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种不规矩,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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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锐拿着新出的分班表和成绩单走进421寝室的时候, 司语南和方珩知一起默契的捂住了耳朵。

    程熠有些出乎意料的挑了下眉,轻轻踢了一脚方珩知坐着的椅子:“你还怕发成绩?”

    方珩知捂着耳朵没听见他什么,低着头晃晃悠悠不话。

    鲍锐心理素质看上去非常强大, 拿着几张纸稳如泰山, 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程熠心里也有点紧张, 但这会儿没人出声, 还是得他来开个头:“我们四个怎么样?”

    鲍锐看他一眼:“我不知道。”

    “?”程熠不解, “成绩表不是在你手里?”

    “在我手里没错。”鲍锐, “但是我还没敢看。”

    程熠:“……”

    合着您老这稳如老狗的样子是因为不敢面对啊?

    鲍锐把那几张决定命运的纸背面朝上,平铺在桌面上:“谁先来?”

    司语南和方珩知两个人大概是选择性耳聋, 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跟鲍锐心有灵犀, 三双眼睛这会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程熠。

    忽然被委以重任,程熠都没有拒绝的机会。

    他咽了咽口水, 颤颤巍巍的去摸第一张纸。

    就在指尖碰上去的那一瞬间,宿舍门猛地被推开。

    “熠哥!!你太diao了!又是第一!!!”

    这一大嗓门把第一吓得手一颤, 一下子指尖重重戳在桌面上, 疼的当事人狠狠抽了口凉气。

    “第一就第一,你这么激动干嘛?”

    程熠看着来人, 一边搓手指一边语气不善道。

    这一下子是真疼坏了, 什么紧张什么激动全给他疼没了,他现在只想把面前这货揍一顿。

    方珩知看着他通红的指尖,也皱皱眉:“大嗓,进来不知道敲门?”

    被称为“大嗓”的男生叫邱飞,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对不起啊哥, 我没忍住。”

    程熠叹了口气, 好脾气的摆摆手:“算了算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人嗓门大了, 习惯就好。

    大嗓站在门口, 犹犹豫豫道:“那方便进来吗?”

    宿舍四人还没来及看成绩,这会儿已知的就只有程熠一个。

    程熠耸耸肩,示意“你问他们”。

    宿舍的人都不觉得成绩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反正最后都要挂在公示板上,很爽快的让他进来了。

    大嗓长得五大三粗,但是画画水平倒是不赖,这次考了个17名,妥妥的能进到荣耀班里。

    程熠毫无心里负担的拿起了分班表,迅速在一堆人名中找到了“方珩知”三个字。

    他心情畅快了很多,又继续看下去。

    但是很遗憾,没能在这张荣耀班的班级名单里找到另外两个室友的名字。

    他有些遗憾的对两个室友摇摇头,把表递给了方珩知。

    没能进到前三十五名其实在鲍锐和司语南的意料之中,知道结果后也没什么可惜的,现在他们只紧张到底有没有进步。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先动。

    司语南看着鲍锐,深情的唤了一声:“锐哥。”

    鲍锐不为所动,反向输出:“别别别,你是我哥。南哥!”

    他俩“哥”来“哥”去的,半天都没个结果。

    最终还是大嗓看不下去了,拿着成绩单对着他们报出了名次:“来来来都来喊邱哥吧。司语南36名,鲍锐……鲍锐57名。”

    鲍锐意外的笑开了花:“我操!我多少分啊这么高的名次?”

    “我操!”司语南则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一下子都破音了,“我他妈?我三十六名?!”

    他看向程熠和方珩知,程熠同情的点点头:“你没听错。”

    司语南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嗓:“差一名进荣耀班?!?!”

    大嗓不忍的移开视线。

    司语南哀嚎着弹回椅子上,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比起巨大进步带来的喜悦,显然这一名的遥远距离给他击更大。

    在场的五人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悲伤的。

    宛若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众人忙着安慰他,完全没发现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很紧张。

    方珩知看着跟司语南他们嘻嘻哈哈的程熠,手指不规律的一直在腿上敲击。

    只是看了分班表,但是还没看成绩总排名表。

    他现在还只是知道自己进荣耀班了,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名。

    进荣耀班是意料之中,对他而言并没什么惊喜可言,成绩和排名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毕竟这个排名,对他来意义非常的重大。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他偷偷的翻开了成绩总表。

    下一秒,前面的四人听到了后面忽然传来的一声响亮的——

    “我操!!!”

    离得最近的程熠直接吓得站了起来,忍着额头暴起的青筋转身:“你有病啊?!”

