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唐之诺没有办法在孩子面前亲口承认,他做不到像夜瑾淮那样坦然无畏。
大概是他一直认为自己把这孩子不负责任的带来世上仍是有罪的。
夜溢寒扭动着身子,抱着舅舅的脖子跟着哭。
“舅舅,呜呜呜,舅舅。”
唐之诺把人揭下来,看着那漂亮的脸蛋儿和自己多么的相似,此时哭的跟个花猫似的。
唐之诺拿纸巾去擦嫩豆腐一样的脸,自己的眼泪仍然止不住。
“天淼……你会讨厌舅舅吗?”
宝贝儿哭的抽抽搭搭的摇头,“天淼,最,最喜欢舅舅了。”
东西这可怜见儿的,让唐之诺心疼的更是难受,一大一又哭成一团儿。
夜瑾淮拖着腰上的伤,搂着这大大的哄。
身上再疼,心里也是甜的。
刚回到夜家,夜瑾淮就要将夜溢寒送走,也不管唐之诺在瞪着他流泪。
夜溢寒倒是懂事,被父亲训练的多了,知道父亲和舅舅身体都不好,也不再闹腾。
夜瑾淮却是见不得唐之诺这样,一脸妥协的拍大腿,“好好好,明天再走。”
而后又有模有样的,讨好唐之诺,“你身子又不方便,让他出去是让他读书的。”
“我三岁起就没被人这么惯过了,咱们孩子也得好好管教管教。”
唐之诺懒得搭理他,搂着孩子砰的一声将他关在屋外。
夜溢寒已经很久没跟舅舅一起睡觉了。
的人力气还挺大,紧紧抱着唐之诺,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气味儿。
家伙年龄虽,可聪明着呢,觉得唐之诺不承认是妈妈,是不想要他,可明明他都已经和爸爸结婚了。
搂着唐之诺的脖子,还觉得心里委屈的要命,担心舅舅跟爸爸结了婚,就只跟爸爸好,好像随时会被抛弃。
他都长得懂事了,妈妈为什么还不想要他?
“妈妈……”
夜溢寒怕唐之诺不高兴,声的叫了一声。
其实自从听爸爸他是从舅舅肚子里出来的,虽然家伙刚开始也很疑惑。
但他太喜欢舅舅了,要是能让舅舅当妈妈,他会非常乐意。
夜溢寒心中是十分雀跃和兴奋的,只是不太懂也很害怕舅舅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认自己。
殊不知他的舅舅是恨透了自己,恨自己当初是用那样的念头把他给生下来。
所以唐之诺抱着他也不话,绝口不提要当妈妈的事。
直到第二日,被唐之诺抱着去机场,家伙这会儿开始不舍,揪着唐之诺的衣服不松手。
贴着唐之诺的脖子,不住地喊着妈妈。
“舅舅你当我妈妈好不好?我想要妈妈,我想跟舅舅在一起。”
“舅舅你经常来看我,不要不管我,不要不理我。”
唐之诺实在没办法安抚孩子,但抱着夜溢寒的手,仍然那样用’力。
只直在心里不停的向他道歉,他不能当他的妈妈,他不能让夜家大少爷以后被人家笑话,他不能让他长大了明事理了才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妈妈而痛恨他。
想必夜瑾淮从便这样锻炼着夜溢寒,也正是想让这孩子更能坚强独立,早早的独当一面的成熟吧。
与其让孩子遭受那些,不如不认。
看着舅舅沉默的样子,夜溢寒抱着他的腿,闷在他的衣服上,哭得更凶。
“舅舅,你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来看我吗?”
唐之诺不能。
家伙就更害怕了,伤心的抬着脸儿,“我好好读书,好好写字,好好的练毛笔字,乖乖听话,不让爸爸生气。为什么爸爸不让我跟你?”
唐之诺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揪住给捏的破碎,他张了张嘴,想回答些什么,却怎么都发不了声。
身上掉下了一块肉,那是他的宝贝,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宝贝伤心成这个样子,他却没办法安慰。
他该点话让孩子安心的呀,却怎么都不出,那话就梗在喉咙里,梗得他难受。
夜瑾淮察觉到他脸色极是难看,抢先一步的走了过去。
将唐之诺无力的身子拢在怀里,冷眉竖眼的看夜溢寒。
“没看见你舅舅身体不适?快点去上飞机!”
