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
我这么可爱,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我吗? 待走出了宫人的视线范围,淑妃才瞪了曲红昭一眼:“你倒是胆子大!”
曲红昭笑着问她:“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我是担心你气到我姑母。”
“放心吧,”曲红昭看着口是心非的淑妃,“太后娘娘贤明大度,一定不会与我计较的。”
淑妃却没像以往般与她斗口,只是颇严肃地盯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什么都没,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眼神曲红昭看懂了,显然连口口声声姑母是“一代贤后”的淑妃,都并不真的相信太后娘娘“贤明大度”这个形容。
曲红昭心下轻叹。
在景仪宫安然的日子大概要迎来一些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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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惠嫔因着不心在御花园里冲撞了太后娘娘,被叫去康宁宫外罚跪。
住得近的孙修仪倒是第一个得了消息,当即奇道:“冲撞了太后娘娘?惠嫔一向是我们当中胆子最的,怎么会无端去冲撞太后?”
赵婉仪正在她宫中闲坐,太后回宫后,景仪宫的牌局自然解散了,她们便偶尔去彼此宫中坐坐打发时间。
此时见孙修仪疑惑,她摇摇头:“我也不知,惠嫔行事一向谨慎,这次许是不心?”
孙修仪有些焦急:“要不要派人去告知丽妃娘娘一声?”
赵婉仪犹豫:“你去找丽妃,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她和太后娘娘正面对上吗?”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孙修仪下意识把曲红昭当成了主心骨,总觉得她可以依赖,被赵婉仪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再恃宠而骄的妃子,在后宫里,也断没有敢与太后正面冲突的。
一句孝道就能把人压死。
“可是,被人罚跪真的是很件痛苦的事,”孙修仪想起自己的经历,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膝盖,“尤其现在外面日头那么大,那么毒”
赵婉仪也叹了口气,惠嫔心地纯净,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一点都不担心那是假的。
“告知丽妃娘娘也好,至少待罚跪结束,她能给惠嫔请个好点的太医。”
“”
赵婉仪想了想,又继续道:“就怕她会忍不住去给惠嫔出头,我们告诉丽妃,反而是害了她。”
孙修仪被这话吓住,又左右为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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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边还没商量出结果,淑妃倒是已经到了康宁宫。
姑母这边的消息,她自然是第一个听的。
到了康宁宫外,果然见空地上跪着位女子,身姿单薄,被太阳晒得汗如雨下,从淑妃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到她背部的衣料已经湿透了。
淑妃忙请宫人通报,被叫进后,对太后娘娘行了礼,便问起此事。
太后神色未明,语气淡淡:“你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姑母,我只是有些好奇,”淑妃解释道,“您以前从不跟她们计较的,今日那惠嫔到底是如何冒犯到您了?”
太后重重放下中的茶盏,康宁宫殿上伺候的宫人们便鱼贯退下,殿内独留下淑妃、太后、及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一位姓黄的嬷嬷。
淑妃被这架势搞得怔了怔,心下顿时紧张起来。
“你以为本宫想罚她的跪?”太后看着淑妃,眼神里带着审视,“她是谁啊?一个嫔而已,本宫还没放在眼里,不过是拿她试试丽妃罢了。没想到景仪宫那边还没动静,倒是先把你给试出来了。”
太后最后两句话声音并未加重,仍然语气平淡,听在淑妃耳中,却让她脸色一白,连忙道:“姑母,我真的只是好奇。”
“是吗?”太后示意身后的嬷嬷,“把那东西给她。”
黄嬷嬷便从领口掏出一只纸包,双呈上给淑妃。
后者怔怔地接过:“这是什么?”
“致人不孕的药,”太后浅吟了一口杯中清茶,“听你前段时间常常出入景仪宫,正好,你找个会把这药放进丽妃的食物里吧。”
太后语气轻描淡写,教唆侄女下毒仿佛在菜淡了让她加个盐一样轻松。
淑妃心下猛地一颤,攥紧了掌心才没把那包药粉掉在地上:“姑母,您您不是过,不急着对付她的吗?”
“是不急,只是先下个药免得她怀上皇嗣罢了,这算什么对付?”
“这”淑妃握着纸包,心下千般念头转过,“可是,我又不知陛下何时会去她那里歇息,下早了也没用啊,到时候就失效了。”
“谁告诉你这药会失效的?”
