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凶神恶煞的姚小……
姚思睦垂眸喝着酒, 听着闾瑶的哭腔。
“我们一起走,君霖,我心里好难受, 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叫你先走!”贺君霖把胳膊抽出来,“我真的有事, 你任性能不能分分场合。”
姚思睦晃着酒杯, 唇角浮出一个嘲笑,以前贺君霖经常在她面前为闾瑶辩解, 这是直率真性情,难得一见的品格。
“我去那边坐着等你好不好, ”闾瑶,“我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
贺君霖的声音软下来,“快去吧。”
闾瑶看了侧着身的姚思睦一眼,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姚思睦再次转过身,在贺君霖开口前,冷冷地道:“跟我过来。”
完她穿过人群, 通过一扇大门, 走到露台上的一个隐蔽角落。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一个人影走到门前, 招来人耳语几句,等那人走向韩念初, 他才拉开大门悄无声息地出去。
夜晚的露台幽幽地亮着灯, 冷风吹到姚思睦身上, 她站在一丛月季花旁边, 摸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再一次仔细确认周遭有没有人。
贺君霖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习惯性地脱下西服, 走近要给她披上。
姚思睦转过身,冷厉的目光逼得他不敢上前。
贺君霖提着西服,尴尬地叫道:“睦睦!”
“闭嘴!”姚思睦低声警告,“再叫我的名字,我拔了你的牙。”
贺君霖的手垂下,难过地望着她,“睦——”他急忙把话吞回去,焦急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跟你联系?”姚思睦轻蔑地。
“听你从MIT退学以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你,”贺君霖隔着灯光望着她,眼里闪过惊艳的光,“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完全像变了个人,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
他着上前一步,刚伸出手,姚思睦抬起脚,高跟鞋的尖头踢中他的膝盖,“Get out of my life,loser!”
贺君霖抱着膝盖一声惨叫,留意到她脱口而出的骂,不是叫他滚开,而是叫他滚出她的生活。他似乎这才真正地意识到,他爱了七年的女人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他的胸口骤然一痛,扶着一棵树勉强站稳,“因为傍上了周严果?你爸妈和你外公知道你这么自甘堕落吗?”
“啪!”一个耳光,姚思睦吃痛地收回右手,左手摸了摸掌心,瞅着贺君霖刚转回脸,抬起左手,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贺君霖被两个耳光扇得头晕,转过脸恼怒地吼道:“姚思睦!”
“你的牙齿记账上了,我的名字你叫一次,你的牙被拔掉一颗。”
“你把我的牙齿拔光,我也会叫。”贺君霖抬起脸,“在一起七年,你什么时候不强势?你什么时候温柔过——你在干什么?”
姚思睦从旁边扯过一枝月季,把刺压在胳膊上用力划了一道,雪白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血珠,她慢条斯理地道:“记住,你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不可能,既然你回来了,我会跟瑶瑶清楚,”贺君霖握拳盯着她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睦睦,我们好的不变,我们结婚——”
姚思睦气笑,“跟你结婚?我凭什么不要周严果,要你这个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废物?”
“周严果那样的人会对你真心吗?他会娶你吗?”贺君霖,“你怎么变得这么虚荣了?”
“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他会不会娶我,这一点也不重要?”
“你觉得什么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你和你的宝贝未婚妻没见过姚思睦,也不认识我,那么,”姚思睦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把胳膊上的伤给他看,“这伤就是意外,是我自己不心划到了。”
贺君霖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记不住,你和你的宝贝未婚妻不心漏嘴,”姚思睦欺近他的身前,抬手揪住他的领带,狠狠一勒,她残忍地盯着贺君霖逐渐憋得通红的脸,笑得像个恶魔,“如果记不住,这伤就是你弄的,你见色起意,尾随周严果的女人到露台,动手动脚,我挣扎受了伤,侥幸才逃脱——”
“咳咳!”贺君霖被勒得脸通红,嗓子发出咳嗽,从勒紧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好可怕!”
“你不认识我,”姚思睦凑近他,笑了笑,扯着领带的手才慢慢松开,“记住了快滚!你要是不怕周严果的心狠手辣,也可以叫我的名字试试。”
贺君霖抓到领带,急忙松开一圈,随即发出一阵狼狈的呛咳。
“你,你真的变了,”他抬手擦了擦咳出的眼泪,却又淌出更多,“是因为我对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其实你不我也知道,在周严果那样的人身边,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能想像得到,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我知道那会害了你——”
姚思睦不耐烦地再次抬起脚,“滚!别再让我看到你那张脸。”
贺君霖站着没动,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脚,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宴会厅。
露台上的风呼呼刮着,姚思睦理了理头发和裙子,在静谧昏暗的露台无声地笑了。
妈的!她的青春就是一坨又臭又硬的狗屎!