家伙只想撒娇哭诉着多让舅舅抱抱他,却不知道舅舅为何这样不堪一击,柔弱的站不稳还要爸爸抱。
吓得赶紧过来拉舅舅的手。
夜瑾淮脚都抬了起来,想把孩子踢走。
唐之诺反应速度,虚弱的赶紧叫贴身管家来抱他。
夜瑾淮哪敢在他面前孩子,不过做做样子。
这都叫唐之诺心疼的不得了。
明明那么当心肝宝贝的疼,就是不吭声,把自己气坏了还憋着。
夜瑾淮抱着人又气又恨的叹气。
“你就跟他了又怎么样?”
唐之诺一口银牙要咬的出血,“他不应该这样,他应该有个更好的童年,他应该有个更快乐的童年。”
“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
其实夜瑾淮心里清楚,唐之诺所的对不起是多年前他被算计的那个晚上。
唐之诺充满仇恨的生下这个孩子,只觉得是自己在作孽。
夜瑾淮只好不住的安抚他,抓住他纤细修长的手轻吻着。
明明天气不太凉,唐之诺手指指甲轻薄,凉的透出肉色的粉,像花瓣似的美丽。
夜瑾淮放在唇边捂着亲着哈气。
“都过去了,过去了,你不愿意咱就不了好吗?”
“咱就不了,你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
唐之诺终是支撑不住,脸色惨白着没了力气。
许斯言赶来时,唐之诺刚刚昏睡。
简单检查一番才稳定住正暴躁乱转的夜瑾淮。
夜瑾淮揪着他询问孩子怎么样。
许斯言吞吞吐吐的。
夜瑾淮绷着脸:“给我清楚到底能不能生,不能生就拿下来。”
许斯言摇了摇头。
“夜先生,就诺诺现在的身体来,千万不能随便手术,会伤及根本,可能会造成不孕的。”
“但如果真坚持生的话……”
夜瑾还呼吸一窒,“会很危险吗?”
许斯言无奈道:“这两个孩子对他来负担太重了!太受罪了。”
夜瑾淮半晌才眼圈泛红的:“不然拿掉吧,不生就不生,以后都不生了。”
许斯言有些吃惊,与夜家相识多年,他也从未见过夜瑾淮有过这样的情绪。
更何况曾经的他是多么渴望这一胎的来临,没怀上之前,隔三差五的就来催许斯言的进度。
第一篇夜慕徽X何秋恩番外
上接002番外篇
本市最大的私立医院内,夜慕徽拖着何徽来到了急诊室。
医护人员忙忙碌碌,伤者哀嚎吵闹。
夜慕徽皱眉拖着浑身仍在颤抖的女人,“害怕是吗?你不是马上就能见到你心爱的人了吗?”
听到心爱的人那几个字,何徽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睡衣肩带滑落下来,白、嫩的胸脯露在外面半边,她丝毫不顾及形象,疯子一样的嘶吼着,“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神经病,你是变态,你个杂种!!!”
吵闹声很快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这不是夜家少爷吗?这位……是………夜少爷有事吗?”护士长赶忙过来招待。
“刚刚送来火灾烧伤那位伤者在哪?”
夜慕徽一只手攥住何徽的手臂按在自己怀中,捂住了她的嘴巴。
“快带我们去。”
护士长不敢耽搁,毕竟这家医院的投资人可就是他们夜家。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一个浑身裹满了白纱布的人安静的躺在那,夜慕徽侧眼看过去,旁边的床上躺着个人儿。
何徽满脸泪痕,无助疯狂的在夜慕徽的怀中挣扎着,她发了狂的咬着夜慕徽的手掌,直到那里鲜血淋漓,她口中是满满的血腥味。
柔弱的身子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张着嘴叫不出声,睁着眼流不出泪。
“夜少爷,这大人怕是不行了,估计撑不过今晚,这位……你们认识?”
护士长心翼翼的询问,明知这些豪门有钱之人的私事,不该是自己问得起的,却经不住好奇。
夜慕徽目光冷冷的摇了摇头,眼神却忍不住停在了旁边床榻上的身影上。
护士长顺着夜慕徽的视线看过去,连忙解释,“那个啊,是他儿子,也挺可怜的啊,没烧多少,但嗓子估计保不住了。可怜啊,即便昏睡过去,依然疼得眼泪不停的流。”
罢,护士长母爱泛滥的连连叹气。
夜慕徽指尖微抬,眼底有些颤动。
“哎,这位夫人,这位夫人你没事儿吧,你醒醒啊?”