    另外三人虽然没话,但是看向这边的眼神显然也是这个问句的意思。

    但方珩知这会儿心情极好,被骂了也不生气。

    反而兴奋的把成绩单贴到程熠脸前:“第二啊!我第二!!就在你下面!”

    程熠。

    方珩知。

    两个名字整整齐齐的列在上下两个地方,紧紧相连。

    程熠嫌弃的退后两步:“你期末拿全市第二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啊。”

    “这不一样。”方珩知美滋滋的收回成绩单,宝贝似的放到桌子上的物理《五三》里面夹着,“前三哦,这可是前三!”

    司语南和鲍锐一脸莫名,不是很明白这个“前三”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因为考了前三名就有奖励?

    富二代这么开心激动的奖励,不会是跑车吧?

    大嗓的反应就单调很多。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满脸的空白,脑子里一直是“期末全市第二”六个大字。

    操,学神竟在我身边?

    方珩知可不管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他笑眯眯的看着程熠,意有所指的:“明天就放假了。”

    初夏很人性化,分班大考结束后,有一个长达两天半的假期给这些苦逼的美术生调整心态。

    考好的要冷静下来戒骄戒躁,考不好的也要调整心态继续加油。

    高考的战场是很无情的,艺考也是一样。

    没有人会停下来等你整装待发,跌倒了,就要靠着自己努力站起来继续赶上大部队,甚至是超越所有前方的人。

    程熠看着这人满含笑意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这人在激动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问:“所以呢?”

    方珩知轻轻一哂,瞄了一眼后面各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三个人,压了压声音:“所以,出去玩吗?就我们两个。”

    第二天。

    程熠背着包站在蔚蓝国际门口遇见赖骁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

    赖骁刚从医院回来,看到他这身运动装“哟”了一声:“运动去啊熠哥?”

    程熠一脸的木然:“嗯,去爬山。”

    “我操。”赖骁差点被口水呛着,“九月,31度,你他妈去爬山?”

    程熠看着他,冷静的笑了一下:“你有意见?”

    “……不敢。”赖骁,“敢问,您这是因为什么,才这么想不开呢?”

    程熠睨他:“你猜猜?”

    赖骁老实道:“这还真猜不到。”

    “哦,那我告诉你。”程熠对他招招手。

    赖骁满脸好奇的凑过去。

    程熠附在他耳边,毫无感情的:“昨晚做梦,撞邪了。”

    赖骁:“……”

    程熠无情的把人赶走了。

    他转过身,恰好看到了一边吃冰糕一边走过来对他挥手、让他三十一度出门爬山的罪魁祸首。

    方珩知走到他面前,把手里另一个还没拆封的冰糕往他手里一塞:“快吃快吃,马上就化了。”

    “你看这个冰糕他融化的速度。”程熠拿过软软的冰糕,拆开咬了一口对他,“像不像在告诉我们,今天这个天气可能有点不适合爬山?”

    方珩知拧眉:“但是出门的话,去哪里都很热啊。”

    程熠刚想“在家里待着也挺好”,就听到这人接着:“好不容易来的假期,难道你要待在家里?!”

    程熠:“……”

    你凭什么预判我的话?

    他认命的点点头:“你得对。”

    方珩知展颜一笑,勾着他脖子对着缓缓而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这就对了,年轻人,要有活力。”

    程熠并不是很想有这个活力。

    希望山上的温度可以低一点吧。

    他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今天方珩知没让司机送他们,两人久违的在车上毫无顾忌的聊了会儿天。

    方珩知坐没坐相的瘫在后座椅上:“程熠,我现在是个学艺术的对吧?”

    程熠不明所以:“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

    “……什么叫看起来似乎?”方珩知幽怨的看他一眼,“那你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一点艺术的改变?”

    程熠有种不好的预感:“比如?”

    方珩知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耳朵:“比如去个耳洞什么的。”

    程熠嘴角抽了抽:“你别作妖啊。”

    方珩知:“你不喜欢耳洞的?”

    程熠摇头:“不是不喜欢,主要是这耳洞吧……看着就疼。”

    方珩知乐出声:“是我又不是你,你疼什么?”

    “你不知道有种感觉就是那种,”程熠表情痛苦的表述道,“就是我看着你我都替你疼的感觉。”

    方珩知闷声笑了好半天才点点头,乐呵道:“行吧,我不了。”

    但是他话都出来了,程熠就忍不住一直把视线放在他耳朵上。

    这一瞧,他就有了个新发现。

    “唉,你耳朵这里是什么?”他指了指对方左耳屏处那个的凸起。

    “你这个?”方珩知摸了摸那个肉疙瘩,“这个是耳朵,生下来就有了。”

    “耳朵?”

