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程熠,我来帮你实现愿望了。
方珩知这三天过得非常艰难。
北京确实很冷, 但是屋里的暖气也是很足的。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不负众望的感冒了。
许记行看着他扔掉了一大袋子纸,重新开一包, 嫌弃的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弱?”
“换你过过集训的阴间生活你试试你虚不虚?”方珩知鼻音重的都快听不出原本的声音了, “你我回去之前能好吗?”
“你以为你是在这里住三个星期还是三个月?”许记行戳破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三天, 你这重感冒要是能好, 下一秒北京协和就要把你抓回去研究。”
方珩知:“……”
他啧了一声:“你你这个人嘴怎么这么损呢?”
许记行:“你这是感冒了没法话, 你平时也不比我差。”
方珩知嗤笑一声:“瞎几把扯淡。”
“我要是比你损我能比你先找到男朋友?”
许记行额角狠狠地跳动两下。
他妈的,这混账生病了也能把人气死。
方珩知实在是难受, 没再趁热铁多阴阳他两句。
他心里很惆怅, 这病好不了,回去是免不了被某位唠叨一顿的。
叹了口气, 他约了竞赛完的医生。
有男朋友的人,当然要照顾好自己, 不让男朋友担心。
程熠这几天一直都没等到方珩知的电话。
他担心的了好几次但是都被挂断了, 对方发消息是环境太吵。
他也没多想,反正也就三四天, 回来就能见到了。
方珩知回来的那天, 他还特意请了假,要去高铁站接人。
结果在见到那人红彤彤的笔尖的时候,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方珩知从下来就心翼翼的量着他的表情,一见情况不对劲了,连忙解释:“我真的有好好保暖!我连秋裤都穿了!”
程熠挑眉:“然后?穿秋裤穿感冒的?”
“不是。”方珩知了个喷嚏, “那边室内外温差太大了, 有点干燥, 水土不服, 一下子中招了。”
程熠依旧没个好脸色。
但是很显然表情好了很多。
方珩知悄悄松了口气。
许记行从刚刚一开始就当个隐形人,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程熠循声望去。
两人还没怎么对视,方珩知就一把把人拉走:“别理他别理他。”
程熠:“不是,你是不是又故意惹……”
“我没有!”方珩知气急,委屈死了,“每次都是他先骂我的!”
程熠很怀疑:“好不好的骂你?”
方珩知抬抬下巴:“他嫉妒我。”
程熠一时无言。
许记行:“……”
许记行:“你他妈……”
方珩知:“我的有错?”
许记行黑着脸扭过头。
那怎么办呢,人家确实没错。
几日的憋屈终于扫尽,方珩知得意洋洋的对他比了个中指,大摇大摆的搂着程熠往外走。
许记行:“……”日哦,有对象了不起啊?
这句心里话要是被方珩知听到了,他肯定会:对啊,就是了不起。
在气人这方面,方珩知一直是个中翘楚。
“吃药了吗?”程熠被推上车,把保温杯拧开给他递过去。
“吃了,还了一天针呢。”方珩知给他展示了一下手背上的针眼,“疼啊。”
“……多大人了个针还哼哼唧唧?”程熠无奈,“是不是还要给你吹吹?”
谁料方珩知还真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美得你。”程熠心虚的看了一眼司机,“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生病了有没有耽误发挥?”
“我觉得还行,拿奖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就是看拿什么奖。”某人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狂。
程熠笑了笑,放下心来:“那就好,可以安安心心备考统考了吧?”
十一月底了,还有两个星期就统考,这个时间可并不充裕。
方珩知倒在了他身上,声音闷闷的:“嗯,会努力的。这几天要劳烦我们程校长费心了。”
程熠挑眉,摸了摸他脑袋:“好,你考个二百七,我学费就不收了。”
方珩知闷笑一声:“好。”
程熠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把三天前的那个问题问出口。
他想,算了吧,反正都差不多猜出来了。
这人不告诉自己也是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个分心,就这么短短十四天的,就不要出幺蛾子了。
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这人的想法,那么既然他想把这次统考当做是句号,程熠自然也要尽全力,让他不留遗憾。
方珩知无间断的重新回到了集训的日子。
一开始的两天,画的确实不是很顺手,但跟着程熠没日没夜画了一段时间后,逐渐的也找回了自己的手感,甚至比走之前画的还要好。
这两周,画室随处可见崩溃到电话哭诉的。
知道的会习以为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画室是在虐待人呢。
但是再难熬的日子也是有盼头的。
统考的前一天,几乎没有人再有心情画画了。
大家该收拾的收拾,该补觉的补觉,反正干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再画画了。
闫校他们看着这散成一锅粥的崽子,叹了口气:“能不能静静心啊孩子们!最后一天你们可别给我掉链子啊!”