夜慕徽漠然地横抱起地上昏睡着的何徽,临走前留下一句话:“那个孩子有什么消息过来通知我,此事不宜张扬,明日会有人来专门处理,今夜我二人来这儿的事也莫要声张。”
护士长来不及问为什么,整个人却被夜慕徽那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给压制到了,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
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好像不过就是个孩子吧,怎能有这样大的震慑力。
多年以后。
“秋恩,你陪陪姨娘好不好?”
何秋恩从医院出来时,脑海里一直回荡这句话,他胸口沉闷,也十分想要陪陪何徽,可才坐了没二十分钟,看护何徽的护士就亲自过来探视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司机林正等在车里,何秋恩不太想上车,看着医院墙边光秃秃的绿柳树发呆。
突兀的铃声响起时,何秋恩被吓了一跳,赶紧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接通。
“夜先生回来了。”夜家老管家许同的声音。
上次去欧洲谈生意,按道理并不会那么快回来,想必担心母亲。
临走前,他交代了家里所有人不要随便去探视母亲何徽。
何秋恩手指凌乱的在通话口敲了两下,一边抖着衣服一边往车那边走。
林看人上来正准备发车,夜先生不在家,今天本来不工作的,可这东西给了钱可怜巴巴的求他,无奈下才载了人来。
车子即将启动,冷不防被拉扯了下,林回头看见笔记本上一排漂亮的字。
“麻烦快一点?”
林嗅了嗅,了个大大的喷嚏,极不耐烦,“知道了。”
何秋恩一路开着车窗散味儿,冻得林直哆嗦,他不知自己身上是否有医院的消毒水味。
这寒冬腊月的被寒风这么吹,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在红灯处着颤回头,看见何秋恩弯着嘴角看向车外,侧脸柔美。
这个漂亮人儿的皮肤属于冷白皮的白,年龄不大,不过十九岁,皮肤细腻的看不见毛孔,眼睛明亮,睫毛狭长,鼻梁秀挺,唇瓣养护得当,红润润的弯起来,这些搭配在一张脸上,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只是往下看时,颈项锁骨处一条蜿蜒的烧伤疤痕蔓延了下去,影响了不少美感。
不过,若最影响美感的可能是那个公鸭嗓了吧。
林在夜宅四五年了,无意间听过那么一回他话,夜先生让他开口,他发出难听的声音我会照顾姨娘,不令你担心。
林一想起那个彷佛在磨砂纸上剐蹭过的哑音,浑身都有点发麻。
实在是太难听了!
到夜宅时,俩人都冻得僵硬,林在前面关了窗还好些,何秋恩下车时,脚步都有些不稳。
林有意想要扶他,还没靠近,就被拒绝。
何秋恩略有些慌张的看他,愣了下后,比了个手语,谢谢他的好意。
他不喜欢接触别人,因为夜先生不让。
他还记得有次不心被人抱了个满怀时,夜先生皱起眉头的模样,他心里甜蜜极了,再也不允许他人触碰自己。
夜先生叫夜慕徽,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也是救了他命的恩人。
想起多年前的大火,何秋恩仍会莫名的恐惧发抖,以至于现在他都不敢靠近任何有明火的地方。
刚踏进夜宅,便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每回夜先生回来,总惹得大家人心惶惶,等着朝拜魔尊一般。
宅子里的人都他恐怖阴鸷,是个没有温度的冷血动物,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叫人吓得钻进洞里去。
何秋恩微笑不语,他就觉得夜先生很好,稳重,成熟,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做事犀利有准则,二十八了还单身未婚从不乱传绯闻,有了女朋友也曾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非常有原则,简直令人崇拜。
许管家看见人冻得脸通红的模样,赶忙过来拉进了屋里。
“不是坐在车里吗,怎么冻成这个样子。”
第二篇夜慕徽X何秋恩
巴掌大的脸儿,眼睛总是那么明亮且水汪汪的,眼尾微微下勾,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人疼爱极了。
许管家抬手想去给人暖暖脸的动作,僵硬放下,默默撤开了些。
“夜先生在里面,你去给他送汤吧?”
