇着,歇着就把自己睡着了。

    这会儿马车停下来后,福晋过去将武玉摇了起来,武玉这才迷迷瞪瞪的清醒过来。

    “到了吗?”

    武玉的声音虽然低,但是还带着一丝刚刚睡醒时的甜软。

    “到什么呀,咱们这车队这么长肯定跑不起来!这会儿外面还是荒郊野外呢,幸亏有个破庙,不然咱们今晚就得露宿野外了!”

    李氏气呼呼的着,不过这气却是只有三分,剩余的七分乃是武玉睡着后,她与福晋的人玩牌时输掉的愤懑。

    来也是奇怪,李氏的运气似乎极差。

    就玩麻将吧,简直是十有九输!

    即便对面坐着自己的丫鬟,对自己了如指掌,三不五时的给自己喂牌,可是她就是运气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武玉刚醒,倒是没有分辨出李氏语气中的抱怨来自哪里,只是过去安抚的拍了拍李氏的背:

    “没事没事,别气啦!咱们第一天就露营,正好可以再来一次烧烤!我瞧了今夜的夜色极美,配着这样的夜色,不来一顿烧烤,简直都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景致!”

    李氏:“……”

    李氏抽了抽嘴角,人家姑娘看到好景致只想吟诗作对,武妹妹就不一样了。她只惦记好景配好饭!

    不过,武玉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却让福晋等人真的被动心了。

    武玉决定后,便直接让筠心去找苏培盛安排此事了。

    苏培盛本来在胤祯身边伺候就已经够忙的了,没想到筠心过来了此事之后,胤禛也没有反对腐败苏培盛只得苦哈哈的答应了。

    随后苏培盛便让人将早前采买好的新鲜的蔬菜肉食取了出来,又怕主子们吃的不尽兴,还准备让侍卫进林子里些猎物回来,不过被刚走出来马车的武玉阻止了。

    “可别了吧,野外生的那些兽类,谁知道它们是不是才刚啃过同类的尸体,或者胃里还有未消化的腐肉呢?

    咱们马车上不是带着新鲜的蔬菜肉食吗?最多等到明日过下一座城的时候多补一些就是了。”

    苏培盛本来是为了讨主子开心才生出这样的想法,但是被武玉一,他直接噎住了。

    从古到今都这么过来的,怎么如今被神使这么一,他觉得哪哪哪都不对味了。

    胤禛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起自己之前和皇阿玛参加秋狩之时吃过的烤肉,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武玉却没管自己一句话惹出来的事,只完这事儿就拍拍屁股进了破庙。

    虽然是破庙,可是等武玉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一切都已经被丫鬟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地上已经铺着厚厚的毯子,福晋等人和武玉已经习惯了自在,见到毯子铺好便直接盘膝坐了上去,那张用来麻将的炕桌也被搬了下来。

    破庙里面只有武玉等人,太子那边一听是破庙,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都宁愿在马车上挤一宿。

    太子他们不过来,武玉等人也乐得自在,没过多久,苏培盛便将准备好的蔬菜以及肉类放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而后便有侍卫尽职尽责的生起了火。

    武玉撞了撞福晋的肩膀,又看了李氏和宋氏一眼:

    “自己来吗?”

    福晋听了之后的话直接站起身来:

    “是得自己来,今日在马车上坐了一天了,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正好让武妹妹试试我烤肉的本事可有精进!”

    “武妹妹今日也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现在可能出师否!”

    “还是自己烤的更有味道呢,武妹妹一会也吃我的!”

    武玉嘿嘿笑着:

    “好好好,都吃都吃!左右闲着无事,要不咱们试试将自己烤好的肉做一个记号,然后咱们换着吃,看谁烤的更好吃!”

    “好!”

    ……

    这一次的烤肉只有羊肉和猪肉,羊肉被切成了大块,用调料腌制过,猪肉则被切成了条状,被铁钎穿着。

    为了不作弊,四人每人都拿了一把羊肉,一把猪肉,还直接让侍卫升起了四堆火,一边烤肉,一边话,很是热闹。

    门外,胤禛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但很快他的眸中又升起了一丝怅然。

    这欢笑,终不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