“放心吧闫校!”大嗓笑眯眯的把显示着“defeat”的游戏界面关上,“都到这时候了再练也没用了啊!”
闫校被这孩子气得不轻,没好气的摆摆手:“就你那游戏水平菜的,还叫放松?”
大嗓:“?”
旁边的几个学生都笑了起来。
陆桥走过来敲了敲荣耀班的门:“崽子们,你们知道今晚又流星雨吗?”
这话一出,班里安静了几秒,然后瞬间爆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喊。
这不怪这群孩子不知道,实在是在这里的日子都快直接与世隔绝了,连楼下外面的太阳都很少见到了,更别什么流星雨。
陆桥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眼睛眯起来:“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我们画室都去吗?”有个女生问道。
“都可以参加,但是是自愿的,要是不想去想在宿舍睡觉也行。毕竟明天考试,保持充足的睡眠也是可以的。”
班里又闹了起来,讨论声嗡嗡响在教室里。
程熠戳了戳一旁的方珩知:“晚上去不去?”
方珩知刚睡醒,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闻言想都没想就点头:“去啊!”
程熠:“你明天考试不会睡着吧?”
方珩知:“……我也没到这个地步。”
他了个哈欠:“觉可以不睡,流星雨不能不陪你看。”
“你这的我好像特别想去一样。”程熠踢了踢他,“你要是困我们肯定还是要休息的。”
“真没事。”方珩知叹了口气,“这会刚睡醒,晚上暂时没法早睡了。”
程熠确认了好几次他真的不会考试的时候睡着,这才勉强同意了晚上一起去看流星雨。
夜幕降临的时候,初夏画室有将近两百个学生都到了天台上。
荣耀班的人更是一个都不缺。
他们班级的人是变动最的,所以也是画室对彼此最熟悉的。
来也是奇怪,按理荣耀班的竞争应该很大,但是自从第一次分班之后,这个班的人几乎就没怎动过。
只有偶尔一两个一直在前后两个班徘徊,其他人都是在前三十名互相拉扯。
程熠看着周围少见的没有闹腾,老老实实坐在地上望天的同学们,摇了摇头。
他们这天空,能看到一道流星就不错了。
这一点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都来了。
方珩知拿着一罐可乐走来,贴到了他的脸上:“喝点?”
“嗯。”程熠接过来,这才发现罐口已经被开了。
他垂了垂眼睛,仰头闷了一大口。
“你,今晚真能看到流星?”方珩知晃着手里的空罐子。
“难。”程熠,“但是等等吧,不定有奇迹呢。”
方珩知“嗯”了一声。
程熠看着远处某个虚无的点,忽然感到垂在身侧的手背一热。
他微微一怔,但是并没有低头。
因为他知道是谁。
虚虚合拢的五指被轻而缓慢的分开,那人修长的手指顺势就滑到了他指尖的缝隙里。
程熠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但很快就被按了下去。
那只手没有什么别的逾越行为了,似乎只是轻轻的握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程熠没话,就这么让他握着。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姑娘惊讶的声音:“流星!”
程熠猛然抬头看去。
一道细微的光恰好划过了天空。
“快许愿啊快许愿!!”
“真的有流星啊!!”
“……”
大家手忙脚乱的闭上眼双手合十。
程熠也下意识想把手合十,但是身边那个人猛然握紧了他的手,让他一下子没抽出来。
转头看去,发现这人眼睛已经闭上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也没有纠结许愿的姿势标不标准,睫毛颤了颤,合了下来。
流星这种东西,其实用物理原理解释起来并不是很浪漫,也并不难懂,甚至可以,大多数都知道流星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却依旧愿意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见到了流星,象征着一年的幸运。
又比如向流星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
程熠闭上眼睛的时候大脑空白了一瞬,但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会许愿高考大捷前程似锦,因为他觉得,这种东西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所以他想,那就求个岁岁平安吧。
希望他和所有他在意的人,岁岁平安,无忧无虑,健健康康。
许下这个心愿后,他没怎么犹豫就睁开了眼。
转头就对上了某人的视线。
方珩知似笑非笑看着他:“许了什么愿望?”
程熠挑眉:“不告诉你。”
“为什么?”
“出来就不灵了。”
方珩知心想,也是。
他很心大的伸了个懒腰:“我刚刚许愿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
“你时候过生日,有没有许过以后考上清华北大的愿望?”
程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个愿望大多数人都许过吧。”
方珩知笑了一声:“那原来许愿这个东西还是有点用的?”
“怎么看出来的?”程熠,“我都没高考,你就看出来了?”
“嗯。”方珩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想去考清美,你就一定能上。”
程熠一愣:“清美文化……”
“有我。”方珩知断了他,目光温柔又正经,“有我,你的文化课,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程熠,我来帮你实现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