何秋恩笑起来点头,眼睛弯成月牙。
夜慕徽正在和国外的生意伙伴视频,口中是腔调纯正的英腔。
见何秋恩进来,抬手指了指桌子,示意他放下汤碗。
何秋恩放下东西立在一旁听他话。
他的嗓音很好听,性感低沉,像极了做听力题时里面的主播音。
何秋恩听的痴迷,都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转身看向了自己。
“有事吗?”
夜慕徽这句话时,带了些陌生与疏离,眼神也不似离开前的温柔,仿佛还是面对着个夜宅普普通通的花匠。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瞬间被狠狠摧毁,何秋恩佝偻着脑袋,慌里慌张的摇头就要往外走。
“站住。”
夜慕徽断了通话,抬眸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秋恩似乎看到了那深邃的眸子里的寒光乍现,可转瞬即逝,他语调平稳:“不要到前院来。”
何秋恩只是这夜宅的一个花匠,从进了夜家,便跟着何徽住在别苑的花圃里。
那里花开四季,各种名贵的花木,漂亮极了。
虽然漂亮,可有时也忍不住好奇庄严肃穆的前院是个什么样子。
第一次偷偷跑到前院时,夜慕徽就那样看他,眼睛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对他:“不要到前院来。”
何秋恩九岁在一场大火里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被浓烟毁了声带。
他父亲本就在夜宅任职花匠,父亲去世后夜家老太爷的姨太何徽怜悯他孤苦无依,特别照顾的将他留在了夜宅别苑的花圃聚湘园与她作伴,相依为命。
何徽总是那么的孤独,总是那么的喜欢何秋恩,还用自己的姓为他改了名。
何秋恩勤勤恳恳在聚湘园劳作花草,照顾何徽,十年来过的心翼翼,讨好着这个宅子里的每一个人,他卑微懦弱,但是活的认真而努力。
那日何徽风寒加重,被送进了医院,聚湘园一下子空荡起来。
何秋恩很担心何徽,但夜先生不允许陪护,他只好寂寥的在培育花朵的温室里闲诳,这里很宽敞,花朵奇异漂亮又繁多,何秋恩很喜欢徜徉在这里的感觉。
他实在不明白夜先生和何徽的关系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每次提起夜慕徽的名字,何徽总是见了鬼似的,叫离她远一点。
何秋恩也知道姨太虽然美若天仙,但精神有些问题。
不晓得嘴里有没有真话,还是在疯疯癫癫的呓语。
可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夜先生真不该如此冷淡。
在夜家十年,每日除了读书,便是各种夜先生的传奇轶事,什么的都有,但最多的还是他能力的强悍,当上夜家家主的手段。
夜慕徽的父亲是夜家老太爷,花甲之年才娶了姨太何徽,疼的心肝宝贝儿一样,日日临幸她,半年不到便怀了这个孩子。
夜慕徽在夜家年龄最,辈分奇高,他最的那个侄子都比他大了四五岁。
老太爷去世时留了偌大的家业给他,那时才不过二十,叫别人如何服气。
即使他十九岁就在欧洲最好的学校拿到了两个学位,一个硕士,一个博士。
智商超群,武力卓绝。
面对三四十岁的哥哥姐姐们的欺辱,他以一敌众人,直的那个四十五岁的大哥满地找牙,不再跟他抢那遗产合同。
合同到底是律师亲自见证的,即便旁人多么的不情愿,暗地里使了多少手段,夜家也不可避免的到了夜慕徽的手上。
诸如此类的传奇故事实在太多,何秋恩一下子都想不全乎,他闲来无事总在臆想,世上怎会有像夜慕徽一样好看又厉害的人物?
自己竟然有幸,与这样的人物多有牵扯。
夜慕徽与何徽关系不好,何徽见了他也十分恐惧,所以每次他来看母亲,是来看,其实就是叫何秋恩口述母亲的状况。
何秋恩声带有损,哪里是个能作报告的人,每回都早早准备好的手写笔记,每日的看护记录给他看,何秋恩在一旁等着,他问什么,自己跟着点头摇头的应答便是。
最后他再远远的看了母亲安好无事后,便会离开。
冬夜以至,万籁俱寂,何秋恩此时破有感触,提笔正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
他口不能言,对写作有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夜慕徽经常夸赞他记录写的很好,文笔流畅简洁,用词精准,不浮夸不卖弄,读起来很是舒服。
何秋恩握着笔,眼神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花圃,脑海里满是夜慕徽读着他文字时的模样,认真专注,眸子明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高高的鼻梁下的薄唇微微抿起,读到心悦处,唇角微微上扬。
与平日里冷酷的模样大相径庭,看起来温和毫无公害,帅气逼人的模样,叫人忍不住的想靠他更近一些。
何秋恩波动了情绪,忍不住张口念了那个名字。
“夜,慕,徽。”
听见自己的声音时他就后悔了。
好难听啊,以后还是少话吧,他记得夜慕徽听见自己嗓音时蹙眉的模样,虽然他一直在保持着绅士风度,可也知晓是极为瞧不起的吧?
