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打脸渣男!
封睿冷静了一下:“你这儿的事也谈得差不多了, 叫林哥他们先走, 你留下来。”
邱明泉知道他必有道理, 赶忙和林哥他们再次确认了一些开安保公司的细节。
这次林哥他们几个人找了几位信得过的退伍兵老战友,凑了五十万元现金的份额,他们再三考虑, 还是和邱明泉商量也请他投了资,一共是一百万的注册资本金,公司选址和注册都已经开始了。
邱明泉熟悉本地, 在这些事务的前期上亲力亲为, 让两眼一抹黑的林哥他们更是感激不已。
几位老战友通过全国各地的关系筛选了首批五十名退伍兵,大多数在老家务农, 一番详谈后,成功服他们来东申市工。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过来, 集体宿舍、紧急培训都已经开始在操办,林哥他们这几天都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越做,就越是兴奋。
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漂泊在中俄边境列车上,做的又是擅长的本行, 一切都叫人觉得新奇, 而且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邱明泉也都不厌其烦地讲解指点,叫他们创业一开始,就迅速步入了正轨。
“好,我们定下来培训方案, 就立刻和邱老弟你汇报一下。到时候,怎么找客户、怎么推销自己,都还要靠邱老弟多多费心了。”林哥站起身,诚恳地道。
邱明泉也笑意吟吟地站起身,和他轻轻握了握手:“林哥和我还客气?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不过,我马上也要开学了,时间和精力也难以保证,真正的广告和拓宽客户群这种事,就要找专业的人来做——我会注意寻找,推荐专业的人来公司帮你们。”
送走了林哥和何他们,邱明泉不动声色地换了座位,在和韦青她们背靠背的卡座里落了座,借着高高的沙发背挡住了自己。
“怎么回事?姐姐相亲有什么不妥吗?”
封睿声音冰冷:“你知道你姐姐前世的命运吗?”
邱明泉猛地一怔,他和父母认亲的事也没过去多久,他的脑海里也从没想过此刻温柔年轻的姐姐的前世,总以为不过是相夫教子、学术有成,可听封睿这个意思,竟是不幸福吗?
“明丽姐上一世一直单身。”封睿的声音冷冽,“主要原因就是年轻时经人介绍,相亲认识了一个渣男。那人姓方,我记得叫作方什么德。从时间上算,差不多就是这个了。”
邱明泉的心猛悬了起来:“姐姐前一世怎么了?那个渣男怎么回事?”
“我知道得也不多,毕竟事关姑娘家的伤心事,我妈只语焉不详的过。”封睿恨恨道,“明丽姐其实一开始不太想结婚的,可是那个人看上去实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又温柔体贴,善于讨好老一辈的人。明丽姐大概也是实在挑不出他的毛病,加上这个年代不婚主义的实在是少,也就谈了两三年后决定结婚。结果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竟然在结婚前夜发现这个恶心的人渣在家里玩双飞!”
邱明泉茫然道:“什么是双飞?”
封睿一阵语塞,半天才狠狠道:“就是叫了两只鸡,一起上门服务!”
邱明泉猛然瞪大眼睛,又窘又恶心:“这什么烂人啊!不是要结婚了吗?干这种龌龊的事,是告别单身的婚前派对?”
“放屁!”封大总裁冷笑,“才不是偶然的,就是发贱,就是肮脏!后来向局长气得查过他,本来就是欢场常客、烟花柳巷的熟人!”
邱明泉只觉得一阵恶心:“那我姐呢?”
“你姐姐不巧正撞见了那档子画面,惊吓和羞辱之下,许久都缓不过来,婚事当然黄了。大概被这事恶心到了,好几年都不愿意再和男性相亲交往,慢慢地就蹉跎了最好的年纪,她就一直单身了。”
在他的记忆里,隔壁家这个聪慧温婉的大姐姐,后来就一直是独身的。在他们重生之前,也都有了接近四十岁,容貌依旧温婉,气质依旧优雅,可是也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一直住在父母家里。
“那个渣男就没有什么报应吗?难道就这样算了?”邱明泉死死地握住了咖啡勺,气得坐立不安。
“男未婚女未嫁,向局长和韦阿姨一个清廉一个溜达社区,甚至都没要什么彩礼,婚事黄了,又能怎样?而且那个人渣害怕向伯伯追究,故意把这事传开了,什么要是他出了事,就一定是被冤枉报复的。你姐姐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的,虽然都是同情居多,可是谁又稀罕这种戳脊梁的同情?!”
