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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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朝辞的睫羽缓缓往下扫, 眼眸不自主地盯住了陆他山的双唇。他屏住呼吸,慢慢地将面庞凑了过去,就怕呼吸会成为前进的阻碍。

    两双唇从近在咫尺变为轻触在一起, 不过过了几秒, 但是在他认知中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唇和唇贴合的这一刻, 他心中的焦躁感完全熄灭了, 仿佛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牛毛般的细雨,熄灭了崩腾的原野之火。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双唇宛若蜻蜓点水似的落在陆他山瑰色的双唇上, 每一次落下, 都带着温柔似水的轻吮,慢慢地将陆他山的双唇润得带上了晶莹的水光。

    隔着轻薄的衬衫,他觉得陆他山的皮肤烫得厉害。这种透过衬衫传出的温热, 是令人意乱神迷的致幻剂,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理智,闭上眼睛尽情亲吻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陆他山。

    陆他山放开了托着鱼丸的手,任由奶猫从他胸口跳落, 随后抬手轻轻搭住了少年的脖颈,生怕自己接下来热情的攻势会让怀中的少年突然清醒,进而挣脱。

    当冰凉的手轻触在脖颈的这一刻, 喻朝辞冷不防地抖了身体,稍稍抬头停止亲吻,看向这朵令人神魂颠倒的血色玫瑰。

    陆他山轻轻施加了扣在脖颈处的力道, 让喻朝辞更加靠近自己, 而后闭上眼睛, 用英挺的鼻尖轻轻地蹭着喻朝辞的鼻尖, 就好像在蹭猫咪一样。

    当到了这种时刻, 喻朝辞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喜欢陆他山到无可救药了,心中的少年和野兽,似乎只有受到了陆他山的安抚才会安分下来。

    明明自己被同性恋迫害过,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和陆他山亲近,即便这种亲近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想,此时的他已经被陆他山当成了一只猫。陆他山刚才用相同的姿势蹭过鱼丸。

    蹭人的鼻尖从喻朝辞的鼻尖滑至鼻翼,再滑至面颊,轻轻陷在富有弹性的肌肤之中。

    陆他山饶是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微微抬起下巴吻上了喻朝辞的唇,双手用力,让这个心心念念了无数个夜的少年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他已经把一切建议抛到了脑后,此刻只想狠狠地占有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他轻开双唇,用柔软的舌尖至温至柔地扫过了对方柔软的唇瓣。

    喻朝辞无比配合地微开双唇,开启了齿贝,乖巧地等待着对方的攻城略地。但是等了片刻,他发觉陆他山不为所动,对方依旧只是用舌尖轻轻扫着他的唇瓣。焦躁难耐地他主动挪动舌尖,心翼翼地招惹了在门口徘徊的那一寸柔软。

    两人的舌尖一旦有了触碰,立刻如同天雷勾了地火,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喻朝辞短时间内哪里受得聊如此热情的攻势,只轻轻地哼了一声,抓住对方胸口洁白的衬衫,沉浸在法式湿吻的浪漫中。

    房中响起了亲吻的“啧啧”声,被温柔拥吻的喻朝辞想从这甜美似蜜的漩涡中逃脱,生怕自己以后对这种亲吻产生依赖,但事实上,他已经对此上了瘾,甚至在想以后如果不能被这样亲吻,人生中又会多一大遗憾。

    对方饶有技巧的吻技,让他体验到了做神仙的快活。他轻轻地哼着声,抬腿跨〇坐在陆他山的双〇腿上,双手搂住对方的脖颈,以便吻得更加深入。

    陆他山又一次体验到了少年的美好。少年的唇,软弹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少年的舌,绵软得就像刚发的奶油。他用灵活的舌尖取悦着甜美而鲜活的情人,时而顺时针绕圈,时而左右刮〇扫,时而来回勾动,就怕自己的亲吻太过无趣,无法令喻朝辞满意。

    他用左手轻扣着脖颈,用右手渐渐收紧拥抱的力道,迫使两人的距离愈发贴近。而就在两人的距离已经严丝合缝的时候,喻朝辞的身体突然猛地了个寒噤,而后挣脱了亲吻,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这种惊愕,让陆他山一度怀疑对方的酒醒了。

    喻朝辞,活了整整二十一周年,第一次有意识地感知到一个动情的男人。感受动情的自己和感受动情的他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因为是第一次,好奇心驱使他去开辟陌生有熟悉的禁忌之地。

    下一刻,一阵猛火骤然袭击了陆他山的心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着亲手开了潘多拉魔盒的少年。

    喻朝辞从最初的惊恐、好奇,渐渐转为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

    陆他山哪里受得了自己被孩玩玩具似的玩闹,于是他狠狠地吻了上去,一改身姿把玩心大起的喻朝辞压在了沙发上。

    而后,以牙还牙。

    鱼干终于帮新来的妹妹舔完了毛,而后优雅地跳上了吧台。在吧台边缘闲逛时,她突然找到了零食。

    这是一管没有拆封过的猫咪营养膏,雪白的柱身,粉色的螺旋盖,形似一管牙膏。

    陆他山今天一直出门在外,即便回来以后都没空投喂营养膏,所以看到了营养膏的鱼干很兴奋,用粉嫩的猫爪子轻轻地踩着尚未开封,充实邦〇硬的营养膏,试图用外力将营养膏挤出来。