何秋恩自卑极了,他没有正常的嗓音,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正常男人,他能生子,是个少见的双性人,除了父亲没人知道这事。
可这样的奇异身子也总叫他不安,时时惶恐,与任何人相处都心谨慎。
“秋恩。”
正在追忆往事的何秋恩恍惚听到这个他梦里都出现过的声音,狠狠了个激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着前方拐角处凉椅上的男人,他穿戴整齐,搭着长腿坐在那里,身旁花团锦簇紧紧围着他。
何秋恩看的痴呆,半天才声若蚊蝇的叫了声夜先生。
夜慕徽拍拍身旁的位置叫他过来,“陪我坐会儿。”
第三篇夜慕徽X何秋恩
何秋恩捏着衣角,十分忐忑的走了过去,他谨慎的缩在长椅的边上,只敢坐了半边屁股。
何秋恩觉得他温和也不过是寻常待人处事,可到底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强大的气压,轻易的能叫身旁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严酷话少,看人的眼神也是不怒自威,冰冰冷冷的,在炎炎夏日都能背后凉风四起。
夜慕徽勾着唇角看着缩成鹌鹑一样的人,“怕我吗?”
何秋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该这样直白,便羞涩的抿着唇不再言语。
夜慕徽见他局促,只轻声道:“今日去看我妈,她嘴里还念叨着你父亲呢。”
何秋恩有些惊喜看他,童年记忆里姨太确实待他和父亲很好,他不上来的那种好,时候不懂,现在更想不明白,大概是姨太本就心善吧,不还可怜自己没处安身,照拂十年了吗?
“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夜慕徽起这话时有些奇怪,何秋恩微微蹙眉,他一直摸不透夜慕徽的情绪。
若父亲的话,确实有些印象模糊了,大火烧了家,他们失去了所有,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父亲烧的不成样子,他肯定没敢看最后一面的。
所以,还真记不大清了。
何秋恩摇头,很是奇怪今日的夜慕徽,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是啊,都过去很久了,那就不提了,你在这过得好吗?”
他问这话时又靠近了些,羊绒大衣与何秋恩的羽绒服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
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时,何秋恩紧张的几乎要弹跳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好喜欢夜慕徽,这样优秀帅气的男人有几个人能抗拒呢?
更别他时常在自己眼前晃荡,隔三差五的就看他亲笔写的记录,看的认真,看的仔细,眼神勾着那些文字,就像是在勾着何秋恩的心。
哪天被他拽到深渊里去都不知晓。
何秋恩吞着口水,看着他就像看自己最爱的烧麦,真想一口一口的把他吃掉。
光是被他这么盯视着,身下那个谁人都不知道,但却存在着的花x,都流出水来,浸湿了内,衣,温温热热的,触感十分清晰。
何秋恩羞愧自己竟然y荡至此,他只不过就是简单的靠近而已啊!
“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发烧了吗?要不要去吃点药?”
何秋恩见鬼似的弹起身子,躲着他远远的,转身就想不管不顾的先逃了再。
夜慕徽跟着站起来,迈开长腿,没两步就追上人,一把捞住他的手攥在手心里,男人脸色有些不悦,眸中尽是伤感失落。
“我那么让你讨厌吗?是今天话的重了吗?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凶巴巴的跟你话,前院保镖那么多人,他们总色眯眯的盯着你。”
何秋恩几乎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他,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深情的眼眸牢牢箍住何秋恩,家伙只觉得耳中轰鸣,听得见他的话,似乎又听不懂似的。
“我恨不得把他们眼珠子都给挖出来,可你却还跟他们话,我好吃醋啊!”
“我更愿意把你锁在这个漂亮的花圃里,那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到,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何秋恩直觉得自己头顶都快要冒烟了,颤巍巍的看他,用口型问他:“什么意思?”
夜慕徽突然又朝前跨了一步,微微颔首,额头低着家伙的额头。
“你怎么这么傻?”