    “嗯,医学上好像是叫副耳吧,我叔叔这叫天生畸形。”方珩知,“其实原本是算切掉的,但是后来也没长大也不疼不痒,就这么留下来了。”

    程熠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还有个痣呢。”

    “嗯。很有标志性吧?”方珩知笑笑,“我妈这样特征明显,出门不容易丢,丢了也好找回来。”

    程熠听了瞬间笑出声:“真是亲妈。”

    方珩知眼睛弯弯:“其实我也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我还有个标志性的地方。”

    程熠挑眉:“哪里?不会在胸口上吧?”

    “不是。”方珩知指了指自己的胯骨,“在这里,有一块胎记,是月牙形的。”

    这还真是出乎程熠的意料。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标签?”

    “多吗?还好吧。”方珩知,“你没有吗?”

    程熠想了想,不太确定道:“腰窝处有个痣算不算?”

    方珩知瞪大了眼睛:“你腰窝还有个痣?”

    之前去洗浴中心的时候他怎么没看到?!

    操,还是看到的时间太短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看看!

    “这么激动干什么?”程熠,“很,不在近处看的话看不到的。”

    方珩知努力把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下次我离近看看”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干巴巴应了一声:“……哦。”

    聊着闹着,出租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司机大哥终于开了口:“二位,到了。”

    “哦哦。”方珩知回神,下车拉开车门,“我线上付款了。熠哥,心头。”

    这出租车比他们平时做的专车都要矮,方珩知怕程熠不注意,特意在他下车的时候伸手在车门上挡了一下。

    程熠没注意到这点细节,下了车后闭着眼睛对头顶的太阳了句国粹。

    “操。”

    方珩知仔仔细细带上帽子:“要注意防晒,你带帽子了吗?”

    他墨镜帽子装备齐全,看得程熠想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程熠飞快给自己卡上帽子:“带了。”

    方珩知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座城市没什么太高的山,除了几个山头,就数他们现在来到的这个景区的山还算是能爬一爬了。

    九月来爬山的人并不多,三十一度来爬山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们爬到半山腰,只见到了三对情侣。

    程熠一言难尽的坐在道路两边的石头上,看着不远处跟连体婴儿一样抱在一起的情侣,感觉人生遇到了未解之谜。

    “他们不热吗?”

    方珩知也纳了闷了,他刚刚已经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来爬山了。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他由衷感慨。

    原本想着来感受一下互相搀扶登顶的感觉这一念头,这会儿已经全给这鬼天气热没了。

    程熠发自内心的佩服:“真伟大啊!”

    方珩知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两人在原地闷头干了一瓶水,互相看了一眼。

    程熠:“不然找个阴凉地吃点下午茶吧?”

    这顺了方珩知的意:“我觉得可以。”

    意见达成一致,半山腰最大的一片树荫处就被他们给占据了。

    作为这山上难得的人烟,水果面包摆出来的时候,感觉十分的嘲讽。

    就像是在笑他们两个是傻逼一样。

    程熠恨恨的咬了一口苹果,悲伤道:“水果都晒热了。”

    方珩知看了眼他的背包:“黑色吸热,正常。”

    程熠郁闷:“你你是不是有病?干什么不好非要来爬山?”

    方珩知瘪瘪嘴:“人都有失策的时候嘛。”

    程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话是这么,但是人都走到半山腰了,再下去未免有些可惜。

    他默念着“心静自然凉”,从包里拿出了迷你版速写本。

    方珩知惊得张大了嘴巴:“你!竟然随身携带速写本?!”

    “很奇怪吗?”程熠拿着自动铅笔,“我以前不是就随身携带?”

    方珩知气极:“这不一样!你现在是个美术生。”

    程熠:“所以?”

    方珩知斥责道:“你内卷!”

    程熠:“……”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他无言的看了会儿这个莫名替同学们愤怒的人,头疼的对他摆摆手:“滚一边儿去,别挡着我写生。”

    太阳晒是晒,但是实话,这个点从半山腰看下去,风景还是不错的。

    但听了这话的方珩知表情就更不可置信了:“你画景不画我?”

    程熠毫不留情:“你有景好看?”