    雪白的猫爪如同踩奶似的、极有节奏地按压着膏管,但是不知疲倦地踩了许久,营养膏居然纹丝不动。

    沙发上,被吻到窒息的喻朝辞眼角渐渐渗出了眼泪,他非常后悔刚才的举动。

    吃不到零食的鱼干有些烦躁,开始用尖锐的牙齿咬营养膏的外壳。

    对食物的渴望,让鱼干渐渐失去理智,啃咬的力道渐渐加大。终于,她用虎牙把崭新的营养膏咬开了一个洞,雪白色的膏体马上透过的孔冒了出来。

    鱼干绕有成就感的踩了踩营养膏,踩出了更多膏体,津津有味地舔舐起来。不仅如此,她还对着正在沙发上的鱼丸“喵喵”叫了两声,试图分享零食。但是鱼丸还,完全爬不上吧台。

    母性大发的鱼干跳了下去,咬住了鱼丸命运的后颈皮,随后轻松一蹦上了吧台,两只猫一起分享胜利的成果。

    喻朝辞再一次了个寒噤,和陆他山继续保持缠绵的亲吻。

    在意乱神迷中,他感觉到陆他山的手挪开了;在啧啧亲吻声中,他听到了抽纸声。也许是酒精开始作用,又或许是刚才绷紧神经太过紧张,此时的他有些疲困,在断断续续的请问中,他睡了过去。

    翌日清,他在窗帘缝隙的阳光中醒来。

    他下意识地翻转了身子,却发现自己睡在陆他山的床上。

    而且,□□。

    刚才还睡眼惺忪的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床边摆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以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干净娟秀的字:昨晚你酒喝多了,出了一身汗,所以自作主张帮你脱了衣服。先穿这一套应急。

    他立时穿好衣服,慢慢踱步到了客厅。在经过沙发时,他心翼翼地垂下眼看了一下垃圾桶中的东西。但是垃圾桶已经空空如也,连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抽纸都不见了。

    卫生间传来放水的声音。片刻过后,陆他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如既往地对他笑了笑:“醒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头疼吗?”

    “肝脏分泌的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还是挺足的,所以……酒精对我没什么影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专业词汇解释。

    “一起用早餐吗?叫厨师备了两份。”

    喻朝辞顿顿地点了点头。

    陆他山走到吧台前,看到被鱼干咬到管身稀烂的营养膏,不由地蹙了蹙眉宇。他一把拎起了鱼干的后颈皮,责声道:“营养膏是可以随便乱吃的吗?”居然吃掉了半管。

    鱼干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铲屎官,表示知错了,但下次还敢。

    早餐过程中,喻朝辞只干饭,不吱声。只要他不开口,就不会尴尬,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陆他山。

    陆他山也保持着静默,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

    早餐进行到了最后一刻,喻朝辞觉得憋着不话确实有虚心的嫌疑,便道:“鱼丸先放在你这里住几天吧,我得给她准备个窝。只是现在我有点困扰,猫该养在家里还是养在承心。”

    陆他山道:“家吧,晚上睡觉前还能陪着她玩一玩。”

    他接受了这个提议,于是跑到鱼丸身前挠了挠猫下巴。“礼物很喜欢,我先回去了。”他边看手机边道。

    陆他山应了一声。

    他滑动着手机里的动态,很快翻到了哥哥发来的消息:

    “你还在承心?”

    “今晚还回来吗?”

    “睡在承心了?回个消息。”

    “?”

    昨晚醉酒后他全然放纵了自己,他哪里留意到哥哥发的消息,兴头一过就是沾枕头秒睡。

    他赶忙回哥哥:

    “昨晚睡在承心的卧室了,酒喝多了所以睡得有些早。”

    “今天休假吧。跟你,陆他山给的生日礼物除了香料外,还有一只豹猫,我们有猫了,她真的超级帅,我们得给她腾个地方。”

    才过了不到半分钟,喻晚吟便回复了他:“你先回家。”

    喻朝辞没多想,开着车回到了家里。把车停入地下车库,坐着电梯来到玄关后,他发现哥哥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电视中的新闻。“哥,我回来了。”

    喻晚吟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问:“昨晚睡哪儿了?”

    “承心啊。”

    “承心的哪儿?”喻晚吟微微一歪脑袋,以一种柔和的态度质问道。

    喻朝辞和哥哥的关系最为亲密,所以也是最了解哥哥的性格的。凭直觉,他认为哥哥似乎心情不好。“还能是哪儿啊。”他掩饰地笑了笑,抬手抓了并没发痒的脑袋,“备用房间呗。”

    喻晚吟冷着脸转过头,重新靠在沙发上,道:“暑假也到了,学校里已经没事做了,你陪我去古巴一趟,我要去古巴进修两个月。”

    去古巴进修?那不是要两个多月见不到陆他山?“我还要帮陆他山做复健。”他拒绝道。

    “复健谁不能做?院里有的是资深的复健医师。”喻晚吟转换了频道,“如果是要对陆他山进行心理疏导,大可不必,我想他已经学会怎么拒绝他母亲了。”

    “我不想去。我想趁着暑假调香。”

    喻晚吟:“外公这两个月正好也要去法国分部一趟,是要见几位故友,都是资深的调香师。如果你不想陪我去古巴,就和外公去法国待一段时间,和前辈多多交流不比关门造车来得差。”

    喻朝辞皱了皱眉。哥哥今天怎么了,不就是一晚没交代行程么,至于这样冷冰冰地话么?“我也不想去法国,就想留在这里。”他。

    “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吗?”喻晚吟再次回头,凝视着他的双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