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飓风起时
两天后, 向元涛带着刘东风等一干手下, 还有特邀的邱明泉, 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去年的兴业房产新股发行,邱明泉和向元涛在人数最多、最危险的江湾体育场, 而第二纷乱的云南学就是刘东风坐镇的,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一踏进车厢,几个人都被可怕的味道熏得差点昏过去。
一节车厢里, 挤满了人!
除了一百多个座位外,所有的走道涌进了大量的乘客,拥堵得水泄不通, 地上还堆放着不少编织袋。
夏天的汗水味、随身携带的馒头食品味,孩的喊叫声、人群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充斥着这狭窄的绿皮车厢。
刘东风护着向局长, 好不容易挤到他们的座位上, 刚刚坐定, 就看见身边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刘东风赶紧往里面挤了挤,和同事挪出了点位置, 让老大爷坐了下来。
“平时也没这么多人啊!”刘东风感慨着, 和身边的同事交换了一个忧心的眼神。
这绝对不正常!
老大爷连声道谢,手里紧紧攥着的大包口有道缝, 正露出来里面白花花的一堆身份证来。
邱明泉悄然一扫, 心里, 封大总裁已经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赶去南圳,参加认购证的申购的!
“大爷,您也买的是去广州的票吧?再转到南圳?”邱明泉声问。
没有直达那里的车票, 现在,都需要从广州市中转,办理好边防证才能过去。
老大爷有点紧张地捂紧了包,心翼翼地看着邱明泉:“你也是?”
邱明泉压低了声音:“当然。去碰碰运气呀。”
他指了指身边的刘东风:“和我表哥他们一起来的。”
老大爷恍然:“厉害厉害,这样一起排队也能休息点!”
封大总裁在心里冷冷道:“你叫这老头回去吧。他这么大年纪,别把命交待在那。”
前世的这个时候,整个南圳所有的旅馆告急,数十万人夜宿街头,从两天两夜前就开始排队,中途还经历了瓢泼大雨。
这样的老头,他哪里挤得过那些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去了还不就是炮灰吗?
去了,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场!
“大爷,听这次全国过去的人,有几十万呢。而且还会增加,我在那边的同学跟我,现在他们那里的旅馆都爆满了。”邱明泉心地劝着,“您一个人过去,能挤得过那些伙子吗?”
老头一愣,不死心地:“一共发行五百万张呢,总不至于真的买不到吧?咱们东申市今年,可是无人问津呢!”
旁边的向元涛忽然开口,沉声问:“老人家,去南圳的话,得有边防证,您今天赶去,得两天两夜才能到。办理边防证,怕是来不及了吧?”
他们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四周的人却几乎都是抱着同样的目的,全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凑过来,得意扬扬地:“我早就拜托那边的朋友听过了!边防线上全是铁丝网,到时候,找人带我们找地儿钻过去,就行了!”
封大总裁苦笑:“是的,前世的边防证到后来根本被积压得办不下来,据当地农民带一个人钻边防铁丝网过去,就收四五十元!”
邱明泉心里一动,悄悄附在向元涛耳边了几句,向元涛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轻轻点头。
“明白了,我会赶紧向老徐建议。”
两天多的冗长旅途终于过去,几个人在广州下了火车,全都长长舒了口气。
车上的时间,太痛苦了!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到处气味难闻,想在过道上舒展一下筋骨都做不到。
就连体格素质最好的刘东风都龇着牙,腰板肩背无处不酸痛交加。
刚在车站附近吃了碗鲜肉馄饨,广州市公安局来接应的同志就到了。
一位民警大汗淋漓地找到了他们,对向元涛敬了个礼:“向局长好!”
他把几张去往南圳的车票递给了刘东风,心有余悸地抱怨:“幸亏我们早几天接到电话,就早早地订了车票,你们知道现在广州去南圳的车票,多少钱一张了?!”
刘东风一愣:“多少钱?”
“这几天,广州站到处求票的,全是去南圳的。原本三十多块的软卧,现在被黑市价炒到三百元一张!”那位民警啧啧称奇,“为了买张认购证,都疯了!”
向元涛默默听着,心里更加沉重。
他看向了邱明泉:“你在车上的,有几十万人拥过来了,是随口猜的吗?”
邱明泉自然不能直前世得知的数字,只能沉吟一下,看了看周围的车站广场。
“向伯伯,您看看这里的人山人海。”他轻轻叹气,“实际上,车票不够,一定还有无数人包车和坐长途汽车过去。徐局长也了,早在十几天前,这种人潮的涌进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他指了指广州车站那恐惧的人头:“我觉得,恐怕不止几十万。”
刘东风傻乎乎地张大嘴巴:“怎么会!难道会有上百万吗?”