在他的记忆里,那一段时间的明丽姐,脸色都是苍白憔悴的,也少见笑意。
“我爸爸难道就不管吗?!”邱明泉气得要命,“前一世,他们又没找到我,姐姐可是他们唯一的亲生女儿啊!”
“难道向伯伯能利用职权,把他弄进冤狱去吗?”封睿冷笑,“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老话的不仅仅是韦阿姨这种书呆子,也指向伯伯这样清廉又遵守原则的好官。那个人渣出事后一直安分守己,向伯伯想抓他嫖娼都没有证据。”
邱明泉只觉得胸口的郁闷之火越烧越旺,他那清高安静的姐姐,他那善良温柔的姐姐,前一世凭什么要被这样的渣男作践?!
“难道就这样算了?!”邱明泉气得有点哆嗦。
“倒也没算了,向城最后帮他姐出了口恶气。他那时在学校,放假回家才知道这事,又听那个人渣根本毫发无伤,立刻就炸了锅。”封睿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一向对明丽姐尊敬又依赖,当时就和他了,叫他别着急,我想法子钉死那个人渣。可是他嘴里答应,转身就去堵了那个人。”
邱明泉“啊”了一声,头一次不觉得向城这暴脾气不好,却觉得不出地爽快:“那怎么样了?”
“他守了几天,也没抓到那人出入什么风月场所,实在忍不住,在下班路上把那个人了。”封睿叹了口气,“那个人渣应该了什么羞辱明丽姐的话,他激愤上头,直接捅了那人渣一刀,不过没致命就是了。”
邱明泉一个激灵,注意力终于转移了,担忧地道:“什么?这样不会有事吗?”
只是人斗殴就算了,持刀伤人就是犯罪了吧?
“对,所以在前世,向城的音乐学院其实并没有念完。他本来就带着刀,蓄意伤人是怎么都洗不掉的,被害人伤情不重,他被判了半年,直接就被学校开除了。”
邱明泉呆呆地愣在那里,只觉得口中的咖啡又苦又涩,服务员轻盈地走过来,给他续了一杯柠檬水,他也没有看见。
“我爸是公安局局长啊。怎么他……都不能保护自己的儿女吗?”他只觉得,难受地像是有刀子在心头剐动。
“都了,向伯伯不是公器私用的人,他要是那样的人,也就不是向元涛了。”封睿冷笑一声,“那个人渣只是道德有损,在法律上,根本就无法惩罚他。”
邱明泉不作声了,他不是不懂法的人,只是一时气得昏了头,细想之下,的确这种事不是诈骗、不算犯法,只能道德谴责,却无法在法律层面进行审判。
而向城的做法,虽然激愤之下出了气,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真正毁了自己啊!
这是封睿第一次详细提到向城前世的命运轨迹,此刻终于在他眼前清晰地连成了一条线,竟叫邱明泉一时恍惚又百感交集。
向城虽然得到向家夫妇的收养,不缺吃不缺穿,也算家境优渥,可是一直暗恋着封睿,情窦初开时的表白被拒,上了音乐学院后却为了给姐姐一个公道,冲动伤人,导致入狱退学。
出狱后去了燕京想做音乐,最终却因为放不下封睿而回来。可就算回来了,也只是默默跟在封睿身边,没敢再表白再纠缠,生怕被彻底厌弃了。
终于看到封睿游戏似的结交男性时,他终于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绝望了吧?没能坚持自己的梦想,更没换来喜欢了一辈子的人的一眼另眼相看,这样的人生,是一事无成,也不为过。
和前世一生穷困的自己比起来,到底谁更悲哀,谁更失败和黯淡呢?