    方珩知沉默了。

    谢谢,有被击到。

    程熠一点都不给面子,自动屏蔽他,认认真真勾起笔下的线条。

    铅笔速写画多了其实速度是很快的,他收完最后一笔,发现身边这人已经倒在地上枕着书包睡着了。

    阳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洒出一片斑驳,少年人浑然不觉周遭风声的吵闹,在蝉鸣阵阵的林荫下睡得正香。

    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安然入睡,这是属于十七八岁的特权。

    程熠看了半晌,伸手拨弄了一下头顶的树枝。

    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被重新乱排列的树叶遮住了遗漏在这人脸上的那一点刺眼的阳光。

    他拿起笔,重新翻了一页新的白纸面。

    最后犹豫片刻,他还是用橡皮在画中人的脸上,擦出了被遮住的那一点阳光。

    都画面的冲击力有时候会远远大于文字。

    把生活亲手画成一本书,这也是独属于美术的浪漫。

    方珩知悠悠转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在落山了。

    他懵了片刻,忽然懊恼的锤了一下脑袋:“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集训很累,多睡一会儿很正常。”程熠收起速写本,“醒的正好,看日落。”

    方珩知声嘀咕:“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程熠没听清:“你什么?”

    方珩知看他,摇头:“没什么。”

    他这反应着实很奇怪,但程熠只当他刚睡醒大脑还不清醒,没多追究,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是看一会儿晚霞还是趁着能看清路接着爬?”

    晚上爬山并不是很安全,但好在这山是个景区,安全措施做的不错,等到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就会有值班人员在所有的路上进行巡查。

    所以他们只要在日落之前爬上山,六点半之后下山就行。

    方珩知自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果断选择了现在就爬上去。

    山并不高,没了太阳的疯狂疼爱,他们就算中途没有休息,爬到山顶后也只是轻微的喘了会儿。

    山顶的观景台并没有人在,两人找了块能俯视大半城市的石阶坐了下来。

    吹着凉嗖嗖的山风,方珩知缩了缩脖子:“别,这会儿还真有点冷。”

    程熠无语的看了一眼他的大领短袖,把包里的防晒服往他身上一披:“穿上吧祖宗。”

    方珩知蹭了蹭衣领,眉眼弯弯:“熠哥,你真贤惠。”

    程熠瞥他:“会不会话?揍你啊。”

    方珩知笑了笑没话。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山下的公路上传来的遥远而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在忙碌的都市里,偷得一时半刻的悠闲,挺难得的。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话。

    他们的十七岁过得很快,快到一睁眼一闭眼或许就过去了。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那一瞬间,方珩知声音极轻的唤了一声身边人的名字:“程熠。”

    程熠应了一声。

    方珩知:“我这次考了第二。”

    程熠心脏重重一跳。

    他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我知道。”

    方珩知侧过头,专注的看着他:“你记得上个月的赌吧?”

    夜空里并没星星,所以忽然面对这么认真的眼神,程熠竟然有点不敢与之对视。

    他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缓缓点头:“记得的。”

    “要现在告诉你吗?”

    方珩知嘴角翘起,轻笑一声。

    “不用你告诉我了。”他,“虽然是我赢了,但我又不是很想让你输。”

    “所以还是要我告诉你。”

    “喜欢的。”

    “程熠,我对你是喜欢的。”

    程熠有点懵,又或者,一下子没能消化这几句话。

    其实在此之前,他也或多或少猜到了那么一点了。

    但是出于一些不明所以的心理,他又有点不敢想。

    知道这人把这些所有的猜想,在现在全都坦然的铺开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团在一起,解开来无非也就是那么一句话——

    他喜欢的这个人也喜欢他。

    程熠睫毛轻颤,手指又都用力握在了一起。

    他任由自己的心跳疯狂擂鼓,闷声道:“你这样不是不遵守赌局的规矩?”

    似乎是没能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句回答,方珩知安静了好一会热。

    片刻后,他失笑道:“那规矩一点,再重来一次?”

    程熠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他手指轻轻动了动,好像在纠结什么。

    但最终,他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你这些话的时候,离我有点远了吗?”

    方珩知闻言,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于是往他身边凑了凑。

    那原本需要伸手才能碰到的距离瞬间变得动一下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程熠觉得这个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这人左耳的那个耳朵上。

    “算了,你就没规矩过,也不差这一次了。”

    方珩知垂眸看他:“那能再不规矩点吗?”

    程熠弯了下眼睛:“你想怎么不规矩?”

    方珩知喉结动了动,哑声道:“那你要先告诉我,我有没有理解错你这动作的意思。”

    程熠想了想,:“我觉得你应该没理解错。”

    方珩知轻轻吸了口气,轻缓叹道:“那就行。”

    程熠正算追问,忽然就感到面前原本空阔的视野变得拘束起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呼吸逐渐逼近,不讲道理的把他围了起来。

    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微凉的唇触碰到了陌生的温暖。

    恍惚间,他听到这人贴着他的唇,呢喃着问了一句什么。

    好像是——

    “这种不规矩,可以吗?“

    *

    作者有话要:

    秋木石怒砸键盘:这种时候不直接上还问可不可以?方珩知你是不是不行?!

    (虽然但是这好像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