封大总裁在邱明泉心里冷笑一声:“你可以恭喜他,他对了。”
在前世,常驻人口只有六十多万的南圳市,在历史上这场有名的认购证发行风波下,从全国足足拥进了一百多万人!
向元涛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去年的东申市,江湾体育场等地方,也不过聚集了数万人。现在的南圳,聚集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是要怎样?!
几乎没有作任何休息,向元涛一行人和邱明泉一起,就再度坐上了去往南圳的火车。
幸好,这次广州的同志帮着买的是软卧票,一行人结结实实地在车上睡了一觉,只有向元涛在夜色里久久不能入睡。
车厢里一如既往得拥挤,即使是一人一位的卧铺,可是不远处硬座那边的嘈杂还是飘了过来,向元涛向着南圳的事,就有点儿失眠,目光落到对面铺位上的邱明泉脸上,就是微微一怔。
车厢里暗黢黢的,只有极微弱的光线照在少年的脸上,依稀看得出肤白如玉,面容安然。
大概是天热,邱明泉只穿了件雪白的背心睡着,身上搭着脱下来的衬衫,这么一会,大概是睡得不舒服,那衬衫已经半边滑落下来,露出少年修长匀称的臂膀。
向元涛悄悄翻身下床,轻轻地帮邱明泉把滑下来的衬衣重新盖好。忽然地,邱明泉在熟睡中就猛地举起手,迷迷糊糊地冲着自己脸上了一下。
老火车上卫生差,角落里脏水沉积不可避免,即便有这么多人,蚊虫也毫无惧怕,反倒像是看到鲜血盛宴般狂欢。
看着邱明泉迷糊中皱着的眉,向元涛没有继续上床。反正也失眠睡不着,他拿起身边的一份报纸,折成了扇子的样子,悄悄在一边帮着对面床铺的孩子着扇儿。
有点丝丝的凉风,又赶走了蚊虫骚扰,卧铺上的少年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香甜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华灯初灭。一众伙子们睡了一觉,都又生龙活虎起来,只有向元涛一个人眼圈发着黑,特别明显。
“喂,我跟你。”封睿在心里神神秘秘地道,“你知道向伯伯为什么眼圈这么黑?他昨天晚上,帮你扇了大半夜的扇子!”
邱明泉一怔,呆呆地看着向元涛的侧脸,向元涛扭头看见他怔忪目光,不由温和一笑:“睡醒了?”
正着,向元涛包里的大哥大就准点响了起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老向啊,我在车站等着你了!”
几个人急匆匆出了站,一眼就看见旁边的一辆商务车,一个四十多岁的精悍男人穿着短袖的警服,飞快地跑过来,狠狠地给了向元涛一个拥抱。
“可想死了我了!咱哥俩,得有四五年没见面了吧!”
向元涛坚毅的脸上也有点柔软,捶了他一下:“上次见,还是在燕京市的工作会议上吧。”
这个时代,没有即时网络通讯,没有视频传输渠道,除了电话和寄照片,就没什么办法看到朋友亲人的音容笑貌。
像他们这样在部队里结下的友情,自然更比别人的深厚得多。
“我也不客气话了,谢谢你星夜赶来,我这边真的有点焦头烂额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南圳市的公安局长徐长枫真心实意地道。
身为本地负责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官员,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和罪犯,他也从没发怵过,可是现在,他是真心地怕!
这情形,谁也没见过啊。
整个闷热的城市,就像是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感觉上,随时可能承受不住这日益膨胀的压力,而砰然爆炸一样!
“你放心,我们有备,就应该无患。”向元涛安慰着,指了指身后,“你看,我还给你带了几个有经验的同志来!”
徐长枫大喜过望:“好好,太好了!”
一眼看见向元涛身边安静的邱明泉,他眼睛一亮:“哎哟,这是城吧,都长这么大了!”
他眼眶有点湿润,亲昵地摸了摸邱明泉的头:“孩子长得真好,真好……”
向元涛有点尴尬,轻声道:“老徐,这不是我儿子。这是我给你带来的专家——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家学渊源,上次我们东申市类似的事件,他就在场出了大力。”
徐长枫一愣,赶紧缩回了手,讪讪地笑:“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带着城出来见见世面呢。”
向元涛轻声道:“城也很好。今年九月开学,就高三了。”
徐长枫转过头,收起一瞬间的泪花。当年他们几个要好的战友,唯一英年早逝的,就是向城的爸爸。
假如没有英勇牺牲的话,到今天,起码也该是和他们一样,战斗在第一线吧。
“来来,我们先吃饭,给你们接个风!”他掩饰地道,“大家都辛苦了,这几天几夜的!”