“我爸妈他们……会很难过吧?”他喃喃道。
“谁不是呢?”封睿唏嘘道,“市公安局局长家的公子当街捅人,多少人看着盯着,向伯伯什么也不能做。我记得,向伯伯就是那一年后,鬓间就有了白发。”
邱明泉默默听着,眼角忽然湿润了。他掩饰地低下头,轻轻飞快擦了一下眼角。
“有一次向伯伯在我家和我爸喝酒,他着着,酒意上头,堂堂男儿忽然哭了……他,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向城,辜负了战友所托,竟然还让孩子坐了牢。”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向伯伯这样的铁血男儿流泪,也是唯一的一次。
邱明泉心里酸涩难言,眼前不由自主想起前几天在家里吃饭时,父亲那喜笑颜开的样子来,忽然之间,他心里却渐渐静了下来。
不,不要难过了,那是上一世的悲哀,不是现在的!
这一世的他们,无论是向城还是自己,都过得这么好,起码现在都很好。
“封睿,以后,我不会再逃避向城了。”他举起早已经冰冷的咖啡杯,将剩余的冷咖啡一饮而尽,品味着口腔中那苦涩滋味,“我是他哥,我得管他。”
封睿一时语塞:“你醒醒,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会听你这个大仇人的?”
“什么大仇人,他讨厌我还不是因为你。”邱明泉呛了他一句,坚定而固执起来,“不管怎样,我大他几个月,他就得叫我一声哥。我得拉他一把,你们上辈子的破事,我不会让它们再发生了。”
“你!……我们怎么就破事了?”封睿急了,“邱明泉你又冤枉我!我可没和他有过什么不清不白!”
邱明泉听到那“又冤枉”几个字,立马怂了:“好啦好啦,没有不清不白,只不过我俩就一起死了。”
他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快步走去。
“呵呵,邱明泉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见长啊。”封睿悻悻起来,旋即一惊,“你要干吗?”
“我们去会一会那个人渣。”
……
方德鑫招手叫来服务员:“您好,请给我们上一份红宝石的奶油方。”
韦青微笑道:“红宝石的店就在附近吗?我怎么记得有点远?”
方德鑫笑得春风满面:“这家咖啡店服务很好,每天都在下午三点准时派服务生专门去红宝石总店,买来最新鲜的几种点心。韦阿姨放心,口味很好的。”
他温柔地看了看有点走神的向明丽:“向姐爱吃甜点吗?”
向明丽终于回过神,客气地也笑了笑:“啊,我不太爱吃甜的。”
方德鑫也就立刻充满歉意地道:“我想着这种老牌子大概合大众口味,就做主点了,没想到向姐果然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不是我姐和别人不一样,是她不喜欢油腻而已。”一声突兀的语声忽然在卡座旁边淡淡响起,“无论是油腻的糕点,还是油腻的男人。”
众人愕然抬头,只见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正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方德鑫。
韦青和向明丽一怔,齐齐惊喜地站了起来:“明泉?”
“弟?你怎么也在?”
邱明泉转头冲着她们笑了一笑,并不多客气,就伸手从旁边拉了一个藤椅过来坐下:“妈,姐姐,我正好在这和朋友谈事呢,刚谈完,就看见你们啦。”
那个女讲师一愣,热情地笑了起来:“哎呀这么巧,韦教授,这是你儿子吧?也是一表人才啊!”
她本觉得方德鑫已经算是年轻男人中才貌出众的了,可今儿一见韦青这儿子,才叫一个眉目清朗、芝兰玉树呢!这一比吧,方可就完全被比下去了。
邱明泉礼貌地冲她笑了笑:“阿姨您好。”
方德鑫一听这就是向局长家的公子,哪里敢怠慢,急忙殷勤地站起身,向着邱明泉伸出手来:“向弟弟是吧,鄙姓方。幸会幸会,刚刚向姐还谈到你呢,你对家电产品很有兴趣和研究……”
心里,封睿冷冷道:“还是我来吧,你这人脸皮薄,能骂出什么花来?看我恶心死他!”
邱明泉有点不甘心,可是想到骂人损人,自己的确不如封睿,也只得悻悻让位。
封睿一上身,就忽然伸出手,牢牢抓住了方德鑫的手。
可这一抓根本没有正常相握,却死死扣住了方德鑫的脉门,抓得他生疼。
方德鑫完全不明所以,惊愕地看向这个初次见面的向家公子。只见对面的青年目光如箭,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冷冷看着他。
那眼神和刚才的冷淡疏离比起来,就像是忽然掺进来了一抹暗黑之色,又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
韦青终于隐约感到了点不对,疑惑地看着邱明泉那锐光凛冽的眼睛,这一见面,哪有不握手,却抓着陌生人的手腕不放的?
