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是最好的开始
除夕前日的凌,两人收拾好东西,便由宇文睿把宇文珏带到了宫廷内安置马匹车辆的地方,躲入厚厚的覆着马草的木板车内,把全身都掩盖严实后静静等待着。
凌时刻,夜幕之下,整个皇宫静悄悄的,巡逻的侍卫一般也不会来到这充满畜生味道的地方,太脏。
两人捂着鼻子,耐心地等待酉时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先上了骈车,之后便是穿着隆重的赵翠上了另一辆全封闭的马车,两人之间只是淡淡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为了隐蔽,不让人发现身份,并没有带随从。在车夫的驱赶下,马车缓缓朝皇宫西门前去。
宫门前的看守见到那两辆皇家标志的马车,并不检查,恭敬地放行。
一路顺利,很快便来到了五里外的来福客栈。
车夫把车在柴房边停好,拴好马,便去外边给他们的主子放风和准备食物了。
两人好不容易等到了人都走光了,才偷偷地从马草堆中起身顺着客栈的楼梯往上走,来到了三楼正中间的天字一号房内,屏息凝听。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客栈被宇文?承包了,他还吩咐客栈伙计躲得远远地,所以这几层楼一个人也没有。
“翠儿,扮得这么光鲜,原来这么重视本皇子,想死我了……”
“?哥哥,不是来见……”皇后吗?
“见什么见,你?哥哥在这呢,今夜此情此景甚妙,正好你我二人于此,共度良宵……”
宇文睿扶额,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你骗我,放我离开……唔……救……”
接着便是一阵挣扎的声音,不久就没了声响。宇文睿估摸着这宇文?武力值比赵翠强,把她制服了。等到屋中传出了细微的喘息声,她才从怀中取出两块火石,示意宇文珏把刚刚从楼下拿的一捆马草心翼翼地靠墙靠窗撒在地上,从包袱中取出一罐煤油浇上,然后 “哧”的一声摩擦火石,点了火后迅速离开。
而房间中,一片春/色满堂,两个缠绵在一起的人热火朝天,呻/吟阵阵,丝毫未察觉外边的异常。
煤油和火石,当然是宇文睿在出门前事先溜进了赵翠的房间顺来的,那个时候赵翠和宇文?关系甚密,整日心不在焉,就没有发现煤油灯里的油在一天天地变少。除此之外,宇文睿还带走了赵翠的全部私房钱和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早在之前宇文睿第一次潜入赵翠房间,就把她藏私的地方探清楚了。
在离开客栈的那一会,两人身着黑色兜帽,盖住了头部,低着头淡定地出了门,掌柜的特地看了一眼矮的他们,联想到进去的是皇家的马车,猜测着这两人一定是什么大人物,便没有过问放他们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了半个时辰后,带着食物匆匆赶来的马夫才发现三楼冒着浓烟,情况很不对劲,连忙扯着嗓子大声求救……
已近戌时,天色昏暗,又是除夕前一日,大街上虽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却很少有路人经过,许多店铺在年前都关了门,显得十分冷清,天空中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伴随着刺骨冷冽的寒风,刮得过往的路人脸颊生疼。
不知行走了多久,宇文珏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颤抖而茫然地问道:“睿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跟我走就对了,饿了吗,前边有家酒馆还未烊,我们过去。”宇文睿看了眼冻得浑身发抖的宇文珏,想到两人已经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加上舟车劳顿,便拉着宇文珏快步上前。
那是一家名为“五碗醉”的酒楼,宇文睿进了里屋,选了一个挡风的偏僻角落,欣然坐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木质地板、木质桌椅,木质的房屋结构,很简陋而陈旧。
此时酒楼中只有一名四五十岁、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靠在桌案前低头盹,见有客人来,他迅速睁开了眼睛,挂上了招牌式的热络笑容,站直身子快步上前,如一缕风儿飘到了两人面前。
浓眉大眼的店家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就像红楼中发现贵公子的老鸨一样,只可惜了那中年男子脸上那道横跨左眼的伤疤,使得他的笑容显得狰狞许多,宇文珏抓住宇文睿衣袖的手紧了紧,有些害怕,宇文睿挑挑眉,继续一脸面瘫。
“两位……朋友,要点什么?要不要尝尝本店的招牌菜红烧大盘牛里脊,不够的话可以再叫个香菇粉条炖全鸡,再不够的话……”
“你认为我们俩吃得了那么多?来半斤红烧牛肉,一盘炒青菜,一壶你们店的招牌酒。”宇文睿连忙断了店家的广告词,这话语速溜得,比得上节目主持了。
“好叻,我这就去准备!”