向元涛果断地摆摆手:“不了,直接去局里,到局里吃点便饭。”
“那怎么行!”徐长枫正要反对,邱明泉却忽然开了口,声音礼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急迫感。
“徐叔叔,您好。”他看着徐长枫,认真地道,“时间真的太紧。越早布置,越能占得先机。”
徐长枫一愣,这孩子,口气可不发怵啊!
刘东风在一边连连点头:“是啊,徐局长,我们年轻人都能扛!您叫食堂给我们下点面条就得了!”
……
南圳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电风扇吱吱呀呀地飞快旋转。
整个局里,大多数人都没有下班,各自忙碌着。
徐长枫领头,急匆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立刻有人送上了几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
向元涛几个人也不客气,刚刚端起碗来,边上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警官就冷笑了一声。
“哎哟,会议室里吃东西哪?”
刘东风等几个年轻民警心里憋闷,可是瞥了一眼他肩上的警徽,又不敢逾级话。
徐长枫赶紧解释:“秦局长,这是东申市赶来协助我们的同志们,在路上赶了两天多,下车后一口热饭还没吃呢。”
副局长秦利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现在的年轻民警,可真是娇贵啊。想当年我们办案的时候,在野地里潜伏一两天,还不是喝不上一口热水、啃不上一个馒头?”
向元涛瞥了瞥徐长枫,都是系统内的人,他非常清楚状况。
秦利比他们大不少,干了十几年副局长,徐长枫也在他手下干过,得尊称他一句“老局长”。
马上临近退休了,本以为能够转个正,结果南圳市这几年风气积极开明,任用了大批年轻化的干部,徐长枫工作成绩突出,刚刚被提拔成正局长,叫一心等待临退休转个正的秦利自然极为不服。
徐长枫毕竟年轻,也不好公然用官阶压人,总是这样处处忍让着。可秦利不服归不服,这样公然叫板,可就有点故意挑衅了。
一边,封大总裁在邱明泉心里冷笑:“死老头,废话真多。看我怼他!”
向元涛正要圆场,忽然,一边的邱明泉却端着面条碗,转向了秦利,一双漆黑眸子似笑非笑。
“警察伯伯,我快要饿死了,能给我再来个卤鸡蛋吗?”他无辜地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我七八个钟头没吃饭,要长身体的。”
他指了指刘东风几个人:“您虐待手下的兵我不管,我可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呢。”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扑哧”一下,一个女警笑出了声。
秦利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又不好发作,恶狠狠地瞪着他。
向元涛在一边忍着笑,咳嗽一声:“给孩子弄点吃的吧。我们请人帮忙来的,总不能饿着人民群众。”
五香茶叶蛋很快送进了会议室,刘东风率先拿起了一个,狠狠咬了一口,冲着邱明泉悄悄竖了一下大拇指。
邱明泉含笑回了他一个“理应如此”的表情。
向元涛没有顾得上吃饭,率先开始发言:“各位同志,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听到有群众,到时候不办理边防证,直接钻边防线的铁丝网进来。老徐,你看看怎么办?”
徐长枫心里又惊又气,居然还有这一出?!
他赶紧转头吩咐一名手下:“你这就去给我布置人,边防队全员出动,彻夜巡逻,看到破坏铁丝网的,直接给我拘留了!”
那名下属立刻举手行礼:“收到!”
徐长枫转向向元涛一行:“还有两天,就是认购证发行日了,今天开始,就像你们担心的那样,进来的人口已经暴增了。”
向元涛皱眉:“人数有初步统计吗?”
“有,截止今天,正式开具边防证进来的人员新增了三十万。估计到了正式认购时,会更多。”徐长枫脸色有点难看,“我们初步按照六十万的上限来布置……”
忽然,一声含糊的声音响起来:“按照一百万人做预案吧,警察叔叔。”
正是邱明泉嘴巴里塞着半个鸡蛋,口齿不清。
“胡闹!”秦利终于逮到了机会,板着脸大声呵斥,“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嘴巴一张就是一百万?你知不知道,每增加一点预估人数,我们要多派出多少警力?!协调起来,有多麻烦?!”