封睿抓着方德鑫的手,悄然使劲,将他手腕强行按倒在茶几上,冷冷拿住了脉门处:“方先生是吧?我学过一点中医,有心得,刚刚碰到你脉门,觉得有点异样。不介意我帮着把把脉吧?”
他这举止太过古怪,就连向明丽也觉得了一点异样,可是她毕竟不会拆弟弟的台,也就默不作声在一边好奇地看着。
方德鑫被他这古怪举动弄得又尴尬又狼狈,可是不便生气翻脸,略略挣扎一下竟也挣脱不开,只有笑道:“好啊,那就谢谢向弟弟了。向弟弟真是博学,还懂中医吗?”
封睿冷冷一笑,低眉佯装把脉,半晌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那位女讲师也正好奇地看着,看邱明泉脸色不对,终于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吗?”
封睿终于放开了手,众人一直盯着他把脉的动作,这一松,几个女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差点吓了一跳。
——这方先生的手腕上,隐隐约约两个乌青的手指印是怎么回事?
又没有深仇大恨,这用力也太狠了吧?!
封睿心满意足地缓缓靠上椅背,沉吟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大家别误会,我没用力,方先生皮肤容易受伤,轻轻一按就是手印子,这明体虚血管脆,极易内出血。”
他这随口乱,几个女人尚且将信将疑,方德鑫却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这位向公子对他的敌意,是真的。
刚刚那一会儿,只差把自己都给掐得痛不欲生了,明明是他下黑手,却污蔑他体虚,还什么内出血,这话可真难听得狠了!
可是不过第一次见面,这明显的敌意又是哪里来的呢?这向姐看着温婉有教养,怎么这弟弟却眼神犀利、恶意满满?
他强笑道:“向弟弟开玩笑了,我虽然不算多么强健,可是自幼体育成绩也是极好的,平时锻炼强身并不落下。”
韦青也觉得有点尴尬,不明白邱明泉今天这样的举动到底为什么,忙也笑着圆场:“是啊,我瞧方气色挺好的……”
封睿露出少见的不恭顺,立刻截断她的话,正色道:“妈,我不骗你,方先生的身体的确有很大问题,凶险得很呢。”
这一下,方德鑫的脸色终于有点不好看了,被人三番五次成重病在身似的,简直就像是诅咒一般,谁能忍下去?
再了,向明丽可就在旁边,要是真的觉得他身体有什么隐疾,这印象还不完蛋?
“哦,那就愿闻其详了,有什么具体的高见吗?”他微笑开口,看向邱明泉。
封睿脸上又是诧异,又是犹豫似的,半晌才深深叹了口气:“那我可就直了——方先生的脉象非常清晰,毫无疑问。”
他郑重道:“第一,你相火偏旺,久郁化火,又欲火内炽,终致性欲亢进;
第二.你阴虚火旺,平日恣情纵欲,精失过多,导致已经伤及肾阴,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肾阴亏虚。——方先生,纵欲是养生大忌,你还这么年轻,何必急吼吼地搞成这样,内里都虚得不行了呀!”
“咳咳……”女讲师一口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呛得咳嗽起来——这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几个女人都听得又尴尬又羞窘,这向家的儿子一出口,直接就指出方德鑫纵欲过多,肾亏阳虚,虽然讲得文绉绉的,可是任谁也听得出意思,简直就是活生生羞辱人了?
韦青和那名介绍人好歹是已婚的,尚且不至于太过害羞,可是向明丽早已听得满脸飞红,低着头只当没听懂。
她虽然不太明白邱明泉为什么忽然这样言语犀利,甚至带着羞辱对方的意味,可是她毕竟冰雪聪明,心里又相信这个弟弟绝不是胡乱话的人,立刻心里就狐疑起来——假如不是他真的懂中医,那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有问题。
韦青也不是糊涂的人,心里和向明丽想到了一起,这看向方德鑫的目光,可就古怪多了。
方德鑫一眼瞥到两个女人的目光,心里就是一凉:糟糕,这事不对!
这个向家的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胡八道,这么一来,自己的印象分可要跌到谷底了,这不行!