淑妃瞪大了眼睛:“这毒是永久的?”
太后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她,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行了,哪有什么毒不毒的,就知道你不敢,故意试试你的。”
黄嬷嬷便上前把那纸包收了回来。
淑妃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冷汗已经从额角流下:“姑母”
“好了,你下去吧,罚跪的事你别管了。”
“是。”淑妃不敢再多,行了一礼,静静退下。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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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略有些失神地走出康宁宫大门,看到仍然跪在正午毒辣阳光下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的惠嫔,咬了咬唇。
她什么都做不了,在姑母面前,她永远都有这种无力感。
正低落间,看到远处快步走来的娉婷身影,又眼神一亮。
淑妃本不知她会不会来。
但曲红昭来了,便足以让她心下微暖。
至少景仪宫那段时间的相处,到底不只是虚情假意。
曲红昭完全不知道众人那些七拐八弯、各不相同的心思,只是三两步走到惠嫔身边,戳了戳后者:“装晕,快!”
在军中忙碌的日子居多,突然闲下来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正无病呻吟间,突听得宫人来报陛下今夜要摆驾景仪宫。
来报信的宫女面上一片喜色,曲红昭心下只剩一片凄凉。
她刚抱怨一个人无聊,上天就给她送了个皇帝来陪,倒也不必这般体贴。
曲红昭欲哭无泪。
宫女连忙要给她重新梳妆,她也只能任凭摆布。
她颓废得太明显,宫女都怔了一怔:“娘娘不高兴吗?”
“没有,”曲红昭抹了把脸,“第一次侍寝,有些紧张。”
“娘娘这般花容月貌,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宫女着讨喜的恭维话,“陛下一见您,保证以后日日驾临景仪宫呢。”
曲红昭强颜欢笑:“那可真是太棒了。”
宫女很巧,三两下便给她挽好了堕马髻,上了妆,又伺候她换了件水红色带薄纱的裙子。
这裙子略有些露骨,若气质压不住,看起来怕是会有两分风尘气。穿在曲红昭身上,却衬得她越加明艳照人。
李嬷嬷以为姑娘家会羞涩,正想上前劝解两句,却看曲红昭在铜镜前欣赏自己:“还不错嘛,挺适合我的。”
别看她在边关时整日做武人打扮,但她也不排斥漂亮衣服,如何妆扮她都接受良好。
何况,她在边关待久了,那里风气和京师不同。边陲几座城,随时有被敌军破境、全城人都丢了命的可能,便有人趁着有会时纵情享乐。
她偶然观过几次伶人歌舞,这些对于京城人士来比较露骨的样式,在边关却也不算罕见。
曲红昭在那里见过热情爽朗的女子,直来直去。刚开始,还有女孩子试图调戏她这位仗着曲家背景空降到这里的将军,虽然只是开玩笑,但也把曲红昭搞得很是不好意思。
但在边关待了几年,她倒是把京城贵女那份矜持羞涩忘得差不多了,基本没人再敢调戏她,只剩下她调戏旁人的份。
曲红昭这一身水红实在太漂亮,一旁的宫女都忍不住称赞道:“娘娘可真好看,这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当真名副其实。”
曲红昭闻言霸气地一挥:“不敢当。”
李嬷嬷正打算嘱咐她些侍寝的注意事项,见她这般举止嘴角一抽。
曲红昭这一身美则美矣,但就是眼神不对,你穿着这一身要勾引人的轻薄纱衣,却带着这种仿佛随时要给人训军规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娘娘,”李嬷嬷伸给她整理袖口,在她耳边轻声道,“待会儿伺候陛下的时候,眼神要柔一点媚一点。”
曲红昭又开始颓废:“这也太难为我了。”
李嬷嬷让宫女过来示范,示范过后,曲红昭立刻自信点头自己懂了,这不就是抛媚眼吗?她擅长得很。
李嬷嬷不信:“那您做一个给奴婢看看?”
曲红昭十分配合且流畅地给她抛了个媚眼。
李嬷嬷陷入沉默,这媚眼的确是媚眼不假,问题是它看起来不像是女儿家含羞带怯的那种引人怜惜的妩媚眼神,反而像是登徒子抛给女孩子的那种带调戏性质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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