宇文睿看着店家如春风一般的背影,离开时稳健的步伐,刚刚拿菜谱时右手手心不经意露出的老茧,还有那外地的口音,便知道此人是个常年在外舞刀弄枪的练家子。看酒楼的老旧程度,此人应该到了不惑之年便在京城安定下来了,但看来此人常年在外闯荡,经验老道,应该知道不少事吧。
等了不久,待一荤一素两道菜相继上桌,宇文珏早已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看了一眼宇文睿,见她点头,便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碗菜和肉开始埋头苦吃了,而宇文睿,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着菜,细细品尝。
店家端着酒上桌了,却只有弄了六个碗,每人三碗,满上酒,见宇文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便自顾自解释道:“此店名为‘五碗醉’,意思便是喝五碗我们这的酒必醉,这还是成年人的份量,考虑到你们还是孩子,父母必定不让你们碰酒,所以每人最多只能喝三碗,不能再多了。”
你可真会替我们着想,只不过前世我连二锅头、伏特加都喝过,宇文睿心中吐槽,但店家眉宇间的和善和朴实却让宇文睿颇有好感。突然联想到武松大虎的片段,也是在三碗不过岗,前路也是有数不尽的危险。虽时空转换,场景却何其相似。
“喝口酒,暖暖身子。”宇文睿把酒碗往宇文珏面前推了推,然后自己把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入口辛辣,沿着食道流入胃中,暖暖的,火辣辣的。好酒!
却见宇文珏似乎是头一次喝酒,有些不习惯,居然呛到了,他咳了两声,脸色酡红,不知是尴尬的,还是醉的。
待桌上一片狼藉,盘子空空,宇文睿又买了半斤牛肉干,放入包袱后才付了钱,便以和家人前去东边省亲却迷了路,家人还在客栈外边等他们为理由,和店家要了一份京畿的地图和大陆的地图,带着宇文珏匆匆往东离去。然而走了一圈后又从酒楼后门绕了回来,继续往西前进,只是两人皆换上了白色的劲装,只不过用丝巾蒙上了脸。
“还有六里路,继续西行,亥时结束前务必到达。”宇文睿拉着宇文珏加快脚步,心想刚刚的障眼法估计会让人以为穿着黑斗篷的他们往东边离开了,到时候客栈起火的事被追查,南辕北辙。
“呼——呼,姐姐,我好累,可以休息一会儿吗?还有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宇文睿看了眼宇文珏,此时他有些微醺,醉眼迷濛,竟有些任性。她笑了笑,恐吓道:“你我们刚刚放了那把火,待会皇帝会不会派人来追?”
“啊!我们还是快走吧!”宇文珏如梦方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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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客栈内,交缠的两人并没有意识到门外的危险。大火已经熊熊燃烧,宇文?听到了门外马夫的叫唤声,立马焉了,看了眼昏迷过去的赵翠,极其不耐烦地提起裤子,赤膊算上前开门,待走到门口,感受到了门外灼烧的热浪,方才觉察到不对劲,迷糊中听见外边辟辟啪啪的声响才意识到外边着火了。
他想逃跑,却没有觉醒水元素,无法灭火自救。他算开另一侧的门窗,却在手触碰到窗户的瞬间被烫到了,痛呼一声缩回了手,整个房间似乎被火包围了,急的宇文?团团转。
只因为,宇文睿在刚刚放火的时候,在所有的门窗下边都铺了柴草,浇了煤油,目的不过是为了封锁所有出口,拖延两人逃出火场的时间,她知道这两人不会那么轻易死掉,只能拖慢他们逃离后追查起来的时间。
客栈的伙计和两位马夫提水灭了火后已经是戌时过了大半,几人推开门看见了地上昏迷的宇文?和床上一/丝/不/挂的赵翠,连忙把两人送回了皇宫。
皇帝大怒,除夕前一日,本应喜庆,却出了这种事。在救醒了宇文?后连忙询问他事情的经过,宇文?把全部责任推到了赵翠身上,是赵翠勾引的他,还有纸条为凭。待赵翠醒过来,却给出了不一样的法,是皇后要见她,宇文?许她妾位等等,可惜纸条早被她销毁了。
皇后哭着喊冤,并替宇文?作担保,什么自己的儿子是被骗的之类的,皇帝为了不让此事外扬,处死了赵翠,关了宇文?禁闭。
皇帝又把马夫和客栈展柜找来,问清了是有人故意纵火,还看见了两名戴黑斗篷的孩子从客栈出去,往西边走了,却并没有看清性别和相貌,得知消息后皇帝把知情人也灭了口。
待皇帝传召酒楼掌柜的,已经是第二日巳时,是确实有两名戴兜帽的男孩女孩往东边去了,什么家人要去省亲迷路了,现居客栈,皇帝立马派人往东边追去,封锁了沿途所有客栈。
同时兰芷宫内传出,宇文睿和宇文珏不见了,偏殿中给宇文睿喂过奶的奶嬷嬷死了,中了毒,经查,此毒被下在了偏殿水井中,毒素来源于冷宫中的某株植物。
会是巧合?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据酒楼店家,那名女孩会话,也很聪明,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再次怀疑了,同时感觉到一股被欺骗的荒谬感,脊背发凉,寒意连连。
而早在昨日亥时,逃跑的两人便已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西边郊外一座荒山的山脚下,两人趁着夜色和浓密的树林为掩朝山上缓慢地徒步前进。
作者有话要: 第二卷完结,差不多十万字了,撒花!
然而可怜的作者差不多要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