“我那么经常来看你,你都听不见我的心声吗?你仔细想想,我看的最多的是我母亲,还是你。”
最后那句话一遍一遍的回荡何秋恩的胸口里,他被震得浑身发麻,半分动弹不得,由着他把自己拉进怀里。
“你十九岁了,终于十九岁了,我等的你好苦啊,我的秋恩。”
他急切的去亲吻僵硬着眼睛都不会眨了的人儿,咬着他的唇瓣,感受着上面如同花朵儿般清新甜蜜的味道,深情专注而且痴迷。
何秋恩彻底傻了,他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来了,他一定在做梦,这一定又是一场甜蜜的梦!
当柔软的舌头被他吸得发麻时,何秋恩醒了。
醒来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专注的吮着他口中的甜蜜,他鼻翼轻扇,喷洒着灼烫的气息。
何秋恩惶恐害怕的想要推开他,吓得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可使了力气时才发觉,自己早就软的一塌糊涂,连根手指都使不上力气。
温室花房有个的休息间,本是储藏杂物用的,何秋恩喜爱在花间写作,就收拾了个沙发出来,夜慕徽曾经坐在那里阅读过他的手记。
天旋地转间,何秋恩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在了那里。
身上动情的男人在忘我的亲吻着他的脖颈,很快就到了锁骨的位置。
想到那里丑陋的烫伤疤,何秋恩喘息着要去遮掩,被他摁住双手牢牢锁在头顶。
何秋恩难耐的仰着脖子,更将那个疤痕暴露无遗。
男人侧过脸轻柔的贴了上去,湿灼的气息喷撒在那里时,他口中满是心疼怜惜。
“当时,一定好痛吧。”
何秋恩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下。
这些年,从未有人如此真切的问过他,当时,痛不痛呢?
烧伤之痛,何以痛来言语的啊,他至今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个细节,那在火上烤的滋味,滋滋啦啦的飘着肉香,他伸手去抓,一片血肉模糊,痛觉神经反应过来时,他恨不得把那块肉给剜了去。
醒了煎熬,痛的又睡不着,止疼药剂药效也持续不了多久,他生生的熬了半个多月,还以为自己会这样疼死。
别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你的痛楚,也鲜少有人能够真心的心疼你。
何秋恩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疼,他的爱意。
流着泪,怯懦的攀上了他的肩膀。
他的肩好宽,像为数不多记忆里的父亲,那的胸膛很宽阔,带着烫人的气息。
好暖,好暖。
剥开那花x时,夜慕徽脸色又是异常的纠结的,带着诧异,带着惊喜。
第四篇夜慕徽X何秋恩
叫何秋恩恐惧无措的只想落荒而逃,夜慕徽揪住了他,抵着花X邪魅的笑:“我的秋恩,真是个宝贝!”
何秋恩被蛊惑了,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
他就懂得了孤独,十年都不曾有人如此这般呵护他爱他,他真的招架不住,他太需要这样温暖的关怀。
就这一次,让他放纵这一次吧!
何秋恩几乎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被抱去的房间,那男人精力旺盛的如同一只野豹,发了狠的戳弄他,直到他哭喊着求饶,承受不住的昏厥过去。
醒来时,看着自己的房间,他呆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昨晚的一切竟是真的,毕竟那密处的痛楚可不会骗人。
何秋恩咬着被角,似乎还能听见耳畔的呢喃。
“秋恩,我的宝贝,舒服吗?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
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句马上就好,可仍旧许久还没好……
何秋恩羞涩的满面通红,直骂他骗人,又忍不住甜蜜又痴惘的想着,他真的极喜欢自己啊。
身下那里干净清爽,冰冰凉凉的舒适了一点,想必清理干净又上了药的。
初经人事,便被他这样对待,稚嫩的何秋恩感觉羞耻的要死,又忍不住幻想着他看着自己身体时的模样。
摸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烫伤疤,他好担心他嫌弃的眼神。
何秋恩有些心焦的起身,刚动了下,撕裂的动感就令他再次绝望。
这就是太过放纵的结果。