邱明泉慢条斯理地咽下鸡蛋,叹了口气:“那也总比死人好。”
向元涛瞧着秦利的难看脸色,赶紧道:“不管怎样,恐怕要动员所有的警力,在所有的发售点都派人维持秩序吧。”
徐长枫点点头:“好!所有单位注意,立刻传达,从现在开始全部人员加班!各个派出所负责收集辖区的发售点排队人数,随时上报——王科长,我每两时要知道一次最新数字!”
分管的几名同志脸色一肃,纷纷应了。
“一大队,负责流动巡逻,防止犯罪分子趁乱作案;二大队,马上上街去和各家旅馆沟通,不准坐地涨价,开放所有公共区域,睡在旅馆的地上,总比大街上强;三大队……”
他一条条地布置着,封睿认真听着,还是在邱明泉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已经算是高度重视了,可是他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的人一片紧张,都在认真听着徐长枫布置任务。
秦利脸色却越来越不以为然,冷冷道:“这有点题大做了吧?东申市不是据都没人买这玩意吗?现在我们发行量那么大,敞开供应就是了。”
徐长枫耐心地解释:“现在就怕供应跟不上。万一发生踩踏什么的,那就糟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也太胆了。”秦利“嗤”的一声冷笑,“再了,同志们都有家有口的,随口就全体不准回家了?徐啊,急于立功,也不能拿同志们的家庭福祉来交换吧?”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下属们一个个头也不敢抬。
我的妈呀!秦副局长不服新提拔的徐局长,这也不是秘密,可是这么公开指责他用下属的辛苦来为自己争政绩,实在是撕破脸了啊!
徐长枫脸色僵硬,肌肉颤抖几下,难堪地正要话,边上,邱明泉却突兀地插了一句话。
“关键时刻牺牲个人的家庭幸福,去守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难道不是人民警察心里最神圣的信念吗?”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盯着秦利,虽然温和沉静,却也毫不客气,“看来秦局长不这么想?”
秦利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终于脸色一沉:“向局,你带来的这是什么野孩子?不懂得尊重领导、信口雌黄,再这样,我就请他出去了!”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座的南圳公安局领导们,也都对于邱明泉的存在有点嘀咕:东申市也真是的,本以为会派个什么经济学专家来协助出谋划策,可却来了个高中生?
封大总裁冷冷一笑,和邱明泉交换了意识,缓缓地站起了身。
现在的邱明泉已经有了一米七六的身高,站在那里身材笔挺修长,气势竟完全不输给身边一群公安系统的铁血干将。
他看了一下向元涛,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沉着开了口。
“第一,认购证不仅不够,还会远远不够;第二,这几天涌进来的外地人口,还会剧增——”他看着徐长枫,一字字道,“按照一百万人预估,只少不多。我们是一路亲眼看过来,这一点,您得信我,不能自己乱猜。”
前世身为跨国集团总裁,这种掌控全场的场合经历得太多,以至于封睿现在只是一个停顿、一个警告的眼神,都能轻易叫所有人屏息下来,认真倾听。
就连秦利,也都不由自主地闭了嘴,没再呵斥。
“第三,再多的人手,都不够。万一销售不足,根本无法熄灭那些坐火车辗转而来、再露宿街头的群众的怒火。”他眼神犀利,充满严厉无比的警告。
“要知道,他们大多是揣着对财富的热切渴望,经历了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在疲惫、失望,以及黑幕的猜测下,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这些投机倒把的,就该叫他们吃点亏!”一位老民警愤愤不平地抱怨。
封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能这样。他们都是响应国家号召,用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储蓄,来购买国家鼓励的东西的。”
老民警脸色涨红了,被这样一个少年反驳,叫他有点难堪:“这些人还不是鬼迷心窍,想赚钱?”
封睿不耐烦地道:“扪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不想赚钱吗?赚钱只要是正当的,国家就鼓励大家合法挣钱!”
这个时代的人,都还把挣钱看得羞于出口,遮遮掩掩,封大总裁这霸气又振聋发聩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被震得一愣。
作者有话要:
大封:得意,又是我的showtime了 ,干脆我劝明泉就留在深圳别回去了吧,我喜欢这里!清爽,没外人!
群众:你知道你最近几天戏份叫人很不爽吗?为什么坑明泉,为什么不对明泉坦诚清楚上辈子的事,为什么——
大封:(恼羞成怒)闭嘴,我就是这个酷霸拽人设!就在几年前我还想着夺舍呢,现在我已经很温柔了,同性恋啊什么的谁会解释啊!那边,谁在我幼稚的,我记住你了!
那边那个我活该上辈子摔死的,我也记住你了,可恶……
天凉了,叫谁破产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