“向弟弟,这话从何起?别的我不敢,可是为人清白,洁身自好还是可以保证的。”他目光温和,沉静地反问,并没有半点大怒和失态。
这副样子在一般人眼中,自然是极容易博得好感,只觉得他懂事又有分寸,就连韦青都有点疑惑,据她所知,明泉肯定是没有学过什么中医的,那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封睿讥诮地看着方德鑫,心里正和邱明泉交谈:“看,难怪前世向伯伯和韦阿姨都对他印象挺好,你姐姐最后也都和他订了婚,这样的人渣假如不是知道真面目,就连你我,怕是也觉得这人相当坦荡真诚。”
只可惜,他遇见的是深知他这副画皮下嘴脸的前世之人。
“方经理,我们明人不暗话。”封睿收起了唇边那抹虚假的笑意,身体前倾,锐利的目光就像是两道出鞘刀锋,“你在日企工对吧?我知道你。刚刚我和客户谈生意,他在那边认出来你,笑着,你们企业招待他们这样的大客户,都是去烟花之地。而你,每次必然陪同,而且从来都是一起纵情享受,熟门熟路的!”
他的客户是临时杜撰,可是这些事实却是前世证实过的,丝毫也没有冤枉方德鑫。
果然,对面的方德鑫脸色猛地就白了,颤抖着双唇,竟没敢第一时间反驳和否认。他心里此刻正是惊慌一片,因为这位向家的公子的,全都是真的。
偶遇客户,随口谈些男人间的隐私,这本来就是常事,只可恨自己倒霉,竟然被未来的舅子当场撞破了!
他这脸色的变化和神情的慌张,却全部落在了几个女人的眼里。
韦青和向明丽固然是心里一阵恶心,就连那位女讲师的心都凉了个彻底。
——这看上去,竟像是真的了!向家的儿子没有平白无故诬陷陌生人的道理,人家既然知道这姓方的德行有亏,哪有隐忍的道理?
自己冒冒失失地来做这个媒,幸亏被搅和了,要是以后再爆出来,自己可不成了罪人?
女讲师这一想着,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悔恨,看着方德鑫的目光就已经完全不客气了:“方啊,你工作忙,要不就先走吧,我们几个女人还有话。”
方德鑫脸上青白交加,只满心以为自己的阴私真的被人揭穿,也已经完全没了辩解之心,他匆忙地站起身,强挤出一丝笑:“好,那两位阿姨和向姐接着坐坐,我先走一步,去买个单。”
话刚完,封睿已经嚣张地轻笑一声:“对不起,不用你买单。你招待客人的钱太脏,我们觉得恶心。”
他抢先站起身,强拉住方德鑫,一把将他拽离座位,向着收银台走去。
方德鑫被他铁钳一样的手抓着,又痛又惊,可心里还知道忌惮这公安局局长家的公子,竟是一声也不敢吭。
封睿不由分把他拉到门口,根本不叫他靠近吧台,就一把将方德鑫推到了门上,后脑勺重重磕在玻璃上,发出了“咣当”一声。
“别以为灰溜溜地远离我姐就行了。”封睿伸出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颈,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捏,直捏得方德鑫猛然脸色涨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会死死盯着你的,你以后做任何事情,都最好心。”封睿轻声慢语,一点点收紧手腕,直看到方德鑫脸色紫红,才缓缓松手,“我郑重地警告你一句,要是敢靠近我姐姐一百米之内,我断你一条腿,靠近五十米之内,断一双。”
猛然抬起膝盖,他狠狠一下撞向方德鑫的胯下,满意地看着他脸庞瞬间扭曲痛苦起来。
“要是敢靠近十米之内呢,这下面的第三条腿,我就彻底给你废了。听懂了没?”
他们的举动本来就异常,吧台边的收银员一直心偷窥着,这一看就惊叫了一声:“哎呀,两位客人别架啊。再我就报警了!”
方德鑫胯下剧痛钻心,脸上扭曲得几近狰狞,终于心中充满了恨意,嘶声叫:“你、你疯了!……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又没对你姐姐做什么,你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封睿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眼中却是叫人心寒的嗜血:“对啊,我可是公安局局长的亲儿子。我就仗势欺人了,你敢怎样?”