在冷风里站了好半晌,她才拉开大门,走进昏暗却温暖的通道。
接近宴会厅时她顿住脚步,抬头看向厅中的一幕,贺君霖和闾瑶被三个人拦住,一个人在检查他们的邀请函,另两个人看似礼貌,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控制了两个的行动自由。
宾客都停下来注意着那一隅不寻常的骚动,闾瑶张惶地藏在贺君霖身后,那表情害怕得快哭出来了。
那人很快检查完邀请函,手往宴会厅出口一伸,两人被礼貌地挟持着,请出了宴会厅。
姚思睦脸上浮出冷笑,随即笑容消失在嘴角,看样子贺君霖是蒙混进来的?
为什么在她威胁过贺君霖后,他和闾瑶就被请出去了?
姚思睦脑子里警铃大作,她直觉地退了两步,回到昏暗的通道,韩念初出现在通道口。
她挤出笑容,强作镇定地招呼,“韩总!”
韩念初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胳膊上。
姚思睦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绕过韩念初,走进宴会厅。
“需要我帮忙吗?”韩念初在她身后叫住她,“姚姐。”
姚思睦站在明亮却冰冷的灯光下,脊背僵硬地撑着她昏沉的头。
她静静地在灯光里站了两秒,再次退回通道,借着昏暗的光线掩住她恐惧的神色。
“我们聊聊吧。”她。
韩念初带着她到了顶楼的酒店顶层套房,三个孔武有力的保镖推开门,将药箱放在茶几上后,又退到门外,替她们关上了门。
韩念初在双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插进长裤口袋,翘起腿:“随便坐。”
姚思睦绕过茶几,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不安地环视着室内。
“何家的酒店房间里没有监控,没有窃听,也不会提前藏着人,”韩念初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刚刚你要是带着前男友随便进个房间,也不至于被发现了。”
姚思睦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然后被周严果发现我偷人,拧断我的脖子是吗?”
韩念初耸耸肩,“风险是相对的,我要是你,就会赌周严果没那么凶残。”
“被赶去睡大街,身无分文,被张友辉的人发现,一样是死无葬身之地,”姚思睦完,仰头灌了一大口水,“算了,那坨狗屎,沾上他就没好事。”
韩念初想了一下,才明白她是谁,“这事儿很凑巧,他们躲在地下车库,商量着等人多的时候混进来,我出于安全考虑,让人一直在监视着他们。”
姚思睦呛了口水,“什么?!这么就是我倒霉?”
“你也可以有缘。”
韩念初从口袋里抽出手,开药箱,拿出一叠棉片,用矿泉水蘸湿了坐到姚思睦的沙发扶上,冲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谁都想不到,维也纳和新加坡到处跑的姚思睦,竟然在我的宴会上。”
姚思睦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被她逼着来这个宴会的。
偷偷吐槽完,手臂感到一阵冰凉,她低头看去,是韩念初在用棉片替她清理伤口。
她的心头微松,冒出一丝希望,也许境况没有那么糟。
“而且,太不一样了,”韩念初扔掉棉片,从药箱里取出棉签和碘伏,端详着姚思睦的脸,困惑地,“你以前怎么那么丑?”
“一个星期都可能洗不了一次澡,你试试能美得起来,嘶嘶——”姚思睦倒吸一口凉气,“后来跟我爸回了研究所,我又没有交到会教我扮的闺蜜,唯一一个接近我的,还TM是冲那坨狗屎来的,嘶——疼——”
“忍着点!”韩念初拽住她的手,拉得笔直了才又把蘸了碘伏的棉签按在伤口上,“之前你有个同学把你上学时的照片放在校友社区上,我给你删了,会不会就是那个女的?”
“嗯,你刚把人赶出去了。”姚思睦见她在伤口上来回涂了几十遍,提醒她,“应该可以了吧?”
“可以了吗?我不确定,”韩念初扔掉棉签,想了想又拿出一根新的,棉签头蘸饱了碘伏,再次按到伤口上,“还是多擦几遍保险。”
“够了够了,时候我受这点伤都不管的,”姚思睦挣脱出来,护着自己的胳膊,“为什么要赶走他们?”
“还能为什么?”韩念初又拿出绷带,眼皮挑高睨她一眼,“你凶神恶煞扇人耳光,差点把人勒死的场面,我在监控前都看完了。”