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第一杀,玉碎山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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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只要咱们的势力值能反超他们,兴国卷的任务进度就能pp!离脱离世界不远了,宿主,行百里已过半,坚持就是胜利,奥利给!”

    天命系统在姬染月的脑海里炸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烟花特效。

    奈何本人内心毫无波澜,这烟花算是炸了个寂寞。

    “宿主,你你现在一点都不兴奋激动的么?”

    一年之间,从末位444名一路高歌逆袭至第3名,这难道不值得庆祝一波?

    它不理解。

    “高兴?”她伫立在武华山颠,冠冕随风微晃,脚下是千丈险峰,头顶是昭昭烈日,面前是华耀王座,身后是群臣跪拜。

    本该是极尽激昂庄严的时刻,本该是豪情万丈剑指天下的场景,可她的心里,却浮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孤寒,以至于竟生不出半分品尝权利的果实之时,应有的半分喜悦之情。

    孤家寡人,何喜之有?

    所以,哪怕走到了这个位置,她依旧想不明白——

    高台之下,白骨累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执着于这个位置?

    当然,如果只把这当成一场必须通关的游戏任务,她会将一切软弱的感情剥离,打出完美结局。

    *

    永昌元年,秦**阀割据之乱大定,秦王大封群臣。

    永昌二年,秦、齐相并,改国号为燕(一焉)

    同年,楚、胤誓盟于洛川,昭为“天选”之名,拔除天下兵戈之乱。楚出兵十万,助胤克复政乱,未果。

    时局骤变,天下自此三分。

    以渭河、洛川为界,互不相侵也。

    永昌二年冬,燕王昭天下,将迎前楚君顾明忆为君后,双圣临朝,共治燕都。

    此讯使至楚国淮京时,已是十一月末。

    南楚难得落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似要涤荡这淮京长街,靡软的一切。

    入夜,整个王宫寂静如空一般。

    直到太和殿阶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面色惊惶的宫婢提着盏残烛晃晃的宫灯,一路踩着积雪,逶迤在长长的宫道之间。

    “快快去请国师,王上又魇着了!”

    “可国师——”

    今夜并不在淮京。

    “姑娘莫慌,属下先去告禀墨统领!”

    一袭墨色窄袖的少女,马尾高束,仰靠在宫殿顶端的琉璃瓦上,任由细雪落满她全身,直至融化的水液,浸湿了她的眼睫,她才慢腾腾地抬,抹了把苍白冰寒的面颊。

    主人了,这也是一种修行,贵在坚持。

    她不能放弃,还有一个时辰。

    “墨统领——”

    少女蹙了蹙眉,谁在唤她?

    “墨统领!”

    “什么事?”少女忽然从雪堆里钻出来,苍白的肤,玄墨的衣,伴着身后飞雪如羽,像雪夜里不可捉摸的精灵,清丽极了。

    遗憾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未曾沾染分毫感情,冷淡得叫人心凛。

    侍卫心下一紧,忙垂下头,“禀告墨统领,王上又又魇着了,还请统领——”

    他话音未落,眼前便已不见了少女踪迹。

    墨檀是翻窗进的太和殿。

    殿内烛台、瓷器、屏风、桌椅皆倒了一地。

    地板上还残存着一滩血迹,角落里几个值夜的内侍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她没管这些人,浅浅扫过后便快步冲进了内室。

    刚一进去,寒芒迎面劈来,她的反应极快,两指凝力,夹住了薄削的剑身。

    “主人,是檀儿”两相对峙间,她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鼻尖骤酸,便哑了嗓子。

    不过半日未见,她竟觉得男人又瘦了好多

    只一袭白色寝衣,更显得空空荡荡的,像具只剩骨架的行尸,哪还有昔年少年公子纵马驰骋的风姿。

    他的眼底,布满密密麻麻的细血丝,更衬得那尖锐下沉的眼角,阴戾如修罗一般,只知杀戮,只剩癫狂。

    见他目光如此陌生,墨檀便知,男人仍被困在梦魇之中,浑浑噩噩,难以自己。

    主人已经持续了一年这样的状态,夜夜难以入眠,便是难得睡着了,也是梦魇缠身,常常癫狂疯魔,只能以杀戮为泄。

    因此,王宫人人自危,夜夜惊惧不定。

    “主人”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更软,试图唤回他的一丝神智。

    然而,这没有丝毫作用。

    他松了握剑的,以掌为刃,直朝她命门而来。

    墨檀也松了剑,两人在寝殿中过起招来。

    还好主人今夜似乎忘了怎么使用内力,所以她也愿意陪他发泄出来。

    只是

    墨檀有些分神,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在白日用膳时,多吃上几口呢?

    再抓几个厨子进宫?

    可淮京的厨子她都抓了个遍,每一个人做得菜都好好吃,但主人却一个也不喜欢,甚至一日比一日,更加不愿用膳。

    墨檀知道,主人病了。

    但她救不了他。

    这个认知,真的好难过,比一连三天都不准吃鸡腿,更令她难过。

    他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