前一世,他最后悔的几件事之一,就有一件是关于隔壁明丽姐的,要不是他觉得不急于慢慢布局报复,向城也不会犯下那样的事,把一辈子都毁了!
……
向家洋楼的客厅里,邱明泉和韩立合力,一起哼哧哼哧地把一个大箱子搬进了家门。
外面门口,停着的是韩立家新买的奥迪100,外观低调却隐约霸气,几乎是很多官员的标准配车,刚刚进入中国市场也没几年,高达六十万元的售价已经是相当昂贵了。
韩立家本来也不至于买这样的豪车,可是无奈韩爸爸不仅是个科技迷,更是个汽车迷,一拿到韩立公司的分红,爷俩就乐不可支地凑在一起研究车了,韩妈妈虽然觉得肉疼,可是架不住爷俩都喜欢,一起苦苦哀求,也只好批了这笔预算。
——这个年代的六十万,寻常人家看来那可真是天文数字了呢!
韦青紧张地站在门里:“心心,别闪了腰!这么重的东西叫工人送来啊,怎么你们两个孩子亲自动手了?”
韩立这两天就要回燕京上学,赶着最后的时间去邱明泉那边的明乐电器商行买了台24寸大彩电,邱明泉一合计,正好一次提了两台最高端的长虹新款,和妈妈了一声,就送了一台到家里。
“不重不重,我们两个大伙子还抬不动一台彩电吗?”韩立抢先答道,和邱明泉一起,心地把大箱子抬到客厅的电视柜边,利索地拆了外包装。
雪白的泡沫模具里面,一台硕大屁股的大彩电正摆在里面,现在尚未流行液晶和等离子电视,尺寸越大,那重量可是成倍增长。
今天这台24寸电视,就连邱明泉和韩立两个青壮伙子一起使劲,那可都是挺沉的分量。
“这几天啊,彩电热销,不少店铺的送货工人都忙不开。”邱明泉一边拆着泡沫和贴在电视上的保护膜,一边笑吟吟道,“我也不好意思叫店里给我加塞,索性就和韩立自己去了仓库提出来。”
韦青在一边惊奇地道:“我都看报纸上了,什么本地两大家电卖场正在擂台?你们明乐在大力推销国产品牌,国豪电器那边在推高端的外国货?”
邱明泉终于把外包装全清除了,和韩立一起再度发力,将电视抬到了电视柜上,插好了电线插座。
开关一开,屏幕上自动显出了中央一套的画面,颜色靓丽鲜艳,清晰度也格外不错。
“是啊,战火正酣呢。”邱明泉一边调试着基本参数,一边淡淡道,“他们这次广告下了血本,我们也没退让,宣传和营销全方位跟上接招。”
“那怎么样了呢?”韦青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不由得有点紧张。——这一边,儿子可是有投资的呢,邱明泉也没瞒着父母。
韩立在一边嘿嘿一乐:“阿姨,您瞧他们明乐都忙得没工人送货了,还不明白吗?销量暴增,供不应求,我妈想买一台都买不到,这不,找大班长走后门来了吗?”
邱明泉微微一笑,挺直了腰杆,纤细劲瘦的腰肢在高腰牛仔裤里格外线条优美,他也不谦虚:“是啊,迎战的效果比预想的好。”
长虹掀起的这场价格风暴很快漫卷全国,带动无数观望的国产品牌加入进来,封睿早已经和他过,这些鲜活的案例在教科书上是枯燥的,甚至连结局也早已知晓,可是只有身临其境,他们才能亲自感受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多么残酷。
起码在现在,身在局中的人们,都是压力巨大的。
无论是背水一战支出了巨额广告费的长虹等厂家,还是明乐这样的舍弃了日系彩电的家电卖场,又或者是同样在进行广告大战的日系代理商,在这个暑假结尾,都在紧张地关注着各种数据和最新的战况。
……
电视柜上的彩电终于调试完毕,韦青赶紧把两个孩子让到沙发上,自己跑到厨房里去端饮料。
“阿姨,您别忙了,我这就走。”韩立大着嗓门叫。
韦青急忙应着:“那也不能不喝口水就走啊,这么大热天的。”
“这算啥,我们年轻人干点活算啥。我和向城那家伙是好哥们,要是明泉有啥忙不过来的您就叫我,把我当儿子使唤呗!”韩立大大咧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