他侧脸看到床头灯柜上放着的水杯和药片,旁边附有一张纸条,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体写到:“你还,不应伤了身体,乖乖把药吃了,是为了你好。”
何秋恩脸红的抿着唇,盯着药片看了好一会儿。
他不是懒惰的人,即便身体破碎了似的,也在床上躺不下去,只好起身去花房看看。
何秋恩负责这里大片的花卉,只有那些相当名贵的才有专人过来理。
在聚湘园转了一圈后,侍弄好了花草,便安心了许多,他希望姨娘回来时还能看到这里的美艳盛景一片昌盛。
年底学校放了假,他基本没什么朋友,生活圈子简直的只在聚湘园的范围,最为忙碌的也只有写稿子的时候。
何秋恩给一家杂志社写专栏,一个连载。
昨日在花房里便是在构思这个故事,因为编辑让他写爱情,什么总故事流,如今不会有人看的。
何秋恩那时十分犯难,活了十九年只暗恋过一个和自己基本不可能有未来的人,他哪里懂得什么爱情。
此时心里兜兜转转的感慨万千,回忆甜蜜,竟文思泉涌了起来。
夜慕徽三日都不见人影,何秋恩知道他忙,那么大个夜家的家业。
夜家是百年家族企业,生意做的很大很广,由夜慕徽全权把控,事无巨细的都得亲自处理,好在手底下能人众多,可他终免不了过度劳累。
与徐管家闲谈时,总听见老人家是多么佩服少爷的能耐,多么心疼他时候路子走的多难,现在如今那些兄弟叔伯的都不曾放过他。
何秋恩也心疼的紧,不敢贸然去找他。
可是,心里好思念。
何秋恩踌躇在夜家大门外,托人去找了许管家。
许同五十多岁,胡子花白,一辈子无儿无女,平常最是疼爱何秋恩,毕竟那孩子也实在可怜。
“秋恩,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
何秋恩拿出事先写好的话问他?
“夜先生在吗?”
许同略有猜疑:“你问这做什么?”
白’嫩的脸上瞬间羞红,他羞怯的又问了下一句话:“能告诉他我来找他了吗。”
许同不知该怎么回他,但夜先生确实在家,他不好溜号太久,只随意应了,叫他赶紧离开,免得惹夜先生不高兴。
上次想着帮着孩子多在夜先生面前走动,好在夜家也不至于混的那般落魄,让他去给夜先生送汤时,还是惹得主子不高兴了。
这回再也不敢随意做这蠢事。
“夜先生要订婚了,正跟向家的千金会面呢,我得赶紧回去,你先回聚湘园吧,我晚会儿去看你。”
回头就看见那孩子傻愣愣的,像遭受了什么巨大击似的,许同没时间多思虑,只能想着之后再去看这孩子。
订婚了,三天前还和他床榻缠绵的人,转眼就要订婚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在床上时话的那么情真意切,好像自己是个绝世珍宝,不容任何亵渎。
老管家一定是骗人的!
何秋恩忍住想要冲进去问他真相的冲动,心里极力的劝慰自己理应好好信他,他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当晚夜慕徽就来找他,抱住人就开始细密的亲吻起来。
何秋恩喘息着看他,眼神之中满是询问质疑。
瞧出来他眼里的意思,夜慕徽不高兴了,眉头皱成了山。
“这是在给我脸色看吗?知道你去了,我立马过来哄你还不够吗?”
何秋恩摇头,他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夜慕徽着迷的摩挲着漂亮的脸蛋儿,话里夹着蜜糖那么甜。
“傻瓜,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不过是场面应酬罢了。”
“向家,一个外省的大家族,萌生了与我联姻的念头,我怎能置之不理嘛,总要应付下的。”
夜慕徽越过衣物,在抚’摸东西光裸的脊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痴迷,满是真诚。
何秋恩很快便脸色释然,原来如此啊。
夜慕徽看着家伙这般好哄,低笑了两声,抬起颈颚,覆上了他的唇。
这东西真是好骗的很。
静静的望着怀里的何秋恩,夜慕徽眼底早已没了半丝温情。
半月以后。
夜慕徽的订婚宴在继续,看着他与那个女人的和睦恩爱,何秋恩才真正信了,自己爱错了人。
时光回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可是何秋恩终究还是逃不掉,跑了那么远,还是被他死死盯上。
不是了不喜欢哑巴吗?不是了怎么会对男人动情吗?不是了不过逢场作戏吗?
他订婚宴那日,何秋恩就躲在他的事业间里,听见了他和未婚妻的对话。
才彻底死心……
又为什么来这里追他?
让他安安静静的做个编剧吧。
何秋恩无力的攥着手中他留下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